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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13章 文 / 十二重樓

    不過老杜城府很深,仔細看了看對方表情,卻是完全不似作偽,當下也是不得不佩服,歎了一口氣,又道:「這第二個要求嘛!卻是涉及到歐麥嘎閣下你了。說起來,也是雙贏的事。想必閣下這段時間也有耳聞,幻月宮新一代傳人即將入世修煉。將於三個月後進行第一次生死試煉。這次試煉將從乾元東大陸整個選出四名傑出才俊,作為護法……」

    張弛點了點頭,已知大概,打斷了老杜的話頭,問道:「想必這第二個要求就是,我歐麥嘎必須參與這次護法行動當中去,以此作為代價?」

    老杜欣然一笑:「閣下果然消息靈通,幻月宮使者的說法,便是如此。不過到底能不能成為護法,卻需要考驗閣下能否從選拔賽中脫穎而出了。說實話,這麼多年來,能引起幻月宮關注的人才,並不是很多。歐麥嘎閣下來到魚龍島沒多久,名頭就能直透幻月宮,這份本事,連老杜我也是佩服不已。」

    張弛卻不管老杜給自己灌這**湯,而是問道:「這麼說,如果兩個要求我都必須應允。哪怕一個不允,素素小姐也無法獲得幻月宮的垂恩?」

    老杜歎道:「只怕就是這樣了。依我看,這第一個要求閣下既然不在意,那第二個要求,想必更加沒有理由拒絕不是?張弛心道,我就是不想答應第二個要求,需知木秀於林。風必催之。我歐麥嘎閣下可不想出太多風頭,成為眾矢之的。

    不過想想這件事。既然不是木老狐狸地要求,答應了也沒有多大問題。畢竟這試煉之地,乃是升龍學院五大試煉地之一的萬獸山,這對於張弛很有吸引力。

    因為朵朵他們那張卡片所隱藏地秘密,據說源頭線索就跟這五大試煉地有關,有這樣的好機會,錯過了誠為可惜。

    再者,通過試煉,也可以瞭解一下乾元大陸年輕一輩的高手。到底屬於一個什麼樣的層次。

    「好吧,看起來我已經別無選擇了。」張弛感歎一聲,又問。「我可不可以親自送素素小姐進入幻月宮?」

    老杜神情一愣。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張弛:「歐麥嘎閣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幻月宮身為大陸最權威的聖地之一,除了他們本門的弟子外。外人在一般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接近的,更別說進入其中了。」

    張弛一想,覺得也有道理。自己前世身為天師道弟子,自己的門派,別人也是一樣不允許輕易闖入地。

    這麼一想,心理也平衡了,只得退一步道:「那我親自把素素小姐交到幻月宮使者手裡,這總可以吧?」

    老杜有些為難,不過終究還是答應下來:「那就請閣下帶著素素小姐。既刻動身。我們一起回官署吧。」

    幻月宮那名使者,張弛已經不止一次兩次打交道了。而是第三次了。

    前兩次發生在皇甫家族覆滅前後,這一次,卻是因為素素。

    「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張弛感慨道,「不過我感覺與這位仙子閣下最近相逢的頻率實在有點高。」

    那神秘女子早習慣了張弛這種肆無忌憚的說話方式,居然不去置氣,反是淡笑了兩下,悠然回道:「這也是進一步說明,歐麥嘎閣下與我幻月宮,沒準是有緣人呢。」

    素素此時坐在張弛身旁,侷促不安,很顯然,她對於昨晚地變化,至今一無所知。坐在歐麥嘎閣下身邊,她很安心,但對面卻坐著一個和她一樣蒙著面紗地人,這種變化讓她很不適應。

    求助式的向張弛拋去一個哀求的眼神,顯然是說,歐麥嘎閣下,我們快離開吧,我不喜歡這裡地氣氛。

    張弛知道,事到如今,不能再隱瞞素素了,口氣柔和地道:「素素小姐,這位仙子閣下來頭很大,只有她們,才能解你身上的逆血粉之毒,能讓你的容貌完好無損地恢復,也能讓你不再受那毒發之苦。」

    素素將信將疑地抬起來頭,如同一隻受驚過度的羔羊,警惕地打量著對面的神秘女子。

    「歐……歐麥嘎大哥,我哪裡都不想去,我只相信你。」素素結結巴巴地道。

    張弛歎了一口氣,耐心地道:「可是你身上的毒,我沒有辦法解開,只有這位仙子閣下她們,才有辦法。你難道不想恢復到從前的樣子麼?」

    素素對恢復到從前的樣子,十分嚮往,但很顯然,她現在對生人十分排斥,仍舊是搖了搖頭,不肯答應。

    張弛無奈,正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勸說素素聽從。卻見對面那神秘女子單手一抬,一道奇異的香味入鼻,張弛只覺得一陣暈眩,而素素小姐,卻是立刻癱軟在椅子上。

    那神秘女子淡然道:「白費口舌,還不如我這招來得簡單!」

    張弛笑了笑,看著昏迷中地素素,歎道:「仙子閣下,這位素素小姐,就拜託你了。」

    那神秘女子道:「沒有什麼拜託不拜託地,這只不過是我們之間的交換而已。再者這素素小姐既然能被人選為異化人型地宿主,想必天賦一定很高的。所以等她恢復了,成為幻月宮弟子是必然的事。我們這樣做,只是為幻月宮打算,何必閣下來拜託什麼呢?」

    張弛覺得對方這番話著實有些強詞奪理的地方,不過自己偏偏卻想不到什麼反駁的話,只得訕訕地點了點頭。

    他總覺得,和這名仙子閣下談話,總有些格格不入。也許是對方高高在上的感覺讓他不是很爽。也許是他對這幻月宮,多少還抱有一些提防地。

    離開官署的張弛。心裡多少有些淡淡地失落,將素素小姐送入幻月宮醫治,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可是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出有別的什麼辦法。

    想起素素小姐那無助和哀求的眼神,張弛的心,忍不住一陣揪痛。

    沒來由的,他想起遠在天行帝國帝都的妹妹依晨,不知道這個以前對自己這個哥哥很依戀的小丫頭,如今長成一副什麼可愛樣子了。

    也許是因為心裡有股淡淡的愁緒。張弛沒有立刻回聽竹別院,反而是漫步向離竹莊不遠地一處小酒館。

    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叫了一桌果酒。一人一杯。就這麼坐著。

    從帝都流放至今,滿打滿算,也不到三年半的時間。可是卻發生了如此之多地事情。以至於在張弛地印象中,如同過了無數個年頭一般,回首起來,簡直有股滄海桑田的感覺。

    酒入愁腸,他第一次思戀起故土,思戀起家裡那一些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近十六年了,從身體上說,如今的身體正當青年,可是從精神層面來說。這個大陸上。恐怕沒有誰比他更古老了。

    公華三兄妹,此時肯定已經到了天行帝國地帝都。

    修竹大師老師。肯定也會將我給哥哥的那些東西傳達給他。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自己就可以和哥哥見面了!

    流放,只是天行帝國皇室的一個生存法則,張弛無意無詆毀什麼,嫉恨什麼!他也不怨恨任何人。要想回去其實很輕鬆,難道此時的自己,還能說不是強者麼?

    可是自己願意被流放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探索前世那個世界迷失的謎底?這個任務,可以說目前是毫無線索。

    這個時候回去,就完全沒有達到自己的目標了。

    再飲一杯時,他趴在了桌上。沒有醉,但他就是喜歡這種爛醉如泥地感覺。

    樓道上地腳步聲,讓他的耳朵略微動了動。

    「易老,就這裡坐吧。這家酒館比較僻靜,一般沒有什麼人來往。」這是一名年輕人地聲音。

    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小心一點總是有譜的,家族派我到這裡十幾年,對於這魚龍島每一寸地方,我都比你熟多了。這地方,離四大賭莊的竹莊不遠,對麼?」

    「易老您聖明!」那年輕人拍著馬屁道,「說起這竹莊,最近也有不少八卦啊,易老您都聽說可麼?」

    易老冷哼道:「我來魚龍島,可不是聽什麼八卦來的。不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想逃過我老人家的耳朵,也不容易。這些不相干的先別說了。小刀,知道我這次約你出來,所為何事麼?」

    那年輕人遲疑了片刻,老實地道:「小刀不知,請易老點撥。」

    易老卻是沒有直接回答,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出去看看,這酒館裡有沒有其他客人。」

    小刀笑道:「剛才上樓的時候,我都看過了,就角落那邊有個醉漢。這個時候,一般沒什麼人來喝酒的。」

    說是這樣說,這小廝還是很乖巧地站了起來,走出包間,四處張一張,沒見到嫌疑人等,又走了進去,低聲道:「易老,只有那醉漢,真沒有別人了。」

    「嗯,我的時間不多,如果呆久了不回去,趙氏那三個老傢伙會懷疑。小刀,你坐下,仔細聽著,一字不要漏掉。我要求你立刻傳書一封回家族,傳報一則消息,讓家族立刻派出青年才俊趕來魚龍島,越快越好!」易老聲音壓得很低,若不是張弛刻意以天耳通去竊聽,還真是無法捕捉到。那小刀好奇問道:「就傳這麼些話?不需要理由?」

    「理由就是幻月宮三百年一代的傳人將要入世修行,將會從東大陸當中選出四名傑出青年才俊為護法,陪同新一代傳人進入萬獸山進行生死試煉。若是試煉成功的話,將有機會和新一代傳人締結契約關係。入主幻月宮!」易老說到此處,聲音也有些顫抖。「這則消息,我也是無意中聽那三個老傢伙偷偷談論到地,目前屬於絕對機密!記住,一定要讓家族派出最最傑出的才俊……」

    那小刀聽到幻月宮三個字,明顯喉嚨一動,吞了口涎水,半晌才道:「我知道了,易老,這件事我回去就辦。我想家族這次。一定會派躍少爺來地。」

    易老點了點頭:「躍少雖然才十七歲,卻已經是中階異人,這份天才。確實是家族史無前例的。雖然早知道他是天才。可萬沒想到自從劍少爺死後,躍少爺的修為會如此突飛猛進!」

    張弛心裡一驚,躍少爺。劍少爺?

    難道竟有如此湊巧之事,這兩個奴才,竟是百里家族的人?那可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果然,那小刀附和道:「躍少爺心裡頭,有股怨氣呢。劍少爺的死,成為了他的心結,他一直很自責,也許正是因為這個心結。讓他這幾年來。一直保持高速率的進步吧!有人已經把躍少的天才和不朽豐碑洛歸真相提並論了。畢竟十七歲到達中階異人階位,天行帝國的歷史上還沒有過啊!」

    易老歎了口氣:「這心結……唉!雖然能夠成為他前進地動力。可是到了一定程度上,希望不會成為限制他發展的桎梏。我聽說,真人修煉之途,如果心魔太重的話,越到階位高地時候,就會越危險……」

    小刀笑道:「那是對一般人來說,躍少這樣地天才是肯定沒問題的。對了易老,依你看,劍少爺到底是真的死於天雷呢?還是如躍少說地,被吳王府那個白癡搞死的?」

    「我又不在場,怎麼知道呢?不過即使那吳王府的三王子不是白癡,在那麼小的時候,不可能召喚出天雷吧?我總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太靠譜……」

    小刀忙道:「那可不一定呢?家族這幾年來,一直僱傭食血薔薇追殺這個白癡,至今還沒打探出他的下落。食血薔薇卻是損兵折將。如果真的是巧合的話,那食血薔薇那麼多高手,總不可能對付不了一個白癡吧?」

    易老默然片刻,道:「也許在那個白癡的背後,有高人在暗中保護他吧。趙氏家族背後的勢力,也不是我們能夠想像地。」

    那小刀哼了一聲:「趙氏家族!哼!我百里家族給他們打下了半壁江山,卻讓他們坐享其成!遲早有一天……」

    「小刀!」易老呵斥一句,打斷了他後面地話,「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你最好不要亂說!好了,我得先回去了,記住,立刻去辦!讓家族早有準備最好,這種事,越佔先機,越是有利!」

    那小刀唯唯諾諾,告別去了。

    那易老等小刀走出去了良久,才緩緩地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出包間,朝二樓大廳那個角落瞟去。剛才地談話,整個二樓就只有一名醉漢臥坐於此,雖然兩人說話一直將聲音壓得很低,但易老人老成精,總覺得不放心。

    世界上沒有死人更能守住秘密的了,所以他決定讓這醉漢變成死人。

    只是這一眼瞧過去,他是真的大吃一驚。剛才明明臥坐在此地的那名醉漢,此時卻是不知所蹤。

    剛才在和小刀談話的時候,易老一直在留意外面的一舉一動,他相信哪怕是有一隻蒼蠅飛上樓來,他也是能捕捉到的。

    可是這醉漢,到底是什麼時候走掉的?

    他全然毫無知覺,這一驚,可是著實不小。

    快步走下樓,來到櫃檯前,問那侍者:「剛才二樓不是有個醉倒在桌前的客人麼?什麼時候走的?」

    那侍者跟看白癡似的看著易老:「老人家,你在說夢話吧?剛才下樓的除了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年輕人外,可沒有第二個人下來!」

    易老額頭沁出了一絲絲冷汗,連忙向門外走去。

    「喂,你這一大把年紀,不會是想喝酒不給錢吧?」

    那侍者沒好氣地叫道,像這種白喝酒的惡客。每天都能見到,他也不覺得有多意外。

    易老頭也不會。摸出兩枚金盾,吧嗒一聲,扔在了櫃檯上。

    走出酒館,連忙躍上一棵大樹上,縱目眺望,四處尋找那醉漢地影子,卻是半個鬼影也沒撈著。

    「難道是我眼花了?」易老不死心,那麼大一個活人,自己絕對不至於看眼花。更何況還有小刀也親眼目睹。

    或者那醉漢是跳窗逃跑了?可是以自己的觀察力,一般地醉漢,怎麼可能在自己的關注下從容逃離?

    他此刻真的有些後悔。不該在這地方召見小刀。

    到了此時。也只能是自我安慰,也許那醉漢只是在自己一不留神的情況下溜走了,他根本沒聽到自己說了些什麼。

    退一步說。即使聽到了,若不是天行帝國帝都的人,又如何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內容呢?最多就是幻月宮新一代傳人這個秘密洩露出去而已。

    這個秘密,再過上十天半個月,等官方公佈消息後,就不再是什麼秘密了。他之所以緊急召見小刀,只是為了第一時間讓家族得到消息,提早做出部署。

    這般忐忑地想著,慢慢朝落腳地走去。

    卻不知。他剛才極力尋找的醉漢。此時正吊在他身後不遠處,不緊不慢地跟著他。

    這個醉漢。自然就是張弛。他已經聽出來了,這易老,乃是百里家族的人。聽他的口氣,似乎上面還有人可以管他,也就是他提到地「趙氏那三個老傢伙」。

    除了皇室趙家,張弛實想不起還有什麼人,可以讓百里家族的人如此忌憚。難道趙氏家族在這魚龍島,也派有奸細臥底?

    他決定跟去看看,順籐摸瓜。雖然他目前還不想和趙氏家族的人打什麼交道,可是聽這易老剛才和手下地對話,很顯然,這百里家族似有二心。

    這卻是張弛最不能容忍地!

    皇室將他流放,這並不是針對他一個人,而是皇室一直以來的生存法則,張弛雖然有些芥蒂,卻也不至於去恨誰。

    雖說他對皇室的感情不深,但對於吳王府,自己這一世地家庭,他卻是有著很深感情的。

    這百里家族倘若真的有不臣之心,欲對皇室不利。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皇室不存,自然就沒他們吳王府什麼事。

    這是張弛不願意看到的事,更何況,那百里家族,早已經列到了張弛的黑名單當中,屬於重點敵人。

    那易老性格多疑,一路上也是左繞右拐。雖然他沒察覺後面有人跟蹤,但卻還是不肯輕易暴露自己的落腳地。

    張弛自然看得出來,也是很有耐心。拐了一個多小時,這老頭總算來到一處私邸,獨門獨院,不顯山不露水,卻是頗有些氣派。

    庭院深深,張弛若非身手了得,卻也難躲開那麼多目光。

    易老走進廳裡,廳前正有三名老者坐在那裡,見易老走了進來,其中一人問道:「易管家,去哪裡了?」

    易老賠笑道:「閒著無事,上街喝了幾口小酒。還給三位爺帶了一瓶回來。」

    變戲法似的,從懷裡摸出一瓶品色不錯的果酒,笑著擺在桌上。

    「這段時間魚龍島比較亂,易管家沒事還是在家裡呆著,看家護院,免得是非太多。」一名年紀最長的老者淡然道,「你先下去吧。」

    易老絲毫不敢說什麼,唯唯諾諾,退了出去。

    等那易管家走遠,一名最年輕地老者放下手中地杯子,問道:「大哥,這易管家,現在是有些放肆啊。」

    那名年長的老者搖頭道:「只要他不犯錯,咱們就先容忍著他。這件事了結後,回帝都再慢慢收拾他。老三,你給家族地信息傳到了沒?」

    先前那最年輕的老者道:「已經傳到了,趙諧那小子也回應,說不日將會在一群皇孫當中,挑選兩名最傑出的前來魚龍島,參與這場盛會。」

    張弛躲在暗處,以天耳通聽他們對答。聽到「趙諧」二字,又聽到「一群皇孫」。不禁心頭一動。

    要知道,幾年前,自己也是屬於那「一群皇孫」的行列中地啊。

    那名年長的老者歎了口氣:「兩名最傑出地皇孫?呵呵,坦白說,對於這一代皇孫,我真的是不怎麼看好。趙諧三個兒子也就老三趙睿有點名堂,那一大群孫子當中,天賦出眾的更加寥寥……」

    言下略有些蕭索,顯然是對家族的後代有些失望。

    一直在旁邊不語的那名老者。面相威猛,卻是開口道:「大哥,你也不必這麼悲觀嘛!以我趙氏的根基。只要小心經營。即便沒有天賦異常出眾之人,也照樣可以穩固我天行帝國江山永不衰落。」

    那名年長老者沉默不語,卻是那名最年輕的老三笑道:「大哥總是憂心忡忡的。趙諧有九個孫子,即使矮子裡拔高個,也肯定能挑出一二個能人出來。不是說趙諧的契約守護大劍也重出江湖了麼?還挑走了兩名皇孫親自調教。還有兩名拜在了龍神殿下學藝,這都是後備人才不是?」

    年長老者道:「你們兩個,卻是短視了。如果趙氏只是一個普通家族,需要地只是強者,但我等既為皇室,便需有一個大才,胸有乾坤。腹藏萬機。只是武夫強者。有什麼用呢?」

    那老三忽然眉目一亮,笑道:「聽說老三趙睿家那個小子。這幾年的進步讓人瞠目結舌。這個叫承意的小子,原本是個勉強合格地邊緣者,早被認定是難以取得什麼大成就地人,這短短三四年時間,居然修為大進!有人甚至說他已經具有初階真劍的水平!」

    張弛砰然心跳,這人剛才口中說的,可是自己地親哥哥承意啊!

    三年多時間過去,哥哥的修為,難道真的如他所說的,突飛猛進,超越了五品進階水平,進入四品真劍級別?

    他原本對哥哥的期望是在兩年後魚龍島見面時,哥哥達到初階真劍水準的,這麼看來,哥哥的努力和不懈終於獲得回報,居然提前近兩年進入這個級別。

    真是可喜可賀!

    再加上自己托付皇甫三兄妹帶回去的第三篇心訣,再加上帝山前輩破天八式中的一些起手刀訣,如果哥哥真能消化地話,兩年後中階真劍是毫無疑問可以達到地。

    若真是如此,誰還敢藐視吳王殿下沒有傑出傳人?

    張弛確信,即便是那兩名有幸被高手選中為徒的堂兄,也未必能在兩年後達到中階真劍水準!

    年長老者卻道:「趙睿天資聰穎,按說他地兒子,絕對不至於天賦平庸。那承意皇孫為什麼會被認為天資平庸呢?也許趙睿這小子,是故意讓兒子隱藏實力,好在關鍵時刻嶄露頭角呢!」

    那老三忙道:「不不不,大哥你這可就錯了。趙睿那小子有兩個兒子,老大承意天賦平庸,老二天授乾脆是個修煉白癡,三年前被流放出來,目的地就是這魚龍島,但據說所乘那趟貨輪失事,遭遇了海盜,想必那天授早已葬身魚腹了。這件事,早成為帝都貴族間的笑柄。」

    年長老者點了點頭:「這些事我自然知道,所以趙睿對那承意王子,恐怕是有著很深寄托的。」

    那老三忽又多嘴道:「還有一種傳聞,說是百里家族有一名大少爺不明而死,很可能是死於吳王府手下,而那天授所乘的貨輪遭遇搶劫,有人說那是百里家族一種秘密的報復。大哥……」

    那年長老者口氣嚴厲地道:「這些傳聞,就不用再提了。反正死者已矣,沒必要多嚼舌頭,我想對於這些事,趙諧和趙睿兩父子,心裡也是有底的。」

    張弛聽得那叫一個哭笑不得,原來自己在家族人的眼裡,早已經是個死去三年多的人啦。

    那老三笑了笑,果然是不再多語,沉默了片刻,忽又想到什麼,開口道:「趙諧的意思,好像這次選拔賽派出的兩名皇孫,將會在整個家族當中進行一次預選。我現在是十分神往,想親眼看看家族這年輕一輩的比試。大哥,你說哪些小伙子能夠脫穎而出呢?或者說,你最看好哪個呢?」

    那年長老者歎了口氣,思忖了片刻,才道:「如果說趙睿的兒子,也就是那承意皇孫,他此前天賦平庸只是故意製作出來的假象,屬於韜光養晦的舉動,那我是很看好他的,在內心深處也支持他脫穎而出。因為我們家族需要這樣沉得住氣,有城府的年輕人。」

    他哪知道,趙氏家族年輕一代,最沉得住氣,最強大,也最有城府的年輕人,此刻正藏身在庭院裡,以他們都無法察覺的神通,在偷聽他們說話呢?

    每次這幾個家族長者提到承意,張弛的心就一陣波動,他太想獲得家裡的信息了,聽到別人談及父兄,心情難免激盪。

    直到這三名老者散去,他還未覺得盡興。不過得知家裡一切如常,尤其是哥哥修為大進,他的心情便是愉快極了。

    聽說皇室這次要派兩名傑出代表前來魚龍島參加選拔比賽,他很希望哥哥能從皇室內部的選拔賽中脫穎而出。一來是為他自己爭一口氣,給那些嘲笑他,輕視他,刁難他的人一記重重的耳光;二來,也讓一直鬱鬱不得志的父王開心一點。

    自己作為兒子,一直未能給父親爭光,未能照顧家裡,他心裡頭,一直都是有股內疚之情的。因此對哥哥的期盼也就格外多一些。

    走在大街上,張弛覺得這空氣的味道也是好聞多了。

    這個地方,以後看來自己要多來轉轉,沒事聽一聽家裡頭的消息,倒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情。

    尤其是那個易老,很顯然是百里家族的人。張弛這心裡頭的疑慮不是一般的多,為什麼家族會派三名比皇帝爺爺輩分還高的元老來這魚龍島呢?如果是官方來往的話,為什麼不住官邸,而住私宅呢?

    最讓他不解的是,如果這三人只是代表趙氏家族到魚龍島為臥底的話,那這百里家族的人,又算是怎麼回事?他的身份是明是暗,又有什麼圖謀?

    帶著這些疑問,張弛回到了聽竹別院。離開天行帝國這麼久,張弛對故土的思念與日俱增。這時候忽然聽到了故鄉的消息,儘管這消息看上去不怎麼有利,但他心裡感到更多的還是欣慰。

    不管如何,這則驚人的發現,對張弛是十分有利的。若是百里家族有什麼陰謀的話,正好順著這個線索加以粉碎。

    想到百里家族,他體內的熱血再一次沸騰起來。看來吳王府和百里家族的恩怨,肯定是要從帝都延伸到這魚龍島了。接下去會有什麼樣的挑戰?張弛心裡生出了一絲絲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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