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這古代人很聰明,玩起陰謀詭計來,就是現代人也沒有幾個有人家玩的好。
可是,若玩弄眼界上的花樣,古代人就比不了了。這是眼界上的差異,無關智商。
就好比寧采臣耍的這招假吐血,後世人影視媒體早都看慣了。很容易便可以想到假血漿。
用手一捂,然後吐血,這都是最簡單的吐血方法,沒有任何技術含量。
然而這時代哪兒有人知道吐假血是怎麼回事。
別說知道了,就是聽也沒有聽過。
沒有蕃茄,假吐血也麻煩不少。畢竟真血是會凝固的,動物的血殺不多久,便會凝固。
寧采臣上一世做過考古幫手,聽說有人從西漢的墓葬中考古出蕃茄來。
以前有,現在為什麼沒有……
寧采臣正胡思亂想著,耶律敏兒卻是嚇壞了,急急道:「你怎麼樣?」
什麼金人3700人滅了遼國10萬大軍的不可思議之處,是再也顧不上了。
寧采臣:「沒什麼?只是我在觀看命運長河時,受到命運長河反噬罷了。」
耶律敏兒:「你不是說你是神仙?」
寧采臣:「是呀!我是個不會死的神仙,但是還是會受傷的。」
這一點,耶律敏兒無法判斷。受傷她看到了,但是說到死,死了之後,是仙是鬼。她是看不到,無從判斷。
當然若是初見時,寧采臣這麼說,她是非要殺寧采臣一次試試的,看看是不是神仙。
耶律敏兒見寧采臣吐血,已經顧不上懷疑,而是說道:「你是說金人是我大遼的大敵?」
「是的。」這是寧采臣的目的,而且這也是真話。
「咯咯。」耶律敏兒一下子笑了。
這一下不僅寧采臣糊塗了,就是她的侍衛也糊塗了。「郡主,你笑什麼?」
「我笑他吐血算了半天。也還是不行。」看看寧采臣都吐血了,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感動?不值?
寧采臣好奇道:「怎麼說?」
耶律敏兒:「寧大人恐怕不知我大遼的軍事。我大遼騎步軍不下二百萬,再加上草原附屬就是三百萬也是有的。」
太可笑了。先別說三千多騎怎麼滅了十萬。就是真滅了,與大遼也是九牛一毛。根本連傷筋動骨都算不上,又談何滅國。
「這爭的是氣運,不是計算人數的。」果然是太幸運的民族,就是說他們造反,會一次殺掉十萬軍隊,也引不起足夠的重視,甚至就是變成了現實。也不會讓遼帝多重視,就和耶律敏兒說的一樣,才十萬罷了。
寧采臣突然覺得這女真人似乎便是一些小說故事中的主角一般,運氣好的讓人發紫。就是造反,也沒人重視,等重視了,人家已經強大到滅不了了。
耶律敏兒說:「寧大人,什麼氣運。我是不懂的,但是單憑這麼一件事,這金人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心腹大患。」
看。連她都說服不了,更不用說說服遼皇了。
寧采臣:「郡主不知氣運,那就換上個說法,心氣。本來這金人是沒有勇氣與遼為敵的,但是大勝之後。他們便有了勇氣。」
「有勇氣就行了嗎?如果有勇氣便行,這世上什麼人都可以稱孤道寡了。」耶律敏兒更是不在意了口氣運很神秘,她不懂,卻也不會放心,但是「勇氣」咯咯。這也有用?
寧采臣:「不錯,有勇氣,便足以給遼朝更大的傷害,也是第二難,他們把目標打在了黃龍府。」
「黃龍府?」耶律敏兒自語。
寧采臣:「黃龍府是遼朝重要的國庫之所在,也是遼國的經濟命脈。阿骨打在勝利之後。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佔據黃龍府。但是黃龍府外城防禦完善,內城守備堅固,若要強攻硬取,一旦遼兵增援就會腹背受敵。經商議,阿骨打採取常勝將軍完顏婁室的意見,『圍點打援」圍住黃龍府,掃清其外圍,殲滅救援軍隊。
黃龍府外圍被掃平後,阿骨打率兵直搗黃龍府。當時的黃龍府被圍困數月,守將耶律寧在內無糧草、外無援兵的情況下,惶惶不可終日。阿骨打一聲令下,金軍如潮水般推著各類攻城器械湧至城下,人人奮勇殺敵。遼兵一觸即潰,耶律寧見大勢已去,棄城而逃。」
「真的會這樣?」耶律敏兒也不淡定了。
黃龍府是什麼樣的所在,再沒有她這個遼人更清楚了。遼人不擅建設,所以這黃龍府便是他們僅有的造血中心。
沒錯,就是造血中心。這做強盜可以靠劫掠過日子,但是建國就不行了。一個國家想存在下去,最起碼的收支平衡是要做的。
然而一旦沒了黃龍府,再想收支平衡,夢中去吧!
「陛下沒有出兵救援嗎?」出了這樣的事,耶律敏兒是絕不相信,皇帝是不聞不問的。
寧采臣點了點頭:「出兵了。得知黃龍府失守的消息,遼國皇帝率70萬大軍,幾乎傾其全部兵力,企圖一舉消滅新生的金政權。當時金太祖只有2萬人,兩軍比例是1比35,這是人類戰爭史上不可思議的對抗戰。」
耶律敏兒一聽,放心了。「出兵就好。七十萬大軍,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贏了。」就是耶律敏兒那些侍衛也覺得是贏定了。
寧采臣卻搖了搖頭,說:「阿骨打認為,雖然遼兵數十倍於我,又來勢洶洶,但卻是烏合之眾,庸將怯兵,不足為懼。若是主動出擊,成功有望。他為鼓舞軍心,在眾將士面前仰天大哭,說:『當初,我領你們起兵,是為了咱們不再受遼欺壓,讓女真人有個屬於自己的國家。不想,天祚帝不肯容我,親自來征討。我們現在只有兩條路,一是拼以死戰,轉危為安;另一條是你們抓我一個,獻給天祚帝,殺我一族,投降契丹,或許能轉禍為福。』將士們聽罷無不泣下,決定與遼軍決一死戰。」
老實說,寧采臣更想說的是那個「獅子與羊」的故事。
一邊是戰爭的天才,而遼天祚帝可以稱之為蠢才了。
你說你打仗又不行,還偏偏想指揮軍隊作戰。你那是作戰,不是送死?
唉!算了,還在遼國內,再說這些統治者不都這樣嗎?七十萬大軍哪,交給誰會放心?
別忘了,南邊的宋國相信了,把軍隊交給趙匡胤,他不是掉頭就自己稱帝。這才一百多年,哪個敢忘。
「兩軍交戰後,金軍將士個個衝鋒在前,殺出一條條血路,遼兵如潮水般,退潮又漲潮。正當兩軍打得正酣時,遼朝內部出現政治紛爭,另立政權,遼國皇帝放棄這消滅金軍千載良機,回軍自救,阿骨打抓住良機,緊追猛打,終於在護步答岡追上遼軍,與遼軍短兵相接,左右包抄,遼軍大敗。」
按歷史的說法,此役顯示出阿骨打超常的膽略和傑出的軍事才能,也創造了世界軍事史上以少勝多的奇跡。此戰之後,曾在北中國不可一世200多年的大遼國一蹶不振,直至滅亡。
其實這算什麼奇跡?與楊廣打高句麗不是一樣嗎?
內亂一起,不得不回軍,為高句麗人所乘。好像這歷史上也沒把高句麗人寫得多了不起。
哦,是了。歷史是人寫的。一個統治了的王朝和沒有統治的自然沒法比。
反正寧采臣是不覺得這金太祖有多厲害,膽略是有,但是多傑出,不見得。
楊廣與遼天祚帝相比,楊廣當時手中可是有著一大批的猛人。
「原來是這樣!」耶律敏兒信了。因為按寧采臣所說,確實有可能成功。
寧采臣說:「金人很野蠻,他們抓住遼國皇室,建了五王城,極盡凌辱之能力。」
寧采臣哪兒知道,他今天一番話,耶律敏兒傳回去之後,使得耶律淳下定了決心斬殺自己妻弟。
反倒是原歷史上是什麼驅使他殺妻弟的,沒人知道了。歷史正在改變……
「好!不愧是浩然正氣擁有者。」大門外一片金光,雨水落不下來,來的是天兵姜泗他們。
他們沒有立即衝進去,便是因為寧采臣這份預言。
觀看命運長河有多難,別人不知道,可他們這些天兵卻知道。
能夠觀看命運長河的,那可是准聖們的特權。而寧采臣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准聖。
除了五個天兵之外,還有著室裡屋,以及他的弟子們。
什麼浩然正氣的秘密,他們是不知的,他們只知道寧采臣身邊二人受了傷,而他們又有天神支持,這就足夠了。
「站住!難道你想硬闖不成?」妙善面色一冷。
她會怕寧采臣,會怕自己父親,但那是記憶深處的幻影。
同樣的,小小天兵竟然敢偷聽他們的談話。她只是覺得他們大膽,不知死活。翻手便可捏死的蟲子,也敢放肆。
這些不是心想的,而是習慣了。觀音果位也好,地府受難也好,這麼多年養成的習慣。
別說只是五個天兵了,就是天將來了,她也不拿眼皮夾他們一下。習慣之下,天兵天將都是避著他們走的存在,也敢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