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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三章 西藏嚮導 文 / 道門老九

    集市就在布拉達宮附近的小山坳上,兩邊都是鱗次櫛比的小型店舖,寫著一些看不懂的藏文,但瞧著店舖門口擺放的貨物,還是能辨清賣的是什麼的。

    當然,由於受到地域性的限制,西藏的集市裡並沒有多少吸引人眼球的東西,無非就是牛角刀,馬鞭,烤羊肉,犛牛干,以及一些竹竿上掛著的各種旅遊紀念品。但好在這些東西皆是製作精美,顏色鮮艷,倒也值得買上幾件,有熱情的老闆,還會給大方的客人獻上哈達,表達最誠摯的感謝,可謂是賓主皆歡。

    劉大少一行人沒走多久,就找了個麵館坐下,范德彪說,這家麵館的小刀面是這裡的一大絕活,大麥麵粉,用天山上的冰水手擀,再配上技藝高超的師傅用片刀銷進熱乎乎的鍋裡,不僅吃的潤滑,而且有嚼勁,絕不是工廠裡的機器可以做出來的。還有一點,就是這鍋裡的湯,都是用牛骨頭熬煮的,頗為鮮美,營養豐富。等面下好了,放進大海碗裡,淋上點醬湯,撒點菜蔬,外加幾筷子烤肉,真是吃的舌頭都咬痛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經范德彪這麼一勾引,眾人肚子裡的饞蟲也都躍躍欲動了。當下各自找了處桌椅,樂呵呵的圍坐成了一團。

    西藏的溫度很冷,這個季節,外面的常溫差不多能掉到零下二十多度,往往剛尿出一泡尿,半道兒就結冰渣渣了。這會兒,眾人呼出來的熱氣,早就凝成了小水珠,白濛濛的一片,遮住了視線。

    麵館裡照顧生意的不少,為了怕食客飢餓,店夥計特地捧著個熱水瓶,給還沒吃到面的倒上一杯熱騰騰的酥油茶,這種天氣,如此熱度的飲料光是放在手上,就倍感溫暖了,滾下喉頭,更有一種道不盡的醇香。

    范德彪這廝一口氣就喝了兩杯,而楊衛東和菜青蟲卻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嘗著,時不時還吹口氣兒,唯獨劉大少喝了一口就放下了,眉頭皺起,看來很不習慣。

    「這是什麼玩意,牛奶不是牛奶,綠茶不是綠茶,哈欠,怎麼還放了鹽……」劉大少打了個噴嚏,臉頰的肌肉緊緊牽起。

    店小二擱著不遠,聽了他的話,那笑臉,立馬就黑了。幸好范德彪見機快,賠了個不是,便將他哄走了。

    「大少,在飛機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注意藏民的風俗禮儀。」范德彪壓低了聲音,悄悄地推了推劉大少胳膊。

    「你……你也沒說這東西是啥味兒啊,我聽著以為是什麼綠茶呢,結果你嘗嘗,怪味道,甜不甜,苦不苦,鹹不鹹的……」劉大少苦著臉說道。

    「到了這裡,既然已經喝了一口,就要全部喝完,不然人家就認為你不尊敬他們。」

    「還得喝完?」劉大少兩眼一黑,他的確對這種黏糊糊,黃黃的液體,十分的不感冒。

    「喝完!」

    看到劉大少喝的有些勉強,賈狀元示範了一下,然後慢條斯理的解釋起來,卻原來,因為康藏屬高寒地區,海拔都在三四千米以上,糌粑、奶類、酥油、牛羊肉是藏民的主食。在高寒地區,需要攝入含熱量高的脂肪,但沒有蔬菜,糌粑又燥熱,過多的脂肪在人體內不易分解,而茶葉既能夠分解脂肪,又防止燥熱,故藏民在長期的生活中,創造了喝酥油茶的高原生活習慣。

    酥油茶是將磚茶用水煮好,加入酥油(犛牛牛奶中提煉的黃油),放到一個細長的木桶中,用一根攪棒用力攪打,使其成為乳濁液。另一種方式是將酥油和茶放到一個皮袋中,紮緊袋口,用木棒用力敲打。所以配置酥油茶叫「打」酥油茶。是女主人招待客人的一項非常費力的工作。

    藏民們之所以對酥油茶情有獨鍾,而不是磚茶,是因為磚茶含酸多,刺激腸胃蠕動加快消化,單喝極易飢餓,必須加酥油或牛奶,條件好的,還可以再加上瓜子仁之類的果品攪拌,這樣的話,即使家主出去牧馬,只要臨走前喝上一杯,路上就不會覺得寒冷飢餓了。

    聽了賈狀元如此詳盡的解釋,劉大少終於咬咬牙,抱著理解的心情飲下了那杯粘稠物,不過整個過程中,那擰起的眉頭就從來沒鬆開過。

    「面來了,正宗的西藏野犛牛肉麵。」片刻,店小二終於將五個大海碗遲遲送到,沒想到這個西藏小伙子竟然會說普通話,雖然口齒不太清晰,但還是能聽個囫圇大概。

    低下頭,瞧著桌子,這面的花樣顏色雖然稀鬆平常,但光聞那味道,就讓人陶醉其中了。

    「小兄弟,這一共多少錢?」范德彪將筷子在桌子上搗齊,笑嘻嘻的說道。

    「五碗麵,一共五塊錢,剛才的酥油茶,是給客人們接風的,不算錢。」店小二憨實的說道。

    用筷子翻了翻碗,劉大少頓時汗顏,這一大碗,可抵得上自己在香港吃的牛肉麵四碗的份量,而且看這麵條,有模有樣的,最難能可貴的是,光是犛牛肉,就佔了小半碗,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是想都不敢想的,當真算得上是物美價廉。

    「不錯,不錯!」想到這,他連連點頭。

    「各位遠方來的客人們吃好,要是吃完了還想要什麼小菜,再叫我!我們這還有不少配著麵條吃的點心小菜呢。」店小二說道。

    「哦,還有小菜?」范德彪眼睛一亮。

    「嗯,嗯,是的」店小二應道:「有干制的開心果,烤羊肉串,糍粑等等。」

    「那行,這錢你拿著,多的你就給咱來點小吃吧,羊肉串多來點,哈哈,剩下的就不用找了。」范德彪大方的掏出了一張一百塊錢的綠票子,擱在了桌子上。

    要說現在,一百塊錢還真不算啥,但在那時候,可真不是個小數目了。而且還是在偏遠地區,這個數額,足夠三口之家的藏民,生活好幾個月,還是生活殷實的那種。

    店小二拿了,當真傻眼了。一時間都不敢接,范德彪死推硬拽的才逼他收下,要說藏民卻是厚道,半晌,幾大盆子點心就送來了,店主甚至把烤羊肉串的架子搬到了眾人面前,給大家烤現成的新鮮羊肉。

    大碗的面,大塊的肉,再加上味道不辣的青稞酒,這下劉大少也不皺眉了,只顧著和楊衛東,菜青蟲等人甩開腮幫子吃,范德彪更是吃的滿嘴流油,直到胃子裡實在塞不下羊肉串了,這才意猶未盡的擦了擦嘴,和店主點根香煙,吹起牛-逼來。

    這時候,范德彪的手機響了,一接,原來是事先在這裡找的嚮導收拾利索了,范德彪看大夥兒意猶未盡,還想在集市裡多轉轉,便索性叫嚮導直接來這家麵館跟他們匯合,互相也介紹下,免得日後尷尬。

    大約過了一刻鐘,嚮導就嬉皮笑臉的來了,這傢伙穿著一身獸皮襖子,面色黝黑,不過一雙眼睛卻極為狡黠,時不時在對話時,露出一絲精光。

    「各位老闆,小的叫巴托,土生土長的西藏人,你們要是路上有有什麼不懂得,儘管問我,別客氣,呵呵。」嚮導從筷籠裡拿出一雙筷子,在袖子上擦了擦,接過店主遞來的一碗麵,便鯨吞似的吃了起來。

    「大少,你們看看,這小伙兒,挺幹練精神的吧?」范德彪看來對這個巴托極為滿意。

    「不錯不錯,小兄弟,以前是幹什麼的?」劉大少咬了口羊肉串,有意無意的問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往年做了幾個生意,都賠本了,這些日子時興旅遊,仗著我口才不錯,所以才能混口飯吃。」巴托說道:「但我巴托不是吹噓,要說西藏這地方,就沒有我不熟悉的,老闆們請我,絕對方便省心。」

    「哦,這樣啊!這次我們的事,還要勞煩兄弟了,來,吃一串!」劉大少從炭火裡拿了根羊肉串遞了過去。

    「謝謝老闆」巴托阿諛的接了過去,不過他並沒有看到,在他攤開手掌的剎那,劉大少和賈狀元的眼睛同時一瞇。

    似乎察覺到了互相的反應,劉大少和賈狀元轉過頭來,相視一笑。

    「巴托兄弟早上還沒吃吧?來,多吃點,反正我們點的東西可不少,吃不完浪費了。」劉大少將桌上的烤好的羊肉串一股腦兒的遞到了巴托的身前。

    「老闆,您太客氣了。」巴托頓覺不好意思。

    「呵呵,沒事沒事」劉大少搖搖手,隨後拍了拍范德彪的肩膀:「胖子,走,吃飽了肚子有些撐,跟我到前面逛一圈再回來。」

    「好!」范德彪並未看出異樣,只是以為劉大少真想去溜躂溜躂,於是便放下手裡的食物,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帶劉大少去了。

    兩人順著過道向前走,大概走了五十米遠的距離,劉大少拉住了范德彪。

    「不是要溜躂嗎?怎麼不走了。」范德彪詫異的轉過頭:「再往前走點,就是個紀念品店,我帶你去玩玩。這店口碑不錯的。」

    劉大少沒說話,點了根煙,眉頭緊了緊。

    「大少,怎麼了。」

    「從剛才開始,我就感覺你就有點怪怪的。」范德彪愣了。

    劉大少沒回答他的話,只是把下巴偏了偏:「德彪,那個嚮導,可靠嗎?」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范德彪有些疑惑不解。

    「你就說,可靠還是不可靠!」

    范德彪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應該可靠!」

    「那他的手是怎麼回事?」

    「手……手不就是手嗎?還成爪子了。」范德彪給劉大少一來二去繞的,直接找不著北了。

    「笨蛋」劉大少吐了口煙圈:「那個西藏人右手的食指第二個關節和大拇指外側,都有厚厚的一層老繭。」

    「老繭?老繭怎麼了?」

    「老繭是沒什麼,但同時出現在這兩個位置,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劉大少淡淡的說道。

    「什麼問題,你倒是說清楚啊!」范德彪都快急得罵娘了,他發現,劉大少怎麼跟那個賈老頭子學了這出古怪脾氣。

    「你應該看看楊衛東,會發現,他手上老繭的位置,和巴托一模一樣,這一點,賈老爺子也發現了。」

    「你是說?」范德彪眼珠一瞪。

    「他玩過槍,還且還是老手。」劉大少將煙蒂丟在地上,用鞋狠狠的碾碎。

    「你覺得,一個無業遊民,會接觸到軍用的突擊步槍嗎?」

    「這個……」范德彪臉色一白:「或許西藏這邊民風彪悍,玩獵槍之類的玩的多呢,這也說不定,反正這個地方,槍支管理就是個空白,年輕人有幾把槍,還是完全能辦到的。再說了,你看這小伙子不是挺厚道的嗎?你多想了吧?」

    劉大少點了點頭:「但願吧!」

    「不過我們這次行動是機密,而且其他的你也懂,希望不要惹上麻煩,你也注意點,財不外漏!跟著大蟈蟈學了這麼多年,學到屁股裡去了?」拍了拍范德彪胸口,劉大少自顧自的回去了。

    范德彪呆了半晌,搖搖頭,苦笑一聲,也跟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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