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輸紅了眼的植田謙吉幾乎一天數封電報,幾乎是玩命一般的催促之下,剛剛由華北特務機關長任上調至日軍關東軍第五軍軍長,屁股還未來得及在位於東安的軍司令部那把嶄新的椅子上做熱的土肥原賢二中將,只得按照植田謙吉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佳木斯親自督戰。《》.
在接到土肥原賢二已經抵達佳木斯的電報之後,急於挽回一些顏面的植田謙吉不顧預定調集兵力尚未完成集結,作為主力使用的第十一師團的四十四聯隊與駐穆稜重炮兵聯隊第一大隊尚在途中的現實,命令土肥原賢二集中已經趕至預定戰場的第四師團主力,在調集的大批飛機的空中掩護之下,對群策山一線發起了攻擊行動。
被植田謙吉火上房一樣催促的無可奈何的土肥原賢二,無奈之下,只能將植田謙吉給他的壓力轉給此刻正在一線的第四師團長澤田茂中將。官大一級壓死人的事情,在日軍之中也常有發生。
在土肥原賢二很不講義氣的將植田謙吉的壓力轉給自己之後,第四師團長澤田茂中將儘管不太願意,也只能在暗罵了一聲土肥原賢二不夠義氣、落井下石之後,硬著頭皮提前發動攻擊。
儘管在佐佐木到一中將陣亡,參與圍剿部隊損失慘重,尤其是在得知群策山秘密倉庫丟失之後,儘管不太願意承認,但澤田茂中將很清楚,植田謙吉的關東軍司令官的位置已經做到了頭。
日軍自組建新式陸軍起第一個現役陸軍中將陣亡,尤其群策山這個北滿最大的秘密倉庫的丟失,必須要有人負責。而作為現任關東軍司令,在有一年就可以光榮退役的植田謙吉,無異於是這個負責人的最好人選。
群策山秘密倉庫是做什麼的,作為擔任日常保護的第一責任人,戰時的第一受益人的澤田茂雖然不知道那裡面究竟儲備了多少的裝備。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這個倉庫對於關東軍來說是極為重要的。丟失了這個倉庫,對正致力於準備對蘇作戰的關東軍備戰工作來說,可謂是致命的。
這個北滿地區最大的秘密倉庫丟失,天皇與陸軍省不追究責任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本來還有一年才到退役年限的植田謙吉大將,很可能因為這兩件事情而提前退役。
不過雖然知道植田謙吉大將呆在關東軍司令官的位置上的日子已經是屈指可數,但澤田茂中將與頂頭上司土肥原賢二中將一樣,對這位可以說已經是過了氣的大將的命令卻不敢有絲毫的陽奉陰違。
作為陸軍現役與退役大將之中唯一的大阪出身將領,植田謙吉身上不單單有軍人的作風,還有與自己這些部下一樣的極為狡猾的商人作風,在整個陸軍之中人脈極廣。否則也不會以殘缺之軀還能在特別講究軍人儀表的日軍中屢屢高昇,並得以晉陞陸軍大將這個所有日軍將領夢寐以求的軍銜。
這位早年學過商的瘸腿大將不僅一路高昇至參謀次長,關東軍司令官等極為重要的職務,還因為當年二二六事件站對了隊,而深得天皇陛下與一些元老、重臣的欣賞。雖然也會會因為此事而提前退役,失去了晉陞元帥的資格,但其在陸軍中的人脈仍然沒有人敢低估。
若是真的開罪了他,自己今後的前途想必會大受影響。這個瘸腿的老傢伙就算不在現役,想必也沒有人敢小視。所以對自己部下究竟什麼德性一清二楚的澤田茂儘管滿心不情願,但還是硬著頭皮發起了攻擊。
好在植田謙吉為了在撤職令下達之前,挽回一點面子,特地調集了占北滿日軍航空兵近一半的飛機為第四師團提供了空中支援。看在航空兵大力支援的面子上,首先發起攻擊的是已經全部抵達廟嶺子山一線,剛剛由收屍工轉化為駐屯聯隊的的第六十一聯隊。
相對於已經完全商人化的第八聯隊,兵員來自大阪西部和歌山的第六十一聯隊的表現要強上許多。一上來便是採取日軍標準的教科書式攻擊方式,集中全部炮火,在航空兵的掩護之下對群策山幾個前沿陣地發起猛烈的攻擊。
指揮第一線守備的王光宇按照楊震事先的部署,在李延平與郭炳勳的指揮之下,並未與第三十七聯隊一味的死打硬拚。而是沿著通向秘密倉庫的小鐵路線兩側的山地,利用事先已經修築好的工事,節節抗擊。
戰鬥之中,王光宇嚴格的執行了楊震事先將日軍放近了再打的命令,等日軍火力掩護過後,抵近一百米的直線距離之後再開槍。不僅以近距離密集火力射擊彌補訓練上的不足,還讓天上的日軍飛機因為兩軍相距極近,而投鼠忌器,使得其對地支援效力大大的降低。
第四師團的日軍在戰鬥意志上與其他日軍師團無法相比,但該有的訓練一樣不少。其士兵戰術動作熟練,配合極為默契。尤其是步兵遠距離射擊精度,是楊震部隊現在遠遠無法相比的。當初楊震正是看到這一點,為了減小傷亡才制定了不到一百米距離所有武器一律不得開火的命令。
而王光宇除了嚴格執行楊震的在前沿陣地集中大量的輕重機槍、擲彈筒在近距離大量殺傷日軍之外,王光宇還根據自身的情況,對楊震制定的戰術做了一定的改進。
他將一團的所有快慢機都集中到一個步兵連的手中,外加一個超額配發了大量手榴彈的獨立連,組成了一支專業救火隊,專門利用密集的手榴彈雨與快慢機射速快,動作靈活的特點,打擊那些衝破機槍火力攔截,接近前沿陣地的日軍攻擊部隊。利用這種戰法,王光宇雖然按照預定計劃放棄了不少的不太重要的陣地,但也給日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在採取了楊震事先制定的專門針對日軍攻擊方式而採取的應對方法的王光宇指揮的一個營的阻擊之下,整整一天的攻擊下來,幾乎是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硬啃的第六十一聯隊的攻擊行動倒是取得了不小的進展,甚至已經打到了距離群策山那個秘密倉庫所在位置不足二十里的地方。但卻傷亡了整整一個中隊。
在第六十一聯隊發起攻擊三個小時之後,之前的攻擊行動與其說是作戰,還不如說是一場武裝遊行,在行軍之中未遇到任何抵抗,現已經抵達法司河一線的第三十七聯隊也對當面之由郭炳勳親臨一線指揮的第三團一個營防守陣地發起攻擊。
而與一個山頭一個山頭硬啃的六十一聯隊相比,從太平川一線進山發起攻擊,集中了第四師團大半炮兵的第三十七聯隊與騎兵第四聯隊之前的攻擊行動,卻更像一場武裝遊行。直到越過法司河一線才遇到強有力的阻擊。
率先發起攻擊的兩個聯隊在第一階段的作戰行動中都進展順利,讓澤田茂中將極為滿意。雖說第六十一聯隊傷亡稍微有些大,但畢竟一個中隊的傷亡對於一個聯隊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相對進展來說,這個交換比澤田茂還是能夠容忍的。
只是出乎澤田茂的預料,儘管兩路日軍第一天的進展都算不錯。除了進展極大,此時已經打到距離群策山不足二十里的第六十一聯隊之外,第三十七聯隊甚至已經進至距離群策山已經近在咫尺的法司河北岸。
但接下來的戰鬥,卻是異常艱難。對手的火力與抵抗力度,甚至狡猾程度大大的出乎澤田茂的意料。
負責招待第三十七聯隊的是郭炳勳。郭炳勳到底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打了四年陣地戰的法**事學院留學回來的高材生。若是單論野戰能力,也許稍差一些。但是依托有利陣地,打起阻擊來卻是有張有弛,節奏控制的極佳。
本來趾高氣昂,幾乎是一路暢通無阻,還以為對手已經被第四師團的赫赫威名嚇的遠遁三尺的第三十七聯隊剛一渡過法司河,便迎頭遭遇到一頓重炮轟擊。打頭的整整一個步兵中隊,在密集的彈雨之中集體成仁。
剛剛渡過法司河便遭到迎頭痛擊的第三十七聯隊,遭遇到第一波打擊之後,立即在其聯隊長林芳太郎的指揮之下,調整戰術。以一部兵力從正面發起攻擊,而主力則採取日軍慣用的側翼迂迴包抄的戰術,試圖在守軍側翼打開一個缺口。
只是沒有想到對手將自己側翼防護的幾乎是滴水不漏。整個側翼兵力雖不多,但火力卻是絕對旺盛。大量近距離交叉射擊的重機槍打出的彈雨,與迫擊炮彈幕形成的攔截火力網幾近完美的結合,毫不客氣的當頭給林芳太郎一棒子。
一百米近距離開火,守軍的重機槍幾乎都不用刻意的瞄準,便將發起攻擊的日軍成片的撂倒。雖說擲彈筒手給守軍的重機槍帶來了一定傷亡,但擲彈筒手自身也被守軍專門佈置照顧他們的一些槍法精準的士兵也打的死傷纍纍。
第三十七聯隊攻擊側翼的行動除了逼迫守軍放棄了一些不重要的據點之外,非但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自己在幾次的攻擊之下,反倒是有一個多中隊倒在了對手這個顯得有些詭異的戰術之下。
若是換了其他日軍師團,付出這麼大的傷亡,反倒會擊發其凶性。但是對於第四師團,尤其是完全由大阪兵編組而成的第八聯隊與第三十七聯隊來說,卻是完全兩樣。看著戰友渾身是血,很多都被打成了蜂窩煤的屍體,對這些大阪兵的士氣影響極大。
與第八聯隊類似,也是完全由大阪兵組成的三十七聯隊在遭受到如此嚴重的打擊之後,隨後的攻擊力度直線下降。一改之前的氣勢洶洶,幾乎每一步都小心謹慎之極。一遇到火力阻擊,不是龜縮不前,就是撤退的速度比攻擊速度快了數倍。對面山頭上一有風吹草動,便組織起所有的炮火狂轟濫炸。
不過第三十七聯隊的士氣下降如此之快,讓剛從十二軍參謀長任上調至第四師團第三十六步兵旅團長,甚至連自己屬下的兩個聯隊長還沒有來得及熟悉,便被踢到戰場之上的小林淺三郎少將卻沒有絲毫的意外。
在戰場之上唯一讓他感覺到意外的是,對手不過是一支土匪武裝,居然還有即便關內支那正規軍也沒有多少的重炮。從軍多年的小林淺三郎單單從炮聲,便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這些重炮的口徑至少在一百五十毫米。
他還可以肯定,這些重炮向發起攻擊的第三十七聯隊傾瀉著火力的重榴彈炮,應該是帝國陸軍制式大正四年式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甚至他還估算出,之前砸在第三十七聯隊頭上的炮彈,至少是一個重炮兵大隊打出來的。
雖然從炮彈的炸點極為凌亂以及炮聲有前有後,幾次炮擊明顯都沒有形成齊射來看,對手對這些重炮的使用並不熟練。但這些重炮打出來的炮彈卻是結結實實的落在第三十七聯隊的頭上,很明顯對手早就劃定好了射界。
聽著對面守軍重炮又一次發出的怒吼聲,剛剛由關內主戰場調回關東軍還不到一個月。對群策山秘密倉庫,甚至楊震所部底細知只是略有所聞的小林淺三郎少將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關東軍這一年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清剿一支土匪武裝損兵折將不說,居然還讓對手擁有了重榴彈炮?」
看著進攻不利,又一次被打下來的第三十七聯隊,小林淺三郎少將卻沒有怪罪因為幾次的攻擊失利後,便變畏縮不前的三十七聯隊可以說糟糕的表現,而顯得一臉尷尬的林芳太郎大佐。
對於第四師團所謂主力的第八、三十七這兩個聯隊的德性,小林淺三郎少將早在第七十聯隊任中隊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很清楚。現在倒也不必大驚小怪。
在得知佐佐木到一中將陣亡,參與圍剿的第八、十一、十二三個師團的部隊損失慘重之後,對於關東軍司令官如此急迫的抽調第四師團進山清剿的決定,小林淺三郎少將並不贊同。在他看來,既然第八師團與第十一師團那些精兵悍旅都吃了大虧,調第四師團這種軟腳蟹上去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倒是更容易誤事。
若是調也不應該調早已經沒有了悍勇之氣,已經徹底轉化為商販集團,這天底下的東西就沒有他們不敢賣的第八與第三十七聯隊。至少也應該以非大阪本地出身的六十一聯隊與七十聯隊。
小林淺三郎一直搞不明白植田謙吉大將與澤田茂中將究竟是怎麼想的。去年由第八聯隊與三十七聯隊抽調兵力組成的第四師團南下支隊,在參加徐州會戰時的表現幾乎已經成了華中派遣軍的笑談。
這支由第四師團兩個所謂的主力聯隊抽調兵力組成的南下支隊,將皇軍的勇武都放在對平民的劫掠之上。對於支那正規軍是能躲就躲,躲不開乾脆就來一個消極作戰。
甚至在光天化日之下,擁有數個大隊兵力的南下支隊居然對就在自己身邊突圍的支那軍隊視而不見,過後居然還冠冕堂皇的說是沒有接到作戰命令。這樣的部隊居然還能用來打主攻?
居然打的還是一口氣吃掉了第八師團與第十一師團整整四個步兵大隊,幾乎將第十二師團二十四聯隊弄殘的這股子即狡猾又凶悍的悍匪。雖不能說是拿著雞蛋往石頭上撞,但也實在有些過於托大了吧。
實際上小林淺三郎少將對師團長將三十七聯隊放在側翼使用的原因,雖然不能太理解,但也知道一些。第四師團原來下轄四個步兵聯隊中戰鬥力最強的第七十聯隊在五天前剛剛被調往哈爾濱準備組建第二十五師團。剩下稍微有些強悍作風的六十一聯隊又被配屬在正面。
至於側翼,也只能交給比徒有學名的第八聯隊稍微強上那麼一點的第三十七聯隊。相比在敦化被打垮一個大隊,如今只能被師團長用來保護補給線的第八聯隊,第三十七聯隊好賴至少在表面上看起來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勇武之氣。儘管只是看起來。對於第八聯隊與第三十七聯隊已經爛到什麼樣子,作為第四師團出身的小林淺三郎清楚的很。
倒不是說這兩個聯隊都是真實的草包一對。按照日軍極為苛刻的訓練要求來說,作為日軍老牌師團之一的第四師團在訓練程度上,絕對不比其他任何一個師團差。這些大阪的商販們也知道,日常的訓練是他們在戰場之上保命的本錢。
在沒有人可以擔保他們一直不會被派上戰場的情況之下,這些商販們訓練還是很刻苦的。按照日常的訓練來說,第四師團的戰鬥力應該不會比其他那幾個老牌師團差。但這也只是如果。在日常的訓練場上,不用送命,練的又是保命的本事,所以這些商販自然是全力以赴。但真的到了戰場之上,做的與訓練場上絕對是兩碼回事。
所謂的爛是指這兩個聯隊之中上下都充斥著一股子金錢至上的理論,嚴重缺乏武士道精神。對於這些大阪的商販來說,戰爭對於他們更像是一種發財的手段而已。只要是能換來金錢的東西,就沒有他們不敢賣的。
至於其他日軍師團奉行的所謂為天皇盡忠,以戰死沙場為榮的理念,在這兩個聯隊之中那是想也不要去想。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最熱愛的一是金錢,二便是自己的生命。
在小林淺三郎少將看來,若是將這些人調去進行一些讓他們可以順手牽羊,發些小財的掃蕩還可以勝任。若是去打像今兒這種硬碰硬的戰鬥,那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在剛剛上任的第一天,小林淺三郎就聽說過第三十七聯隊在去年對下江地區的清剿行動之中,有些人甚至半公開的向反滿抗日武裝出售彈藥。而隸屬第七旅團的第八聯隊更是過分,不僅出售彈藥、醫藥等戰備物資,就連武器都敢賣。
第八聯隊究竟爛到什麼樣子,因為不是自己屬下的部隊,小林淺三郎倒還不太清楚。但在到任之後的例行視察之中,小林淺三郎也曾親眼見過在第三十七聯隊庫房之中存放的不是武器、彈藥。而堆滿了滿洲特產的高檔皮毛、人參以及珍貴木材。
到現在他還清楚的記得自己在見到地三十七聯隊聯隊長林芳太郎第一面的時候,林芳太郎與自己說過的那句第三十七聯隊從上到下都爛透了的話。更在上任的第三天,便接到了第三十七聯隊幾個大隊長合夥送的二十根金條,以及一張隨時可以兌取的三萬日元正金銀行本票的賄賂。
第八聯隊與第三十七聯隊的這種做派不單單使得自己爛的都拔不出來了,就連第六十一聯隊與第七十聯隊也被他們帶壞了。雖說不敢像他們那樣明目張膽,但私下的小動作也不少。第三十七聯隊送來的那些賄賂裡面,至少有三成是第七十聯隊幾個中級軍官送的。作為小林淺三郎的娘家,第七十聯隊的墮落,讓他很心痛。
當接到關東軍司令部將七十聯隊調至哈爾濱準備以其為骨幹組建第二十五師團的命令時,小林淺三郎少將非但沒有被挖牆腳的感覺,反倒是居然為第七十聯隊感到慶幸。在他看來,調至滿洲不過才一年多,七十聯隊便已經快速的開始墮落。若是在讓他們在第四師團這個爛泥坑裡面呆下去,徹底爛透也是早晚的事情。
當看到三十七聯隊的又一次攻擊被對手輕而易舉的打下來之後,小林淺三郎搖了搖頭最終還是下令停止攻擊。將隨行的偽滿軍一個旅調了上來,代替第三十七聯隊打頭陣。至於三十七聯隊這些傢伙,還是讓他們在後邊當督戰隊吧。好賴還能起點作用。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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