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少不能理解他為啥突然變的這麼高興,手都樂的使勁抖,燒刀子灑的滿桌子都是。
「你悠著點!」劉大少跳起來。
「呀,對不起,這光太暗了,等我開燈。」田村長一手拿著抹布跑去開燈。
就在這會兒,劉大少聽到門外傳來奇怪的聲音。
『噠』『噠』『噠』
不知道為什麼,田村長這廝沒關這屋的門,過堂風一陣一陣的灌進來,劉大少正對著門坐著,能看見院子裡的藍格子床單被風吹的膨脹一樣的鼓起來,再消下去。
燈開了,屋裡剎那間亮了起來。
田村長看著劉大少,臉色發白:「你剛才聽到什麼沒有?」
劉大少搖搖頭:「風吹的吧?」
雖然那聲音很明顯是腳步聲,不過那兩道門都被田村長鎖死,應該沒有人進來才對。
不過,那聲音有點熟。
田村長長舒了一口氣,走回來坐著。
他倆這位置做的十分不科學,一般來說兩人喝酒應該一左一右坐在門兩側,可現在是劉大少的座位對著門,田村長坐他對面,正好背對著門,這位置讓劉大少覺得很怪異,尤其是現在天已經黑了,院子裡黑糊糊的,看起來很彆扭。
可是這凳子位置是田村長自個擺的,他也不好說什麼。
於是在劉大少抬頭看田村長的時候,不需要多大精力就能藉著燈光看到院子裡的情況。
然後他就看到了。
院子裡藍格子床單下方,有一雙腳在移動。
那是雙女人的腳,穿著紅色的繡花鞋,小腿勻稱,皮膚白的發亮,有一道道細細的血線從腿上往下流。
床單遮住了那女人的上半身,沒有辦法看清她的臉,只能看見那女人緩慢移動的腳。
但是看起來,總覺得哪裡點奇怪。
『噠』『噠』『噠』
那雙腳每走一步,身後便是一小灘血。
看著那腳,劉大少端著酒杯的手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差點將玻璃杯摔了個粉碎。
田村長見他表情奇怪,問:「咋了?」
劉大少說沒事沒事。
你要是到別人家喝酒看到個貓啊狗啊的也是稀鬆平常的事,畢竟這是農村,誰家不養兩頭畜生呆著?可是卻看到了這玩意兒,這就有點不大舒服了。更何況這東西一般人看不見,說出去不定別人還覺得你不正常。
劉大少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珮,低聲道:「貔貅,貔貅……」
玉珮這次卻沒啥動靜,田村長抬頭望我:「你說啥。」
劉大少說:「沒事,沒……」
說話間那繡花鞋已經走出了床單,劉大少下意識瞟了一眼,身上打了個激靈。
怪不得剛才覺得奇怪,那小腿那麼細長,按照身材比例,那女人的頭應該露出床單才對。
為什麼沒有露出來?因為她沒有頭!
脖子以上的東西都沒了,穿著一件繡著牡丹的旗袍,下半身都是血,晃晃悠悠的往這邊走。
『噠』『噠』『噠』
紅色的繡花鞋踩在地板上,有條不紊的移動著。
田村長身上的死孩子像是感應到什麼,迅速的蠕動起來。
『噠』『噠』『噠』
那女人走到田村長身後,只需跨過門檻,就能進屋。
「怎麼了?」田村長還渾然不覺的望著劉大少,表情帶著點緊張。
出乎劉大少意料的是,那女的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背對著他的田村長。
那女人站在門口,卻不進來,費力的伸出手,向田村長的脖子摸去。
田村長身上的死孩子蠕動的像波浪一樣,那樣的重壓讓他捂著嘴咳嗽起來。
劉大少直直的盯著那女人的動作,心裡亂成一片。
劉大少知道這事兒不能用常理解釋,可是這會兒亂了陣腳自己就輸了。
按理說這會兒他只要開開門跑就行了,體力方面劉大少確信自己能比的過田村長,跑的絕對比他快。
但這死小鬼怎麼說也是自己帶來的,不能讓田村長稀里糊塗的成了犧牲品。
這女人想要什麼?
她伸向田村長的脖子,難道是想要……腦袋?
腦袋!劉大少腦中靈光一閃,那不是正有一個腦袋擱在碗櫥裡嗎?
他三步兩步跨到碗櫥前,打開碗櫥門。
那個人頭正雙目圓睜,異常凶狠的望向門口。
劉大少此刻也顧不得噁心,伸手拎了那腦袋的頭發出來,轉身對那女鬼道:「給你!」
他這話本是對那女鬼說,卻沒想到田村長望著劉大少手中的人頭,臉瞬間變了顏色:「你……你果然看見了!」
劉大少還沒來得及消化他的意思,就見手中的人頭淒厲的叫了一聲,然後大力掙脫出自己的手,向門口飛去,輕車熟路的安在那女人脖子上。
田村長這才回頭看,頓時慘叫一聲,嚇得跌坐在地上。
那女人扭動了一下腦袋,竟然一下跨過了門檻。
「你……你……」田村長手指顫抖的指著那個女人,「你是鬼!」
擦,劉大少好險沒被氣死,那當然是鬼,半邊臉都沒了,連頭蓋骨都看得見。
房間裡陰風陣陣。
田村長身上的死孩子蠕動的那叫一個風起雲湧。
劉大少手裡還捏著一堆亂糟糟的頭髮,心裡想著是該逃跑啊逃跑啊還是逃跑啊。
正掙扎著,忽然見那女鬼伸出十指向田村長胸口抓去,劉大少心裡一哆嗦,伸手抓著他的胳膊就拖了過來。
那女鬼也不笨,一揮手抓了個空,立馬反手抓住了田村長的腿,那動作行雲流水,就是一練家子。
田村長只顧得哆嗦,嚇得動都不帶動的,腳脖子被抓的血肉模糊,叫也不叫一聲。
那女鬼抓著田村長的腳脖子往那邊扯,劉大少在這邊使了吃奶的勁兒的拽他的腳,田村長身上那個死孩子順著他的胳膊往劉大少這邊爬。
劉大少氣急,破口就罵:「媽的你愣著幹嘛?傻了個屁的等死呢麼,踹她啊我靠!」
田村長身體一震,抬起腳向那女鬼踹去。
一腳踢在那女鬼臉上,那腳極狠,那女鬼頭骨本就有裂痕,只聽啪的一聲,田村長已經踢斷了那女鬼的鼻子。
那女鬼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