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風苦雨,形單影隻。
江畔碼頭,我佇立的身影也被暮色重重包圍。我望向江的那邊,那千里之外是我生活了幾十年的家鄉。現在我背著行囊遠離它而來。
前途漫漫,哪裡才是我要去的目的地?
霞飛,你在我要去的地方嗎?琴兒,你又在何方?若曦,你還牽著琴兒的手漫步在夕陽下嗎?
暮色漸濃,我去江畔客棧。就在進門一霎那,又是一個身影在我眼前一閃即逝。我驚的再仔細看時,只見一位女服務生笑吟吟地問我:「先生,需要我幫助您嗎?」
我笑笑,說要住宿。她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像天上亮晶晶的星星在我眼前閃耀。我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她的確很好看,看著讓自己的眼睛舒服,讓心也跟著很受用。
「給,先生,這是您的房卡,506室,我帶您過去,好嗎?」她彬彬有禮,笑著在前面引路。
我拎起行李,又不自覺地回頭看看身後。身後又是一個人影像鬼火似的一下子滅了。
真是!怎麼還有人跟蹤?我還有什麼?我搖著頭,跟在女生後面上了電梯,直奔506去了。
她很輕巧地打開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又笑著說:「房間裡有電話,如果需要我們服務,請您不要客氣。」我微笑著點頭表示滿意。
這裡的確不錯,很像是一不小心闖進了原始森林。這家客棧也是仿古依山而建。室內到處都是古色古香,連抽水馬桶的造型也是森林化的——一大株樹樁,攔中橫向劈開,中間供我們使用。我不禁笑了,暗自稱奇。
我躺在床上,看著四周竹樹翠蔓,心想,吳一凡那個晚上也是睡在這間房子裡還是別的一間?
吳一凡,我也跟著你的足跡來了,不過不是來找你的。我只希望你能保佑我順利地找到你的女兒——霞飛。
霞飛,你在哪裡?你還好嗎?我現在不知怎麼,總是很掛念她,像是在掛念著自己的女兒。我拉開像森林裡青青的草兒般的窗簾,看向外面。
外面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四處的燈都在綠樹的遮掩中發出很明亮的光,這讓我很容易看清下面的一切。突然我的眉頭緊縮起來,心裡很是不自在。我看見下面晃動著兩個身影,在我拉開紗窗向外看時,那身影又像受驚似的一縮,掩藏在大樹的後面。
還會有誰跟蹤我?我的眉頭擰成一股繩。我馬上掏出電話,直接撥向鬍子,罵道:「你幹嗎啊,你派人跟蹤我?我還有什麼是你感興趣的?」
鬍子在那頭先很尷尬,乾咳了兩聲,才告訴我實情:「別生氣,我們不是跟蹤你,是我派兩個警員跟在你身後保護你!」
「保護我?」我笑道,「我又不是重大人物,誰會浪費精力對付我?」
鬍子笑道:「你現在就是大人物,你是我們破案的關鍵人物!我實話告訴你,省得你多心。市裡李明遠的案子總算有了一些突破,但是李明遠可是個老滑頭,他只會大聲叫屈,再就是耍橫:有種你拿來證據,沒證據你別想上我的身,小心我弄死你!我們也沒有辦法,辦案要講究證據的,我們只有放了他。
「現在種種跡象表明,李明遠對你十分感興趣,他已經有爪牙在監視你了!我們想李明遠一定是聞出了什麼味道。你要注意安全,這是局長親自交代的,我們只有這樣做,請你原諒。」
我握著電話,久久不說話,下意識地四處望望,生怕某個殺手從天而降,高叫著:嚴起風,納命來!
我渾身一瑟縮,勉強地笑道:「鬍子,你不會是懷疑我還有什麼證據沒有交給你吧!」
鬍子哈哈笑著:「老實說,我們局裡人是這樣懷疑的。不過,我相信你不會,但也不能排除連你自己也不知情的可能!好了,起風,別將我的軍了,我也是工作需要,祝你晚安吧!」
鬍子放下了電話,而我的心還在撲撲跳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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