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打沙包而已。」
一個人肉沙包。
許歡忙掰出一個理由來。這個問題實在有點突然，他事前也沒有想到。這個臨時想出來的答案有著不少漏洞，只能希望玉師錦不要太刨根問底了。
「可是……」玉師錦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她看著許歡的手，似乎回想著昨天許歡的傷勢。
「請師姐多多指教了。」許歡看玉師錦有深入研究的意思，也就不管自己毫無打架經驗，一拳打向玉師錦。
他雖然打過呂浩，但也只是胡亂出拳的，呂浩當時完全被恐懼佔據了心神，根本不會躲閃，這才被他輕易得手。可是，玉師錦是一個真正的武術高手，不是呂浩那種半吊子可以比的。她此刻雖然在想別的事，但身體卻有僵硬，本能地一閃，許歡的拳頭就落空了。
「你這樣可不行，出拳要有力。」玉師錦回過神來，也不追究他昨天的事了，直接指出他的問題。
聽到這話，許歡也有點認真起來了，他剛才只是想打斷玉師錦的思路，所以沒有用力，卻被玉師錦這樣說。
雖然玉師錦現在是他的武術指導，但男人被說沒力總是很不能接受的，尤其是被女人這麼說。儘管他確實屬於沒力的書生型。
「小心了。」許歡出聲提醒玉師錦，右拳一揚，全力打出。
他這一拳打出，自己隱隱聽到呼呼的風聲，突然有種自豪敢，自我感覺良好。
「還是不行。你不能這樣出拳。」玉師錦一手接住了許歡全力的拳頭，一邊給他指點，竟是游刃有餘的樣子。
許歡有些吃驚。他來雄威武館其實是為了接近玉師錦的，沒想到這間看上去很普通的武館竟然是真材實料的，連玉師錦這個小姑娘都比他強多了。
看來也可以順便在這邊學一下武術啊。
許歡根據玉師錦指導的，又出了幾拳，又被玉師錦指導了幾次。
許歡自覺得進步飛速。可惜過沒多久，玉師錦就讓他停了下來，把他帶到另一邊去了。
「師姐，我們這是去哪？」許歡好奇地問。
剛才他一加入武館，館主就把他帶給了玉師錦，所以他對這裡還是很陌生的。
「你為什麼叫我師姐？我是你師父啊。快叫師父。」走在前面的玉師錦突然轉過頭來，對許歡說。看她雙眼興奮的樣子，顯然對第一次收徒很開心。
「大家的師父不都是館主嗎？館主說沒辦法帶太多人，才讓師姐你代師授藝啊。」許歡可不想認一個年紀可能比自己還小的人做師父，他還想跟她有進一步發展呢。
多虧他在跟玉斷鋼走過來的路上大概瞭解了一下雄威武館的規矩。
「你怎麼知道？」玉師錦一瞪眼，有點生氣，更多的是計劃失敗的懊惱。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嗎？」許歡裝傻。
玉師錦一扭頭，加快腳步，來到目的地。
這是武館另一個房間，很空曠，有很多人在做基礎訓練。
「你的基礎實在太差了，根本一點都沒有。你必須先進行基礎訓練。這邊就是專門進行基礎訓練的場地。」玉師錦指了指正在那些在做基礎訓練的人，對許歡說。
許歡在次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發現在這裡進行訓練的都是些新手，連一個指導的人都沒有。
「小師姐？怎麼沒有看到這些人的指導師兄師姐啊？」
「這裡都是練基礎的。我們教會你們讓你們自己練就行了。」玉師錦說話很快，許歡正想插嘴，她又接著說了，「我現在就教你做些基礎訓練。你自己要好好練習。我可是會來檢查的。」
許歡臉色稍微變化，眼神一動，自信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基礎動作的教導很快就完成了。初學者的動作本來就不可能很標準，而且基礎訓練只要動作完成了就好，就完成的情況並不重視。可是許歡這個被教的反而不玉師錦這個教人的還要上心，麻煩了玉師錦一遍又一遍地指導他標準動作。
如果是以前的話，玉師錦馬上就會讓他自己用身體體會一下什麼叫做標準動作了，不過，今天卻很不同，也不知道是玉師錦第一次當指導師姐還是因為對象是許歡，她竟然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指導著他。
時間飛快，烈日西沉，竟已經是傍晚了。
「今天就這樣了。你自己要記住這些基礎動作。自己在家也可以練習。下次來的時候，我會檢查你的情況，再決定你接下來的課程的。」不知不覺指導了許歡一個下午的玉師錦在臨別前對許歡說。
「小師姐，我知道了。」許歡笑著說，充滿汗水的臉還很普通，卻比平時多了陽光的味道。
「小師姐？師姐就師姐，你幹嘛加個小啊？」玉師錦放下初為人師的興奮，對許歡怒目以對。
「小師姐，你真的很小啊。個子小，身材小，年齡可能比我還小吧。」許歡說著，一手摸玉師錦的頭，一手摸自己的頭。
玉師錦臉一紅，忙拍開了許歡的手，突然心跳一快，一把把許歡推了出去。
「你才小呢。小不點。快走，不要讓我看到你。」玉師錦一邊說著，一邊趕許歡走。只是她狂亂的心跳卻無論如何無法平息。
就在剛才她被許歡摸到頭的時候，她不知道為什麼，就覺得無比的開心。這讓她極度難為情。
其實在今天剛跟他接觸的時候，玉師錦就覺得有種莫名的安心。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只覺得跟許歡在一起就特別地平靜，特別地感性，不自覺流露出一些小兒女之態。跟許歡接觸越久，這種感覺越清晰。那是一種類似她父親的味道，沉穩大氣，能令她心情平和，溫柔親切，能令她自然流露，更有一種奇特的感覺，能令她心生雀躍。
她一開始對許歡的印象很一般，甚至因為他的身體瘦弱而不大喜歡他，可是由於他是自己的開山大師弟，所以又提升到了及格線。可是，也只是及格線而已。不過，現在她對他感官大增，竟有了超越她那些熟悉的師兄師姐的趨勢，只有她父親可以穩穩壓他一頭。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為什麼一個剛認識的師弟能給她這麼一種感覺呢？
玉師錦有點失神地看著許歡的方向，連許歡最後那句「明天見」也沒有聽到。
「師師，你怎麼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在玉師錦耳邊炸開。
玉師錦反射性地一個急轉身，正好看見自己身材高大的父親。
「師師，聽說你今天整個下午都在指導那個新人。他會不會太難教了？要不我幫你換個？」玉斷鋼有點奇怪地看著玉師錦，她今天反應怎麼這麼遲鈍，要是平時，自己還沒有近身就被她發現了。不過，玉斷鋼個性大咧咧的，也不放在心裡。人總是會走神的。
「換人？不要。他就是基礎差點，很快就好了。」玉師錦忙說，可又覺得不夠說服力，一拍胸脯，「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他的，有我這種高手指導，他很快就能出師了。」
「你有說可以就可以吧。」玉斷鋼看著幹勁十足的女兒，又是欣慰又是感傷。
要是他老婆能看到這麼有活力的女兒該有多開心啊。
可惜，他不太會教女兒，讓她一個女孩子一點也不像她媽，溫柔嬌柔，美艷動人，反而像極了自己這個大老粗，粗手粗腳，大大咧咧的。
「師師，我們好久沒有交手，今天讓老爸看看你長進了多少。」
「好啊。」
聽到能夠一展身手，玉師錦頓時忘了因為許歡帶來的煩惱，興奮地衝進了武館。
在學員們都走光了的雄威武館內，響起了一陣陣拳腳相擊的聲音。
「感情這種東西，還是慢慢來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