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門從太極山莊出來,把碧玉法杖收了起來,心裡的疑雲卻沒有因為離開太極山莊而消散。(lvex._《《》》)
殷天今天的態度實在太奇怪了。他本以為,殷天會拿著碧玉法杖趕回家裡,向葳葳炫耀,可他怎麼會讓他拿著碧玉法杖離開太極山莊呢?
晚上,拿著碧玉法杖去殷天的家?
如果能面見葳葳,跟她敲定最終的交易,對夏東門來說,倒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情。但是,殷天在決定這件事的背後,真的沒有其他的想法嗎?
夏東門仔細考慮了一下今天自己對殷天說的每一個字。他似乎沒有什麼地方特別冒犯他吧?除了他堅持要面見葳葳之外。
夏東門抬頭看了看天色,心裡暗暗忖道:「想這麼多終歸沒用,既然殷天這麼說,我總要把碧玉法杖保管好,晚上到了他家,親手交付給九黎聖女,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看現在的時間,距離晚上也不過就是幾個小時的空,我還真不信,幾個小時,能出現什麼樣的變故。」
……
空間裡,陳亮坐在真真的對面,跟真真說起那個奇怪的特派調查員。
「你的意思,這個張佑,一定就是璐璐的未婚夫咯?」真真對這事明顯很有興趣。女人嘛,極少有對這種八卦事情不感興趣的,即使如真真這般的大妖,也是不能免俗。
「一定就是,只是奇怪。他為什麼不肯承認。」陳亮想到張佑那付尷尬又膽怯的神情,就忍不住想笑。
「也不奇怪啦,璐璐不是也不願意承認這門婚事麼?哪有人願意沒有經過交往接觸,就把終身大事決定下來的啊?」真真表示有不同意見。
「這年頭閃婚閃戀的多了。我就不信。就見一面,能對彼此有多少瞭解?再說了,璐璐跟那個張佑,其實也算是見過面了不是嗎?」陳亮想起高璐璐在聽到張佑的名字時,那種見鬼似的樣子,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你又想打什麼主意了?」真真似笑非笑地看著陳亮:「你可不是一個喜歡打聽這些八卦的人,現在卻對璐璐的未婚夫這麼感興趣。一定不正常。是不是又有什麼壞主意想落實在璐璐那個可憐的未婚夫身上了?」
「你說話沒別的毛病,就是太直,太直,就難免傷人。」陳亮笑道:「怎麼是壞主意呢?我是覺得。那個張佑不錯,完全配得上璐璐,成人之美這樣的事,我從來都是喜歡做的。」
「成人之美?」真真搖頭:「如果真是成人之美,那至少應該是雙方兩情相悅的情況吧?而現在。他們卻是相看兩相厭,你把他們兩個硬生生撮合在一起的話,我看不叫成人之美,應該叫亂點鴛鴦吧?」
「那個張佑。是來調查林子昊失蹤案的。是殷天以異能組處理異能案件的正常程序派來高家的。」陳亮突然換了話題。
真真瞪圓了眼睛看著陳亮,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利用張佑和璐璐的關係,把張佑拉到我們這邊。讓殷天的這種方式也失效吧?」
「怎麼樣?」陳亮得意洋洋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絕頂聰明?」
「絕頂聰明沒看出來,絕頂陰險看出來了。」真真「嘖嘖」說道:「遇見你這麼不按牌理出牌的人,殷天就算是再精明,只怕也會覺得束手束腳。」
「這個跟我按不按牌理沒關係。」陳亮仰面朝天,歎了口氣:「這是運氣,運氣來了,城牆都擋不住,你想啊,他們異能組的成員,沒有幾千也有幾百吧?怎麼就偏偏派了張佑來?你說張佑這麼年輕,殷天讓他來對付我就已經很奇怪了,難道異能組的檔案的建立和管理也這麼不靠譜嗎?居然不知道他是高璐璐的未婚夫?按理說,高家和我,是坐在一輛戰車上的,避嫌這樣的事,殷天沒理由不明白啊。{lvex./書友上傳更新}」
「你倒也不要把事情想的太樂觀了。」真真看陳亮很有些得意忘形,忙提醒他道:「也許殷天根本就是知道這些,才故意派張佑來的呢。」
「理由呢?理由是什麼?」陳亮猛地坐直了身體:「我也想過這個可能,可是你說,如果殷天真的知道這些,他派張佑來的目的是什麼?試探張佑?總不可能是讓我因為張佑而說出實情吧?」
「是啊,原因我也想不明白。」真真皺著眉頭:「可你要把一切都歸於運氣的話,我還是覺得,不太靠譜。算了,你既然想做紅娘,我也不攔你,而且無論怎樣,你這麼做對我們都沒有壞處,就當是我們的一個試探吧,看看這個張佑,還有張佑身後的殷天,都打得是什麼主意。」
「就這麼辦。」陳亮雙手一拍,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
殷天從太極山莊走了出來。他沒有坐車,也沒有讓人跟著他,只是一個人步行走到了太極山莊後的一處密林。
太極山莊四面都是密林,但只有太極山莊後的這一處,是有人看守的。即如上次高猛和王芷蕙從太極山莊右側密林裡挖地道的事,就沒有被太極山莊的守衛發現,就是因為,異能組並沒有在那邊的密林中派駐人手。
而山後,殷天卻安排了三個親信,日夜守護。
殷天緩步走進密林,三個護衛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下去吧,三位,在我出來之前,請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打攪我。」殷天對三位護衛點了點頭,從他們的身邊緩步走過。
在他們看著殷天走進密林之後,三個人相互一望,又悄無聲息地散開,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殷天一步一步地走著,越走越深入。密林裡。樹木眾多,枝繁葉茂。枝枝椏椏,相互交錯,把天光幾乎完全隔離在樹林之外。越是深入。光線越是昏暗。
殷天走著走著,走到一堵山石之前,腳下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
殷天站在那堵山石前,呆立了半天,突然拿出一張黃色的紙,迎風一抖,黃色長條狀的紙在風中展開。竟像是一張符咒。
符咒這種法術,是九黎秘術。除了葳葳,當今的華夏異能界,再沒有能稱得上行家的人。而殷天手裡拿著的這張符咒。只從它隱隱散發出來的金黃色的暗芒上就能看出,一定是符咒中的極品。
殷天把那張符咒貼在了他面前的山石上,然後倒退了幾步,在離山石數米遠的地方站定,直直地看著山石上的那張符咒。
也就一分鐘的時間。那張符咒上的光芒越來越盛。漸漸的,無數金黃色的光芒彙集起來,形成了一個光球,慢慢地從符咒上土裡開來。向著空中升起,越升越高。就如同在密林中又升起了一個小太陽一樣。
那個小太陽越升越高,在接觸到第一根樹杈的時候突然轉頭向下。散發出比之前更強烈的光芒,用十倍於上升的速度,向著那塊山石直撞了下來。
小太陽終於撞上了山石,卻並沒有發出意料中的巨響。反而是毫無聲息的碎裂開來。碎裂成無數不規則的光片和光點,慢慢地,鑲嵌進了山石之中,光片與光點之間,隱約像是有什麼規律一樣,形成了一副巨大的像圖畫又像是文字的圖案。
如果陳亮和真真在這裡,他們一定會非常震驚。因為現在在山石上顯示出來的,由那個符咒上散發的光芒而組成的圖案他們並不陌生,那分明就是高家祖孫從三星獻瑞鎖盒中取出的鎖芯上銘刻的圖案,那被真真成為古老文字的東西。
他們不會想到,除了他們手中的那個鎖芯之外,這個世上,還有另外一個記載了這些文字的符咒,更不會想到,那張寫了古老文字的符咒,竟然會在殷天的手裡。
就在那個古老文字形成的那一刻,整面山壁突然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就像是突然在空氣中蒸發了一樣,現在,在殷天的腳下,又出現了一條路,一條原本被那堵山壁隔斷了的路。
殷天等到那條道路完全展現出來之後,才疾步走了過去,就在他踏上那條路之後,剛才消失了的山壁又在他的身後顯示出來,路,再一次被隔斷。
……
葳葳在家裡坐立不安。當碧玉法杖就在面前的時候,殷天卻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態,讓她再多等兩三天。他難道就不知道,這兩三天對她而言,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煎熬?
其實不是她不相信殷天的實力,而是因為她知道,殷天的確沒什麼實力。身為異能組的負責人,殷天本身是沒有一點特異能力的。作為他的妻子,這一點,沒有人比葳葳更確定。就連殷天的命,都要靠她的巫術才能一直吊到現在,要說他能有什麼辦法從夏東門的手裡奪回碧玉法杖,再拿還給她,葳葳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所以,葳葳做出了她以為是最正確的決定。在她掛了電話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跟巫十三聯繫。
她命令巫十三馬上去監視夏東門。當然,她也深知夏東門的本事,也鄭重的交代巫十三一定要保持安全的距離,只要遠遠地跟著,知道他那邊有沒有什麼異常動靜就夠了。她到不是怕殷天真能把碧玉法杖從夏東門的手裡奪過來,她怕的是,殷天的行動失敗,惹惱了夏東門,那時候再想要回碧玉法杖,勢必難如登天。
夏東門不同於獵門,獵門是一個龐大的組織,他們人多,事多,顧忌也多。從他們的手裡拿回碧玉法杖雖然難,但總不是不可能。但要是夏東門拿定主意把碧玉法杖據為己有,以現在九黎的實力,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跟夏東門爭祖器。
當然,以她對殷天的瞭解,也知道現在想要說服殷天放棄之前的想法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麼,在殷天把事情弄的更糟更複雜之前,她能做的。就是派出巫十三緊跟著夏東門,一旦殷天動手,混亂之際,渾水摸魚。看能不能趁亂把碧玉法杖搶回來。
碧玉法杖是九黎的祖器,只要能讓巫十三接近碧玉法杖,她還是有相當大的把握可以讓巫十三把碧玉法杖拿到手的。拿到手之後,巫十三不必戀戰,全力逃跑就可以了。只要把碧玉法杖送到了她的手上,就算是夏東門追殺過來,她也不必擔心了。
現在離殷天跟夏東門約定的時間已經沒有幾個小時了。葳葳不安地看了看房間裡的座鐘,殷天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是不是在安排著什麼?他到底想怎麼樣從夏東門的手裡奪碧玉法杖呢?葳葳突然覺得,自己對殷天的瞭解其實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深。比如現在,她怎麼想也想不到殷天能用什麼樣的法子對付夏東門。
等待,等待的本身就是一種煎熬。
……
殷天從密林裡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
走出密林,殷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睛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唇邊露出一抹疲憊的笑容。
他的右手,緊緊地攥成拳頭。裡面似乎是握著什麼東西。他慢慢地把拳頭伸到自己眼前。看了又看,自言自語道:「有了你,即使是費些心力,也是值得的。」
說完。他把右手放下,加快了腳步。向著太極山莊走去。
時間已經不多了,他要在夏東門走進他家之前。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自己竟會為了夏東門不經意的一句話,惹起了這麼大的憤怒。竟然不惜動用他的救命符咒。而這個符咒,在下一個任務交代下來之前,是不可能再得到的。
哪怕是為了一時意氣之爭讓自己深陷險地也沒關係嗎?殷天問自己。這可不像是他的性格。他又何嘗,會因為別人信任不信任他而在意了?夏東門的信任,對他來說有那麼重要嗎?還是他的骨子裡,其實早就想找個借口和理由打擊一下夏東門的狂妄?
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真的在他的心裡形成了這麼大的陰影了嗎?以至於,一句不經意的話,就可以觸動他心底最敏感的神經,讓他怒不可遏嗎?
「天一啊天一,你就算是死了,也不會讓我活的安心嗎?」殷天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喃喃地自語著……
……
陳亮剛想出門,差一點撞上急匆匆跑進來的王芷蕙。
「你幹嘛?出什麼事了你這麼慌裡慌張的?」陳亮一把扶住王芷蕙,笑著問道。
「我正要找你,告訴你一件好玩的事。」王芷蕙一隻手撫著胸膛,笑著說道:「你說好笑不好笑,我派出去監視九黎和異能組的人回來告訴我,說柏汝祥現在正在跟蹤夏東門。」
「嗯?柏汝祥跟蹤夏東門?他們不是一路的嗎?」陳亮也被這個消息弄得摸不清頭腦了。
「窩裡反了唄。」王芷蕙聳了聳肩:「他們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人,為了分贓不均鬧翻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會這麼簡單。」陳亮臉色慎重了起來,一把拉住王芷蕙就往屋裡走,一邊走還一邊說著:「你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跟我說說,我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啊?」王芷蕙猝不及防,被陳亮一直拉進了房間,才停下了腳步,嗔道:「有什麼問題啊,你這個人,總是在別人覺得開心的時候給人潑冷水。」
「芷蕙,你一向謹慎,這一次怎麼這麼大意。」陳亮正色道:「你也不想一想,九黎聖女,殷天還有夏東門,這都是些什麼人物?可能不可能因為分贓不均鬧翻了呢?而且,即使他們鬧翻了,有沒有必要讓柏汝祥跟蹤夏東門呢?再說,難道你忘了,前兩天,夏東門還來通知我,獵門和異能組聯合起來,要從我這裡得到林子昊的消息。你想想,柏汝祥跟蹤夏東門這件事,會不會跟他透露給我的消息有關呢?」
「啊?」被陳亮這麼一說,王芷蕙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收斂了,一雙秀美微微蹙著,沉吟道:「是有點奇怪哦,九黎那邊直接派出柏汝祥,看來是很看重跟蹤夏東門這件事呢。」
「咱們的人是怎麼發現這件事的?夏東門有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他?」陳亮問道。
「咱們的人發現這件事是湊巧。本來呢,我是為了安全起見,派了人一直遠遠地跟蹤夏東門。這件事,我想夏東門是知道的,不過因為我們的人離的遠,而他似乎不想跟我們翻臉,所以一直容忍著。」王芷蕙說道:「另外,我也派了人在九黎的帝都基地,本來是想掌握九黎的動向的,這兩天卻接連接到了讓我都覺著奇怪的消息。」
「哦?還有什麼消息讓你覺得奇怪?」陳亮追問。
「柏淩突然離開了帝都。我讓人去機場查過他的目的地了,他居然是要去水源。我就覺得奇怪,水源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他去那裡幹什麼?」王芷蕙撇了撇嘴:「後來我才想起來,水源,竟然是歐冶的老家。他回水源,這麼久了也沒個音信,不知道柏淩這次去,是不是跟他有關。不過我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在九黎現在人手奇缺的情況下,柏淩去找歐冶幹什麼啊?」
「啊?有這樣的事?」陳亮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