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一座小山,包封塔漸行漸遠,好像一個衛士緊緊地跟在我的身後卻也是越來越遠。我終於到了,終於看到了他們!
我緩慢地走過去,彷彿看到他們勾肩搭背的迎了上來,有說有笑的,互相打趣,甚至動起手腳,臉上卻都是喜氣洋洋。
雪花終於落了下來,不再是零零星星的撒落,開始成片成絮。
墳的顏色太過於鮮艷,這讓我無法接受。我的眼前,它們一字排開,正中間的一座顏色稍微暗淡一些,那是吳一凡的家。左右兩邊分別是楊虎、魏奐、楊思琦……
不知是有意而為,還是一種巧合。楊思琦和他們竟然也葬到了這裡!他們是怕吳一凡孤獨嗎,還是來給他點綴,彌補他們的悔意?
我佇立在墳頭,仰望著雪花紛飛的天空,那裡似乎永無止境——是那般的深邃,非我等小民所能參透的。
我蹲下身,開始給他們燒些紙錢。
風很大,我嘗試了很多次,最後用身體擋住風頭,才僥倖點著了。於是,在鮮艷的幾座高高聳起的墳包前,那些火苗跳躍著,瘋狂地舞蹈,像是一浪又一浪紅色的河流左奔右突。
「吳一凡,你一走了之,卻留下這樣的爛攤子,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給你收拾啊,有多少人因為你沒有了一切。你在下面,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嗎?」我笑著問他。
他自然不能言語,我又瞅了瞅他身邊的幾個:「你們還是好兄弟,你們還在一起。你們這輩子因為欲字毀了兄弟,那麼如果真的有來生,你們會改變嗎?」
無人能回答我的問題。
風大得怕人,它像是要把我也捲上三重天。隨著風,那冷冷的雪花似乎也要結冰,砸在臉上很疼。我渾身越發寒冷,忙打開隨身攜帶的五糧液,斟滿了五杯酒,最後也只剩下不多的在瓶中。
我躺在雪白的地上,看著眼前的四座屋舍也跟著變白了,像四個雪白的饅頭矗立在我的面前。
「哥們,喝酒解煩,喝酒暖暖心!喝!」我拿酒瓶要和他們乾杯。
「你們躺下了,可我還站在天地間,我不能像你們說走就走了!楊虎,魏奐,法院最後還是沒判你們死刑,但你們還是自裁了!……不錯,那很痛苦,你的病,愛之病!愛的舒服,卻留給了自己無窮的災難……還是你的良心發現,你們不能寬恕自己?……都別說了,喝吧,像我們以前在大學裡一樣,我們哥們手挽著手,勾著肩搭著背,像幾個同性戀一樣吧……喝!」
我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個底朝天,然後甩掉酒瓶,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花,笑道:「好,好一個白茫茫的世界!好一個大雪紛飛不見一切污垢的世界!」
我又四處張望,歎道:「好地方!看那湖面現在也是白色的肌膚遮住了一切,看那山巒似乎也是穿上了白色的孝服,像一個個孝子賢孫跪拜著天地。好地方!這才是人間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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