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月瘋了,她需要充電,需要學習,就開始磨著父母買書。見女兒要上進,程城夫婦很欣慰,就問要買什麼書。程月月想到了超級哥哥的話,於是什麼審計學、會計學等等,在她的軟磨硬泡的各種措施下搞到了手。
好奇寶寶的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她突然發現了問題。那些東西一點都看不懂,字都認不全呢還怎麼理解意思啊?於是程月月又把各種少兒讀物,小學教材的弄了一堆,還讓程城給請了幾個家教,開始對自己進行早期家庭特訓。
卓君元很喜歡程月月,因為她的眼神很純淨,而且和自己很投緣,現在沒幾個人敢輕鬆的和自己說話,而卓君元和這個小女孩兒在一起的時候,看著她的眼睛總是能感覺很放鬆。
「哥哥,為什麼那個計量經濟模型是個大表格?」好奇寶寶開始了疲勞攻勢。卓君元見她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有點驚訝,琢磨著這才幾天就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了?雖然有點幼稚,不過還算小有成就,高興地答道:「計量經濟模型包括一個或很多個隨機方程式,它簡潔有效地描述……。」
程月月頭大了,趕緊打斷:「哥哥,哥哥那個隨機方程式是什麼東東?」卓君元終於覺得有點問題了,略微考慮一下,還是耐心的解釋道:「隨機方程式分很多種,例如倒向隨機方程式、隨機有限元方程式……」
「停……趕緊停」聽到程月月喊停,卓君元有點鬱悶地皺起了眉頭:「又怎麼了?」程月月用小手使勁的翻著衣服角:「那個,那個什麼什麼倒向的方程式是怎麼回事?」
卓君元一想,自己只介紹了類別,也沒介紹具體內容,苦笑著搖了搖頭:「從數學的角度來看呢,我們所處的世界由很多東西組成,但最本質的東西都是不確定的,比如說……」
「停停停」見程月月又來了,卓君元一下子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別停了,月月,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計量經濟模型的?」
程月月很得意地掐著小蠻腰:「從書上看的唄,我從《經濟學……呃,後面那兩個字不認識。反正就從那本書的目錄裡找到的,就這個題目的字我都認識,結果我翻到了那個計量經濟模型才發現那裡的字大多數都不認識,而且根本不是什麼模型,而是一大堆表格,爸爸教育我,不懂的就要問嘛,於是聰明伶俐的月月自然要問無所不知的哥哥嘍。」
卓君元表情很嚴肅地問道:「10000001乘上2再加上10等於多少?」看到程月月在那裡一臉認真的擺弄著手指頭,即使卓君元的心境很強大,也差點沒昏過去。
眼見著程月月感覺手指頭不夠了,就要去脫鞋子把腳趾頭都加上,卓君元趕緊把她一把抱住:「月月乖啊,這麼深奧的問題是根本沒有答案的,所以呢?哥哥是和你開玩笑的,呵呵。」
看著程月月一臉興奮的還要提問題,卓君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在她耳邊悄悄說道:「月月,想不想偷偷去咬得魚吃漢堡?或者去美味居吃松仁玉米?還是多放鬆仁那種。」
牙齒還在疼的小女孩兒眼睛亮了,隨即又疑惑地看了看卓君元:「哥哥,你不是說吃那些東西會長蟲牙嗎?我就是吃了那些東西才會牙疼的嗎?而且還讓爸爸媽媽監督我,怎麼現在又……」
卓君元一臉莊嚴肅穆地表情:「怎麼可以不讓我們可愛的小公主吃到她想吃到的東西呢?就算不吃那些東西,難道新版的卡通娃娃也不買給我的小公主了嗎?誰敢阻攔,哥哥打趴下他。」
程月月樂了,看到小女孩兒這個表情,卓君元有些發毛,每當這丫頭有什麼讓人頭大的主意就會露出這種表情。果然,程月月頂著倆犄角,搖著個小尾巴:「那我們吃完了咬得魚,再去吃松仁玉米,最後再去買娃娃,然後再回去打包一些漢堡、薯條、松仁玉米什麼的回家,怎麼樣?」
卓君元暈呼呼的就被拖出去了。
咬得魚快餐店裡,程月月十分不爽地看著卓君元在那裡為了肚子狂征暴斂,各種包裝紙滿天飛舞,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一小杯礦泉水,可愛的小女孩兒的眼睛裡還是積累水分了。
卓君元抬頭一看,帶著疑惑地目光問道:「月月,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告訴哥哥,我幫你收拾他。」說完還一臉欠揍地表情。
程月月站起來指著卓君元的鼻子奶聲奶氣的喊道:「你說話不算數,說帶我來吃東西,結果不給我吃,就你自己吃。」說完還抽動了一下可愛的小鼻子。
卓君元好像十分驚訝:「是啊,我是答應帶你來吃啊,可是你牙齒壞了,我帶你來了,我沒說話不算數啊,只不過你不吃我吃而已。」說完繼續低頭大塊肉剁。
程月月氣呼呼地坐下,左看右看了半天,發現沒有什麼人注意自己,突然大喊起來:「快看新出爐的悲情動畫片啊,邪惡的哥哥搶善良的小女孩兒漢堡吃啦,有路過沒錯過啊。」
卓君元一口薯條沒壓下去,使勁咳嗽了起來,胡亂的抹了把嘴,拉起程月月就跑。最後可算在陪著她逛了十幾家玩具店,買了五十幾個娃娃之後平息了小丫頭的委屈。
車裡已經裝不下任何東西了,各種娃娃雖然很輕,但體積十分龐大,小姑娘看著滿滿噹噹的戰利品,臉色也多雲轉晴了,卓君元這才拖著疲憊的身體,一臉鬱悶的回到了程淓夜總會。
卓君元決定對小女孩兒進行思想教育:「月月,你知道每個人都應該有活著的目的,不能白白浪費時間。」小女孩點頭。
卓君元懷著忐忑不安地心情繼續給出土嫩芽一般的小丫頭灌輸理念:「如果從小就努力學習,那將來你的成就會超過很多人。」小女孩點頭。見她沒有發表意見,卓君元問道:「可是怎麼樣才能努力學習呢?」還沒等他繼續說呢,小女孩點頭。
卓君元心中惴惴:「想努力學習就要給自己定一個目標。只有這樣才有前進的動力,知道嗎?」
小女孩點頭。卓君元有些不好的預感了:「你別光點頭啊,你也說說你自己的想法。」小女孩咳嗽了兩聲,站起身來好像很正式的樣子:「我有目標了,我要掙很多很多的錢。」卓君元琢磨著,這也算是個不上不下的目標吧:「不錯,那為了這個目標,你是不是應該早一點努力呢?不要想什麼一步登天,要一點一滴的積累自己的知識。」小女孩點頭。
冷場了三分鐘,卓君元被她點頭點的有些害怕了,見小女孩一臉等著自己教訓的樣子,卓君元也沒辦法,沒話找話吧:「那賺了錢以後呢?」
又有一位受害者誕生了。小女孩興奮起來「我要賺好多好多的錢,然後給爸爸媽媽買一個大房子住。」卓君元發現小女孩能把父母放在第一位,這很好,問道:「給爸爸媽媽買了房子以後呢?」
小女孩看了眼卓君元,然後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也給哥哥買很大的房子,還有很多好吃的。」卓君元很欣慰,至少自己沒白疼她:「只有哥哥給妹妹買東西的,沒有妹妹給哥哥買東西的,呵呵,只要你快快樂樂的成長,比什麼都強。」
程月月一看得到了卓君元的賞識,大樂:「還有呢還有呢,哥哥還要不要聽?」
要說這人吧,點背的時候想挨雷,那是躲也躲不過的。卓君元很期待:「月月這麼聽話的孩子,一定有更大的理想,說吧。」
小女孩費勁地搬了個凳子,卓君元想幫忙,還讓她給拒絕了,好不容易把凳子搬到了屋子中間,小女孩站在凳子上,環視一周,向四方彎腰敬禮,好像站在了世界上的最高領獎台,然後雙手壓了壓並不存在的掌聲:「我宣佈,等我賺了好多好多錢以後,我要把所有的咬得魚都買下來,天天只給我一個人做漢堡和薯條,然後把白水都變成飯店,每家都可以做多加松仁的松仁玉米,哈哈哈哈哈。」
聽著程月月那猖狂的大笑聲傳來,卓君元總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不是每個三歲小孩都和自己一樣有那麼遠大和宏偉的目標,並且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為自己的目標而拚命奮鬥。他們只是更喜歡沉浸在幻想之中。
卓君元釋然地笑了笑:「好,不管月月想做什麼,哥哥都支持你,這是我的承諾。」
程月月真的很高興,連爸爸媽媽都對自己的理想嗤之以鼻,只有大哥哥真的支持自己,她十分感動:「大哥哥,你對我最好了。」小女孩兒可愛的大眼睛裡噙著淚水:「沒有人支持過我,你是第一個。」卓君元摸了摸她的頭:「沒關係,以後會有無數人支持你的。」
程月月像一隻快樂的精靈,在辦公室裡跳來跳去,然後一把抱住卓君元的腰:「哥哥,哥哥,等我長大了,把所有的漢堡薯條和松仁玉米分給你一半吃。」然後還鄭重其事地說道:「這是我程月月的承諾。」
「撲咚」
卓君元一下沒站住,帶著小女孩一起暈倒了,辦公室裡傳來銀鈴般地歡快笑聲。
「哎,張老師,昨天那個魔女沒折磨你吧?」見到李老師問自己,張老師很得意地說道:「怎麼可能,以我的人品,不可能被她折磨的,只不過她昨天有些奇怪。」
「哦?」李老師八卦地問道:「怎麼奇怪了?」
張老師考慮了半天,似乎沒明白魔女大人為什麼那麼做:「她這幾天認了一些字,只不過認字都要從基礎做起啊,什麼山、石、田、土的。她竟然拿了本《經濟學概論》,然後問我裡面的一個目錄名字,好像叫什麼《計量經濟模型》的。」想到了魔女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張老師打了個寒戰:「哎,別管那麼多了。小孩子嘛,有點頑皮還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