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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領命 文 / 窮釣

    蜀山派,無極閣。

    一位身著道袍的長鬚老者撫鬚而立,面色嚴肅,正在沉思著什麼。

    「師傅,弟子奉命前來拜見。」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哦?是長卿嗎?進來吧。」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老者出聲道。

    門簾拉開了,一個男子緩步入內,身著藍衣,頭上纏著一條淺藍色的額帶,神色冷峻,目光銳利,顧盼之間顯得凜然穩重。

    男子走到老者面前,恭謹行禮道:「師傅,您傳弟子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長卿啊。」似乎在思考該怎麼措辭,老者頓了頓,似乎還稍稍猶豫了一下,沉聲道,「今次喚你前來,卻是有一件重大任務要交於你手。」

    「重大任務?」徐長卿愕然抬頭,望了望自己的師傅清微道人,隨即一抱拳,斬釘截鐵道,「但請師傅吩咐!」

    「先別急著答應。」清微看到徐長卿堅決的樣子,微微搖了搖頭,歎息道,「此行兇險異常,稍有不慎,性命難保,若有選擇,我是絕不會讓你前去涉陷的,可是此事事關天下,乃至整個世間蒼生的命運,我也無法可想……」

    「師傅,請您但言無妨,長卿萬死不辭!」徐長卿神色一肅,沉聲道。

    「好,好,如此……」點了點頭,稍一沉吟,清微緩緩道,「此事之前因後果,卻是要追溯到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徐長卿皺了皺眉,疑問道。

    「正是。」清微頷首,「長卿,你入門已久,可知道本門在三百年前發生過的一場劫難?」

    「弟子自然知道。」徐長卿點頭道,「三百年前,一個絕世妖王率群妖攻擊我蜀山派,妄圖毀我蜀山鎖妖塔,我派弟子奮力迎戰,雖然傷亡慘重,卻最終將其擊退,此戰之後,我蜀山派元氣大傷,幸得下任掌門唯敬師祖治派有方,挽回我蜀山頹勢,傳於師傅您手,終重現舊觀。」

    「重現舊觀卻也不見得,我一盡薄力,也只求個問心無愧罷了。」清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今日要交於你的任務,便是與那三百年前的妖魔有關。」

    「什麼!」徐長卿頓時神色一驚,急問道,「如此說來,莫非當年那釀成我蜀山慘劇的妖魔又再次出現作亂了?」

    「這倒不是,若真是如此,又怎會派你前去?」清微搖了搖頭,難得地微微一笑,「說來此事你也是不知,當年的那個妖魔,早已伏誅多時,如今屍骨已朽。」

    「什麼?」徐長卿大為驚訝,「據弟子所知,當年那妖魔可是法力通天,合我蜀山上下之力也未能傷其分毫,如此妖魔,怎麼會……」

    「唉,此事是為當年的唯敬掌門親筆記錄,此事頗為隱秘,一直為我蜀山秘錄,不為外人所知,所以你不知情也是自然的。」清微歎息道,「如今之世,說到降妖除魔,守護蒼生,自然是以我蜀山仙劍派為首,可是三百年前,除了我蜀山派之外,尚有另一修仙大派,位於崑崙山顛,名為瓊華,與本派共立於世,救濟世人。」

    「和我派並立?竟有如此門派,為何弟子聞所未聞?」徐長卿不解道。

    「那是自然,那個時候,那妖魔襲擊完本派不久,就開始攻擊瓊華派,說來也是本派的疏忽,未能及時示警,瓊華派遭遇攻擊,盡毀於其手,最終不存於世。」清微長長歎息,搖了搖頭,「不過,他們的犧牲並沒有白費,據唯敬掌門記載,當時,有四位蓋世奇俠,分別手持著四件神兵,經過了一番苦戰,終於將那妖魔誅殺……」

    「四件神兵?」聽到這裡,徐長卿忍不住問道。

    「不錯。」清微點了點頭,看了徐長卿一眼,耐心道,「冰之望舒,炎之羲和,兩把劍為瓊華派自身所鑄利器,另有一把上古神兵后羿射日弓,還有一把為鬼力之劍魔劍,當年的那四位奇俠正是手持著這四件神兵於那妖魔激戰,最終將其除去。其中,那位手持鬼力之劍的前輩和我派的唯敬掌門交好,後來因需淨化魔劍中的戾氣,還將那把魔劍放入了我派鎖妖塔之中。」

    「前輩之俠風,令我輩景仰。」徐長卿點了點頭,隨即疑問道,「這些陳年往事,和今天師傅您要交於弟子的任務有關係嗎?」

    「自然是有的。」清微踱了幾步,頓了頓,「其實,相比於那妖王,當年事情真正可怕之處並不在此。」

    「掌門您的意思是?」徐長卿不解道。

    「長卿,眾所周知,妖天生有強大靈力強於人,但是卻一直不能對人間造成真正的危險?」清微突然站定,灼灼地望向徐長卿。

    「這是……是因為邪不勝正……」徐長卿猶疑道。

    「邪不勝正,那是自然,然而真正原因卻並非如此。」清微搖了搖頭,「妖與人不同,彼此之間並不親厚,多半單獨隱匿於山林之中,只存有獸性冷血。即便偶有群居,也是分門歸類,難成氣候,這,才是妖一直不敵我修道中人的主要原因。」

    「確實如此。」徐長卿細細想來,不僅茅塞頓開,心悅誠服道。

    「這正是問題的關鍵!」清微突然面色一沉,「三百年前,那個絕世妖王,他竟然可以號令任意妖類,先後攻擊我蜀山和瓊華,所率妖群赫然便分屬兩個妖界之妖,若不是他未成其勢便被除去,聚天下群妖於麾下,以其殘暴性情,長卿你想會如何?」

    「一旦發難,那一定……一定是場驚世浩劫!屍山血海,生靈塗炭!」稍稍想了想,徐長卿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正是如此!」清微沉重地點了點頭,「因此,當年的唯敬掌門雖然得知了那妖王的死訊,卻仍不敢懈怠,多方打探查證,最終得知了兩件事情。」

    「不知道是哪兩件事情?」徐長卿肅然問道。

    「好事是,那妖王確實已經身隕崑崙……」清微苦笑道,「可是令人意料不及的是,雖然妖王已死,這世間竟還存有一妖後,同樣能統率群妖……事實證明,那妖後也確實在這樣做。」

    聞言,徐長卿眉頭皺緊,問道:「既是如此,為何我派不將那妖後除去?」

    清微長歎一聲,繼續苦笑道,「這點我派又怎麼會沒想到?奈何那妖後行蹤詭異之至,世間幾乎難以尋其跡,再加上實力了得,據記載,昔年唯敬掌門費盡心力,曾兩次尋得其蹤跡,與其交手均未能得勝,在此之後窮數代掌門之功,依然不能將她降服……就在十九年前,我和你的四位師叔也曾下山四處搜尋,終被你淨明師叔尋得其蹤跡,可惜當我們四人趕到時,已是再次被她逃脫,著實可惜,若是我等布成五靈法陣,當時便可將她除去了,又何必煩惱至今?」

    說到這裡,清微不僅連連歎息,惋惜不已。

    「這麼說來,師傅你是要弟子……」徐長卿不太確定道。

    「確是如此,我要你去誅殺那妖後。」截住了徐長卿的話,清微沉聲道。

    「這……」皺緊了眉頭,徐長卿遲疑道,「非是弟子不願,可是既不知其身在何處……」

    「三百年來,我歷代掌門與那妖後交鋒……」不答徐長卿的話,清微自顧自道,「雖然未能勝她,卻也找出了她行蹤的痕跡……雖然未知是何故,但她必是每隔十九年方出現在人間一段時間,惟有憑此來尋找於她。而不久之後,正是她出現的時間。」

    「弟子一定竭盡所能,誓殺妖孽!」不再多問,徐長卿神色堅定。

    「唉--」清微瞧了瞧徐長卿,歎息道,「那妖孽狡猾異常,我和你的四位師叔十九年前已引起她的警覺,再難有所為,之所以選擇你,一來是因為其他二代弟子難當重任,僅有你能讓我放心,二來……」

    說到這裡,清微猶豫了一下,道,「……二來,你和陽師叔通過巫卜判斷,要誅殺那妖孽,竟是唯有你才能做到……」

    「這從何說起?師傅您還是四位師叔,功力修為都遠勝弟子……」聞言徐長卿顯得有些惶恐不安。

    清微搖了搖頭道:「不然,巫卜之術只能判斷如何行動最佳,並非直指目的。會有一些人、事、物能幫你達成目的,和功力深淺無關。」

    「弟子明白了。」徐長卿點頭,行了個禮,正色道,「弟子馬上便動身,只是,不知卦象顯示弟子該去哪裡?「

    「解。行東南,無所往,天水違行,無咎。有攸往,旦女入隨,道窮,血行於辰……」清微凝視著徐長卿,面現憂色,「坦白而言,這卦象混沌不明,吉凶不清,其中凶險,隱隱間有些讓我心驚……長卿你要牢記,此行務必小心謹慎,若事不可為,萬萬不可勉強。」

    「……天水違行,無咎……旦女入隨,道窮,血行於辰……」徐長卿皺眉,稍稍沉吟,然後點頭,「謝師傅知道,弟子記住了。」

    「好,你去吧。」清微輕歎道。

    徐長卿行了個禮,不再多說。轉身離開了無極閣。

    清微站在原地,望著微微晃動的門簾,神色凝重,半晌,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轉身進入了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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