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康靈閉上了眼睛，似乎感覺不到老人胡亂地在她臉上、脖頸和耳朵上不住親吻，直到老人吃力地撕開了她的衣服、乾枯的手不住撫摸著她的肌膚，她才感到了老人急切無比、身體不停地戰慄著，連脫上衣的時間都不願意浪費。
康靈心中閃過了所有親人的臉，最後那張是自己的愛人。她微不可聞地呢喃了一聲：「別了，我的愛……」
隨後她感受到了老人虛弱無力的進入……
過於猛烈的**火焰讓胡澤幾乎是剛剛進入就失去了控制。他不甘心地怒吼一聲，不可抑止地開始在康靈的體內傾瀉著自己的**。
康靈小腹上的道法符號微微地發著光，強力的詛咒一點一滴地進入了老人的身體。
胡澤突然覺得傾瀉的閘門完全倒塌了，一道道**的洪流奔湧而出。在極度的快感中，胡澤猛然感到一陣本能的不安，這洪流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烈，絲毫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瀉盡後，流的是血，血液瀉盡後，流出的是生命最後一點精華。
在康靈清澈如鏡的雙眸中，胡澤駭然看到自己的面容正在迅速地變得枯槁，稀疏的白髮也在一縷縷地脫落下來。他只覺得呼吸越來越艱難，眼前漸漸地暗了下去。
臨終之際，他喃喃地說道：「為什麼？是誰派你來的……誰會……這麼陰險……」
康靈將幾乎變成乾屍的秦王從身上推了下去，慢慢站了起來。一個侍女捧著葡萄酒和熱毛巾走了進來。體貼的老總管知道秦王不能持久，算好了時間讓侍女進來，好讓秦王可以休息保養一下。
看到室內的恐怖景象，侍女當即驚叫了起來。
聽到了侍女的驚呼，老總管帶著王家侍衛衝進了屋內。他翻過幾乎已經變成乾屍的胡澤秦王，試了試鼻息，又聽了聽心跳，猛然一聲哀嚎，抱著秦王的屍體大哭起來。
康靈心內如鏡，這一刻她的感覺無比的敏銳，很奇異地，她知道老總管心裡沒有一點悲傷，可是哭的卻是天愁地慘，讓人不勝唏噓。
老總管猛然跳了起來，一把拉過侍衛隊隊長，壓低聲音道：「秦王已經死了！這個消息絕不能透露出去。快去通知顏關殿下、海天大師、呂大人！還有，秦王死得奇怪，多半和這個魔靈女子有關，先把她關起來，看看能不能拷問出些什麼來！」
康靈平靜地任由那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將自己拖了出去。
秦王府中進入了緊急狀態，所有的侍女和僕從都被通知要呆在屋內，不能出門，違者立斬。數個侍衛騎馬疾馳向洛城各處，好去通知帝國重臣，處理秦王后事。
一個侍衛正騎馬疾奔在長街上，突然在他面前出現了一個身披黑色斗蓬的人，驚得戰馬人立而起，差點把他掀下馬來。侍衛拔出馬刀，怒喝一聲：「給老子閃開！誤了大事，老子砍了你全家？」
那人並不驚慌，不緊不慢地問道：「什麼大事？是給向宇大殿下報訊嗎？」
侍衛一驚，不自覺地道：「你怎麼知道？」
那人掀開頭套，微笑道：「我當然知道。」赫然是海天！
「這個消息，晚一點我會通知向宇的，你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吧！」一道黑色光芒一閃而過，將他和他的馬劈成兩半，進而燒成兩小堆灰燼。
沒過多久，所有帝國重臣幾乎都雲集在秦王府邊的地牢之中。無人有心顧及這種陰濕、髒亂和恐怖的環境，眾人的心思都在刑室中受著折磨的魔靈身上。
王府侍衛充分展示了刑訊上的技藝，僅僅兩個小時，康靈就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在又一次被冰水澆醒後，她終於虛弱地道：「我說……主使我下詛咒的……是向宇殿下。讓我……快點死吧……」
大臣貴族們面面相顧，最後目光都落在了顏關身上。
顏關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叫道：「這不可能是真的！大哥絕對不會幹這種事！她在撒謊！再給我狠狠地打！一直到她說實話為止！」
侍衛隊長急忙上前，低聲道：「殿下，不能再打了！她已經挺不住了。」
呂正羽察言觀色，咳嗽了一聲，慢慢地說：「眼下證據確鑿。我看還是先將向宇殿下請過來，與這個魔靈女子對質一下的好。就怕……向宇殿下會誤會，不願意前來。」
一個叫呂明的少將軍站了出來，道：「我去請向宇殿下吧！」
一眾權臣回到了秦王府的議事廳內，各懷心事地等著向宇的到來。
地牢裡清靜了下來，康靈鬆了一口氣。一個滿身橫肉的獄卒走了進來，淫笑道：「像你這麼漂亮的尤物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呢！現在大人們的話都問完了，你也沒什麼用了，該輪到我快活一下了！哈哈！」
獄卒的淫笑還未結束，喉間就已經標出一道血箭，倒在了地上。
一身黑袍的海天幽靈般自獄卒身後出現，他走到了康靈面前，看著堅強而勇敢的魔靈女子。
「我的孩子，一切苦難都已經結束了。惡夢已經過去，撒旦在前方等待著你。魔靈族將永遠記住你所作的一切。」海天的話慈詳而安寧。
「能為魔靈族和魔使大人獻身，是我的至高榮耀……」，康靈眼中最後的光彩暗淡了下去……
大秦帝國的權臣們在議事廳中焦急不安地等待著。遠處傳來了一陣喧鬧，慢慢地又安靜了下來。
門開了，一陣寒風突然撲進了議事廳，隨後呂明帶著一身血污奔了進來。眾人都是一驚，全都站了起來。
「顏關殿下！我去請向宇殿下時，他突然率兵反抗！並且殺了小人不少手下……小人無奈自衛，又對向宇殿下好言相勸，說顏關殿下絕無惡意，只是想和向宇殿下共商秦王的後事。可萬萬沒想到，向宇殿下見手下都被小人拿下後，竟然……竟然**而死！」
議事廳內一片嘩然。
「什麼？！大哥他竟然自殺了？他死前說過什麼沒有？」顏關喝道。
「他……他說，他絕不願意日後天天過暗無天日的幽禁生活。大事既然未成，死亡也是就是唯一結果了。」
廳內議論紛紛，除了極少數人外，這些重臣們都未曾想到這個夜晚竟然會發生這麼多的事！大秦帝國秦王和長子一夜之間均死於非命，這不僅在帝國，甚至在整個戰國同盟都是一件大事。在座的都是手握大權多年的人，一時之間紛紛考慮起利益得失來。
呂明再道：「顏關殿下，小人在為向宇殿下處理後事時，發現了這兩樣東西，請您過過目。」
顏關一看，當即大怒。原來捧上來的兩樣東西一件是一枚金印，上面刻著大秦帝國的徽章和向宇的名字，另一件則是一本黑色封皮的道法書。道法書封面上描繪著血與火的煉獄圖景。
顏關接過道法書，交給了海天：「海天大師，您在道法上的睿智無人能及，請您看看這本邪惡的道法書是作什麼用的？」
海天翻閱了一會，才道：「毫無疑問，這本書記載的是最陰險邪惡的詛咒道法。胡澤大王所中的詛咒道法正是這本書中的記載之一。」
顏關咬牙切齒地說：「現在看來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大哥……不！向宇這混蛋為了爭奪王位，不光是想暗殺我，他竟然還對父親下了毒手！雖然他已經自殺，但他的同黨一個都不能放過了！來人！用我的命令調動秦王府近衛軍，將所有向宇的家人和手下都抓起來！還有，把龍虎騎兵營都給我監視起來，先解除他們的武裝，等大局安定了，再調查誰是向宇的同黨！」
顏關接連下著命令，他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興奮與殘忍之色。廳中的權臣們一陣膽寒，但凡沒有明確站在顏關這一邊的人，都在心底裡暗自慶幸運氣夠好，沒有被顏關列進清洗的名單中去。
呂明領命去了。過不多時，又有一個騎士進來回報，稱向宇所有的家人和手下都備好了烈性毒藥，服毒自殺了。
顏關自是震怒不已，廳中權臣貴族們也是人人自危，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平時優柔寡斷的顏關臨事之際下手竟然是如此狠毒，凡是跟向宇有點關係的一個都不準備放過。
這一番清洗，怕是要死不少人了。
海天看了一眼呂，老國務尚書是滑到了家的老油條，哪還能看不出來？他當即站了出來，道：「大秦帝國一夜之間出了這麼不幸的兩件事，我的心中是無比的難過。可是現在還不是我們難過的時候。我們大秦帝國出了這樣的大事，要防有些人趁火打劫。依我看，眼前我們需要暫時封鎖住所有消息，同時讓顏關殿下盡快繼承秦王之位，好穩定人心。等一切大局已定，再通知戰國同盟各國。各位認為如何？」
未等其它人回答，一直站在顏關這邊的洛城府就急忙站了出來，慷慨激昂地叫著：「呂大人說得再對沒有了！顏關殿下早已經是秦王指定的繼承人，現在秦王被向宇害死，顏關殿下繼承秦王之位理所應當！眼前情況緊急，我看不必再等了，今晚就安排顏關殿下的登基大典吧！」
在這種時候，這個提議無人敢不附和。顏關剛剛展示的血腥手段讓眾臣都心中惴惴。向宇剛剛結束禁閉，大靠山杜元明死在海天手中，對龍虎騎兵營的控制也失去了。他哪有實力和動機暗害秦王？在場的人都是在權爭中打滾多年的，心中都明白，真正對秦王下手的人一定是顏關。二殿下在殺父殺兄之餘，還要滅掉兄長滿門，心思之狠、下手之毒，實在出人意料。場中大臣貴族們都生怕顏關的屠刀會接下來揮向自己，加上眼前大局已定，都挖空了心思舉大旗表忠心。
在眾人熱誠無比的擁戴之下，顏關於當夜就登上了秦王之位。其時距離胡澤秦王身忙，不過三個小時。
充滿了血腥和殺戮的一夜終於過去了，超過一千人在這個動盪的夜裡永遠地回歸了地府。黎明時，大秦帝國新的秦王，顏關，已經坐在了原本屬於胡澤的寶座上。
新秦王和他的群臣們都是一夜未睡，眼中佈滿了血絲。顏關第一次坐在這個位子上，極度的興奮，又有一絲不安。看著群臣對自己的態度一瞬間恭敬和畏懼了許多，低眉順目，他從心底裡感到歡愉。
「看來海天大師說的沒錯，只要下手夠狠，這些貴族就會乖乖的服從我！哈哈！」顏關暗自得意。
他所不知道的是，這些手握大權的貴族們畏懼的並不是他血腥的手段，而是站在他背後的海天。擁有強大的修者隊伍和魔靈衛隊的少年修者，絕不是這些小帝國的貴族們所能抗衡的。
在第一天，顏關就頒布了一系列法令，最主要的內容是改革軍制，將龍虎騎兵營的指揮權歸於海天之手。經過昨夜的大清洗之後，各個要害部門都多了不少空缺出來。這一次老國務尚書呂成了最大的贏家，除了原本的行政大權外，主管情報和治安的東廠又落入了他的派繫手中。
顏關自覺這樣的安排非常的不錯。他已經開始對海天過於強大的武力開始不安了。還是讓他快些和原紅成婚吧，他暗自思忖。然而顏關轉念一想，自己連父親和大哥都給殺了，這種政治婚姻能有多大的保證就可想而知了。好在現在有呂正羽在行政方面制衡海天，而大修者又是眾所周知的對世俗權力不感興趣，這才讓顏關感覺安心了些。
當晚，呂正羽悄悄將一份報告交給了顏關。這是一張向宇的詳盡族譜，上面列的是所有和向宇有血緣關係的人，當然顏關這一系的除外，但是就連原紅和三王子都給列了進去。向宇所有的後代及有關人的名字上，都已經用硃筆重重地打了個叉。顏關反反覆覆地看了好幾遍，沉吟了片刻，又在幾個名字上作了個標記，向著呂作了個惡狠狠地手勢。呂點了點頭，低聲道：「秦王放心，老臣讓他們活不到明天天明。」
與此同時，在魔靈守護武士的環衛下，海天手中也拿著一份族譜。不同的是，這份族譜要詳盡得多，上面列了所有胡澤家族的人。經過一夜的清洗，有三分之一的名字已經被標記了紅叉。海天看了片刻，又有一封密信從呂正羽處送了來。
海天作了個手勢，雪娥不情不願地打開了密信。信的內容出奇的簡單，僅有幾個名字。雪娥在胡澤族譜上尋到了這幾個名字，用紅筆打上了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紅叉。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差點嘔吐了出來。
每一個紅叉，就是一個生命啊！為了添上這個紅叉，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牽連進來呢！
忙了幾天，海天也有些疲累。他微微閉上了眼睛，一個魔靈守護武士開始溫柔地按摩著他的頭部。
「雪娥，你還沒有習慣流血嗎？」
「海天大人」雪娥想了想，終於道：「奪權而已，有必要殺這麼多的人嗎？您給顏關大人制定的這個方案至少已經犧牲了一千個生命吧？我知道魔靈族需要生存，需要強大……可是，一定要踏著鮮血染成的階梯嗎？」
海天微微一笑，道：「雪娥，你有了些進步，至少計算得出我的方案要犧牲多少人。可是這還不夠，我需要你做的要遠遠超過這些。好吧，我就簡單講一下。」
在海天示意下，謝小宛將胡澤家族族譜掛在了牆壁上。
「每個魔靈都會知道，如果草原上發生了大火，哪怕所有的草都被燒成了灰，到了第二年春天，草原上還會是一片嫩綠。這是因為再兇猛的草原大火也燒不去青草的根。」
海天指了指譜繫上胡澤秦王和他的子女們的位置。「這是我們看得到的青草。」然後他手向下一揮，又道：「你們看到了，這近千個名字都多多少少流著胡澤家族的血脈。這些名字就是青草的根。若要將大秦帝國這片草原清理乾淨，必需將這些根也清理得乾乾淨淨。若不然，不一定什麼時候，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呀。」
說罷，海天看了看幾個魔靈，輕輕地道：「顏關做的事，正是幫我們鋤草。」
雪娥和魔靈們的臉色變得慘白，她們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完全沒想到看似簡陋粗暴的計謀後面，竟然隱藏著這麼陰毒的目的！
「魔靈們曾經都是愛美、喜好和平的。」海天的聲音依然很平靜，魔靈們的反應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為了讓大多數的魔靈能夠保持本性、快樂地生活，有一小部分魔靈必然要犧牲自己、墮入黑暗，做一些其它魔靈不願意做的事。我希望你們會願意成為這樣的魔靈。」
海天的目光一一掃過六個魔靈武士的臉，所有的魔靈，包括雪娥在內，都點了點頭。然而她們的臉色無比蒼白。
海天微微一笑，有了康靈這樣的先例，他再以魔靈族大義的名義遊說這些魔靈犧牲自己已經容易了許多。只是他面對雪娥質問的目光，心中也是一陣忐忑，要知道，自己曾經也是那樣的善良。
只是在修道的世界裡，凡人的生命，對於修者而言，其實只是一種材料而已。到了金丹修者，他們輕輕一揮手，就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比如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