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住哦!
九月的京師,滿地煙塵,樹葉子早就落了一地,這滿地灰黑中夾雜著這麼一些枯黃,彷彿在昭示世人,即將到來的冬天,將會格外的陰冷——/——/——記住哦!
平民百姓現下都是滿大街的忙碌,想著各種方法刨食,然後好度過這個即將來到的寒冷冬天。而富人們,則是一如既往的過著聲色犬馬的生活。東直門左近新開了一家酒樓,裡邊的格局和京師各處酒樓都是不一樣,裡邊的菜式和服務,那都是獨樹一幟的。富家紈褲和勳貴自然是要趕這風潮的,都要來到這裡吃上一頓,然後彰顯出自己生活上的奢華。
這一日,不到中午時分,一輛四輪馬車停在了這酒樓的門口。門口的小廝早就等在一邊上了。那馬車是能直接停在那大門口的,那大門可是用很大塊的玻璃做成的玻璃門,四邊上使用上好的檀木包裹著的,雕刻著精美的花紋,顏色卻是那種略顯沉重的黑胡桃。小廝見馬車停穩,馬上就是滿臉堆笑著迎上前去,然後很是恭敬的把車門打開。
四輪馬車現下已然成為京師各個勳貴們公認的出門的代步工具了。以往還有文官坐轎子,現下都是改成這四輪馬車了。即快速,又舒服。若是天冷,便可以在這馬車裡生上了小爐子,藉以取暖。自從遼鎮那邊開始往京師發賣那自行車後,這京師中的四輪馬車,也是都跟著改成了那膠輪了,這可是比以往更舒服了。這個變革倒是讓那些原先在勳貴家裡負責抬轎子的轎夫一時間沒了活幹。好在這趕車也並非太難的事,很多人都是會做。
車門一開,便出現了一個中年士子。這人一身道袍,但是從衣服卻是看不出這人是個什麼身份。但是他這馬車卻是足夠讓人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了。
「貴客臨門。客官請進,客官可有自己的停車位,若是沒有,小的這就找人給您安排。」
「不用了,我家老爺有自己的車位,你自去引領就是,哪,這是給你的賞賜——記住哦!」那貴客沒有說話,那車前排下來的人卻是直接攔住了這看門小廝,扔給他一塊銀元後。便直接引領那中年士子往這酒店屋子裡去。跟著這士子身後的是兩個看似家丁的下人,但是以這酒樓小廝的識人本事,卻是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就是兩個保鏢了。不用說了,這位爺那肯定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如若不然,又怎麼會跟著兩個保鏢呢,須知這保鏢也是要不少銀子來養得。
待到小廝引去那馬車,回到這門口繼續值守的時候,門裡頭他的一個同伴卻是靠了過來。
「哎,渾哥兒,可是知道剛才那位客官是什麼來路?」
「哼,少給我套近乎,是不是看著人家給我銀子你眼饞了。早就告訴你別當那保安,非要給我強。你當那保安,一個月下來就是那麼幾分固定的銀子,撐死就一塊錢,半兩銀子。你瞧瞧,你瞧瞧你渾哥兒。這一下子就是一塊銀元的賞賜,一個月下來,都不用多,若是每日都能遇到這麼一個金主,那咱也是三十塊銀元的收入,便是咱們這酒店經理,也是沒有這麼多工錢的吧。呵呵,怎麼樣,現下可是後悔了?」
「嗯,你不說我就後悔,你這一說,我就更後悔。哎,不過你可知道剛才進去的那位是誰嗎,還別吹,你要是能見天的得這麼多賞賜,估計咱們那掌櫃的就不用你來幹這差事了,他自己就會過來了。」
「你可拉倒吧,掌櫃的一個月拿多少銀錢,你當我不知道。哎,不過話說回來,這人是誰,難道你認識?」
「那是自然,這你就不如我了吧,呵呵,告訴你吧,這位便是那新上來的吏部尚書了。呵呵,你不知道了吧。」
「這我哪裡知道啊,我就是一個市井之徒,這要不是趕到這裡招工,說不定哪天我就被那些錦衣衛的人給抓走了,哎,要不說咱命好嗎,賴吧頭就沒有這麼好的命,聽人說,那一批被抓走的,都是直接送到關外東北那邊的苦寒之地了,都是和那些野女真人在一起,這輩子都不用回來了。」
「吁!」兩個人正說著,這門口很快就又來了一輛馬車。這叫渾哥兒的小廝,也是不再和他那好友廢話,直接就是迎了上去,他還真是希望再拿一次這小費。可惜,這次來的這位,竟然連理都沒有理他,他一開門,人家就直接穿過那玻璃門進屋子了。他只好先去引領那趕車把式把這馬車停好。不過他那好友看到這個情景,卻是站在屋裡暗中得意。心道,你就著急吧,以為天上什麼時候都能掉餡餅吧。整個一副別人吃不到他也高興的嘴臉。
而這位酒樓保安口中所說的吏部尚書,此時卻是在二樓的一個包間裡,正和另外一個人在商談著什麼。
「老爺,這匆忙之中提出這裁撤邊鎮,該是有些不合時宜吧。老爺也是知道,朝廷這九邊軍鎮,現下都是那些專任的武人把守著,各家都是呆在那裡有些年頭了,像大同那邊的姜家、馬家,再往西邊的麻家,和地方上的勢力現下都是盤根錯節的糾纏在一起。他們就是靠著吃這空餉才賺下這許多銀錢的,若是一下子裁撤,這就是斷了他們的根子了,他們要是不鬧才怪呢。」
「這個本帥自然是考慮到了,你說的這些,本帥也是想過了。不過就是幾百個家丁罷了。說實在的,本帥還真是沒有把大同宣府還有更陝西那邊的邊鎮放在眼裡。區區一個寧夏勃家,還有一個播州楊家,這些個軍將,竟然耗費了朝中那麼多銀兩,花了那麼長時日,這要是用做買賣來比喻,這就是虧本生意了。他們說是替朝廷在防著邊患,其實個個都差不多是吸食朝廷骨髓的蛀蟲。現下有沈一貫頂在前頭,這事本帥自然是要做的,想必,朝中那些士子,怕是都要贊成本帥這舉措了。文貴武賤嗎,他們本來就覺著朝廷戶部每年往九邊投銀子是個浪費,現下本帥這提議一處,估計會更加的讚賞了。這樣一來,自然是有這些個人替本帥這始作俑者背黑鍋。若是那些被裁撤的想反抗,本帥倒是正好練一練王作武那傢伙新訓練出來的士卒,看看這傢伙有沒有偷懶。不過本帥若是估計的不錯,這幫傢伙大概是不會像勃家那般了,估計會用老法子,派人去口外聯繫韃子,讓韃子進來劫掠。所謂養寇自重,不過如此罷了。想當年,遼鎮那頭,李成梁他老人家不也是這麼幹的嗎。不過這次本帥倒是要看看,他們在口外到底還能不能找到韃子蹤影了,呵呵。」
「老爺,這軍伍之事,小的不是很明白,既然老爺已然有如此準備,那小的只能再提醒老爺,這事不能老爺上書提出來,該是由別人提出來的,這樣也好讓老爺撇清這其中的干係。」
「這個是自然。叫你來,便是讓你附和,你放心,內閣之中,方大人是會和你一個強調的,至於沈閣老,呵呵,倒是要讓他頭疼一陣子了。趙士禎雖然不知道,不過到時候估計他也會同意。畢竟,遼鎮那邊現下是個什麼樣子,他可是比別人都清楚地。至於提這想法的人,呵呵,本帥倒是先不和你說,你可以猜猜到底是誰會提出這想法。唔,之前本帥讓你考究的那兩個人你覺著怎麼樣。你現下好歹也是內閣中人,雖然只是個舉人出身,但是和那些酸丁打交道,可是莫要老想著這舉人身份的,別以為他們考上進士就有多了不起,要說起這辦事的能力來,怕是不及你一半吧。」
「老爺莫要再誇我了,呵呵,要不是老爺給了小的這些,小的現下還不就是瀋陽城中一個教書的舉人?小的能遇到老爺,要說起來,才真正是三生有幸啊。這兩個人嗎,現下這年齡還都是不大,若是歷練一番,這辦事的能力還是行的。只不過這兩個人最近老是在我眼前念叨南邊那東林書院之事,那意思好像還想勸小的也幫幫那東林書院,把那些書生的說辭往這朝堂之上遞一遞。呵呵,這兩個人,若不是老爺特別提醒,小的還真就以為只是那種老爺口中的憤青了。老爺的意思,是要用這兩個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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