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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冷酷男童 第五章 霸王別姬 文 / 怪災

    漢王元年春,挾滅秦之功,項羽封十八路諸侯、使分踞各地,自號西楚霸王,建都彭城。

    這時的虞姬已經病入膏肓,項羽再也無心戰事,放權給手下將領。謀臣范增怒其不圖皇朝霸業一氣之下拂袖而去。項羽手下猛將無數,卻始終沒有個能統帥全局的人物,終因不善籌謀,逐漸失去優勢和主動。

    隨著大軍不斷的丟城棄地。五年十二月,項羽率領著最後一些心腹將領終於退至烏江岸邊。

    營帳內,虞姬蒼白的玉手撫過刀削斧砍般剛毅的面孔,看著那個曾在百萬軍前意氣風發、霸氣凜然的項羽,卻在自己面前展露出繞指的柔情,虞姬多想祈禱上天把這一刻能定格為永恆。

    「大王,你聽到了嗎?是楚歌,我們家鄉的歌啊!」虞姬幽幽的說到。

    虞姬已經是迴光返照了,項羽將一股渾厚的內力渡進虞姬的身子,眼神延伸向遠方:「是啊!可惜隨我逐鹿中原的八千子弟大多聽不到了。」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我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他們。」

    「羽郎」虞姬深情地看著項羽,緩聲道:「你是氣沖雲霄,頂天立地的蓋世英雄,名震宇內的西楚霸王。我楚地八千子弟為大王征戰天下絕不會後悔,妾身也是一樣,待我死後,大王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可為了薄命紅顏而失了鬥志。」女人到底是無法相信那虛無飄渺的東西,她只希望自己心愛的人可以好好的活著。

    激動的心情,讓虞姬呼吸急促起來。

    外面傳來陣陣廝殺聲,擾亂了帳內飄蕩的一縷幽香,項羽眼中充斥著無限的柔情:「虞姬,相信我,好好躺著,等我回來。」說完輕輕的把虞姬放在塌上,隨即一甩身後大麾,大步走出營帳。

    殺,殺,殺。項羽手中的隕鐵霸王槍如蛟龍出水所向披靡。一個頭顱高高飛起,項羽收槍回頭遙望,感應著帳中那一點微弱的生命火焰。彷彿聽到那最後一聲心跳,項羽知道自己的美人走到了今生的盡頭。

    項羽身上突然爆發一陣慘烈的殺氣,如波浪般向四周捲去,廝殺聲、吶喊聲齊齊停頓了下來。他緩緩的拔出腰間寶劍,從容的在脖子上一揮,死的不夠徹底,用內力震斷心脈,他要與她同生共死。

    後史書記載,漢五年十二月,西楚霸王項羽戰敗退至烏江,無顏見江東父老。不願渡江迂迴,下馬步戰。率眾親衛殺漢兵七百人,負傷十餘處,最後從容自刎,時年三十一歲。

    黃泉路上,項羽和虞姬攜手前行,仿若一對郊遊的神仙眷侶。

    他們眼中閃爍著喜悅、欣慰的神采,似乎這裡並非什麼鬼氣森森的陰曹地府,而是充滿陽光與希望的完美世界。虞姬好奇地左右觀望,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挽著愛郎強壯的手臂,身體中沒有虛弱和病痛。她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體驗過這種愉悅的心情了。

    見到項羽不時掃過的一縷溫柔的目光,虞姬真想腳下這條黃泉路永遠沒有盡頭。她的世界很簡單——有你存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奈何橋邊,孟婆大人正叼著根女士香煙在電腦前碼字,據說最近老婆子準備寫一本自傳,工作由新來的一個小鬼承擔了起來。那小鬼端著兩碗清亮的茶水走到項羽面前,抬頭一看,三鬼同時大吃一驚。原來這小鬼不識別鬼!正是在歸鄉路上鬱鬱而終的范增。他看了看遠處盯著電腦屏幕兩眼放光的孟婆,把項羽二鬼拉到一邊。

    「大王,你這是?」

    項羽苦笑一聲:「能來這裡,還能有什麼其他途徑嗎?」他看了看范增手中的茶水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雖然當初范增棄主而去,但是對項羽的感情還是絲毫未減,他太瞭解項羽了,知道他對虞姬的感情!

    范增稍微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說道:「這是孟婆湯,喝了以後會讓人失去前世的記憶,重新輪迴轉世!」

    「什麼?」

    項羽說什麼也不會拋棄虞姬的,更別說忘了她。

    范增無所謂的笑了笑:「沒關係,大王和夫人一會就裝作呆滯的樣子和前面那些人一起走!記住,一會到前面的輪迴池前,一定要跳進藍色的池子,藍色是人道,紅色是畜生道。只要大王和夫人同時跳進同一個池子,那就會同時轉生在一個世界。」

    「喝吧!」范增遞過兩隻空碗,扯著脖子喊了一聲。

    項羽和虞姬都不是愚笨之人,接過碗裝模作樣的在嘴邊一舉,然後隨著前面目光呆滯的人群一起向前走去。

    最後偷偷的瞄了一眼遠處的范增,項羽和虞姬同時跳進了一個輪迴池。

    「滴滴滴……」

    「甲級、完整魂魄兩隻,綁定完畢。」

    「滴滴」

    「輪迴程序啟動,指令:投胎。分類:人道。時間:地府歷十五億九千七百二十萬年,辰時三刻。空間編號:a002。傳送倒計時:十、九、八、七………」

    2018年冬,位於大秦帝國東北部的白水這個小山城來說不是最冷的,但站在外面個把鐘頭也絕對會把人凍成冰棍兒。

    白水縣愛民醫院,破舊的窗戶擋不住冬日的寒風,走廊裡並不暖和,而此刻的卓鐵柱卻滿頭大汗,病房裡傳出的一聲聲慘叫讓他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躁動不安,嘴裡還不停的嘀咕著什麼。

    「哎呀,我說鐵柱子,你就別晃了,我眼睛都快讓你晃花了。」說話的是卓鐵柱的老爹卓山泉,看著來回走動的兒子,老頭眼裡充滿了笑意,彷彿看到年輕時的自己。

    「爸,我著急呀,我……我恨不得我自己進去生得了,都兩個點兒了,這個小王八蛋怎麼還不出來呀?」老大爺聽了不禁莞爾,罵道:「你個小兔崽子你說誰是小王八蛋?他是小王八蛋,你是大王八蛋,那我是不是老王八蛋啊?」

    卓鐵柱也不搭理他,從小都是被他罵大的,要按他自己說的,他罵自己是小兔崽子,那他都成老兔崽子了。

    老頭看沒有成功的轉移兒子的注意力,皺著眉頭狠狠地戳了一下兒子的腦袋:「你急也沒用,生的時間長說明這娃娃長的壯實,你不希望生個大點的娃娃?上次人老黃家地二閨女生個八斤多大小子。嘿!這給老黃頭樂地呀!天天跟我叨咕那小子怎麼壯啊,將來能長多高啊。」

    「呸」老項頭不屑的吐了口痰:「奶奶個熊,我看他就不舒坦,咱這次咋也生個十斤地,嘿嘿。」鐵柱一聽,也跟著嘿嘿的傻笑起來,暫時忘了擔心。

    隨著響亮的哭聲傳出來,病房門上的手術提示燈悄悄地熄了火。

    過了三個小時,產房裡還是沒有動靜,就在卓鐵柱感覺自己要發瘋了的時候。一個護士開門探出半個腦袋,用古怪地眼神仔細的打量著卓鐵柱。

    卓鐵柱被她瞅的有些發毛,於是勉強扯了扯臉上的肌肉,露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問道:「護士,我媳婦和娃娃怎麼樣了?現在能進去看嗎?」護士點了點頭,側了身子讓老頭和卓鐵柱進去。

    終於看到自己的娃兒了,也知道為什麼護士會有那麼奇怪的眼神看他了。要不是卓鐵柱絕對相信自己老婆沒有偷人,他也該懷疑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種了。或者說是不是人類的種了。這孩子小臉長的不可怕,挺可愛的。就是大了點,準確的說不是大了一點那麼簡單。

    「嘖嘖」旁邊負責接生的女護士吧唧吧唧嘴:「我還以為是雙胞胎呢!這小傢伙一個也能頂倆了,呵呵。」

    床上躺著一位面色蒼白的女子,因為出了不少汗,一綹綹的頭髮黏在臉上,正是卓鐵柱的妻子金翠芝,也是礦山這邊小又名氣的美女了。當年做媒求親的差點踩破她家門檻,可人就看中卓鐵柱了,為了這,金翠芝沒少跟她父母鬧彆扭。

    卓鐵柱看著枕邊的巨嬰撓了撓頭:「咱這小子長的是大了點,不過挺壯實的,剛才和咱爸在外邊,我還聽到哭了一聲呢,這咋沒動靜了?不是啞巴吧?我聽人說小孩兒生下來就哭個不停睞。」老頭照著卓鐵柱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怒氣沖沖地吼道:「別胡咧咧行不?咱老卓家祖宗八代都沒出過一個啞巴,今兒個大喜的日子,你怎麼淨說混話?別地都歇歇,咱這娃娃名字先定下來。小翠你文化高,給這胖小子起個赫亮點的!」

    金翠芝歪頭看了看身邊眼睛瞪的滾圓的兒子,眸子中充滿了慈愛:「我希望咱們的孩子長大以後能成為了一位謙謙君子,也不用有什麼大出息,只要他做一個元元之民就行了,就叫君元吧。」

    金翠芝的願望是美好的,不過謙謙君子和元元之民怎麼可能和帶著記憶輪迴的項羽扯上關係?

    「卓君元?」爺倆同時說到。

    房內的幾人沒有想到,這個此刻還在襁褓中四處打量的孩子會給未來的大秦帝國帶來多少撲朔迷離的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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