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恐怖靈異 > 風生水起

龍騰世紀 第五十一章 旱魃!(3) 文 / 道門老九

    月黑風高,冷風嗖嗖的吹著,塵土飛揚迷的人睜不開眼,冷風順著衣領子灌進陳瘸子脖子裡,凍的他直哆嗦,他從懷裡掏出那半斤燒刀子狠狠的灌了幾口,豪氣頓生,此時的陳瘸子感覺自己就是個英雄,三更半夜誰敢跑到河堤上去,而且還是去挖墳?只有我陳瘸子才有這個膽量,想到此處,陳瘸子大笑三聲,他把自己想像成了關雲長,肩上扛的鐵鍬變成了青龍偃月刀,揮舞了幾下大踏步向著河堤前進。

    張得力一死,誰也不肯睡在河堤上了,傍晚時喝了半斤烈酒的李陽硬著頭皮從家裡走出來,安排人留守河堤,可是用盡一切辦法誰也不肯留下,都聲稱寧可被扣工分也不留,李陽沒辦法只得組織了五六輛驢車,來回拉了三次才把機器和工具拉回來,等到第二天早上還要再拉回去,所以,這天晚上河堤上空無一人。

    不一會兒,陳瘸子就來到了河堤埋阿蘭的那塊墳地,附近裊無人煙,陰森森的,一座座墳包密密麻麻的聳立著,風吹動墳頭的亂草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黑暗中就好像是一個個人影在張牙舞爪。

    看到這種情景,自持有一張連鬼都不敢近身的『俊俏面孔』的陳瘸子也感覺有些害怕了,只見他把那半斤燒刀子三兩口灌進肚子裡,大叫了幾聲後,來到埋阿蘭的那座新墳前,抄起鐵愀挖了起來,剛挖了沒幾鏟,頭頂突然傳來一陣怪笑聲,陳瘸子嚇的腳一軟,「咕咚」一聲坐在了地上,這時,一隻烏鴉從他頭頂飛了過去。

    原來虛驚一場,不過這一下把陳瘸子嚇的夠嗆,酒全部變成了冷汗,來時的那種豪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關雲長差點被嚇成了小癟三。

    等心神寧定之後,陳瘸子抄起鐵鍬繼續開始挖墳,很快棺材蓋就露了出來,他心裡一陣竊喜,挖的更起勁了,不久整具棺材呈現在了眼前,陳瘸子早已累的氣喘噓噓,但他沒有絲毫的停頓,迫不及待的將鐵鍬插進棺材縫裡使勁撬了起來,棺材釘很快就脫落了,「嘎嘎」幾聲響棺材蓋被他撬翻在地上,阿蘭正一動不動的躺在棺材裡就像睡著一樣,吊死時的那種樣子居然不見了,只留下脖子上那道深深的勒痕。

    陳瘸子拚命的嚥了嚥口水,當真是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什麼勞累害怕,早已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此時如果把他的想法概括成一句話,那就是:寧在屍上死,做鬼也風流。

    只見他三兩下脫掉褲子,撲進了棺材裡。

    良久之後,棺材裡發出陣陣哭聲,各位看官如果認為是鬼哭那就錯了,哭聲是陳瘸子發出的,他為什麼要哭?聽我講來。

    只見陳瘸子光著腚趴在赤-裸的女屍身上哭的一塌糊塗,他是因為高興所以激動的哭,他心裡想,我陳瘸子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實現了,終於嘗到了女人的滋味,做了一回真男人,他心裡那個激動啊,趴在屍體身上從頭親到腳,短短兩個時辰陳瘸子就來了五次。後來實在動不了了,精疲力盡的趴在阿蘭身上喘著粗氣,眼看再過一會兒天就要亮了,可他實在捨不得離開,怎麼辦呢?…

    忽然,靈機一動,他有了主意,他決定把阿蘭的屍體帶回家裡去…

    轉眼又是一天,這一天下來李陽感覺特別累,傍晚回到家後泡了壺茶,坐在椅子上氣喘吁吁,看來到了一定的歲數,這體質就不如從前了,心裡暗自歎氣,喝了一會茶,身上出了不少虛汗後感覺好一點了。李陽長出一口氣,站起來慢慢踱到院前菜地裡拔了一把香菜,回到屋把香菜切碎放了點油鹽,加了一小勺醬油,調均勻後就著大蔥蘸醬喝起酒來,最近天越來越冷,再過一段時間香菜都沒的吃。

    酒過三荀,夜已深沉,喝過酒後,李陽感覺沒那麼累了,漸漸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啃了個窩頭,就鑽進了被窩,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夢中,李陽突然又有了身邊躺著人的感覺,緩緩睜眼,竟然看到身邊有個白花花的身體,他感覺很害怕,心裡面很想下床點上燈看看,可身體卻不聽使喚,似乎已完全被**所控制,不由自主的脫光衣服爬上那具**。

    李陽醒來時,天還沒亮,環顧一下,四處無人,掀開被子一看,如昨天一樣一絲不掛,之前發生的一切似夢非夢,但如果是真實的,那為何現在身邊空無一人呢?

    就這樣,李陽每天晚上都會做相同的夢,在夢裡他盡其所能的與一個裸女翻江倒海騰雲駕霧,逐漸已經到了欲罷不能的地步,但令他不解的是這個夢太真實,可如果說不是夢又無法解釋,因為他每天晚上都是在睡著後莫名其妙的醒過來,醒來後身邊就多了一個赤身**的女人,然後自己就不受控制的與她瞎折騰…不知什麼時候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再醒來時,那個女人就不見了,黑暗中他從沒看清過那女人的臉,想下床點燈卻下不去,因為只要這個女人一出現,就會被徹底迷了心竅。

    沒過多久,李陽就瘦了一圈,眼窩深陷,臉色蒼白,走路搖搖晃晃像站不穩一樣,村裡人見了他都感覺像見了鬼,李陽見到別人看他時那種詫異的目光,心裡感覺硌的慌,天天在家對著鏡子照臉,只見臉色一天比一天白,一天比一天沒血色,身上也開始發癢,抓心撓肝的那種癢,怎麼抓都止不住,後來身上長出了斑,斑越長越大逐漸長到了酒瓶蓋大小,用手一抓就流黃水。

    這一天,李陽坐著胡老頭的拖拉機去了鎮上,讓老郎中幫他看了一下,老郎中左瞅右瞧,上摸下捏了半天,說他得的是花柳病治不好,開了點止癢藥就將他打發走了,從老郎中家出來後,李陽順便在鎮上買了點胭脂,回到家從驢車上下來時已經沒了力氣,扶著牆慢慢挪到屋裡一頭就栽倒在炕上,喘了半天氣後他從懷裡摸出那瓶胭脂,照著鏡子塗在了臉上,塗勻後對著鏡子左右看了半天,感覺臉色白裡透紅,已不是先前那種蒼白了…

    第二天一早,李陽臉上塗了胭脂,拄著根棍子蹣跚的走出了家門,村民見了相顧愕然,之前見李陽是張鬼臉沒有血色,不知怎的一下子又紅的成的猴兒腚一般,難道被關公附體了?大家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去雞窩收雞蛋的劉老實剛好碰到李陽,見了他這副德行心裡暗自好笑

    「唉喲,書記好,您這是要去哪啊?」劉老實訕著一張臉,一臉壞笑的問他。

    「哼…」李陽有氣無力的冷哼一聲,沒搭理他,自顧著往前走,佝僂著腰,從後面看活像個八十歲老頭。

    讓你牛,這就是報應,老天爺給你的!劉老實邊走心裡邊幸災樂禍的暗罵,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自家雞窩前,輕輕拿開了堵著雞窩門的石板,以往石板一拿開雞都會上竄下跳的蹦出來,可不知為何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劉老實感覺很奇怪,把臉湊到門口往裡面望,裡面黑呼呼的什麼也看不清,突然,他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劉老實心說壞了,隱隱感覺不大對勁,回家取了手電筒後再一次來到雞窩,用手電筒往裡面一照,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他看到自己家十幾隻雞直挺挺的躺在裡面一動不動,而且被人開膛破肚,內臟不見了。

    解放時期,這雞可是寶貝疙瘩呀!更別提死這麼多了。劉老實是既心疼又吃驚,好好的雞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而且死狀如此的奇怪,他仔細檢查了一下,所有的雞都沒有掙扎過的痕跡,好像躺著一動不動任人宰割一樣,內臟就這麼被挖掉了,如果說是人幹的,可雞窩門很小人根本就鑽不進去,村裡一直都有老狸子的傳說,如果說是狐狸干的,可那塊石板卡在橛子裡面把雞窩門擋的死死的,狐狸根本就進不去,就算狡猾的狐狸進去了,它也無法吃掉所有的雞,就算它能吃掉,可它為什麼只吃內臟?而且雞也不會不掙扎任由它吃的?真是見了鬼了,一想到鬼,劉老實心裡一緊,想起自己家兒子遇到的那樁子稀罕事,暗歎一聲,最近這村子裡可不太平呀!於是二話不說,就去檢了些鐵料木材,加固自家的大門了,他可不想自己生更半夜的在家睡覺,被鬼掏了心窩子。

    事情還沒完,就在劉家的雞離奇死亡的第二天,村裡又傳出有兩家人的雞鴨一夜之間死光了,無論是雞還是鴨,死法都是一樣的,內臟被挖。接著就像是傳染一樣,後面的幾天更多的雞鴨被挖掉內臟死去,除了雞鴨之外還有鵝,那些養家禽的村民都害怕了,說肯定是吃雞鬼幹的,晚上沒一個人敢出門,更不敢去查看雞窩,紛紛把自家養的狗拴在雞窩旁邊,可一點用都沒有,雞還是照樣死,奇怪的是晚上沒聽到狗叫,第二天狗就像得了抑鬱症一樣,不吃不喝也不叫,愁眉苦臉的趴在地上,別提多憋屈。那吃雞鬼好像只對家禽有興趣,不傷害其它動物也不害人,就這麼短短的七八天時間,村裡的家禽都死絕了,只剩下馬二皮家裡還有一隻雞。

    馬二皮家為什麼還有一隻雞?那當然是有原因的,這馬二皮六十多歲,前兩年死了老伴,膝下無子無女,只有一個侄子,外號馬大膽。

    馬二皮也是秀水村一個有名的人物,他的名氣來自於吝嗇和貪財,要問他吝嗇到什麼程度?在這裡介紹一個關於他的有名的事情,事情是這樣的,說有一天下大雨,馬二皮的鄰居去鎮上有事,出門前發現靴子壞了,鄉間小路一遇雨天,全是泥濘,沒有靴子寸步難行,於是鄰居向馬二皮借靴子,說到了鎮上買雙新的後,回來就還給他,礙於面子馬二皮沒好說什麼,就將靴子借給了鄰居,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弄壞了,最後還不放心,冒著雨目送鄰居向遠處走去,鄰居走著走著一不小心踩進了一水坑裡面腳崴了一下,馬二皮看到後心疼的渾身直打顫,鄰居從鎮上回來後就將靴子還給了他,他看到靴子上沾了不少泥,心疼欲死,表面上沒說什麼,暗下決心一定要賺回來。

    盼來盼去終於盼到有一天下雨,馬二皮興沖沖的跑到鄰居家張口就要借靴子,他也說自己那雙壞了,鄰居二話沒說就拿給了他,馬二皮暗自得意,這回終於能賺回來了,穿上靴子後哪裡泥多他往哪裡走,一直走到天黑累的實在走不動了才往家裡趕,回到家感覺還不解恨,穿著靴子就鑽進了被窩,在被子裡猛踢猛蹬,後面實在沒力氣了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馬二皮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看都沒看從被窩裡拿出靴子就去了鄰居家,鄰居接過靴子後連聲稱謝,此時他才發現靴子居然珵明瓦亮,詫異之下回到家中,一掀被子,發現裡面全是泥巴踢的稀爛。

    馬二皮就是這麼一個人,別人用他一兩他要找回一斤,在大街上撿到一塊破鐵皮都要拿回家擦了又擦抱著睡覺,馬二皮養了一隻雞,為什麼只養一隻呢?因為養多了捨不得糧食,就這麼一隻他都嫌雞隻知道吃,一天才下一個蛋,他天天把這隻雞趕去跟別人家的雞搶糧食吃,最近村裡的雞鴨無緣無故都死了,馬二皮害怕了,這時他把這隻雞當作了寶貝關進屋裡,天天吃飯都抱著雞,他吃一口喂雞吃一口,這隻雞從小到大從沒享受過這種待遇,雞動呀!見主人這麼寵著,就開始肆無忌憚了,在屋裡到處拉屎,這馬二皮呢,天天人不離雞,晚上睡覺都要抱著睡,總之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雞在人在,雞亡人亡,所以村裡的雞都死了,就他那只還活著。

    卻說這天晚上,馬二皮又抱著雞睡覺,睡到半夜的時候一鬆手雞從他懷裡蹦了出來,睡前他忘了關窗戶,雞從窗口跳了出去。

    天亮後,馬二皮睡醒就發現雞不見了,從床上一下子蹦了下來,慌了手腳,鞋都沒穿光著腳丫子就跑了出去,找了半天後一塊菜地裡發現了他那隻雞,早已被挖掉心肝死了,雞瞪著眼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哀怨,似乎在說:你丫的,抱不緊也就算了,窗戶居然也不關,害的老子蹦出來被怪物把心肝給吃了。

    馬二皮心疼的「嗝」一下就背過氣去了,醒來後抱著雞哭的死去活來,解下褲腰帶就要上吊,準備自殺殉雞,路過的村民苦勸半天怎麼都勸不住,

    劉大少聞著訊兒來到案發現場,看到這馬老爺子哭的慘不忍睹,也跟著掉眼淚,咱劉大少從小就有英雄情節,據說有一次和人打賭在墳地裡睡過一夜,所以也算是有點名頭的,最近這段時間他看到因為死雞死鴨村裡人心惶惶,暗笑村民膽小,現在連這個吝嗇鬼家的雞也死了,他覺得該自己這個英雄出場了。

    他暗下決定,要找出吃雞的元兇,讓大家當英雄一樣的膜拜他。

    打定主意之後,劉大少安撫了一陣馬二皮,然後在眾人面前誇下海口,聲稱要活捉吃雞賊!他決定先從河壩上開始查起,因為河壩是傳說中狐狸和鬼經常出沒的地方,管你是狐精還是鬼怪,在我劉大少面前休想作亂,想到此處,豪氣頓生,似乎萬物生靈都將被自己踏在腳下,這劉大少未免有些太托大了,他也不想想自己一不會武功,二不懂法術,真要是碰到鬼怪只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斃。

    入夜後,劉大少換上一件打滿補丁的布衣,順手抄起一條捆草的繩子纏在腰裡,從一件破衫子上剪下一條布往頭上一扎,頓時感覺自己成了古代的俠客,俠客自然要有兵器,只見他跑進了裡屋,不一會兒出來後,手裡多了一條齊眉棍(去掉頭以後的鐵叉子),舞動幾下後但聽得風聲呼呼,躊躇滿志的走出了家門,剛出去又倒回來了,打開廚櫃取出一瓶燒刀子揣進懷裡,這才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有的朋友們問了,為什麼都喝燒刀子?因為在老東北以前的時候都流行這種酒,勁烈味足而且價格便宜,喝一口下去渾身發熱,不僅能驅寒抗冷,還能壯膽提神。

    不過,劉大少也需要壯膽提神?

    呸,你當他真大膽呀,他在眾人面前誇下了海口,沒有了回頭路,若是不敢去,豈不是要改叫劉小膽了麼?

    這晚天氣晴朗,微風輕拂,殘月如鉤,倒掛在漆黑的天幕上,人們都已沉沉睡去,四處寂靜無聲,清冷的月光照上樹枝,投射在地上影影憧憧,更增幾分詭異。劉大少不一會就來到了河堤上,此時月上中天,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劉大少灌了幾口燒刀子,扛著棍子在河堤上轉悠了半天,除了荒墳一片就是滿地落葉,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就這樣瞎轉悠了一通,他感覺有些疲累了,找了塊空地一屁股坐了下來,掏出燒刀子就要往肚裡灌,突然,他聽到「嘎」的一聲,嚇的他一下子把酒一扔,趴在了地上,然後又聽到「嘎」響了一聲,這一次聽的真切,聲音是從不遠處的一片墳地裡發出來的,劉大少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正在他納悶是什麼聲音的時候,只聽「嗖」的一聲一條白影從墳地裡飛了出來,閃電般的向村莊的方向飄去。

    由於那白影從飛出來到飄走速度實在太快,還沒等劉大少看清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的時候就不見了。難道說真的有鬼?劉大少身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但是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算是鬼也要去探一探,打定主意後,劉大少一咬牙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看到白影是衝著村莊的方向飄去的,於是晃晃悠悠走了回去。

    劉大少躡手躡腳的在村莊裡轉悠了大半天,此時他甚至懷疑自己就是那偷雞賊,眼看月影西斜,再過一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明明看到那白影是衝著村莊方向飄過來的,自己追過來後怎麼不見了呢?

    劉大少納罕的邊走邊想,剛走到老三家門口的時候,只聽「蹭」的一聲,一條白影從隔壁李陽屋裡竄了出來。

    就在劉大少剛走到老三家屋後的拐角處時,只聽「蹭」的一聲,從隔壁李陽家屋裡竄出一條白影,白影迅速的向東北方向飄去,眨眼間就不見了。

    劉大少使勁揉了揉眼睛,惦起腳尖向白影飄去的方向望去,什麼也沒看到,難道說這個白影就是之前自己在河堤上看到的那個?可是它怎麼會從李陽屋裡飛出來呢?

    劉大少百思不得其解,雖然沒看清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不過現在他已基本斷定,不是狐精就是鬼。劉大少只感覺心中一陣陣寒意,猶豫了片刻後,他向著白影飄去的方向走去。

    不一會兒,劉大少來到了村東頭,這裡人煙稀少,除了阿蘭生前住過的那棟房子,就只有房後那一顆老柳樹,此時距離天明還有一個多時辰,月朗星稀下,清風吹拂著樹梢上的葉子,發出嘩嘩的響聲,似乎正有無數蟲蟻在裡面爬動,傳說這老樹上了年紀,已經成精了,裡面住著老狐狸精。

    劉大少站在柳樹對面的一處灌木叢裡弓著腰,向外窺探著,黑暗中什麼也看出個所以然來,耳中只聽到風吹樹葉的聲音,他懷疑那個白影說不定就是狐狸精,可能就潛藏在這顆大樹裡,躊躇思量了半天後,他想狐狸能有多大本事?就算成了精也無非只能迷惑人而已,像我劉大少這種人,不會輕易被它迷倒的,小小狐狸不足為慮。想到這裡後再看看手裡那根「齊眉棍」,心中頓覺安定了不少,管它什麼狐精鬼怪,只要一現形我就給它一頓亂打,娘的,不死也得殘。

    劉大少勒了勒褲腰帶,握緊棍子,輕輕的走近了柳樹,他警覺萬分,絲毫不敢大意,腳踩在枯枝敗葉之上,感覺就像是踏在爛泥上一般,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似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陷進去,突然,他感覺好像踩到了一個**球狀的東西,用力踩了兩下,那個東西居然一陣蠕動,劉大少嚇的「騰」一聲放了個響屁,掉頭就想往回跑,那個東西突然「吱吱」叫了起來,仔細一看原來是只大刺蝟。

    劉大少拍著胸口喘了幾口氣,心中暗歎,自己一世英明險些被一隻刺蝟給毀了,提起「齊眉棍」戳了戳,刺蝟馬上扭著屁股跑了。

    劉大少心想,還是我夠厲害,臨危不亂,小小一隻刺蝟就算成了精又能奈我何?心裡雖這樣想,可實在不敢再大意了,彎下腰一邊用棍子撥弄地面,一邊向蘆葦蕩深處尋去,尋了半天之後一無所獲,無非就是一些枯草爛葉和不知名的蟲子,連狐狸毛都沒見到一根,失望中不禁又有些慶幸。

    搜尋良久後,劉大少感覺腰酸背痛,於是直起身來用手捏揉彎久了的腰,此刻天已經微微亮了,草葉上也泛起了晨露。劉大少無奈,只得倒提著自己的齊眉棍,敲響了田村長家的大門。

    在劉大少喝乾了三大茶缸子水,描述完昨晚發生的一切後,田村長搖了搖頭,雖說心裡覺得也有些蹊蹺,但也不能整天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吧?

    但村裡的怪事越來越多,今天張家丟雞,明天李家又少了鴨。村民們便紛紛的議論起來,一個個對劉大少的經歷連連肯首。把議論的目標鎖定到了大柳樹.這樣一來二去,村中老人便斷言定是大樹年久成了仙村人們須要虔誠供奉.否則一旦仙人怪罪。滿村生靈就要大禍臨頭了!

    看到村子裡越穿越邪乎的風言風語,田村長沉吟了片刻說道:村中的怪事如若真的緣起於大柳樹.那這棵樹到真有些名堂了!不過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樹再大怕也成不了仙呀!」

    不過他還是決定,抽時間到那大樹下親自探個究竟。

    到了天亮,田村長就到了大柳樹下,提起柳樹作怪之事.村民們七嘴八舌的的說起自己的見聞.住村西的張成說到:我家離神樹最近(自從大樹現了異象,村人就稱為神樹.以示尊敬了)孝敬它老人家的雞也不知多少了,口氣雖是自豪,臉上卻顯出心疼的神色。凡是到了樹下的小家畜,很多都不見了,我看不如把樹砍了了事!」劉大少插嘴道,但立時就被村中長者白禿子訓斥了一頓.

    田村長提出找些雞鴨今晚試試。張成家便自願捐出一隻雞來,只是村中大人誰也不願意晚上陪著田村長到樹前去看試驗,怕得罪了神靈,不過幸好,劉大少在關鍵時刻自告奮勇的表示願意出來做伴。

    將雞栓在樹下後,村人陸續回家睡覺了。田村長和劉大少在離大柳樹約三丈遠的地方支個案子.喝茶聊天.眼睛不住的望樹下看著.等著結果。

    一直到了下半夜也沒見什麼異常.兩人已經困的不行了一個勁的打瞌睡,劉大少一個勁的說田村長是沒事找事,田村長正思索今晚可能沒有什麼事發生了,又笑自己太過輕信,說不定這樹下怪事就是劉大少這混球杜撰出來的。邊想邊又望樹下掃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看去,便再也收不回來。

    原來栓在樹下那雞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的無形無綜。

    見此情景,田村長起初雖有些詫異,但稍微一定神,就安心了下來。他輕輕叫了已經昏昏欲睡的劉大少,劉大少一見雞沒了,這還得了?就叫起來,我草,真給吃了!這算哪門子神仙龍王,就知道禍害咱村子人!田村長作個手勢,叫他禁聲。然後輕輕的走到樹下,繞樹幹走了一圈。

    突然間,他瞧見了一個穿著紅衣服的東西背對著他坐在樹洞裡,看樣子應該是個人,但洞口那麼小,她是怎麼進去的呢?

    女人像被定格了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時間彷彿停止,空氣似乎凝結,昏暗的房間裡充斥著詭異的氣氛,田村長站在那裡大氣都不敢出,心跳在不斷加速。

    就這樣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然,女人開始緩緩的轉身,令田村長驚異的是,轉身時他漸漸的看到了女人的側臉,慢慢的看到了她的正臉,恍惚中田村長感覺這張臉很熟悉,仔細一看,驚的差點叫出來,這個女人正是村子裡死了很久的阿蘭。

    阿蘭就這樣直挺挺的窩在那裡,目光空洞,渾身披著紅色的嫁衣,玲瓏曼妙的身體凹凸有致,完完全全的呈現在田村長的眼前,田村長沒有去欣賞她的身體,而是用招子死死的盯著她的手,她的手裡緊緊的抓著一大砣黑乎乎的東西,細看之下,原來是動物的心肝腸等內臟,還在滴著血。

    阿蘭就這樣僵硬的抬起抓內臟的手放到口邊,張嘴咬了上去,只見她大口大口的咀嚼吞嚥著,滿嘴都是血,田村長站在樹外渾身篩糠一樣的顫抖,很快阿蘭就吃完了內臟,伸出舌頭舔乾淨嘴上的血,之後又將手也舔乾淨,叭嗒著嘴似乎回味無窮。

    這種場面太過匪夷所思,田村長連自己是誰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渾身顫慄,忽然一不小心頭碰到了一根樹枝上,發出「彭」的一聲,在一片寂靜之中聽起來格外刺耳,樹洞裡的阿蘭好像也聽到了,叭嗒著的嘴突然停了下來,呆立片刻後,從樹裡探出了腦袋。

    田村長的雙腳就像被定住了一樣,身體也似乎不屬於自己了,傻傻的站在那裡,除了發抖以外不會動,眼睜睜的看著阿蘭瞪著一雙毫無光澤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一股陰風撲面而來。

    田村長再也站不住了,連滾帶爬往村裡跑去。

    幾個鐘頭之後,村內突然來了十多個端著槍得民兵。一個個凍的臉發青抄著手不斷跺腳。村裡人馬上被驚動了。紛紛從家裡出來看發生了什麼事。卻看見田村長也跟了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