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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章 察覺 文 / 窮釣

    走在在竹林間幽深的小路上,紫萱聽莫言完整地敘述一遍剛剛地所聞,撫著起自己的髮辮,神色若有所思。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剛剛那夫人便是鎮北王妃了……難怪,這樣剛剛她的所做所說便說得通了。」紫萱蹙眉喃喃道。

    「什麼意思?」莫言和白兒不解道。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紫萱飛快地看了看四周,聲音小了許多繼續道,「……我觀那夫人行止言辭,恐怕是覷破了白兒的身份,甚至說不定連我們要做什麼都略知一二……」

    「這不可能!」白兒驚了一跳,隨即斷然搖頭,「莫說她只是一個凡人,即便是修為精深,我身上也佩帶著我娘給我的帝女翡翠,怎麼也不可能被看破的……況且,她要是真的看出了我的身份,怎麼可能還那樣平靜?不嚇得叫出來才怪了。」

    「說不定她天生異秉,又或身懷什麼特殊的法器,總之,我覺得她的舉動很是異常,先是打翻了茶盞,然後對白兒你極為關注,後來還趕白兒出去……」紫萱自己回憶著,猛然間頓足不前,神色大變。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莫言見紫萱雙眸失去了焦距一般,心中不禁緊張,急忙追問。

    紫萱面色茫然,視線慢慢地轉動,落在身旁略帶焦急的面容上,之前那夫人所說的話,那時完全沒有在意,現在卻如轟雷一般響在耳邊,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你有沒有想過,他可能有什麼自己的秘密一直瞞著你,那你該怎麼辦……」

    「……那如果他不是人呢?……」

    「紫萱,紫萱!」見紫萱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表情卻是一片茫然,莫言越來越驚慌,伸出手抓住了紫萱的雙肩,用力搖了一下,「紫萱,醒一醒!到底怎麼了?」

    這一搖似乎生效了,紫萱回過了神來,目光從莫言的臉上移開,左右看了看抓著自己香肩的手,一言不發,突然蹲下了身,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莫言小腿的位置。

    「噫?」莫言驚咦一聲,只覺得腿上一陣酸麻,然後閃電般地蔓延上來,全身瞬間失去了力氣和知覺,站都站不穩,一頭栽倒在地上。

    紫萱放開手,緩緩地站了起來,俯視躺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莫言,神色似笑非笑,眼眶卻有些發紅,張口要說什麼,最後卻又閉上了嘴,孩子氣地跺了跺足,轉身跑掉了。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莫言看著那略顯慌亂的背影,轉向了白兒,神色顯得那麼無辜。

    「你啊,活該!誰讓你隨意輕薄人家的……不過,你是怎麼了?輕輕一捏怎麼就躺下了?」白兒顯得幸災樂禍的樣子,蹲下身,好奇地捏了捏莫言的小腿。

    「撲通」一聲,剛剛坐起身的莫言再度躺倒,依然一臉無辜的表情。

    「咦咦咦--好好玩哦,難道這裡是你的命門所在嗎?」白兒拍掌大笑。

    「何為命門?」好不容易坐了起來,莫言順口問道。

    「比如狼的腰,貓的頸,熊的胸脯之類都是命門,萬獸皆有命門,碰都碰不得的,比如我們夢貘的……」白兒住口了,笑嘻嘻地望著莫言,「說起來,你一個人類竟然和我們一樣……嘖嘖,竟然好像還是在七寸的位置,嘻……」望了望莫言的小腿,白兒似乎覺得頗為有趣。

    「好了,這事以後再,我們快點跟上紫萱。」莫言苦笑著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塵土,「然後再商議一下,今晚到底該怎麼行動。」

    白兒點了點頭,被莫言這一提醒,一下子又想起了生死不明的辛夷,笑靨慢慢地淡去,又變得有些沒精打采。

    繼續向前走,當走到荷花池旁一個名為聽風小居的屋子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紫萱卻是正在屋中怔怔發呆,卻是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們來了……」二人進屋後,莫言剛鼓足勇氣要道歉,紫萱卻先開口了,神色平靜,彷彿之前的事從未發生過,「我剛剛已經順路去看過了,就在前面小湖中心的那個浣沙水榭裡,有幾位蜀山弟子在裡面把守著,另外,鎮北王也居住在那裡。」

    「什麼?」被紫萱所說的話鎮住了,莫言怔了半晌才回味過來,驚訝道,「你怎麼會知道……」

    「一小半是聽來的,其他的是我剛剛看到的,另外,我們被安排的這個房間,『正巧』便處於浣沙水榭的側面,而且離泉園的後門出口很近。」紫萱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為什麼,那位夫人……」白兒一臉地不可思議。

    「不論如何,我們都承了人家一個人情啊,以後有機會一定要還的。」莫言歎息了一聲,正色道,「我們等天色晚一些,再設法潛入吧。現在先休息一會。」紫萱和白兒都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很快地,莫言便後悔了這個提議,紫萱找了一個椅子,正對著莫言坐了下來之後,便手托著腮,妙目盈盈瞅著莫言,看得莫言越來越尷尬,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裡,可是她彷彿沒看到莫言的侷促,時不時地還突然微笑一下,好像神遊物外一般。

    「紫萱怎麼了,這樣看我。」莫言背上冒冷汗,求轉頭去找白兒,卻見白兒坐在書案前,捧著一本書看得津津有味。

    「白兒,在看什麼呢?」被紫萱看得實在心虛了,莫言只好裝做很感興趣的樣子踱到白兒那裡。

    白兒抬起頭來,嘻嘻一笑,晃了晃書,讓莫言看封面。

    「山-海-異-物-志。」莫言讀出了書名。

    「很有趣的書呢,上面竟然提到了我們夢貘。」白兒興致勃勃地將書攤在書案上,指著一段話讓莫言看。

    「夢貘,是為上古神獸,體形似狐,背生雙翼,傳聞之中,居幻暝之地,以夢為食,吞噬夢境,也可使被吞噬之夢境重現。靈力極高,厭惡人類。族長為女,負保護全族之責,另有護將六名,護持左右……」莫言一字一句念了出來。

    「寫這本書的人真的很了不起呢,雖然瞭解的並不算很多,但在我們族人和人間接觸得這麼少的情況下,知道這麼多也相當不容易了,可惜,已經有些過時了。」白兒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現在的幻瞑,已經沒有六位幻瞑護將了……」

    莫言注意到白兒在書中的一頁打了對折,於是好奇地翻到了那一頁,只見頁首寫著「青鸞峰」。

    「這個啊,你一定不知道的,那裡是我姨娘他們所住的地方。」白兒嘻嘻笑道。

    不理會白兒的話,莫言細細閱讀:

    「……古時,黃山之上,曾居有三隻青雀,互為姐妹,長者名曰青鸞,次者名曰扶鸞,至幼者名曰離鸞。為僅次於鳳凰之鳥類,羽翼青如曉天,日下之芒,百里可見,其所鳴之音為世間至美,長年生存於山峰之上,嬉戲為樂……春時,離鸞貪玩耍,迷道路,於山峰下遭獵戶箭射,性命垂危,飛回山峰之時已是奄奄將亡,二青雀守於其側,不飲不食,哀慟而鳴,其聲淒淒,響徹九天,持續三日,天神聞其音,為其所動,賜下仙草起死回生,後持三青雀羽化登仙,修成正果。後世流為佳話,三青雀所居之地,以長者之名是為青鸞峰……」

    「姐妹情深,是不是很感人?」白兒繼續翻著書,道,「青鸞峰我都去過那麼多次了,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這本書真的載有不少世間的秘密呢,可惜啊,人類恐怕都是把它當故事看了吧……」

    「是啊,真是可惜了。」莫言隨口附和,一回頭,發現紫萱依然在注視著自己,目光盈盈若水,有若幽深寧靜的潭水一般,深邃而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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