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還是個少年。炎飛想著自己活了五十多歲了,還沒見過這麼可愛的娃娃,不由得笑道:「那你說說,既然咱們都是娃娃,為什麼還要搶來搶去的?」
「少囉嗦!」鍋蓋頭不耐煩的揮揮手:「是我搶你們,又不是你們搶我,哪來這麼多廢話!別磨唧,快,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
周圍的少年們立即摩拳擦掌,大有不給錢就揍一頓的念頭。
楚子濤心要想著,要準備如何教訓一下這群少年一次。正思考間,一聲大喝驚得他汗毛都快豎起來:「喝!你們這群該死的兔崽子,又在山門口敗壞我們青林派的名聲,被律堂的長老們揪住,又得重重的罰你們!」一個彪形大漢,從山上風風火火的衝下來,那聲驚天大吼,一直到現在楚子濤心裡還在發毛。
少年們看到大漢,頓時慌了神,為首的鍋蓋頭忙一揮手:「壯婆娘來了!咱們風緊,扯呼!」一群人呼嘯而去,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山林裡。
「搞什麼嘛!」楚子濤兩個人納悶,炎飛更是二張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情。
未等他們想清楚,那壯漢忽地就已經來到了跟前。
到了眼前,楚子濤才看清楚,這壯漢從遠處看起來身材壯實,肌肉發達,到了近前看到這臉,倒是挺清秀的,皮膚白皙,稜角分明,只是這臉稍稍有些剛硬了點。
「不好意思,兩位!那群童堂的弟子整天就知道胡鬧,做些搞怪的遊戲,得罪的地方我在這裡道歉。其實他們並不是想搶劫過往的行人,只是聽說了大山裡那些土匪山賊的傳說,就喜歡圖個新鮮,如果真有東西被他們拿了去,翻.弄幾下也就會還給你們的。」那壯漢連忙露出歉意的笑容,對著二人道歉道。
楚子濤感覺怪怪的,先前壯漢吼起來,聲音洪亮無比,現在聽他道歉的聲音,反倒是細了很多,有點柔的感覺。聽這聲音,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只是這畢竟是人家的事情,或許是人家的習慣,自己也沒必要去深究。
反倒是炎飛,他也覺得挺奇怪,他是個好奇的人,眼睛賊眉鼠眼的一掃,似乎看到了什麼,立即就睜大了起來,呆若木雞。
「沒事沒事,小孩子嘛!搞怪是很正常的事情。」
楚子濤大度的擺手,顯得非常的成熟,渾然沒有自己也不過十七八歲的覺悟。
那壯漢道:「那就好!我還怕兩位會怪罪他們呢!這些日子十萬大山和雲洲都不太平,兩位如果要直接穿過去的話,還是要小心一些。」顯然,他也將兩個人當作普通的後天修者。
畢竟兩個人的年齡外表擺在這裡,縱然是兩個人其實有真本事,一般修為不高的人若是不仔細的話,也很難看出什麼端倪出來。
楚子濤想起昨夜的事情,忙問道:「這幾個月我和朋友一直在百萬大山歷練,還未曾聽說雲洲出了什麼事情,你能給我們說說嗎?」知道得多一點,對自己沒有壞處。
壯漢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四大門派之一的松濤閣滿雲洲找一個叫楚子濤的修者,說是此人壞了他們的臉面。四處在大山裡搜索,借這個借口滅了不少門派,奪了很多地盤。然後因為不滿松濤閣的人強勢,很多小門派聯合在一起,共同對抗起松濤閣來。聽說這個聯盟叫青竹林,勢力膨脹的很快,雙方人馬在十萬大山跟雲洲都有交火!」
聽壯漢這麼一說,楚子濤立即就明白了!松濤閣的人,肯定是貪心過度,將自己當作一個借口,趁機四處殺伐,搶佔地盤。其實一開始楚子濤就不太明白,自己不過是殺了對方一些年輕後輩而已!犯不著非要下這麼大的功夫到處宣揚自己讓他們丟了臉,通緝自己。原來,這裡頭居然是一個陷阱,一個將自己當作擴大門派規模的契機。
或者從一開始,自己一直與松濤閣處處為敵,就是一圈套。也有可能,早在自己出現的時候,松濤閣的人,就已經意識到這或許是個可以擴大門派規模的機會。但不管怎麼樣,對方這麼做,自己就算是倒霉了!不僅利用了自己不說,還敗壞了自己的名聲。有些修者門派自然不願意與松濤閣為敵,讓他們拿作借口打下了自己的門派,恨松濤閣,但打不過他們。現在被毀門滅派,這些人就只好四處流亡。於是乎,有些人就有可能連帶著將自己恨上。
他們或許會說:「就是這個叫楚子濤的人,惹誰不好非要惹松濤閣,害得自己門派也遭了秧!」無論在任何時代,忌恨心裡,都會在人們心裡產生。
順理成章的,自己就給松濤閣的人背了黑鍋。
松濤閣的人,還真是毒辣!楚子濤臉色陰冷,也許,那場所謂的門派試練,根本就是一個讓自己跳進去的陷阱。
犧牲幾個後輩先天弟子,讓他們有了一個可以奪人根基的借口,這招數還真是毒!
楚子濤咬牙切齒,心中憤憤不平。
憑什麼這群傢伙就能夠拿自己當作借口,搶佔地盤,擴大門派。既然敢這麼做,自己就得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反正雙方本來就已經處在一個對立的局面上了!
「那個青竹林的聯盟,你知道在哪裡嗎?」楚子濤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找到這個青竹林,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不是?
還沒等壯漢說話,身後就有人忽然道:「不用找,我們就是青竹林的人。」聲音擲地有聲,特別洪亮。
回頭一看,十來位身穿蓑衣的漢子快速行來,雨已經停了,斗笠都放在手中,一個個都是二十到四十歲左右的年紀,褲腳身上沾滿了泥,一看就是遠道而來。最前頭的是個中年漢子,他向著楚子濤一拱手道:「這位小哥,我們就是青竹林聯盟的人,不知道小哥是要找我們有事嗎?」他說話並沒有什麼高傲的情緒,特別的親和,更能令人產生一種親切的心理。
楚子濤忙道:「聽說四大門派之一的松濤閣不顧道義,四處殺伐修者同道,在下很是憤慨。又聽說青竹林一直在反抗松濤閣的暴政,在下很是敬佩。」
他這話倒是說的實話,能夠在一流門派松濤閣的壓力之下,還能奮起反抗的勢力,這個勢力的建立者必然是個有魄力的人。
在雲洲,也就只有其他三個一流門派或許能夠跟松濤閣頂頂牛,別人怕是連想都不敢去想。
「多謝誇獎,松濤閣殘忍嗜殺,曾七天內滅了三十多個門派,殺了數千修者,其中甚至還有兩個二流勢力,死在他們手裡的恐怕不下萬人。如此慘無人道,血腥暴力,卻只是為了將十萬大山以及雲洲大片土地納入他們的版圖之中。這種人神共憤的行為,自然要激起修者同道的憤怒。」漢子說著,就對著青林派的壯漢道:「這位小哥,我看你身上的衣服似乎是青林派的制服,我這一次來,便是要與貴派派主商量一下事宜,你可否為我引薦?」
壯漢猶豫了兩秒,道:「這倒是沒問題,只不過,我的名字叫林平平,不是叫小哥!」他將小哥這兩個字咬得很重,似乎是要說明什麼。
青竹林的漢子一愣,仔細一瞅,面顯尷尬:「林小姐,真是對不起,是在下眼拙,在下顧知末!」
楚子濤也是愣了下,他怎麼也沒想到林平平是個女的,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奇怪,原來並不是自己的感覺出錯誤,是因為對方是個女生,卻天生張了副男人的身材與樣貌,這才有了這種感覺。對方那胸前塊塊的,原來不是肌肉炎飛反倒是氣定神浮了許多,猶如老僧坐定,再一次淡淡的看了林平平空空如也的喉結,思緒古井無波,目光似鳥兒一樣飄向了遠方的天空。
「你們跟我來吧!」林平平也沒介意,她這人看起來是個粗枝大葉的,其實是個心地不錯的人。這從那些少年搶劫楚子濤和炎飛,她挺身而出的時候就能看出來。
楚子濤覺得自己應該瞭解一下青竹林是個什麼樣子,也順便想打聽打聽松濤閣現在的情況,便問道:「在下楚風,這是我兄弟炎飛。我們對松濤閣的行為也很氣憤,聽顧大叔說要與青林派派主商討對付松濤閣,我們兄弟倆能不能去聽聽?」一臉期待的看著林平平與顧知末。他現在真名是不能說出來的,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惱他得罪了松濤閣,而害得自己門派被滅?
所以,楚子濤想著還是用化名的比較好,至少安全些。炎飛不是笨蛋,從剛才到現在也聽出了些端倪,對於楚子濤空口白話的行為,他也聰明的閉上嘴巴!
顧知末看了看林平平,又與隊伍裡其他人對視一眼,沒人反對,便點點頭:「小兄弟既然有此心,自然是件好事!一起來吧!」
兩個人就跟隨著一行人身後,小道一直從山腳延伸到山腰,足足二十多分鐘,才到了青林派。
百來棟白牆灰瓦的屋苑錯落分佈在山間,清新氣派,古樸典雅,宛如山間隱者一樣。附近山林翠綠,古道兩旁栽種著青翠的竹林,景色優美,意境幽遠,襯托著青林派高雅脫俗的古韻!
這青林派,也是有上千年的歷史。即使與白雲澗相比,也不遑多讓。林平平將一行人領到了古道盡頭處,道:「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先進去稟告一聲!」
顧知末點點頭,一行人就待在了這裡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