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感覺是……」
許歡用胸口感受了一下雷傾南頂著自己的胸口,發現了一片柔軟。
雷傾南此刻也從震驚中驚醒過來,驚叫一聲,從許歡身上爬起來,跑到雷傾東身旁,不敢冒頭出來。
見雷傾南這樣,許歡也故作不知,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看向那個絆倒自己的東西。
那是一塊龍型的白玉紙鎮,晶瑩剔透,很是喜人。
不過,這絕對不是他屋子裡的東西。
許歡把目光從白玉紙鎮上移開,看向雷傾東。雖然雷傾東不像那種沒事會帶個紙鎮在身上的人,卻是最有嫌疑的。如果不是那塊紙鎮,他就看不到這幅「智者」了。
「這是哪位大師所畫?實在是令人驚歎。」雷傾東終於從畫上移開目光,看向許歡。
「這是我一位朋友畫的。確實很棒。」許歡說著,看向雷傾東手裡的畫,意思非常明顯。
「不知道我沒有榮幸認識這位大師。我實在是很喜歡這幅畫。」雷傾東用力抓著那副「智者」,認真地說。
許歡繼續看著那副畫,說:「可惜,他剛走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真是可惜。竟然跟這樣的大師失之交臂。」雷傾東失望地看著「智者」,有些捨不得從它上面移開,「我真的非常喜歡這幅畫。不知道你能否割愛。」
「實在很抱歉,朋友送的禮物不管好壞都應該好好珍藏。」許歡說著,向雷傾東走過去,抓向他手裡的「智者」。
看雷傾東的樣子,是不會主動把畫還給他了。他不得不主動一點。
雷傾東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還是把畫還給了許歡。
「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太喜歡這幅畫了。唐突之處,還望海涵。」雷傾東把畫還給許歡之後,馬上恢復了之前看似謙遜卻含而不露的高高在上氣質。
「看雷將軍也是個喜歡藝術的人。這種事情怎麼會唐突呢?倒是我沒能讓雷將軍一嘗所願,卻是我的過失了。」許歡也跟雷傾東客氣起來了。
「叫什麼雷將軍。叫我傾東就好了。我這次是來請你看演唱會的。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雷傾東笑著說。
「看演唱會?」許歡皺了皺眉頭。他們又不熟,兩個大男人一起去看演唱會也太奇怪了吧。
「當然。」雷傾東停了一下,說,「馬小姐也會過去。」
許歡奇怪地看了一眼雷傾東,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主意,竟然讓自己未婚妻和情敵去看演唱會。難道想在演唱會上攤牌?
許歡想著,又看向躲在一旁的雷傾南。如果他沒有感覺錯的話,他應該是……
「恭敬不如從命。」許歡不知道對方的打算,只好以不變應萬變,先答應下來。到時候去不去還是兩說。
「這個給你。明天下午的演唱會。不見不散。」雷傾東遞了一張演唱會的票給許歡。
許歡接過票,看到了上面「夢幻吟遊詩人」的字樣。看來他跟夜聲寒很有緣分呢。
這邊,雷傾東已經拉著雷傾南離開了許歡的房間,許歡看著那扇再次陣亡的房門,歎了一口氣。
搖搖頭,許歡走到陽台上,看著下面游泳池裡誘人的風光,從手機裡找出了一個電話。
自從在羊城得到這個電話以來,許歡一直都沒有打過呢。
「馬老師,很久沒聽到你的聲音了。真是令人懷念啊。」
「你還好意思說。你來了龍城這麼久,難道都沒有想過我嗎?」馬詩家自在地調侃著,聽不出任何拘謹。
「要不是怕你家裡『那個人』,我怎麼可能忍得住呢?」許歡嘿嘿一笑,說。
「最近長進不少。變油條了。看來要好好管教一下你了。」馬詩佳隨口威脅著,卻沒什麼氣勢。
「這個……其實是因為電話看不到人才這樣的。我還是很乖的。」許歡求饒道。
「快說吧。有什麼事?『那個人』也是很麻煩的。」馬詩佳雖然說得輕鬆,但其實對「那個人」還是很忌憚的。
「雷傾東請我明天看演唱會,這是怎麼回事?」許歡問。
「哦。他真的去請你了。看來真是不簡單啊。」馬詩佳冷笑一聲,說,「沒關係。我試試他而已。你赴約就可以了。」
「那就明天見了。小心『那個人』。」
許歡說完,掛上電話,在房間裡走了走,又看到了那塊龍型的白玉紙鎮。它的主人似乎已經不打算認領它了。
許歡想著,把它從地上拿了起來,拿在手中觀賞。
許歡並不會賞玉,不過,純粹出於個人意見,他認為這塊白玉實在是太透了,有點像水晶玻璃之類的,反而不像是一塊玉。不過這條龍倒是雕得很生動,活靈活現的。
「你手上那個是什麼?怎麼看著眼熟?」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空蕩蕩的門口傳來。
許歡抬頭看去,正見方克己一臉笑意地靠著沒門板的門框看著自己。
「有人亂丟垃圾。我正看看可不可以資源回收呢。」許歡晃晃手裡的紙鎮說。
「我看一下。」方克己看了看許歡手裡的紙鎮,從他手裡搶了過來,拿到眼底下仔細觀察起來。
「怎麼?是不是什麼寶物?」許歡見方克己看得這麼仔細,開玩笑說。
「這個不是裴將軍家的紙鎮嗎?怎麼會在這裡?」方克己驚訝地說。
許歡臉色一變,冷聲說:「是雷傾東丟在這裡的。」
「原來是他。他確實可以拿到這種東西。不過他怎麼會把它丟在這裡呢?」方克己看著這個紙鎮,疑惑地說著,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色彩。
「也許他認為這個跟裴將軍的情況有關。」許歡聲音依舊冰冷。如果是這樣,雷傾東就太過分了。
「這種事情可不要亂說。」方克己跟許歡打了個眼色,把紙鎮放到一邊,「經過多方查證,裴將軍的情況完全是自身因素,不涉及任何外人。現在他已經被找到了。事情也告一段落了。你最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也就是說,我可以出去了?我還擔心明天的約會呢。」許歡好像跟本沒有紙鎮這回事般,興奮地說著。
「約會?你跟誰?」方克己驚訝地說。
「我跟雷傾東。」許歡一頓,接著說,「還有馬老師。」
方克己對他翻了一個白眼,說:「你怎麼就叫小野馬老師?我也是你老師。」
「小方塊,咱們這麼熟了。你怎麼還在意這種小事啊?」許歡打哈哈說。
「那你跟小野馬就不熟了嗎?」方克己隨口說著,把那個紙鎮拿了起來,「這個東西我還是帶走吧。你帶著不適合。」
許歡凝重地看了看那個紙鎮,說:「你最好也不要帶著。」
「你以為我會帶在自己身上啊。」方克己用白玉紙鎮敲了敲許歡,說,「走。帶你去認識個人。你以後一定會需要他幫忙的。」
「是誰?這麼厲害。」許歡問。
方克己轉動著手裡的紙鎮,懶洋洋地說:「一頭老鼠,一頭在下水道裡到處亂鑽的老鼠。」
「似乎很有意思……」許歡話還沒有說完,方克己手裡的龍型白玉紙鎮突然從龍腰處開始龜裂,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額時候,整個白玉紙鎮已經碎成了碎片。
一朵火花在碎片中冒出,將某塊碎片炸成了灰燼。
轉眼間,一塊好好的白玉紙鎮已經是滿地的碎玉了。
許歡和方克己面面相覷,皺著眉頭看著這堆碎玉。
「你剛剛有看到什麼東西嗎?」方克己眉頭皺著,又舒展開來,聲音恢復了慵懶。
「什麼?不就是這個紙鎮碎了什麼嗎?還有什麼嗎?」許歡奇怪地問。
「是啊。除了紙鎮碎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