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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走馬過帝都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滴血 文 / 咖啡雪泡

    第一百八十四章一滴血

    獵門神秘老人,正是聖地公司董事長,方子軒的師傅舒不齊。

    舒不齊剛從外面回來,沒想到就遇見這麼一件事。呂方的話他聽得很清楚,一百弒神鞭是什麼意思?難道在他不在的這一段時間,方子軒又惹了什麼滔天大禍?

    身為獵門在帝都的負責人,舒不齊很清楚弒神鞭的厲害,一百弒神鞭真要打在方子軒的身上,那還不把他打壞了?他可是古長老的嫡系傳人,內定的門主繼承人,是誰對他下了這樣的狠手?難道有人要針對古長老這一系做出了什麼謀劃不成?

    「子軒,這是怎麼回事?什麼弒神鞭,是誰要打你這一百弒神鞭?古長老知道嗎?你到底又惹了什麼禍?」舒不齊問道。

    「沒事。」方子軒苦笑:「師傅你來的正好,我就不用勞煩師叔了,古長老說,讓你從今天起,每天打我一百弒神鞭,直到……」說到這裡,方子軒頓了一下,他記得很清楚,當時,古長老的那句話是這麼說的,他說,直到你的血把你的心洗乾淨為止。

    「古長老?」這個消息讓舒不齊震撼不已,連方子軒突然停頓的話也沒有在意。古長老要打方子軒?還每天一百弒神鞭?他難道不知道,每天一百弒神鞭的話,方子軒很有可能就此廢了。古長老是怎麼了?還是方子軒真的做出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情來?

    「是,就是老祖宗親口說的。」方子軒此刻反而鎮定了下來,不過就是一死罷了,如果真被打死了,或許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馨兒是他的妹妹,這一點,他從懂事就知道了,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忘記用這個事實來提醒自己,但是,他對馨兒的感情,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走上正常的軌道,在他十六歲的那年,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對馨兒的感情,跟兄妹之情完全不一樣。

    恨林子昊並不僅僅是因為他是他繼承門主之位的障礙,更多的,是因為他和馨兒的關係。

    馨兒跟林子昊,是獵門裡人人看好的一對,當然,除了他。

    在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馨兒會屬於另外一個男人,從那之後,她就完完全全只屬於另外一個男人,而自己,只能在遠遠的距離之外,看著她的身影,而不能走進。

    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他可以把對馨兒的不倫之戀埋藏在心底,他甚至可以用正常的兄妹之情來欺騙自己。馨兒和所有人,但前提是,他要留在馨兒的身邊,可林子昊,卻偏偏連這麼簡單的要求和權力,也要剝奪。

    馨兒會嫁給林子昊,這是獵門裡一種勢力的平衡嗎?如果林子昊做了門主,又成了他們家裡的女婿,那麼自己這一方的勢力,也不會因為競爭的失敗而做出過激的事來,甚至家族的利益,也不會因為失敗而損失太多。如果,林子昊失敗了,那他們家族嫁出去女兒,也算是給失敗的一方的安慰,更多的是一種恩賜,讓支持林子昊的人安心。

    這其實,就是一場政治婚姻。一場被獵門極大多數人認可的政治婚姻。

    難道兩個人結婚時不需要愛的嗎?方子軒一直以為,馨兒是不愛林子昊的,她只是做了自己乖乖女的本分,聽從了家人的安排罷了。

    而林子昊,他會比他更疼愛馨兒嗎?會比他對馨兒更好嗎?不,這個世上,不會再有任何男人會比他更愛馨兒,林子昊更不能。

    他怎麼可能讓林子昊娶走他的寶貝馨兒?所以,即使林子昊不是未來門主的候選繼承人,他也不能讓林子昊繼續活下去。

    這件事,古長老也有預感了嗎?他一定是察覺了什麼吧?方子軒苦笑,他還以為,古長老本人也是希望林子昊死的,林子昊死了,門主的位置自然就是他的了。林子昊的事,符合他和古長老的全部要求,既然如此,那林子昊,為什麼還不死呢?

    「子軒,你到底做了什麼這麼惹老祖宗生氣了?」舒不齊看著默默發呆的方子軒,一顆心都像是急的要著起火來。

    「我打碎了老祖宗最寶貴的東西。」方子軒猶豫了一下,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是嗎?他難道不是打碎了古長老最寶貴的東西麼?他,應該算是古長老心目中最寶貴的東西吧?為了他,古長老付出了多少,他是很清楚的。現在,是他一手打碎了古長老心目中對他的殷切期望,說是他打碎了古長老最寶貴的東西,的確太恰當了。

    「打碎了東西?」看著一臉木然的方子軒,舒不齊皺緊了眉頭。

    ……

    陳亮在付印把刀拿起來的那一瞬間才終於明白過來,付印這是準備刺傷他嗎?

    付印在陳亮把爐灶點起來之後,果然是慢慢地把每一塊切成小塊的牛肉都放進了鍋裡,慢慢小火雙面煎著,一邊用另外一隻手,抓緊了一把小刀、

    陳亮一直不明白,他手裡那把小刀的意思,直到,在他按照付印的指揮,伸手去拿付印煎好了的牛肉時,親眼看見的刀光一閃。

    其實付印的這個行為,已經可以算是**裸的刺殺了。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如王芷惠一般的普通人之外,誰都可以看清,付印手裡的刀,明顯就是衝著陳亮的手劃了過去。這絕對不是什麼不小心的失誤,這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一把普通的小刀?在座的人面面相覷。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付印會做出這樣的行為,他想幹什麼?就用這麼一把鈍鈍的西餐刀刺殺陳亮?他不是瘋了吧?

    其實不用用腦子想,所有人都應該知道,憑這麼一把刀是不可能傷害到陳亮的,這所有人裡,當然也原本應該包括付印。可付印,為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就因為這個疑問,陳亮並沒有反抗,眼睜睜地看著付印手裡的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劃了過去。

    疼,一瞬間的疼痛,就聽見鍋裡「嗤啦」一聲,一滴鮮血從陳亮的手背上滴落在滾燙的鍋中,一道青煙飄起,那滴鮮血,很快就被蒸發乾了。

    「哎呀,真是對不起。」付印第一時間扔下了手裡的刀子和鍋鏟,兩隻手緊緊抓住了陳亮的手。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陳亮還不明白付印的目的,那他真就是個傻瓜了。原來,殷天是想要他的血。

    陳亮想到,白蕊曾經跟他說過,付印最近一直在練凝聚成法力小瓶子的法術,原來,他的目的就在這裡。

    用法力凝結出來的小瓶子,如果用來保存他的鮮血的話,那鮮血就如同放進了恆溫箱,是不會出現質變的。這樣的血液,是不是更適用於研究?

    陳亮看著付印用極快的手法從他的手背上取下一滴血,隱藏在他小手指的指甲裡,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笑容。

    殷天想用他的血來證明什麼嗎?那正好,他來帝都的目的,就是為了要證明自己的血脈問題。既然殷天對他的血脈這麼看重,這件事,正好可以交給他來完成。

    二十年前,在帝都,在異能組,在整個異能界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這一切又跟他有什麼樣的關係?這些事,為什麼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諱莫如深?甚至就連火麒麟,對他提及二十年前時,也語焉不詳,吞吞吐吐。

    他正發愁沒有一個適合的切入口讓他瞭解二十年前發生的一切,殷天就把這個機會送到了他的面前。

    送上門來的機會,陳亮自然不會傻的去破壞掉,他甚至要成全付印和殷天,早知道殷天交代給這個假水清揚的任務是這個,他也不會讓他這麼費力,這麼久還沒有完成了。

    就這麼得手了?付印直到此時,也還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他那種明顯的行為,難道都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嗎?

    付印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圍坐在餐桌前的眾人。高家祖孫三人,正在竊竊私語,白蕊、真真和王芷惠三位美女,也好像在談論著什麼,至於他的「師傅」火麒麟,正用他掌心中的火焰,慢慢地煎烤著他面前的那一塊牛肉,好像對他被拒絕的事還在耿耿於懷。

    這麼多人中,竟然沒有一個人看見剛才發生的事情嗎?難道他想錯了?其實他們對陳亮的關切並沒有他想的那麼多?付印忍不住用手背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任務就這樣不可思議的完成了。付印心想,他終於可以安全地回到太極山莊覆命了。

    再見了各位。我會想念大家的。付印在心中默默地念了這麼一句話。

    ……

    「手上的傷怎麼樣?」真真問道。

    高家的密室中,除了火麒麟繼續去監視付印之外,其他的人都到齊了。都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把陳亮圍在了中間。

    「沒事,小傷而已。」陳亮把已經處理過的左手伸到真真的眼前晃了晃:「他想要的只是我的血,並不是我的命。」

    「難道,你的血裡,真有什麼關係到二十年前的線索?」真真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就連火麒麟都不能確定呢。」陳亮轉頭看向高五:「難道高老爺子也不知道二十年前的異能界發生過什麼事情嗎?」

    「二十年前?」高五的臉色變了變,說道:「那個時候的異能界的每個人,都知道在那一天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整個異能界的格局,也是從那一天起才有所改變,經過了二十年的時間,才形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但是這件天大的事到底是什麼,卻沒有人能說得清楚。」高五慢慢地說道。

    「二十年前的哪一天啊?」陳亮追問。

    「確切的說,應該是二十四年前,九月四號這一天。」高五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二十四年前的九月四號?」陳亮的臉色變了。二十四年前的九月四號,正是他的生日。難道,二十四年前異能界發生的這件天大的事,真的和他有關嗎?他不過只是一個普通家庭裡的孩子,他跟異能界,到底有什麼關係?

    「咦?那一天?」王芷惠突然驚奇地咦了一聲,把目光轉向了陳亮。小聲說道:「那一天,是你的生日。我爸爸跟我說,就是在那一天,你的養父母收養了你,因為並不知道你具體的生辰,所以,就把那一天,當做了你的生日。」

    「我說過,這樣的話不要再對我說了,我不相信我不是我父母的孩子。所以,你說的這一切,在沒有真憑實據之前,我一概不會相信的。」陳亮有些煩躁地搖了搖頭。

    「那一天,那一件事,是發生在帝都嗎?」真真看了一眼陳亮,又看了一眼滿臉委屈的王芷惠,對高五問道。

    「是啊,是在帝都。」高五似乎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緩緩說道:「那一天,整個帝都的異能界都被驚動了……」

    ……

    吃完晚飯出來,付印就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當然,他那個不靠譜的「師傅」也跟著他一起回到了他們的住處。

    火麒麟這種有意無意,極像是在監視他的行為,在往常也沒什麼,反正他也已經習慣了,但是今天,火麒麟的這種習慣性行為,讓他很有些頭疼。

    東西到手了。他簡直是一天也不想在高家呆了,他要回太極山莊,把東西交給殷天,然後就要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把這一段日子耗費的心力精力都恢復過來。怎麼能因為火麒麟的行為耽誤了他的計劃?

    可是要怎麼擺脫火麒麟呢?付印很是費了一番躊躇。

    「我說小兔崽子,你那是什麼牛肉?吃得我到現在一想起來就想吐。」還沒等付印想出什麼好辦法,火麒麟的話卻讓他靈機一動。

    「怎麼?師傅吃不慣西餐嗎?」付印笑嘻嘻地問。

    「難道你還不瞭解你師傅?」火麒麟的臉苦瓜一樣:「吃那種牛肉,你還不如給我一碗牛肉麵吃得痛快。想一想王府胡同路口那家的雜醬面,我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那既然是因為我的緣故才讓師傅這一頓吃得不痛快,我就去幫師傅買一碗王府胡同的雜醬面回來,當做賠罪,師傅看,怎麼樣?」付印試探地問道。

    「王府胡同的雜醬面?」火麒麟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你這個小兔崽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有孝心了?你真願意跑這麼遠去給我買一碗麵?」

    「那是當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嘛。我哪有師傅說的這麼不孝,我可一直是很有孝心的好不好?」付印陪著笑臉說道。

    「行!」火麒麟一拍大腿:「這才算老子沒有白教你這個小兔崽子。那你快去快回,那炸醬麵你可別忘了讓他們先拌好了,等你拿回來,涼了就拌不動,不好吃了。」

    「放心吧師傅,我還不知道您嘛?您在這裡等著,我馬上就回來。」付印一邊說著,一邊匆匆向外走去。

    「你個小兔崽子。」看著付印走遠的背影,火麒麟嘿嘿笑道:「老子從來不吃炸醬麵,難道你都不知道麼?」

    ……

    「你說什麼?」手裡還拿著話筒的殷天差一點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把旁邊的夏東門和葳葳嚇了一跳。

    「發生什麼事了?」等殷天一掛上電話,葳葳就問道。

    「付印回來了。」殷天陰沉著臉,說道:「我並沒有給他回來的信息,他竟然敢私自回來,把我的計劃全都打亂了。怎麼你們九黎的人,就是這麼服從命令的麼?」

    「付印回來了?」殷天這麼一說,連葳葳也有些詫異起來。按理說,付印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的,難道是他的身份被拆穿了?

    「我要馬上回去太極山莊看一看。」殷天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他回來了,我們就完全被動了,現在,在陳亮的身邊已經沒有了我們的眼線,我們恐怕要想另外的辦法從他那裡探尋碧玉法杖的消息了。」

    「殷首長,我跟你一起回去。」夏東門從旁邊聽著,怎麼聽怎麼覺得,他們嘴裡說的那個隱藏在陳亮身邊的眼線跟他有些什麼關係。他必須要去親眼看一看這個殷天曾經給予極大希望的人,看看他到底是誰,才能安心。

    「好吧。」殷天看著夏東門遲疑了半天,終於緩緩點了點頭:「你去認識一下這個人也好,不過,我希望夏先生能體諒我的苦衷,對我做的事,多多包涵才是。」

    「殷首長這是說的什麼話?」夏東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們現在,都是坐一條船的,正該同舟共濟,怎麼會因為一些小事產生嫌隙呢。」

    「要不這樣吧。」葳葳突然開口說道:「你們也不用去太極山莊了,既然付印是我九黎的人,他現在做錯了事,我們九黎自然有九黎的規矩來處理犯了錯誤的人,所以,不如把他叫到這裡來,我們都在這裡等著,把整件事弄清楚,再來談是誰的責任。」

    「夫人。」葳葳的話讓殷天一愣:「我並不是想追究什麼責任,我只是在想,要怎麼才能完善我的計劃,把碧玉法杖盡早奪回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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