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琦啊,我可憐的思琦!」遠處傳來一個蒼老的痛不欲絕的叫喊聲。接著,楊思琦的媽媽連滾帶爬地過來,她也許是走到跟前,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地球的重力,改成了匍匐前進。
她簡直是用手當做腳來用。
「思琦,我的思琦!」她終於衝到了石頭邊。石頭的下面一匹白色的被單蓋住了楊思琦蒼白的臉。楊母的雙手顫抖著,嘴裡叫道:「不,一定不是我的思琦!」
我看著她的手像電麻了似的往白布上靠。我趕忙閉上了眼睛。
「啊!我的娘啊!」一聲慘呼,嚇壞了我,震盪著我的耳膜。我趕緊睜開眼望去。
「你這個傻孩子,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她痛哭著,捶打著自己的胸脯,臉上的淚像雨點,她的頭髮散亂了一頭,又被寒冷的風吹得更亂了。
「你不就是那個病嗎!你不就是沒有得到別墅嗎?傻孩子,世上的東西多得是,你哪能樣樣得到?你把命給丟了,不就是樣樣都完了嗎?」她繼續哭著,鼻涕口水眼淚再也分不清哪是哪了。
我搖搖頭,心裡很酸楚。
「我的思琦,你丟下我讓這我老不死的怎麼辦?……」楊母拖長了聲音嚎叫著。
鬍子也覺得很難受,揉揉眼睛,對身邊的人擺擺手。
「大娘,你節哀順便吧!」一位年輕漂亮的女警走過來拍拍悲慟中的楊母。
楊母果真停止了哭,她傻傻地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女警,眼珠子一轉也不轉,她悲痛的神色漸漸地緩和,最後竟然綻放出笑容。
「你真好看,思琦,穿上警服你真漂亮!」楊母笑著說,就要撲上來抱住女警。女警嚇得趕忙後退,楊母一步追了上來,她叫道:「思琦,聽媽媽的話,跟媽媽回去,我們不去住別墅,那不是別墅,那是囚籠,那是殺你的地方!」
她說得很急迫,她看女警往後退,她以為是她的思琦不聽話,還不願意跟她回去。她急得直跺腳,叫著:「思琦,跟媽走!」
「不好,老人要瘋了!」四周圍觀的人叫著,都發出唏噓的聲音。
女警也不再後退,迎上去,抱著老人,拍著她的肩膀說:「別怕,你的思琦在這裡,你別害怕!」
楊母漸漸地安靜下來。我的心也漸漸地舒張開來。
「不!」楊母突然一聲尖叫,「你不是我的思琦,我的思琦在哪裡?她這個鬼丫頭又不用心學習,又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她急得團團轉,眼睛看看女警,又搖搖頭。她一轉身,就大聲罵道:「你這個懶鬼,還不起來,上學要遲到了,還不起來!」她撲上去,拉扯著,要把思琦拉起來,還要給她做早飯,要她快吃了上學去。
女警眼裡含著淚,望著忙個不停的楊母不知怎麼辦好。
鬍子叫道:「喊救護車,送老人上醫院!把屍體送到檢驗科,進一步地檢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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