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也在看著面前的她——面無血色，憔悴的讓人心疼，說話的語氣輕微的像是一陣微風……
一時間，我們呆呆立在她的病榻前，本來準備的質問也無從說起。
「我苦命的孩子！」我們身後老年女人在哭。
我忙請她母親坐下，她又讓我們坐下。
一陣沉默中，我只聽見她媽媽絮絮叨叨地說著楊思琦爹爹死得早，她們孤兒寡母日子怎麼難過，現在女兒又是一身的病，都不知能不能活下去……她說的很傷心，眼淚直往下掉。
菲菲眼圈變紅了，她不想再說話。我眼瞅著她開始起身要告辭了。我心裡一急，心想既然來了，該說的還是要說吧！
「起風！」她在喊我，但我坐著沒有動，反而清了清嗓子，說了下去：「你們遭遇我也知道一些，是很令人難受，我們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不管怎麼說，你們和楊虎、魏奐勾結在一起，陷害菲菲，要奪走她的別墅是不對的！你讓她們母女淪落街頭，沿街乞討啊！」
「沒有的事！」她媽媽慌忙站起來，叫道。
「瞞什麼瞞？媽媽，我們都這樣了，你還是有顧忌！」楊思琦對她媽媽喊道，又掉轉頭，望我們淒慘一笑，「這能怪我嗎？不是你們欺人太甚，我至於要這樣嗎？」
菲菲愣住了，馬上又變得很生氣：「楊思琦，你怎麼反而倒打一釘耙？我什麼時候欺負過你？我是多麼的同情你，可憐你！你那樣做我都可以原諒你！現在你勾結外人奪我們的住處，你也做得出！甚至還說是我們逼你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我忙止住了她，對楊思琦說：「你把話說清楚，不要做錯了事還要找個借口！」
「我做錯了嗎？」她居然很憤怒，情緒來了，「我錯了？你們幹的好事你們都不知道？你們不會說是霞飛一個人的主張吧！她都把我告了！你們會不知道？」
我們愕然，望著對方，說：「霞飛？告了你？告什麼？」
「你們不會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病床上的楊思琦也是一片愕然。
我們搖搖頭。楊思琦突然哭了起來：「不然我怎麼會在這裡？我本來是在那房子裡的——你們上次說過，把那房子給我的！可是你們出爾反爾，霞飛一紙訴狀遞上去了，說她是吳一凡的親生女兒，要求繼承房產！前兩天，法院封了那房子，逼迫著我搬了回來！」
我們呆住了：「霞飛？這不是胡鬧嗎？」
她媽媽這時又說：「思琦一搬回來，精神恍惚得很，那個氣啊，我都氣死了，我叫她別人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也就那樣做了！我們還需要不少的錢，不然我們日子怎麼過？」
「你別哭哭啼啼的！你以為在他們面前裝可憐就會博得同情，就會萬事大吉？錯了，媽媽，他們還是會把我們逼的走投無路！」楊思琦在床上站起來，哭喊著。
「那我們怎麼辦？怎麼辦？……」老人撓著頭，在原地打轉，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層霧。
菲菲馬上看我一眼，我也心裡一愣：壞了，老人的毛病又犯了！
「求求你們，出去吧，別把我媽媽逼瘋了，她現在總是不太清楚！」楊思琦哭的更厲害。
「別，別這樣！」菲菲拉著老人，把她扶著坐下，「我會問問霞飛，她怎麼可以胡鬧！這事我們回頭再說吧！」
菲菲趕緊掉頭就走。我躊躇了一會兒，又看看哭得傷心一對母女，心裡生起了異樣的感覺。
路上，我越來越覺得解釋不清楚。
「菲菲，你不覺得有些反常嗎？你沒注意到她家裡很亂，像是打鬥過？那麼是誰呢？她媽媽又為什麼撒謊呢？」
菲菲注意地聽著，卻不時的唏噓著：「她也太可憐了！她以後怎麼辦？」
我頓時樂了：「你不考慮自己，還想著她啊，你難道不覺得她們母女好像在演戲嗎？」
「演戲？」她停住了腳步，「我倒真希望她是在演戲，不然，一個好女孩真的糟蹋了！」
我愣住了，問她你還要不要那別墅！你到底站在哪個角度考慮問題？
「不說這些，趕緊打電話給霞飛，叫她不要一錯再錯下去！」她忙轉換了話題。我很無奈地笑笑：「只怕她已經失控，是我們不能左右的了！」
菲菲歎了口氣：「看來一切都是預設好的，一切該來的自然都會來！」我一驚，叫道：「這話誰告訴你的？」
她很納悶地看著我：「怎麼？還用誰告訴我，這不是眼前的事給了我一些牢騷罷了，你怎麼啦？」
她居然問起我要不要緊，要不要上醫院看看。我真是哭笑不得，只好說沒事，沒事！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菲菲突然又停下看著我說：「瞧我這些天忙的焦頭爛額，把一件事給忘了！」
我也沒心情聽，只在心裡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辦。
「你在聽嗎？」她也看出我的三心二意，「這事很重要的，我早就要告訴你，你聽好了！」
我忙注意聽。
「那天你到我家，你還記得吧？」她笑著問我，我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你前頭醉倒了，我還沒有扶你上……上床休息，門鈴就響了！你知道是誰嗎？」
「是誰？」我忙問。
菲菲遲疑了一下，說：「是若曦。」
「若曦？！」我驚叫著，「她怎麼會知道我在那裡？她告訴我是你打電話叫她去的！怎麼回事？」
「她是那樣說的？」菲菲也很驚訝，「那就更壞了！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琢磨，覺得不對勁。正如你說的，她怎麼會知道你醉酒了，而且醉酒後一定上我家？而且是你前腳到了她後腳也來啦？」
「別，別胡思亂想。」我裝出笑臉，「也許是這樣，若曦看我大半夜的都沒有回來，就想我到你那裡去的可能性大，所以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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