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戰鬥中的大部分情況,因為當事人的全部陣亡,而永遠無法查清那是後話了.但是第七師團部的遇襲並全軍覆滅,再加上之前高級軍官傷亡餘燼,卻是給前邊的日軍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混亂。
無線電通訊聯絡中斷也就罷了,反正第七師團自渡過西拉沐淪河,進入阿魯科爾沁旗境內之後,全師團的無線電通訊聯絡暢通的時候極少。如果說第七師團與下屬的部隊,無線電通訊還時斷時續的能聯絡的話。
那麼第七師團與林西戰場正面的兩個師團,以及後方的軍司令部,以及關東軍總司令部的聯絡,則基本上沒有暢通過。平均每天可以進行的聯絡時間,加在一起不到半個小時。所以對於無線電聯絡的徹底中斷,倒是沒有人太在意。認為這不過又是抗聯採取的一種手段。
但是此刻承擔了幾乎第七師團與巴拉奇如德一線日軍,所有通訊聯絡的有線電話也全部中斷,就讓前沿的整個部隊陷入了一定的混亂。第七師團在巴拉奇如德至敖漢營子一線的僅剩下的幾個指揮官,無論如何也無法淡定了。
倒不是說殘餘的日軍,徹底的亂成一團。以日軍嚴格的戰場軍紀,中下級軍官對部隊的控制能力,以及日常訓練水平。還不至於在沒有受到攻擊的時候,就成了一團沒頭蒼蠅,徹底的放了羊。
以眼下日軍下級軍官的控制力,以及日軍一貫的服從力來說,未戰先潰散的事情,在日軍之中還是沒有的。失去上級指揮,對於日軍來說並非是不可接受的事情。此時還處於巔峰階段的日軍各自為戰的能力還是極強的。
只是此刻前面所有的作戰兵力,加在一起也不到兩個大隊。就連亂七八糟的什麼輜重兵、工兵,丟掉了火炮的炮兵,在內的所有兵力加在一起,才勉強到三千人。就這麼一點兵力,還分散在敖漢營子、巴拉奇如德兩個要點正面,以及從巴拉奇如德至白城子、硝吉一線的日軍,卻有些不知所措,或是說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些日軍不知道自己是該就地固守,還是該撤退,或是按照聯絡中斷前參謀長的最後一道命令,做好全體玉碎最後攻擊的準備。最關鍵的是,沒有了師團部的直接命令。無論是巴拉奇如德,還是敖漢營子這兩個日軍僅剩下的正面陣地,沒有一個人能夠有資格能夠下達作戰命令。
此刻在巴拉奇如德至敖漢營子一線的日軍,在參戰的兩個聯隊長全部陣亡之後,已經基本上失去了統一指揮。尤其是巴拉奇如德方向的日軍,本就是幾部在石桌子方向突擊失敗之,撤下來的少量殘餘兵力,與擔負巴拉奇如德正面攻擊部隊的殘存兵力合編而成。
不到不到兩千人的兵力,卻分屬六個不同建制的單位。加上非作戰部隊,兵力雖說勉強還能湊出兩個多大隊的規模。但是可以負責協調這些兵力作戰的聯隊長一級的軍官,卻是沒有一個。
僅有的聯隊長一級的人物倒是有兩個,只是可惜這位兩位老兄是輜重聯隊的代理聯隊長。為了協調石桌子方向突破和巴拉奇如德正面攻勢彈藥和物資的補給,在國崎登中將要求之下親臨一線而逃過一劫。
這個傢伙原本是陸軍輜重兵學校的教官,此次跟著第七師團來阿魯科爾沁旗只是為了考察戰場補給,以便為正在準備的南下作戰後勤保障方面取得一些經驗。他之所以能夠擔任這個聯隊長,是因為第七師團那位中佐聯隊長在昨天白天的敵軍轟炸之中,與他的一個輜重中隊的一輛卡車,一起上了西天。
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之下,才被師團長任命為代理輜重聯隊長。這位老兄,自陸軍士官學校畢業,並在輜重兵學校深造後,就沒有上過一天戰場。所以雖說是中佐,但是他的意見基本上被無視了。
因為在一貫輕視後勤補給的日本陸軍之中,一向有輜重兵也算兵的話,那麼蜻蜓也算鳥的俗語。更何況一個一天沒有上過戰場的傢伙?雖說這個傢伙的軍銜最高,但是其他幾個人那裡會允許他在這裡指手畫腳?
至於另外一個中佐,很對不起是師團的軍醫部長。他來是因為在要調查在戰場上的部隊,遭遇到那種奇怪的炮彈轟擊之後,大批本來躲過炮擊的官兵,卻因為窒息而死的原因。這位嚴格來說,並不是軍人的傢伙,在關於下一步的戰鬥該如何去打,更沒有發言權。
至於大隊長一級倒是不少,足足有三個半人之多,而且這三位大隊長軍銜都是一樣的,清一色的少佐……不算敖漢營子正面,第七師團此刻還唯一保持完整的步兵大隊之外,單單在巴拉奇如德正面,就有一個少佐大隊長,外加一個搜索聯隊的少佐副聯隊長。
如果再加上一個師團下派督戰的少佐作戰參謀,巴拉奇如德正面僅少佐一級的軍官就有三個人。三個少佐集中到一起,在平常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畢竟大隊長一級的軍官,每個聯隊都有好幾個。
但在沒有超過更高一級指揮官可以協同指揮的情況之下,在一個點上有三個少佐指揮官,那麼就顯得明顯多餘了。在這種情況之下,大家都一樣的結果,就是在大多數時間之內只能製造混亂,而不是形成統一的指揮。
這個情況別說日軍,換了任何一個國家的軍隊都是這樣。三個平級的軍官湊到一塊,還沒有一個哪怕是高一級的軍官在其中居中指揮,或是公開命令那支部隊配屬給另外一支部隊指揮的情況之下。
這支部隊唯一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出現多頭指揮。大家級別都一樣,誰也奈何不了誰的結果,就是使得部隊自己陷入指揮體繫上的混亂。那位副聯隊長,雖說勉強也算聯隊長,但是卻是副的,還是此次出戰之前突擊提拔的。
所以沒有人將這位老兄當做上級,還是平級看待。因為按照日軍慣例,在聯隊之中擔任副職的,基本上就是和大隊長一個級別。如果這位老兄是聯隊附的話,那麼就是和中隊長一個級別。一字之差,就是這麼一個結果。
雖說日軍之中等級森嚴,下級要完全執行上級的命令。但是此刻已經群龍無首的日軍,卻是沒有了地方去尋找上級。而剩下的有點權力的人,大家又都是平級,也就是說誰也指揮不動誰。
這就出現了一個相當嚴峻的問題,下一步怎麼走究竟聽誰的?師團下來督戰的那位師團參謀長絕對心腹的參謀,認為應該嚴格執行參謀長在失去聯繫之前的命令,做好全體玉碎攻擊的準備。
而另外兩位老兄,一個想要撤退。在他看來,現在既然已經是無力在戰,那麼要麼撤到白城子方向尋找師團部。要麼乾脆的撤回出發地,以保持眼下還剩餘的這點兵力。在他看來,沒有後續攻擊能力,以及支援的情況之下繼續進攻,只能是死路一條。
這位搜索聯隊的副聯隊長撤退的建議,就本職工作出發提出來的。因為他知道相當清楚的知道,眼下的第七師團已經打不下去了。按照師團參謀長的要求,只能將最後一點力量全部耗光。
而且其憑借敏銳的嗅覺,感覺到中國人是絕對不會放過第七師團僅剩的這麼一點殘部的。所以他認為利用身後敵軍封鎖線,還遠遠未能構築完成的機會。集中殘存的力量,全力向南撤退。
至於所謂的玉碎攻擊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是讓那位現在已經失去聯繫的參謀長自己去搞吧。他不能為了自己的意圖和雪恥的念頭,將整個第七師團僅有的這點人,都捆綁到他的所謂戰車上。
這位師團搜索聯隊副聯隊長,是富田直亮在陸軍大學的學生。對自己老師的性格和為人,還是很瞭解的。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位老師為什麼堅持集中殘存的兵力,對巴拉奇如德至敖漢營子一線,發起最後的玉碎攻擊。
而另外一個膽子略微小一線的那個,也是巴拉奇如德正面唯一的一個正兒八經的大隊長。雖說沒有明說但言語之中還是想就地堅守同時,派出人去尋找師團部,以便得到關於下一步行動的確切命令。
而在找到師團部之前,鑒於眼下的形勢開說,還是全軍收縮成一塊固守待援或是等待上級的命令比較恰當。在他看來,沒有上級的命令自行撤退,是違抗上級命令的擅自行動。作為帝**官,是不應該如此違背上級意圖的。
這位大隊長沒有在高級機關混過,並未和那些膽大包天的作戰參謀有太多的接觸,其膽子還是比較小。對於他來說,日軍之中森嚴的等級,以及對中下級軍官違反命令嚴厲的處罰,很是讓他有些忌諱。
其實三個人之中按照道理說那位師團作戰參謀,並沒有直接的指揮權。一個作戰參謀,無論如何是沒有權利直接指揮作戰部隊的。那兩位直接指揮作戰部隊的傢伙如果不鳥他,他其實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但這位老兄偏偏卻是師團參謀長的心腹,如果戰後一旦追究起責任來,這兩個大隊長前程可就岌岌可危了。況且,在日軍之中參謀一向都是膽大包天的人物。這些自認為無所不能的年輕參謀,上來那股子二百五的勁頭,什麼事情都敢做。
這些狂熱的參謀甚至在沒有得到上級授權的情況之下,擅自解除指揮官權利的事情也沒有少做過。別說面前的這二位不過一個副聯隊長,一個大隊長。就是面對著的是聯隊長,他們也敢照幹不誤。
這還是因為他們只不過是是師團一級的參謀,在自己內部還是有點忌諱,要是換了軍參謀或是關東軍參謀,他們連師團參謀長一級的都敢這麼幹。若是換了大本營的參謀,就更加無法無天。
所以儘管這位老兄除了來的時候身邊的一個衛兵之外,手下沒有一兵一卒。但是兩個大隊長,還是無法做到對他的意見置若罔聞的地步。因為這兩個大隊長生怕他和他的同僚一樣,上來那股子勁頭,什麼都不管不顧,將僅剩下的這點兵力都給折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