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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胎動 第一百七十章 銀霜的畫 文 / 夜軒君

    「你看什麼看。你年紀還小。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許歡見雷傾南仍然死盯著輕紗美人於月眉,不僅一陣輕笑,摸摸他的腦袋說。

    雷傾南瞪大眼睛看著許歡的手,臉上表情扭曲,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生氣,似乎透過了許歡的手看到了某種令他懷念的東西,神色孺慕。

    許歡見已經達到效果,也不繼續進展,而是坐回了棋盤之前,笑著對雷傾南說:「你不是要學下棋嗎?來。我教你。」

    「誰……誰要跟你學下棋啊?你給我記住。我會讓你好看的。」雷傾南言語間竟然有些吱吱唔唔,氣勢弱了不少,急匆匆跑走了。

    一個跟自己最敬仰的哥哥搶女人的無賴竟然給了他一種父親的感覺,難怪他無所適從了。

    可惜,雷傾南雖然敬仰雷傾東,雷傾東卻不把他讓在心裡,只是把他掛在嘴邊。不過,只要掛在嘴巴就夠了,雷傾東說出來的話總不能當沒說過。

    許歡心裡轉著念頭,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整個龍城的籠罩在裴將軍的陰影之中,但知道這件事的還是少數人,所以,大多數人依舊每天忙碌著,自己干自己的。這讓許歡有些按捺不住。看著別人每天都這樣自在地生活著,自己卻不敢亂跑,誰也受不了。

    不過,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許歡還是沒有不顧方克己的警告冒然出去,而是開始在六爪神賓館裡開始了遊蕩。

    作為龍城最高級的賓館,六爪神賓館很大,足以讓許歡消磨時間。在這段時間裡,許歡又遇到了帶著耳機的紅衣少年銀霜。

    那天雖然相談甚歡,但兩人都忘了留下聯繫方式。沒想到竟然在這種地方遇到,也算是有緣。窮極無聊的許歡便跟他聊上了。兩人不僅相互留下了聯繫方式,許歡更上了銀霜的房間,看到了他的畫作。其中有一副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讓他一眼難忘。

    那是一副充斥著無數顏色的油畫,所有的顏色糾纏在一起,有的相互混雜而變得渾濁,有的互不干涉而顯得澄清,那些顏色像是一個個妖精,在人們的耳邊邊呢喃著絮語,勾起人心一個個回憶,夾雜著各種奇異的情緒,令人癲狂。

    那是一個關於瘋子的抽像畫,卻引起了許歡內心深處的共鳴,因為那些顏色所呈現出來的情緒。他的能力正是控制這一種種的情緒,將它們分離重合,任意組合成自己想要的情緒。在許歡看來,人的內心無時不刻充滿著各種情緒,只是這些情緒不停變化、相互制衡,往往只能表現出一兩種情緒而已。可是,當一個人情緒失調的時候,所有情緒都會開始混亂,表現出瘋癲的症狀,當情緒平復的時候,又恢復了正常。而瘋子就是那種情緒失調之後,無法順利平復的人,長期處在情緒混亂中。這幅畫正好呈現出了瘋子處在情緒失調於平復之間的微妙平衡點上,只要一點點刺激,情緒就會崩潰。

    可以說,這幅畫畫進了許歡心坎裡了。他非常喜歡這幅畫。

    不過同時,他也開始警惕起了銀霜。能畫出這種畫的人,怎麼也不可能是一個正常人。他不自覺就把他跟裴將軍的異狀聯繫在了一起。

    銀霜長期耳機不離身,整個人長期處在似夢似醒之間,也讓許歡無法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他的情緒。

    一瞬間,這個彷彿天生知己的人好像蒙上了一層薄霧,讓許歡心驚。

    不過,許歡也沒有做什麼事情,依舊跟他相交如故。畢竟許歡跟銀霜交朋友並不是為了任何事情,而是因為他想跟他交朋友。在這份單純的友誼變質之前,他們依然是朋友。

    這一天,天氣大好,許歡大清早醒過來的時候似乎還聽見了喜鵲叫,正是興高采烈的時候,許歡看到了一條信息。

    「許歡。我走了。不知道何時能夠再見。希望到時候你還能當我是朋友。我在櫃檯那裡留下了一份小禮物,希望你能夠喜歡。」

    看到這條信息,許歡第一個想到竟然不是銀霜,而是他那副名叫瘋子的畫作。他是不是把它留給了自己呢?

    懷抱著一份惋惜和一份期待,許歡出了房間,來到櫃檯出,領出了那份「小禮物」。

    那是一個狹長的紙盒子,放一卷畫剛好合適。

    許歡雖然心裡激動,卻沒有當場打開,而是回到房間才打開了它。

    斑駁的色彩在陽光下顯得凌亂不堪,許歡乍眼一看還以為是「瘋子」,但仔細一看又看出了不同。

    這幅畫同樣用各種顏色混雜來呈現人心的情緒,可是這種混雜中竟隱隱可見章程,亂中有序,自然和諧。所有的情緒彷彿一個整體,拼湊成為一個巨大的輪迴。所有的顏色糾纏著,轉動著,好似一個巨大的輪子,包羅一切。

    在這幅畫的背面,許歡看到了銀霜留下的字樣。

    「智者to許歡」。

    這幅畫表現的正是一個智者,將自己的情緒完全控制,有效利用,形成一種神奇的力量,有如輪迴,吞噬天地。

    相對於「瘋子」,這幅「智者」顯然更適合許歡,甚至隱隱預示著許歡的能力。可是,許歡卻完全沒有得到理想畫作的欣喜,反而感到一陣心悸。

    「瘋子」暗合他的內在,卻沒有觸及他的本質,所以他喜歡它。可是,「智者」跟他太過於契合,幾乎揭示了他的本質,反而讓他感到害怕。有種秘密被看穿的恐懼。這種害怕並不是因為秘密本身,而在於被對方看穿這個行為。

    每個人對不同的人事物都有不同的警戒範圍。能力的秘密可以說是許歡最深的警戒範圍。銀霜雖然是他的朋友,卻還沒有到達這個警戒範圍。現在許歡突然發現,對方早就越過了這個警戒範圍,而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這讓他如何不驚懼。

    不過,許歡畢竟心理素質超人,很快就平復了心情,將這幅畫收了起來。這幅彷彿揭示了他的本質的畫令他不安,他不願意被別人看到它,所以他要把它存封起來。

    就在這時,許歡的房門被一腳踢開,吱呀地一聲倒了下去。前幾天才被雷傾南撞壞的房門又被他踢壞了。

    雷傾南顯然有備而來,一來就往許歡手裡的畫衝去,想要把它搶過來。

    許歡自然不會讓他如意,只見他腳下小碎步連動,轉眼間就繞到雷傾南,一手拿著「智者」,一手摸著雷傾南的腦袋,口中說著:「小南弟弟,沒想到你這麼想我。一見面就熱情擁抱。我弱不禁風的。要是給你撲倒撞傷了該怎麼辦啊?」

    雷傾南被許歡一摸頭,不自覺一頓,竟有些留戀地磨蹭著他的手。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從許歡手底掙脫,一把抓向許歡手裡的畫。

    許歡腳下一動,正要閃開,卻沒想到腳邊突然多了什麼,絆到了他。他腳下一個不穩,竟倒向一邊。雷傾南冒然衝上來,卻是整個人壓在許歡身上。

    爭執中,那副畫從許歡手裡飛了出去,落在門口。

    許歡和雷傾南一起往門口看去,卻看見雷傾東正站在門口,慢慢地把那副畫拿了起來。

    許歡心裡一個咯登,雷傾東已經打開了那幅畫。

    眼見已經來不及了,許歡也只能放棄阻止。

    那幅畫只是隱喻了他的能力,一般人是不會往那方面聯想的。許歡只是因為突然有了一個秘密,想把它藏起來的自然反應而已。

    「不過,好像有些事情不大對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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