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兒看出他神色異常,很關心地問:「你臉色很差,要不要檢查一下?」吳一凡很厭煩地揮揮手,也不再管她,就往外面跑去。
琦兒追上去,問:「醫生怎麼說,胎兒情況不好嗎?」
「好!」他發動了車。
「好,幹嘛這樣?」琦兒很不高興,撅著嘴巴,又說,「我什麼時候搬過去住?」
「什麼?住?住哪裡?」他很奇怪。
「你!」琦兒叫道,他回頭望時,她淚水已經出來。他這時才明白,歎口氣說:「愛哪天搬就哪天吧!」
「好,這還差不多!」琦兒高興了些,又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結婚!?」吳一凡驚得猛踩剎車,車猛地停了下來,吳一凡很惶恐地看著她,「結什麼婚啊?過兩天把孩子打掉吧!」
「什麼?——不!」她護住肚子,身子往後縮,叫著。
他冷冷地看看她,也不再說什麼,只把車子開得飛快。
臨下車,琦兒帶著哭腔說:「我不打掉孩子,我要和你結婚,你說過的,你不能背信棄義!」
吳一凡回過頭,很冷淡地:「我是說過,但必須是兒子!你肚子裡不是!你還想結婚?做夢!」他狠狠地一推琦兒,下了車,大步進了公司。
非凡實業有限公司董事長辦公室裡。
吳一凡揉著發疼的腦袋,想著公司上下到處傳揚著一種說法:吳一凡壞事做絕,今生注定無子!這是上天的報復!
真是可笑之至,真是可憐可笑之人!他們現在已經無法扳倒我了,心裡的怨氣沒法出,就用這種卑鄙的伎倆!或者這只是他們為了發洩心中嫉妒、不滿的一種手段吧!
我無子?看吧,要不了多久,我就會有兒子的!我不信,我不相信!
他很煩躁,在屋子裡很不安分!
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是不是自己做的過分了些?是做了不少不應該做的,難道真的有報應嗎?……騙鬼的話吧!
他就這樣很矛盾的,很反覆地思量著。心情不用說,糟糕透頂!
他躺在老闆椅上,不讓一個人打攪他,他在算一筆賬:一個婦人生產,不是男孩就是女孩,這概率是百分之五十,為什麼到了他的頭上,這概率就變鬼了,都是千篇一律的百分之零呢?為什麼是這樣?
兒子,你究竟在哪裡?你別跟爸爸捉迷藏了,你快出來吧!
他很傷心竟然流出了幾點淚水:他現在什麼都不缺,他該擁有的好像都有了。但這些看來都不重要,都不值錢,因為最重要的沒有得到,那麼得到的一切也都是毫無價值。
哎!他一聲長歎。
可就在這時,竟然有人敢敲門!
「咚咚!」聲音還不小!這不小的聲音把夢中抱著兒子的吳一凡驚醒了。他睜眼一看,兒子沒了,不禁氣得暴跳如雷:「誰?誰?不是叫你別敲嗎!」
門卻開了,魏奐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不好了,凡哥,出事了!出事了!」他的身後是小鳳,她解釋著:「我攔不住他,我……」
吳一凡好不生氣:「出什麼事?慌裡慌張!說!」
一臉慌張的小鳳鬆了一口氣,退了出去。
「西街口的那塊地皮,我們怕是得不到了!」魏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什麼?得不到?為什麼?」吳一凡更加惱怒,今天真是邪門了,什麼壞事都齊了。不過他也清楚,現在競爭很激烈,就算你是老大,也有失手的時候。
「找老李了嗎?」吳一凡終於想到了一個人,但魏奐搖搖頭。
「為什麼?」
「老李那個人,現在胃口越來越大!我怕是填不飽他!」魏奐提醒他。
「那也不成,那塊地皮可以說是全市最好,發展前景最光明。如果我們拿不下,我們還能算是龍頭老大嗎?不行,必須全力以赴!你必須想個輒,必須拿下,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吳一凡拍著桌子下了死命令。
「那只有一個辦法!」魏奐望著他說,「只是,有點冒險!」
「怕什麼?不拿下這塊地皮,我們冒的險更大!我懂你的意思,就那麼辦!」
「怎麼辦,凡哥你能說明白些嗎?」
「什麼?」吳一凡很狐疑地望著他,「不就是你說的那個法子嗎?」
「我沒什麼法子?!還是得你拍板啊!」魏奐望著他不知說些什麼混賬話。
吳一凡頓時氣了,拍著桌子叫道:「你們就怕負責任,都是些膽小鬼!你們給我幹,出了事我給你們兜著就是——把那準備交稅的錢全扣下,做個帳擺平了。用那些錢把那畜生餵飽了!懂不懂?快去辦啊!」吳一凡希斯底裡有些發狂,魏奐今天也邪門了,竟然不動,吳一凡也愣住了,又叫著:「沒聽見啊!」
「不是,凡哥,這是事關重大,你得好好想想,你要知道這是偷稅……」
「哼!有什麼好怕的,放心,這事我能擺平!放心地干就是!」吳一凡斬釘截鐵。魏奐終於放心地出去,臨出門丟了一句話「不把那塊地皮弄到手我就不回來!」
門又砰地一聲關緊了。吳一凡又陷入了無邊的痛苦中。
他覺得很無聊,也就出門去。出得門,出了公司,他也混跡於茫茫人海中,頓時覺得自己很微小,他的心又不禁牽絆起那樁心思。
事情恐怕也很玄乎,他就這樣漫無目的走著走著,竟然就到了一座廟宇前。這座廟宇他並不陌生,他到這裡燒香拜佛也不是頭一回。
他來過很多次,所以對這裡很熟悉。熟悉的他看著虔誠跪拜的香客只覺得好笑:那泥做的東西有什麼可以拜的?肉身的你都不能擺平,它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它能有什麼輒?真是可憐可笑之人!這樣想著,他乾脆坐到一旁看熱鬧,他才不會像往日那樣燒幾柱香,還要施捨些錢財,現在看來,那些錢財都是打了水漂,進了活人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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