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一大早就急急忙忙趕到陳亮住的酒店,想向他道謝。
昨天晚上,高猛和高璐璐已經陸續醒了過來。他很仔細地幫他們檢查過了,雖然沒有徹底改變體質問題,但排斥現象,的確是控制住了。換言之,他們兩個的命暫時是保住了,但是要想除根,恐怕還得像陳亮當初說的,讓高猛和高璐璐跟他回島城俱樂部,慢慢想辦法。
當然,他來酒店也不全是為了感謝,水清揚的下落,他還是應該告訴陳亮的。陳亮做到了他承諾的事,現在,也該是他高五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只是,他趕過來的時候,卻沒有看見陳亮,也沒看見真真,只見到了白蕊,還有那個一直跟著陳亮一行人,趕也趕不走的牛皮糖——歐冶。
看見高璐璐,歐冶自然是粘了上去,拉著高璐璐一邊說話去了。白蕊聽完高五的來意,卻為難了起來。
無論是高猛和高璐璐跟著他們回島城,還是水清揚的下落,都不是她能決定的事情。而能決定這兩件事的兩個人,現在都還在空間裡。
「怎麼?陳亮不在?」高五年老成精,一眼就看出白蕊的為難。
「他……」白蕊猶豫了一下,只能用應付歐冶的話來回答高五:「他這幾天都有事,恐怕暫時是不會回來的。等他回來了,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他,這些事,還是由他來決定比較好。」
「陳亮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高五皺了皺眉頭:「如果需要我幫忙,說一聲就行了。」
「這個忙,恐怕你幫不了。」白蕊眨了眨大眼睛:「恐怕,只能靠他自己了。」
……
正午,殷天夫人一般會在客廳的沙發上小憩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內,任何人,都不能進入客廳。可此刻,卻有一個男人,從外面輕輕地走了進來,站在沙發前,癡癡地看著殷天夫人沉睡中的臉。
「誰?」殷天夫人猛然驚醒,從沙發上做了起來,冷冷地看著面前的男人。
「葳葳……」
「不要喊我葳葳。」殷天夫人打斷了他的話:「如果你想喊的親熱一些,你可以喊我夫人。」
「夫人?」那男子苦笑:「有名無實的夫人,你當了這麼久,難道還不膩煩麼?」
那男人正是殷天。他並不時常回家。當然,更少會在這個時候回家。
「你怎麼來了?」殷天夫人走到落地玻璃窗前,背對著殷天,冷冷地問。
「我得到一個消息,對你很重要,所以急著回來告訴你。」殷天彎腰,把沙發扶手上的黑紗拿了起來,走到殷天夫人身後,伸出手去:「你想帶,就帶著吧。不用那麼麻煩背對著我。」
「什麼消息?」殷天夫人並沒有接過面紗,也沒有回頭。
「陳亮死了。」殷天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低頭看著手裡的黑紗,又抬頭看向殷天夫人的背影。
「死了?」殷天夫人全身一顫,轉過身來,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著殷天:「他怎麼死的?你派人殺了他?還是……他也不能破除『死亡之吻』的詛咒?」
「我沒有殺他。只是,你讓我派人留在『死亡之吻』上的精神烙印碎裂了。我便讓異能組最擅長推演蓍卜的人算過了,結果是,陳亮死了。」
「又失敗了?」殷天夫人失魂落魄地走向沙發,坐了下去,臉上一片蒼白。
「葳葳。」殷天跟著走到沙發邊,在殷天夫人的身邊蹲了下去,柔聲說道:「不要再堅持了好麼?你已經堅持了這麼久,每次都是失敗。忘記那些不屬於你的東西吧,做回葳葳,好不好?」
「殷天,真的不是你在搗鬼?」殷天夫人突然抬起頭來,眼神中厲色一閃而過。
「不是我!」殷天的眼睛坦蕩地對上殷天夫人質疑的目光:「在我答應你,幫你完成心願的時候,我對你的所有行動,都是盡全力支持的。從沒有在背後做過一點手腳。你為什麼從來都不信我?」
「那,為什麼?為什麼?」殷天夫人的眸中,有霧氣升騰。
她真的很累了。這麼多年來,她已經心力交瘁。
如果,她沒有恢復記憶,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葳葳該有多好。可惜,葳葳已經在二十年前死掉了。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殷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掙扎:「吳斌讓人捎了封信給我。他說,他想調回帝都。」
「吳斌?調回帝都?」一絲慌亂閃過殷天夫人的面頰:「他怎麼會突然想回帝都來?當初他不是主動要求去主持獵豹行動的麼?他知道了什麼?」
「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或許,只是因為關鵬舉的調離,讓他有兔死狐悲的感觸罷了。關鵬舉離開島城。他們的那個獵豹行動,恐怕就支持不下去了。」
「那你為什麼要把關鵬舉調回來?你放他回去啊。不行,不能讓吳斌回來,至少,現在不行。」殷天夫人心慌意亂地站起身來,在客廳裡來回地走著。
「葳葳,獵豹行動,針對的就是你們九黎族。放了關鵬舉,你們在島城的行動就沒辦法進行。」殷天苦笑。
一涉及吳斌。葳葳總會失了分寸,即使是在她恢復了記憶之後。其實他對吳斌,真的很嫉恨。為什麼那個人不是他而是吳斌?為什麼明明是他先認識的葳葳,可在葳葳的心裡,吳斌才是最重要的?
「葳葳,為了你,我已經付出了太多。」殷天看向殷天夫人的目光中閃過狂熱的光芒:「我不管在你心裡,你做我的夫人是不是一種無奈的交換,但在我的心裡,你永遠是我的愛人,只屬於我。任何想要把你從我身邊帶走的人,我都不會讓他活著。」
「先把關鵬舉放回去。」殷天夫人好像終於拿定了主意,停下了腳步,對殷天說道:「穩住吳斌。只要異能組的人不再插手,諒關鵬舉和吳斌也翻不了多大的浪花。」
「如果陳亮死了,你還要繼續下去嗎?」殷天實在不太明白葳葳是怎麼想的。
「就算陳亮死了,我總還沒死。」殷天夫人突然仰頭,強忍住突然湧上來的酸澀,慢慢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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