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卓君元往後退了一步,歪著腦袋看著面前的美女:「你擋到我的路了。」
「卓君元,男,2018年12月18日生,龍江郡渾江市白水縣人。是你吧?」美女個頭有點高,面無表情的俯視著卓君元。
「查戶口的?」卓君元又往後退了一步,他不太習慣仰視別人:「小報記者?」
「渾江郡的大字報事件,是你一手策劃,並安排原白水縣黑色會團伙把頭幫做的。」美女盯著卓君元的眼睛,好像要從他眼裡看出些什麼:「你知道我是誰,我相信你的直覺,對吧?山神的燒火童子?」
卓君元歪著腦袋感覺有點累,他晃了下脖子皺了皺眉頭:「是我做的,怎麼了?為了還渾江一片藍天綠水,作為帝國的一分子,我當然有義務揭示黑幕,你有意見?」卓君元冷哼一聲「你是軍情署的,還是內衛的?哦,忘了,你們這種部門都是一些大叔大媽,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人才,就算能拿得出手,也得個七老八十了吧?小丫頭片子,回家吃飽了奶再出來,社會很危險,做事小心點。」
美女正是帝**事情報署去渾江的那位女上校,太尉高鎵厚的孫女高熙媛。
此時的高熙媛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真想直接調動個內衛把這小子給抓起來,可能抓這小子的內衛還真不是小伙子能做到的,話已經被人堵死了。她是屬於那種倔強不服輸的人,明知道對方給下了個套子可不得不往裡鑽:「我現在懷疑你夥同外國勢力進行間諜活動,組織黑色會團伙,行兇殺人,妨礙帝國司法……。」
「你給我閉嘴。」卓君元聽她說的越來越不像話了,夾雜著真氣吼了一嗓子。神廟怎麼說也是帝國的國教最高機關所在地,而且帝國信教的人群相當不少,此時附近求卦上香的人被卓君元嚇了一跳,趕緊離這兩個瘋子遠點。
裡面出來一個穿著黃色道袍的祭司,站在卓君元和高熙媛中間:「二位香客請不要大聲喧嘩,內院法塵先知有請。」
卓君元可不知道什麼法塵先知,但高熙媛可是在神都長大的,當然知道法塵先知代表著什麼,馬上對那位名祭司點了點頭:「請祭司大人帶路。」
卓君元一看有點門道,他藝高人膽大,讓李星巖去車裡的等著,自己跟著進去了。
要說法塵先知,在神都,甚至在大秦帝國都是很有地位的。大秦帝國奉道教為國教,道教裡最高級別的就有一個,那就神都神廟的神使,而神使都達到了先天境界,一般是不問世事的,只是閉關參悟些天道一類的東西。
而神使之下就是先知了,大秦帝國一共有四十五個郡,每個郡都有一名先知,作為該地區的負責人。法塵先知更是被稱為先知中的先知,幾乎是下一任神使的內定人選了。
傳說他已經可以看到一個人的未來,甚至可以為一個人改變未來。
神廟佔地面積很大,那個祭司帶著二人七拐八拐的穿過了不少胡同來到一個茅草屋前便悄然無息的退下去了。
茅草屋的門很破,好像風一吹就要散架了似的。門一開,出來個打著髮髻的四十左右歲的中年人,他身穿一件青色長衣,面色紅潤,神態悠閒,手中拿著一把看上去更像個古董的拂塵。
卓君元一打量,心裡有了個大概,這人正處於後天頂峰,馬上就要突破到先天境界了。那中年人看了兩人一眼:「二位皆是人中龍鳳,何苦要刀兵相見呢?請進屋一敘。
屋子裡很簡單,一張桌子,四個椅子,還有張床,東西雖然很破,但都很乾淨。桌子上有一套紫砂茶具,看上去和中年人手中的拂塵是同一個時代的產品。
中年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兩位坐,陋室奉貴客,請不要嫌棄。」
「先知大人,難道你不記得我了嗎?」高熙媛有些興奮,彷彿遇到了偶像的樣子。
卓君元有些納悶,琢磨著:「這女的平常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怎麼現在好像見了親人似地?」
「呵呵,正是鄙人,你是熙媛吧?」法塵微笑著點了點頭:「一晃十幾年過去了,當初牙牙學語的小女孩,現在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父母……」他歎了口氣:「還沒有他們的消息嗎?」卓君元一看,這倆人好像挺熟的樣子,這法塵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從這冰山很小的時候就認識她的長輩,估計這冰山也不是個簡單的家庭出身。
「誰知道他們哪兒去了,快十年沒有見到爸爸媽媽了。」高熙媛的聲音有些哽咽:「當初,如果爺……如果那老頑固聽了大師的話,也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面。」她抬頭用力的睜著眼睛,讓淚水了揮發一下才緩了口氣道:「我還記得小的時候先知大人和他說的那些話。那時候我還不理解,只知道他很生氣,然後爸爸媽媽就走了,後來我才明白,我爸爸生在這個家庭是多麼悲哀。」
無塵微微一笑:「有些事是注定的。」他微微斜了卓君元一眼:「即使知道了以後會怎麼樣,當時情緒一上來,可能就鑄成了大錯。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爺爺也是出於好心,還有許多無奈吧。」
「無奈?他就是看不上我媽媽是個小明星,那有怎麼樣?難道所有的藝人都是骯髒的嗎?」高熙媛,情緒很激動,揮舞著手臂:「況且我媽媽直到現在也沒有傳出過半點緋聞。都是他看不是我媽媽,才把我們這個家弄的四分五裂,都是他的錯。」
「哎!熙媛你有些偏執了,人站在不同的山峰看日出,景色都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看到的那個才是最美的。」無塵讓高熙媛坐下,親手給她倒了杯茶:「站在你的角度,他拆散你的父母,破壞了你的家庭幸福,罪大惡極。」無塵看高熙媛臉上露出些憤恨的表情:「喝口茶,靜一靜。如果我說他站在他自己的角度,做到了你也許都做不到的事。」
「呵呵,是嗎?那我還應該感謝他嘍?」高熙媛沒有想到,無塵大師竟然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不錯,你應該感謝他。」無塵大師臉上帶著一絲佩服的神色:「你爺爺他的姓氏代表了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如果你站在他的角度,你會怎麼做?他是什麼身份?你想過了沒有?呵呵,我敢說你從來都沒有想過,你一直都站在你自己的山頂,在看你自己的日出。」拍了拍一臉迷茫的高熙媛的肩膀:「他已經到了日暮之年,作為子孫,你自己考慮吧。」
卓君元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也猜個大概,估計是某位大人物因為家族顯赫,所以為了怕給家族抹黑不同意自己兒子與兒媳婦的婚事,但是好像也沒有拒絕。
「小友功參化境,可否讓鄙人給你卜上一卦,看個手相?」見這無塵一副得道高人的樣子,卓君元啞然一笑:「可以,不知道要多少銀子,呵呵,我可沒帶錢。」說著便伸出了手。
無塵看過左掌:「可否將右掌給我一觀?」卓君元又伸出了右手。無塵看了半天,面無表情的從床底下拿出幾個外圓內方的古錢。
等卓君元喝了三杯茶,又倒上第四杯杯的時候無塵才面色複雜地看著他輕聲道:「小友雙手斷掌紋,左手斷,掌兵符,是為『殺』相。右手斷,掌財庫,是為『金』相。雙手斷,是為『詭』相,既殺破狼,主殺戮。十指輪廓挺拔,乃『棟』『梁』『撐』『柱』之相。」
「呵呵,你這人有意思,你怎麼不問我生辰八字呢?」卓君元樂了,他不是不相信老頭,只是他自己有自己的想法,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準則,從來不把什麼命運當回事兒。
無塵見卓君元對自己的話嗤之以鼻,也不生氣,只是搖了搖頭朗聲笑道:「紀年曆法乃人所創,怎能入卦?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乃天成,可借鑒一番!」無塵笑著解釋了一句,卻馬上換成一副嚴肅的表情:「鄙人沒有權利要求小友去做什麼,只是希望小友心中多存善念,勿要砍伐拔除過重。」說完竟然給卓君元鞠了一躬:「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大殺必隨大劫,言盡於此,小友請便。」無塵眼睛一閉,往床上一坐,不說話了。
卓君元想起自己上一世在齊地動輒屠城,最後失敗也是有一些天怒人怨的成分在內。略微點了點頭,卻發現那個冰山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
卓君元盯著高熙媛:「我不想和你有什麼衝突,並不是我怕你,而是我討厭麻煩。女人,你要有自知之明。」
高熙媛越看卓君元越不順眼,但也知道這個怪物不是一般人,冷冷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要是安分守己,我還懶得搭理你了,你以為你是多大的人物?」
卓君元看了她半天,「哈哈哈」大笑三聲:「你可以試試。」
高熙媛被卓君元的眼神給嚇了個半死,直到無塵咳嗽了一聲才給她解了圍。
卓君元拿起了自己用過的茶杯仔細在眼前看了看:「何為混沌?胎體、內息、不獲、八識、紫河車。男為昊日、女為鼎爐。上乘紫氣、下引幽泉。」他歪了下嘴角:「我也言盡於此,告辭了。」說完,瞥了那個冰塊一眼,推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