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不要相信一見鍾情的美麗,那美麗是短暫而膚淺的,真正的愛,在於沉澱。
對於這場預賽,陳亮和姜逸,都是抱著混過場的態度看待的。以陳亮對姜逸的瞭解,他要是說白蕊可以,那白蕊,一定可以。結果既然毫無懸念,陳亮也就興趣缺缺。再加上白蕊的吧檯在那麼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他也就看了不到一分鐘,就把目光轉移到他更感興趣的觀眾席。而姜逸,居然也和他一樣,興致勃勃地看起觀眾來。
「那個手裡拿著攝像機的男人,很有趣。」陳亮對姜逸笑:「要不要打個賭?」
「不需要打賭,肯定是柏家的人。」姜逸微笑:「柏大少爺金貴得很,當然不會親臨現場。找人拍攝全過程回去就可以了。歐冶不一樣,歐冶是浪子,不是公子。他要麼不屑,要麼不願,但如果他要看島城預賽,那一定會親自來。」
「被你這麼一分析,就沒趣了。」陳亮遺憾地搖了搖頭:「看來我們這兩個對手,都不簡單啊。」
「你來預賽現場,不就是為了驗證一下他們會不會來嗎?人家來了,你無趣什麼?」姜逸說道:「難道他們都自大狂妄,連知己知彼的道理都不明白,你反而會覺得有這麼白癡的對手是有趣的?」
「人嘛,總是矛盾而複雜的。」陳亮不會低估對手,他雖然已經預料到他的兩個對手可能會做出的反應,但真的猜中了,他的心裡不免又沉重了一分。對手越聰明,他的壓力,豈不是就越大?
「你閉關有什麼收穫?」姜逸斜睨著陳亮:「我給你一個建議,要是靜不能給你靈感,你不妨試著動起來。」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看另外兩場分會場預賽?」陳亮眼睛一亮。
「我已經看過預賽時間安排了,帝都分會場的預賽是在六月八號舉行,當天結束之後,休息一天,六月十號進行決賽。而歐冶那邊的分會場預賽,是在六月四號舉行。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姜老哥說的很有道理,我是應該動一動了。俱樂部裡的事,就要讓老哥費心了。」陳亮默默點頭。
………………
預賽和決賽的不同在於,調酒比賽的預賽,爭的只是一個名額,所以,一般著重較量的是基本的東西。比如說,最快的速度,最正確的動作,最精準的量的把握。創意境界之類的東西,在預賽中往往沒有什麼優勢。其實白蕊欠缺的,恰恰就是基本功。因為,她接觸調酒到現在,最多也就不過十幾天的時間。
天賦,是與生俱來的,而基本功,卻是一點水分都沒有,要靠時間和努力堆積而來。而時間和努力,白蕊明顯沒有。但是,她還是拿到了第二名。
作為島城俱樂部領頭羊領軍人,島城調酒界的頂級人物,陳亮很榮幸的成為了預賽出線者的頒獎人。在島城各項調酒賽事的歷史上,讓一個二十出頭,開辦俱樂部時間不過一個月的新晉人物擔任頒獎嘉賓,這還是第一次。
當把手裡的獎盃和證書雙手遞給白蕊的時候,陳亮突然用極低的聲音問了一句:「你沒用妖術吧?」
「你說呢?」白蕊衝他眨了眨眼睛,眼神中透露出狡黠的笑意。
白蕊眼睛裡生動的神情讓陳亮不由一陣失神。從他第一次看見白蕊,直到現在,她的眸子裡,只有純淨清澈,類似狡黠這樣人性化的神情,他還以為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在白蕊的臉上看到,可今天……
白蕊變了,雖然變得很緩慢,但是,變了就是變了。這個結果似乎是陳亮想要的。可真的看見了白蕊的轉變,他的心裡並沒有原來預想的如釋重負,反而添了一些沉重。他想得真是對的嗎?白蕊的改變,對她,對陳亮自己,真是最好的結果嗎?
………………
真真敏感地發現,從預賽現場回來,陳亮好像一直在想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她沒有開口詢問,因為她知道,陳亮一定會把心事告訴她。
可是這一次,她想錯了。
直到陳亮的行為恢復了正常,心情好像也穩定了之後,他什麼都沒有對真真說,一個字,都沒有說。讓一直等待的真真,突然覺得看不懂陳亮了。是她太敏感?是她患得患失?還是陳亮真的變了?
真真看著陳亮帶著笑容的臉,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
其實陳亮原本是想把白蕊的轉變告訴真真的。只是他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先瞞一瞞。真真雖然不說,他也知道,白蕊和關琳,是真真最大的心病。無論她裝作多麼淡然,她越裝,就越讓陳亮明白,她的在意。
他們都知道,白蕊,才是他作為神使的最終目標怪,她,才是創世神給他的禮物,或者說,是完成任務的報酬。而真真,在創世神的設想中,真真只是他生命裡的過客。至於關琳,關琳是人類這一點,已經嚴重打擊了真真的自信。更加上,不管真假,他和關琳,還有一個所謂的婚約。
長生不死,美女如雲,身家過億……陳亮又想起當初騙了他的那則坑爹廣告。永恆的生命,像白蕊這樣的美女,以他俱樂部現在的流水進賬來看,身家過億也已經不是什麼遙遠的目標。他真的滿足了嗎?經歷了這麼多事,他不會再天真的以為創世神交給他的最終任務就是白蕊,在白蕊之外,還有一個更困難,更危險,更隱蔽的任務。而這個任務,現在僅僅剛露出冰山一角。
維護世界的和平?陳亮不由一陣苦笑。不怪創世神坑爹,要怪就怪他太蠢,居然把這句話當成了一句假大空的口號。殘酷的現實告訴他,創世神是不跟人類開玩笑的……
「所有的麻煩事,讓我來解決吧。」看了看黯然著小臉的真真,陳亮在心裡默默地說。
………………
柏淩一手端著酒杯,悠閒地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屏幕,一瞬不瞬。
「留步俱樂部這次只派出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參賽。」他的身邊,坐著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一邊看著畫面,一邊對柏淩說。
「陳亮不是傻瓜。」柏淩的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也沒有什麼世家的背景桎梏著他。虛名,在你們看來是至高無上的,而在我和他這樣的人的眼裡,不過是過眼雲煙。如果這一次,他親自參賽,去爭什麼預賽第一,那在決賽裡,他就不配做我的對手。」
「柏淩,你……」中年男人脹紅了臉,手扶著沙發扶手,似乎想憤然而起,卻又強自壓抑了下去。
「你放心,我親愛的四叔!不要那麼激動,對心臟不好的。」柏淩斜睨了那中年男人一眼:「帝都預賽和決賽的第一,我都會讓你們如願以償,包攬進柏詩夜的名下。」
「唉……」中年男人臉色變了又變,終於歎了口氣,身體癱坐在沙發上。
「這個女人……」柏淩的目光又轉回到大屏幕上,看著動作優雅流暢,美麗的讓人窒息的白蕊,喃喃地說:「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女人?這樣的佳人竟然在留步俱樂部做一個小小的調酒師?真是暴殄天物,這樣的美女,是拿來寵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