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福不知道李剛跟張天宇說了什麼,只看到自家老大臉上的愁雲逐漸散去,一抹陽光般的微笑緩緩升起。
「好的,就這麼定了,那我們明天就豬腰嶺見,到時候當面再跟李幫主商量,好的,那我先掛了。」
「召集所有老大開會!」張天宇中氣十足的吩咐了一句,毛福趕緊跑出去聯繫麒麟幫的頭頭腦腦們去了。
會議室裡,張天宇看著一群沒精打采的手下也沒有開口責罵,見人到齊了,他用力的咳嗽了兩聲,緩緩道:「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在聽到好消息的內容之前,坐在長桌兩側的眾人還是那副樣子,只不過精神不少而已。
「李剛讓我們幫忙,用三條街的代價來換程城的命!」
「什麼?」
「這怎麼可能?」
「李剛不是瘋了吧?」
麒麟幫的頭頭腦腦們被這個消息給震的不輕,七嘴八舌的就議論開了。
張天宇沒有阻止眾人的議論,微笑著拿起茶杯自斟自酌起來。過了好一陣子,張天宇看下面好像還沒有要停止的意思,才敲了敲桌子讓大家安靜。
「好了,先不用考慮這個消息是否可靠。我明天去一趟豬腰嶺,那裡正好是兩家交界,我和他李剛都不用擔心對方使詐。」張天宇其實也心裡沒底,這才召集手下問一問他們的意見:「你們覺得他李剛是不是想耍什麼手段?用三條街換程城的命?我怎麼覺著有點詭異呢?」
樸正哲斟酌了一番,起身對張天宇點了點頭:「老大,即使李剛想耍什麼手段也不打緊。我們明天多帶些人去,他把頭幫那點嘍囉還不用放在眼裡,咱就把這件事當真的來看,以此為基礎再做決定。」
劉梟嘿嘿一笑:「李剛總是龜縮在白水城不出來,我看明天是個好機會,乾脆順手幹掉那個李老頭算了,這樣他把頭幫群龍無首,我們正好趁虛而入,一舉拿下白水。」
「不可!」打斷了劉梟的話,樸正哲沉聲道:「這個時候幹掉李剛實屬不智,程城剛剛打了場勝仗,現在他在把頭幫裡的威望正高,如果李剛這時候死了,他只要站出來舉起大旗,那把頭幫很快就能落入他的手中,程城可比李剛難對付,他手下三員大將也不是吃素的,還有那個高人,咦……」
樸正哲突然楞了一下:「我好像知道李剛為什麼要幹掉程城了。」
看樸正哲話說了一半,就在那裡摸著下巴滿臉微笑,劉梟這個急性子馬上就坐不住了:「趕緊說呀,別弄地裡一半外一半的。」
「我們最開始在白水搶地盤的時候,城南城北用的力量一樣,只不過城南這邊遇到了阻力,老大才把城北那邊的大部分人都調了過來,結果還是沒撈了好處。」樸正哲掃視了在座的眾人一眼:「大家說,為什麼那高人只幫程城不幫左萬波?」
張天宇聽了樸正哲這一番話,馬上就反應了過來,接道:「因為那高人是程城私下籠絡的,李剛那時候還不知道,他程城也沒有把這個高人的存在告訴李剛。」
「可現在李剛知道了!」樸正哲神秘的看了張天宇一眼。
「但是程城還在隱瞞!」張天宇微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打啞謎似的說了好幾句,眾人將把頭幫內部之所以暗流湧動的原因猜了個大概,只有劉梟一臉的迷茫,急的他摸了摸珵亮的腦袋吼道:「老大,正哲,你倆說啥呢?」
樸正哲苦笑一聲,把自己的猜測和劉梟講了一遍,隨即心中便有了主意:「老大,其實李剛想讓我們幫忙幹掉程城也可以,甚至不用三條街來換我們都賺了。」
張天宇覺得有理,看樸正哲好像還有話要說,連忙問道:「那正哲的意思是我們不要他的三條街了?」
「不!」樸正哲冷笑一聲:「不但要,而且三條街遠遠不夠。」
「這是為啥?」劉梟這個直腸子只會提問。
樸正哲解釋道:「其實只要程城一死,把頭幫幾乎就成了砧板上肥肉,我們不用刀都能給他捏成肉餡!可這個時候如果我們不貪點小便宜,那李剛能放心嗎?萬一他回過味兒來,棄了除掉程城的決心,那我們可就錯失了這次良機了。」
「那李剛也不會輕易的增加籌碼吧?」張天宇其實對樸正哲的解釋還是很認同的,只不過認為小氣的李剛不會拿出太多地盤來。
「老大,這點你放心,明天去豬腰嶺你只要這樣說就行了。」樸正哲附在張天宇的耳邊嘀咕了一陣,張天宇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彷彿那白水城已經握在了他的手中。
程淓夜總會六樓的辦公室裡,程城坐在老闆椅上一手抱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女孩兒,一手拿著一個牙籤從桌子上的果盤裡插了片香蕉遞到女孩兒嘴邊。
旁邊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素面朝天,不著粉黛,五官精緻,戴著金邊眼睛,穿著一身職業裝,靜靜的看著這爺倆。
「來,月月乖,爸爸餵你吃啊,多吃水果長的水靈。」
女孩兒瞪著大大的眼睛,看了看程城又看了看水果。
「爸爸,為什麼要長的水靈呢?」
程城不加思索的給出了答案:「當然是釣凱子了。」說完又覺得不對,連忙改口:「不是釣凱子,是勾引男人。」
女人滿臉黑線的從漢子懷裡一把搶過女孩兒,給了程城一個充滿怨念的眼神。
「月月不聽你爸的,長的怎樣都是媽的寶貝。但一定要乖,要文靜,不能像你爸爸,整天毛毛躁躁的。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子,也要有學問,這才是主要的。」
「嗯,月月聽媽媽的,可是吃水果會長的水靈,又不會長學問,所以月月決定不吃水果了。」女孩兒說完就掙脫女子的懷抱,不理面面相窺的父母,一蹦一跳的跑到旁邊抱起一個大娃娃,獨自玩了起來。
誰也想不到這溫馨的一幕會發生在跺跺腳整個白水都要震三震的黑道大哥程城身上。
程城在襁褓裡就被父母拋棄在蕭山寺下,正巧蕭山寺烏龍院正圓和尚出寺化緣,見一棄嬰,身邊放了張紙條,寫著『無力撫養,取名程城,請佛祖憐憫』。正圓和尚將名為程城的棄嬰抱回寺內撫養,在他少年時就把他收為了俗家弟子。
程城十八歲被正圓和尚趕下山去,當年正在山下徵兵的一名軍官相中了程城的一身俊俏的筋骨功夫,征他入伍,程城憑借良好的身體素質分配到特種部隊。
當兵三年,程城退役後被白水一位老闆看中,當了貼身保鏢。後來因為老闆移民國外,程城跟著當時在白水市場賣山貨的李剛幹起了把頭,平時從山裡扒點東西到市場裡販賣,後來因小混混欺行霸市,程城跟著李剛和混混大打一場,隨後聯繫了幾個無所事事的戰友隨李剛一道平了白水所有的幫派。
後來程城娶了商業局局長的千金,白道也拉上了關係,經過近十幾年的打拼,闖出了名頭,在把頭幫也算是個2號人物,這才在白水站穩了腳跟。
「程哥,昨天晚上我送孩子去爸那裡,吃過飯,爸和我在書房裡聊天,聽說你和李老闆鬧了矛盾,有這事嗎?」
妻子的話讓程城一愣,他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別聽你爸瞎勒勒,道上的事他能知道個啥?我和老大這些年風裡來雨裡去的感情好著呢,女人就看好孩子,顧好家就行了。」
女人一眼不眨的看著程城,直到看的他眼神有些躲閃,才默默起身抱起女兒。
「晚上回來睡吧!小心被那個狐狸精搾成人干,你畢竟是個有家的人了。」
看著妻子默默的離開,程城捏著眉心歎了口氣,彷彿要把所有的煩惱都歎出去一樣,用力的靠在老闆椅上,程城抬頭看著天花板眼中光芒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夜晚注定了要有太多人失眠!
萱伊女子會館頂樓貴賓室裡,善芳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程城今夜沒有來,善芳知道他老婆去了夜總會。夏天的夜風也帶著溫熱,可善芳卻獨自一人蜷縮在床角,那夜風在室內轉了一圈,吹到善芳身上讓她感到一絲寒意。
卓君元最近迷上了練字,上一世他很少寫字,因為要發佈什麼軍令直接有文書代筆。為了準備那個帝國少年書法大賽,他這幾天沒少往程淓夜總會跑,那裡的環境比較好。漸漸的,他發現了寫字的妙處。霸王舉鼎神功是套至陽至剛的心法,自從卓君元進入先天中期以來,便發現自己的功法剛猛有餘,柔韌不足。正所謂孤陽不長,孤陰不生,柔則易損,剛則易折。
想練好書法,需要平心靜氣,各種字體都有他們獨特的風格。楷書中規中矩、草書狂放不羈、行書一氣通慣、篆書柔潤通達。卓君元偏愛寫梅花篆字,因為寫篆字的時候,需要更細微的筆劃控制,才能達到形神兼備。注意力稍不集中,就會寫的和鬼畫符一樣難看,所以寫小篆對修身養性十分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