手指連動,嗤嗤作響,瞬間工夫,圍繞著張弛週身的十二張卡片,盡數被點燃,清一色的藍色火焰,繞著張弛,開始旋轉。
那卡片卻是魔力重重,在旋轉中,卡片的面積居然不住擴大,不片刻工夫就變成足有三四米長寬,卡片中心的藍色火焰,卻是越燒越是旺盛。幽藍的火焰看上去古怪無比。
張弛出奇的,一動也不動,任憑那些燃燒著的卡片,在他週身不住轉圈。他在感應,感應週身的元力波動。
是的,這公子藍這手法術,與張弛此前遇到的任何一名真人所施之術都不一樣,玄奧也更加豐富多樣。
這十二張卡片,很顯然並不是一般的戰鬥卡片,功能並不單一。除了含有強大的元力儲備之外,似乎還有其他功能。
那藍色火焰,張弛卻是知道,那是火元力高度提煉後所形成的火屬性法術,攻擊力和灼燒度,比一般的火元力攻擊要厲害好幾倍。
而這卡片本身,居然可以任意變大變小,可見這製造卡片之人,手段非同一般。這卡片本身,應該蘊涵著一定的制敵功能。
「歐麥嘎閣下……」公子藍此時顯得無比悠閒,口氣輕鬆寫意地道,「現在,你就好比是一隻在溫水中游泳的青蛙。在水沸騰之前,絲毫感覺不到死亡的壓迫。不過我很負責地告訴你,這十二張皇家魔宮卡片,是我精心製作的禁閉之卡,有強大的封鎖功能。你被包圍在裡邊,只要我發動地獄幽火進行攻擊的話。你無論從哪個方向逃跑,都會被這卡片所蘊涵的吞噬之力禁住,然後飽受地獄幽火地煉熬……哈哈哈!」
話音落下,公子藍的食指再度從嘴角劃過。
「地獄幽火,速燃之術!」公子藍手中一揚,立刻對十二張卡片加持了二十倍風元力,那地獄幽火本就需要這風元力推動,火借風勢,立刻漲大。
卡片中間的凹槽,立刻朝張弛四周噴出藍色幽火。正是那比一般火屬性攻擊還要凶悍幾倍的地獄幽火!
張弛知道。那公子藍所言不假。這卡片本身。果然帶有極強地吞噬之力。自己如果單純去抵抗地獄幽火地話。即使勉力支撐。時間一久。也必然陷入困境。
好在這時候。星辰戰甲發揮了強大地作用。那地獄幽火雖然霸道。輕易也無法傷及張弛地根本。
但任你再厲害地星辰戰甲。若是長時間被地獄幽火煉烤地話。總會有損耗到頭地時候。張弛當然不會做這種坐以待斃地事。
略結了一個手勢。嘗試感應四周地水元力。卻發現。這十二張卡片地功能著實強大。竟然對周圍地空間產生了強大地元力阻隔。尤其是對水屬性。阻隔之力竟強大到讓張弛都無法收集到水元力。
公子藍見狀。哈哈大笑:「歐麥嘎閣下。你也未免太天真了。以水滅火這種老掉牙地辦法。你居然還想憑借這來脫困?」
張弛凝聲不語。只是借助身法。不住和那不斷竄出來地地獄幽火周旋。他是不急。卻是急壞了底下觀戰之人。
其中以他地手下敗將韋弗最為焦急,一旁連連措手,叫道:「這釋伽藍佔了先手,佔了好大便宜。也怪歐麥嘎閣下太講紳士風度了。如果搶先出手的話,怎麼會被那傢伙困住?」
旁人沒理會他,仍是凝神望著演法台上二人的一舉一動。
「嘿嘿,百里兄,你認為那歐麥嘎閣下,是否已無計可施了呢?」站在百里躍旁邊的阿圖魯。帶著三分考驗地問道。
這阿圖魯。正是百里躍第二輪的對手,發此一問。用意是明顯不過。
百里躍豈會多說什麼,只是淡然一笑道:「在真人界,每天都有無數奇跡發生,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所面對的對手下一步會出現什麼變化。因此沒到最後分出勝負前,我什麼都不會預測。」
一旁的卓瑪公主對張弛不無好感,自言自語似的道:「那公子藍的實力果然不一般,法術也別具一格。不過我仍相信,最後地勝者會是歐麥嘎閣下。」
韋弗一聽這話,大感興奮:「卓瑪公主何以判斷?」
卓瑪微笑道:「不為什麼,只是憑一個女人的直覺而已。」
那邊的小草帽卻道:「不是一個女人的直覺,而是兩個女人的直覺,哈哈。我的意見跟你是一樣地。」
說完,故意在卓瑪身上打量了一番。一副審視情敵的表情。
那神殿供職的阿離,正是小草帽的對手,冷冷道:「沈小姐對自己的直覺那麼有信心,倒是說說,你我之間的對決,誰將勝出。」
沈芸白了阿離一眼:「我沒空搭理你。」
那邊一直沉默寡言的成想,也是升龍學院真人繫在校的第一高才生,此時卻道:「看來女人的直覺果然很準,歐麥嘎閣下要反擊了……」
聽他一說,所有人地目光全部朝場中看去。
可是,讓他們意想不到地事發生了,本來繞著卡片躲避地獄幽火的張弛,在不住轉動中,有如那幽靈似地,憑空就消失了!
這一番變故,卻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他……這傢伙竟然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失蹤了?」來自極北大漠的阿圖魯詫異地怪叫道。只有阿離,和張弛對決過的他,知道張弛有如鬼魅一樣的身手。說實在的,他很慶幸自己第二輪的對手不是張弛。否則的話,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晉級希望會半點不剩。
這傢伙,是幽靈嗎?觀戰之人,個個目瞪口呆。即便是百里躍,也是看不穿這裡邊到底藏有何種玄機!
公子藍自然是最早發現張弛消失的人,不過他根本不相信張弛能逃出這皇家魔宮卡的阻隔。因為這十二張連環卡片,每一張都是精心製作,帶有強烈地元力阻隔能力。
試問,周圍一切元力流通都被切斷,他歐麥嘎憑什麼穿越地獄幽火,逃脫出困境?
「歐麥嘎閣下,你的障眼法,並不高明。你以為借助隱身之術。就可以讓我撤掉皇家魔宮卡的圍攻嗎?那你就錯了!就讓我以更為瘋狂的攻擊,將你打出原形吧!」公子藍的認識裡,堅定地認為張弛仍在他的包圍之中。
不過下一刻,他呆住了。
因為一聲陰森森的冷笑。在他背後響起。
「釋伽藍,你就這點彫蟲小技了嗎?」張弛的聲音,釋伽藍的背後響起。一層淡淡的煙霧瀰漫開來,虛空之中。張弛地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我承認,你的魔宮卡很強,換作其他人,恐怕早被它們的吞噬之力禁制住,可惜你遇到的對手是我!」張弛在進一步瓦解釋伽藍地信心。
「怎……怎麼可能?」釋伽藍還是難以置信,自己這十二張皇家魔宮卡的組合,向來是封鎖敵人,玩弄敵人的拿手好戲。從來沒有哪個人。能在十二張皇家魔宮卡的圍困下,無聲無息地逃脫。
被魔宮卡困住地人,即使不被卡片本身的吞噬之力毀滅,也會被地獄幽火燒成灰燼。
可是這醜陋的傢伙,在十二朵地獄幽火的攻擊下,居然毫髮無損。更為可惡的是,居然還能在那樣的情況下,越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脫。這就太出乎釋伽藍的意料了。
他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大意。他原本以為已經將張弛封死,之所以沒發動最強的進攻,只是為了逗他一逗,這點惡趣味就好比是獵人逗弄一隻獵物似地。
如果不逗弄的話,一開始就發動地獄幽火海,形成火海圍攻。攻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必然可以當場將他煉化。
不過眼下可沒時間讓他懺悔自己的過失,因為敵人已經很明顯地迫近了。
「釋伽藍。還有什麼把戲,一發使出來我看看吧!」張弛的笑容中,充滿了奚落和嘲弄。
他知道,剛才那一戰,釋伽藍並沒有盡全力。奈何,張弛本身對術法攻擊,一向研究不多。雖然對於自然元力的感應方面的天賦,當世無二。可是他對元力法則地領悟,更多的還是融合到破天八式的刀訣當中。
單獨的法術進攻,倒是不多。雖然出道以來,他一直都有過不少以操縱元力制勝的戰例,比如在杜鵑島附近玩弄食血薔薇的老古,又比如說在特特西裡島對付星弧大劍莫迪,可那對手,畢竟對元力法則的領悟都不高。
可眼下這釋伽藍,在真人方面的修為,顯然至少超過三眼大師,具備中階覺醒者的強悍實力。如此一來,自己那些低等級地元力操縱術,恐怕就很難以湊效了。
若是生死相搏地話,張弛倒還可以結合斬天刀,以破天八式來對付釋伽藍,可眼下兩人比試的是術法!
既然自己眼下沒有絕對地把握完成致命一擊,還不如繼續讓對手掌握主動權,不斷激怒對手,使得對手心浮氣躁,只有這樣,自己才有機會純粹以術法之功,將釋伽藍擊敗。
釋伽藍哪裡知道張弛打得是這等主意?還以為張弛這是得意忘形,一如自己先前戲弄他一樣戲弄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將主動權緊緊抓住吧!
釋伽藍獰笑一聲,五指箕張:「看我地獄幽火海!」這一撥進攻,其實是剛才的延續,是十二張魔宮卡片的最高奧義!
一朵地獄幽火,也許殺傷不大,十二朵加在一起,對於張弛這個等級的高手來說,可能也構不成實質性殺傷。
但無數朵地獄幽火交織,形成地獄火海的話,那結果又當別論了。
演法台週遭幾百米的範圍內,藍色的幽光氾濫成災。形成一道火海,撲天蓋地,席捲向張弛所處之地。
刷!
一道微風掠過,釋伽藍的眼前,只覺得一道殘影閃過。本還呆在原地地張弛,又如幽靈一般消失了。
這是第二次,第二次在他眼皮底下消失。
他的火海戰術,再一次打空。
換作一般人,最強的攻擊屢次落空,即使不抓狂。心理也必失落無比。
「呵呵呵……」釋伽藍卻是不怒反笑,右手扶住額頭,臉上的笑容越發詭異,幾縷劉海垂下來。不住抖動著。
那釋伽藍的笑聲,不斷變大,不片刻變成了仰天大笑。他的一頭黑髮,竟在這一笑之間。盡數變成了藍色。
而他週身的空氣,瞬間就變高了好幾倍。
「不好,這傢伙暴走了!」阿圖魯叫道。
很顯然,從釋伽藍的詭異笑容,以及他的頭髮變化來看,這傢伙,確實是暴走了。
毫無疑問,暴走的修煉者,比之常態下地實力。起碼要提升一倍。皇家魔宮卡的攻擊已經如此驚人,這暴走之下的攻擊會是如何?
台下這些人簡直不敢深想,除了慶幸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之外,只剩下驚恐了。捫心自問,發生在釋伽藍和歐麥嘎之間地對決,真的太精彩了。他們兩人的任何一個。都足以憑借實力橫掃其他對手。
可就是這樣兩大高手,在第二輪相遇了,將有一個面臨淘汰出局。
會是誰呢?看著暴走的釋伽藍,大家都將勝利地天平傾斜向他這邊。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小草帽和卓瑪。
「哼,用這種辦法來激發自己的潛能,以為就可以擊敗我了嗎?」張弛此時,也將他的獨家遁法。發揮的淋漓盡致。
好在當初在無名島嶼上苦練了這遁術。
張弛的戰術很明確。繼續激怒釋伽藍。
眼下,他的戰術至少是成功的。就看釋伽藍暴走後的攻擊,自己是否也能應付自如。一旦釋伽藍暴走後的攻擊也失去效果地話,那麼就是張弛大反攻的時候了。
這暴走,就成了釋伽藍的勝負手。
「歐麥嘎閣下,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隱身之術,十分高明。看來你對風元力法則的領悟十分高明。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這隱身之術,應該還結合著光明一脈地玄奧吧?能將風元力法則和光明玄奧結合,確實不差。不過,接下去,我會送你進入夢魘世界,等著在卡片的世界裡沉睡吧」
暴走後的釋伽藍,並沒有失去理智,頭腦還是保持了清醒。只不過那頭藍色的頭髮,再配上他那略顯得惡毒的笑容,使得一張原本漂亮的臉蛋,顯得有些猙獰。
只見他右手又出現一張卡片,在手臂上一刷,那張卡片,竟然比那魔宮卡還要神奇一些,迎風變大。
釋伽藍的卡片,可以自由變型,這一點大家已經見慣不慣。只不過此刻,釋伽藍手中這張卡片,變得樣子卻是讓人不得不嘖嘖稱奇。
那卡片變成長方形,釋伽藍的左手五指在上面一拉,卡片的表層,居然多出七根琴弦,每一根琴弦地顏色都不一樣,但那樣子,卻是模仿七絃琴無異。
「哼,看你躲到什麼時候!」釋伽藍單指一撥,在其中一根琴弦上摁下再勾起,錚!
琴弦響動,聲音一如七絃琴一般無異。
只是,隨著這琴弦地跳動,一道寒光彈出,穿透虛空,飆射而出。
釋伽藍如法炮製,連彈帶撥,一連幾十上百下,隨著他的旋律跳動,縱橫交錯地,虛空中片刻之間就佈滿了道道琴弦內射出的寒芒。
這寒芒,有形有質,交織成一道天羅地網,將演法台周圍幾百米,盡數圍住,釋伽藍的手指還在揮動,寒光不斷交錯。
眨眼間,一張由寒光交織而成大網,比那蜘蛛網還要細密一些。
釋伽藍的嘴角里,再次露出興奮的笑容。只見他食指一換,中指扣在另一根紅色琴弦上。
當!
這紅色琴弦。顯然控制著火元力的運行。這一彈一撥之下,立刻竄出道道火光,凝成一條火龍,穿梭在天羅地網間,瞬間便將那張網燒成火海。
「哼,歐麥嘎閣下,我看你的隱身之術,這一回如何得脫我地天羅地網!這十香木靈網,是我收集天下至毒的十香木製作而成,提煉出奇香無比的十香木質。布成此網。你要是不怕死,就去試一下這聞起來很香的十香木靈網試試!」
釋伽藍此話不假,這十香木,奇香無比。但卻含有劇毒,一旦沾身,肌體立刻腐爛,七步而亡。十分霸道。
那十香木的香氣,也需要火勢才催動。就如同剛才的魔宮卡發出的地獄幽火需要風元力催動一樣。釋伽藍在兩種元力結合方面,做到了完美的融合!
也就是說,這釋伽藍目前表現出來的實力來看,至少也掌握了風、火、木這三門元力法則,能同時領悟三門元力法則的真人,在真人界,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地天才了!
張弛此時,才意識到暴走的釋伽藍有多麼可怕。
他那遁法。確實只是借助元力操縱,達到在別人無法看到的情況下移動身形。與前世的遁法相比,暫時卻是做不到將身體收縮如芥子一般大小。
換句話說,想要借助風元力遁法逃脫這天羅地網,至少目前他還做不到。
不過張弛所領悟地遁法,卻不止是風元力遁法一途。他還掌握了大地元力的遁法。也就是前世當中最普遍流行的土遁術!
釋伽藍千算萬算,也無法將防線拉到地底以下。
張弛若要逃命,借助土遁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不過那樣地話,最多也就是和釋伽藍戰個平手,畢竟釋伽藍自身,是躲在這天羅地網之內。
自己逃脫出外,在天羅地網的保護下,自己也無法對他形成攻擊。
要想攻擊釋伽藍,必須在天羅地網之內。
這樣看來。這釋伽藍借助這暴走後的法術。卻是穩立不敗之地。
「哼!還不肯現身嗎?」釋伽藍不屑地道,「你以為我就是布這天羅地網那麼簡單嗎?來聽我一曲《永恆的安魂曲》吧!」
叮……
第一個音階響起。這釋伽藍,竟然陶醉地彈奏起來。剎那間,天地之下彷彿靜了下來,從喧囂的鬧市直接轉入了午夜的安眠。
靜默的夜色中,在遙遠未知的空間裡,一陣陣空曠悠遠的琴聲響起。聽在耳裡,直透心靈。這琴聲充滿了安撫,充滿了誘惑。彷彿在召喚一個深陷迷途地不歸人,又彷彿在安撫著一個午夜啼哭的幼嬰。
即便是精神再好的人,此時也不免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
也許,是該睡一覺了?
「累了的話,就休息一下再上路吧……」釋伽藍的聲音,甜得如同美酒,讓人沉醉。
就連場邊觀看的人,離那法術核心區域那麼遠,也不禁有好幾個修為低地打起了哈欠,慢慢合上了眼皮。
「喝!你們要睡回旅店睡去!」小草帽好心,見到那些修為低的人昏昏欲睡,連忙呵斥一聲。
她已經感覺到,那《永恆的安魂曲》應該是一曲魔音,能夠勾人魂魄,攝人心神,無怪聽這名字,就覺得不太對勁!
那些傢伙被她這麼當頭棒喝一下,立刻清醒過來。畢竟他們離法術核心區很遠,受的影響不大,知道厲害,連忙乖乖地退得遠遠。
小草帽卻是有些焦急,這琴聲,這麼遠就已經如此攝人心神,不知道在場中的天授哥哥,如何抵禦這魔音?
不會真的被他催眠了吧?這要是睡過去,靈魂被剝奪的話,就永遠也醒不來了。
想到此處,便想上前幫忙。不過轉念一想,這是在比賽。如果我貿然上去幫手的話,便算天授哥哥輸了。那可不行。
以他的實力,難道還會束手無策?
正當她在心裡糾結交戰地時候,那天羅地網當中張弛地身影現了出來。就坐在釋伽藍面前五十米遠。單手撐著腮幫子。看樣子還真像是睡著了。
「歐麥嘎,為你生前所犯下地罪孽,為你前生所欠地積業,好好懺悔吧。」
張弛此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不過冥冥之中,他總有一靈不昧,覺得自己不應當就此睡過去。
下意識的,在自己臉上一擰。一個激靈,立刻從琴音的誘惑中驚醒過來。
眼中。驀地射出一道狠辣的殺伐之芒,張弛竟然一把站了起來。手中一抖,斬天刀居然在手。
「他在幹什麼?這是真人的比試,他難道要用刀?」有人驚呼道。
「只要他以刀技攻擊釋伽藍的話。那就輸了。」阿圖魯遺憾地道。
阿離一旁幸災樂禍地道:「他這是聰明舉動,即使被判輸,也總比在安魂曲下丟了性命強。這歐麥嘎,說到底還是怕死之輩嘛!」
小草帽本就焦躁。聽了阿離這句極盡嘲諷的話,一貫笑容不減的她,第一次露出凶光,死盯著阿離,冷冷道:「我不管歐麥嘎這場比賽是輸是贏,下一場我們之間的比賽,我會讓你體會到什麼叫作生不如死!」
阿離輕蔑一笑:「就憑你嗎?說大話也要挑個對象。」
「咦?他好像不是要用刀攻擊!」一旁地成想奇道。
沒錯,張弛並沒有以刀攻擊,而是將斬天刀凌空祭起。手中也多出一張卡片,那卡片週身全是淡淡的金色光暈。
只見張弛手法熟練地將那卡片釋放,手勢連掐,手指跟著彈動,每彈一下,那懸空祭起的斬天刀。便放出很不和諧的叮噹之聲。
「這……」所有人都不解張弛此舉何意。
「那是張金屬性地卡片,這歐麥嘎閣下,竟然還領悟了金元力法則,相當不錯啊!這可是七大自然元力中最稀有的一種哦?」韋弗一旁興奮地道。
內行人這下就看出名堂來了,這歐麥嘎閣下,竟然以金元力卡片裡的元力儲備,加持在他手指彈動的風勢上,打擊他地金屬武器。藉以發出鏗鏘之聲,如同兩件武器在半空廝殺一樣。
那鏗鏘之聲。尖銳而又刺耳。每響一下,就能影響釋伽藍的旋律。那《永恆的安魂曲》的節奏,也跟著隨之一變。
沈芸破涕位笑,心裡大感欣慰:「這天授哥哥,真是聰明。居然用這樣的笨方法,來影響釋伽藍的琴聲節奏,以達到破壞他彈奏的目的。只要琴聲旋律丟失,安魂曲的效果就等於喪失!」
釋伽藍剛才見張弛祭出武器,還真以為他要肉搏,本以作好招架地打算,哪想到對方居然不按常規出牌,搞這麼一出名堂來。
想那《永恆的安魂曲》是何等高妙的曲子,自然需要空靈幽靜的環境才可彈奏,但現在這鏗鏘聲不斷,打亂了自己的節奏,要繼續彈奏,顯然是萬萬不能了。
「可惡!難道我使出這般手段,還是無法收服這丑傢伙嗎?」釋伽藍心裡頭,第一次產生了不甘,他實在無法相信,以自己的天賦和才能,竟然無法戰勝這個醜漢。
一人身兼領悟三門自然元力,被師門譽為振興之柱,千年一遇地天才傳人,中階雙修,齊頭並進的高手,竟然在這裡栽這麼一個大觔斗。
釋伽藍這回是真的怒極了。只是,留給他的機會已經不多。
因為,隱忍了這許久的張弛,終於抓到了漏洞,在這一刻,發動了反擊。先前辛苦布下的局,終於可以引發!
釋伽藍立刻察覺到,自己腳下的土地,似乎出現了異常。很快,他就發現自己腳下深陷泥潭。
這堅硬如鐵的演法台地面,居然不知不覺就軟化下去。
越陷越深,一股強大到讓他也感到震驚的大地元力,四面八方湧了過來。
「藍公子,你地法術雖多,花樣百出。說到底,還不如我一個基礎地土粘術。因此說,法術一途,貴精而不貴多。」張弛的聲音冰冷如刀。
五十倍加持地大地元力卡片催動,瞬間將一個簡單的「土粘術」發揮到了極致。無論釋伽藍如何掙扎,卻只能越陷越深。
「你……」釋伽藍此時眼中所射出的怒火,足夠殺死一頭牛。可是在張弛看來,這只不過是失敗者於事無補的掙扎而已。
「你的十香木靈網,確實厲害,我得承認,我不敢去沾身。可是那又怎樣。你以為能困死我嗎?」張弛的口氣,充滿了嘲弄。
借助強大醇厚的大地元力,一個土遁法施展,倏地穿越地面。遁到了天羅地網之外。雙手放在身後,好整以暇地盯看著釋伽藍。
「事到如今,你是想活命呢?還是認輸?」張弛問。
便在大家的一片驚歎聲中,紛紛猜測釋伽藍選擇恥辱地生。還是選擇高傲地死的時候,演法台上忽然竄上一道人影,單手一掃,便將那天羅地網破開。
隨後伸指在地麵點了幾下,手訣連動,不片刻,鬆軟的地面,渾厚地大地元力,竟被此人化解了三分之二。
釋伽藍狼狽地從土坑中爬了出來。那人冷眼看了釋伽藍一眼,眼中寒光閃爍,似有無限深意似的,看了片刻,又目無旁人地飛走了。
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其他人根本沒來得及反應。
張弛只與那人的餘光朝了一下。便感到週身陣陣寒意湧來。再看地面,被自己施展的土粘術,居然被那人幾下破開。地面恢復了原先地形狀。
「點地成金術?」張弛心下駭然,這個人到底是誰?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個絕世強者級別的高手。自己所遇到的高手當中,恐怕只有洛雪蟬前輩才有這份功力!
釋伽藍此時狼狽不堪,自然不再言勇。
負責監督比賽的裁判,這才上台,宣佈道:「這一場。歐麥嘎勝!獲得第一個晉級四強地席位!」
台下觀看這場比賽的選手。也不禁為張弛的精彩表現折服。
而遠處看台上數千觀眾,都是升龍學院真人系的學生。見他們的公敵歐麥嘎大發神威,心裡都大感不是滋味。
只不過,眼下他們也不敢喝倒彩,否則的話,未免太不合時宜。
「恭喜呵!歐麥嘎閣下,我早就知道你必然會進入四強!」韋弗一旁叫道。
沈芸卻是比張弛還要高興,激動得不知說什麼話才好,只是兩眼微有些紅地看著張弛,硬是說不出話來。
「第二輪第二場比賽,由沈芸小姐對阿離閣下!」裁判高聲宣佈道。
張弛這一戰,也是疲乏之極,沖小草帽微微一笑,言下之意就是好好表現,一定要取勝。
沈芸這才破涕為笑,使勁地點頭道:「我會替你教訓這個小子的,剛才你處於下風時,他可沒少說你壞話。我這就上去教訓他。」
張弛凝視著沈芸上台的背影,勉力提氣道:「小草帽,你千萬要當心他的冰屬性禁咒!」
小草帽心裡一陣暖意蕩漾,卻是回頭做了個鬼臉,笑道:「放心吧,我心裡有底,你可真夠囉嗦地呢。」
張弛苦笑搖頭,經過一場苦戰,此時的他也是疲倦之極了。除了觀戰,確實也別無選擇。
他本是打算自己比完之後,再去大劍組的演武台看一看承意哥哥的比賽如何,看樣子,還是得休息一下,還原一下體力再說。
那阿離,雖然貴為木秋雨的親傳門下,但他的法術特點,確實在早些日子和張弛那一戰中,被小草帽看出了玄奧之處。
一上場,就被小草帽痛擊。無論他如何狡計百出,但他地法術施展開來,對於小草帽的傷害度,幾乎可以忽略。
而他好不容易醞釀出一個禁咒,卻早早被小草帽預判在先,等於是放了空炮。高傲如阿離,也生出了絕望之心。畢竟空有滿身力量,卻無法擊中目標那種痛苦,是很折磨人的。
最後,小草帽使用了一個複雜的木屬性法術,以千千萬萬根籐條,將阿離紮成了一隻粽子似的,懸掛在了半空。
「小子,你認不認輸?認輸的話,就向我道歉,姑娘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不然的話,嘿嘿,我這法術一施展,你可就要成為植物人了。」小草帽的小孩子脾氣發作,威脅道。
張弛搖頭苦笑,只是他也沒想到,這小草帽在木屬性方面的天賦,居然如此之高,看來自己早先確實低估她了。
明顯敗局已定,加上阿離有神殿和升龍學院這兩重後台,幻月宮地裁判也不便讓他太丟面子,便出來干預,宣佈小草帽獲得勝利。
第三場和第四場比賽,雖然精彩,但有了第一場地驚心動魄,蕩氣迴腸,就顯得相形見絀了。
最後,以百里躍完勝阿圖魯,卓瑪苦戰不敵升龍學院的成想而告終。
這麼一來,真人組地四強便產生了。就是張弛,沈芸,百里躍和成想。
這真人組的比賽,可謂是精彩紛呈,**迭起。如果張弛是眾望所歸的話,那麼沈芸的橫空冒出,卻是可以稱之為黑馬了。而百里躍和成想都是大有名氣之輩,入圍最終四強倒也算是意料之中。
惟獨那釋伽藍,高調出戰,拿出全身本事,卻是無功而返,讓人驚歎。拋開比賽勝負不說,其內容的精彩度,絕對可以用蕩氣迴腸來形容,調足了觀眾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