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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戰幕 文 / 窮釣

    「……到此為止了嗎?」視線已經模糊了,隱隱間還能看到上面的星空,厲江流心中還在想著。

    「厲江流——」後方,悲愴的聲音傳來了,卻是歐陽明珠一轉頭,正好看到了厲江流被一劍穿心而倒下的這一幕,不禁悲呼出聲。

    「……小姐!」聽到了聲音,厲江流雙目奇跡一般地再次睜開了,灰敗的臉上竟然又浮現出一絲潮紅,腳往後踏了一步,牢牢地撐住了將要倒下的身體,再次屹立住了。

    剛剛準備衝過去的玉桓道人心中一驚,禁不住地又停下了腳步,驚疑不定地看著厲江流。

    「……不會讓你過去的,絕對不會讓你過去的……」望著眼前的玉桓道人,厲江流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淒厲,伸手從腰間的囊中掏出了什麼某物,用力一捏,竟是塞進了自己的口中,連連咀嚼,在這同時,臉上的氣血以肉眼可見的跡象迅速衰敗下去,情形異常可怖。

    「噗」的一聲,一團血霧從厲江流的口中噴了出來,迅速地飛向了玉桓道人。這卻是以自己的五臟氣血化作蠱蟲的飼食,蠱術中的最終捨身技「血蝕蠱」。

    見此異狀,玉桓道人反應神速,大袖一揚揮出罡風,另一隻手臨空一招,地上一位弟子掉落的長劍憑空受到牽引一般,飛到了玉桓道人的手中。

    事實證明玉桓道人的謹慎是對的,曾經消滅無數蠱蟲的罡風竟然完全對那道血霧沒有阻攔效果,玉桓道人連連後退,同時長劍揮灑,幻出了一道劍光,退了數步之後,竟是將那道血霧完全擋住了。

    停下腳步,玉桓道人看手中的劍,竟是已經被腐蝕得完全彎曲變形了,甚至還有數個空洞,心中不禁駭然。

    「……對不起,小姐,我最後的力量只能助你到此……」看到自己最後的捨身一擊也僅僅只是讓玉桓道人倒退幾步,厲江流再次流露出一絲苦笑,轉過頭,望向那雙讓自己魂牽夢繞的明眸,「……和你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好短暫啊……」

    那雙如秋水般的明眸,現在正流著清淚,秀麗的容顏帶著悲傷,似乎正對自己喊著什麼,可是,自己卻什麼聲音也聽不到了。

    「……原諒我,再也不能守護你了,我已經盡力……」戀戀不捨地望著歐陽明珠,厲江流終於轟然倒地。

    「不要——」怔怔地看到厲江流倒了下來,歐陽明珠淚流滿面,淒聲長呼。

    「糟糕了!」塔下的法陣突然間光芒大盛,卻是已經快要打開了,玉桓道人臉色大變,望著法陣前的歐陽明珠,猛一咬牙,面現決然之色,一指點出,一道強勁的藍色劍氣,劃過了長空,帶著一股勁風,襲向了歐陽明珠。

    正呆呆地望著倒下的厲江流,歐陽明珠正處於失魂落魄的狀態,況且即便是凝神防備,也未必能避開蜀山掌門的這一擊,眼看深藍色的劍氣馬上就要穿心而過,步厲江流之後塵。

    電光火石間,一道強烈耀眼的紅光突然憑空出現,籠罩在失神的女子身上,形成一道紅色的光幕,強勁的劍氣打在光幕上,如冰雪入火池一般,瞬間消弭無蹤。

    「這不可能!」玉桓道人面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望著前面喃喃自語著。

    血紅色的光芒大現,像十個太陽齊聚,刺得人完全睜不開眼睛,竟然將整個蜀山照得有如白晝。

    半晌,光芒終於慢慢暗淡了下來,鎖妖塔下,影影綽綽地浮現出無數的身影。

    正淚水婆娑的歐陽明珠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身處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茫然地抬起了頭,霧水濛濛的雙眸中倒影出那熟悉的容顏。

    「厲江流……」望著倒在前面遍體鱗傷的灰衣男子,孟返的臉猛烈地抽搐了一下,雙眼泛出強烈紅芒,彷彿是跳躍的火焰。

    「……你終於來了,小姐就交給你了,請你好好地守護她吧……她是這世間最寶貴、最值得珍惜的一顆明珠……」厲江流看著銀髮的男子,目光中傳遞出了最後的信息,臉上浮現出一絲寬慰之意,兩道清淚順著臉頰滑下,雙眼卻慢慢地合上了。

    「……懵懂之日漫長無邊,情傷之時度日如年,總算得償所願了,喜樂平安之時,生命卻已走到了盡頭……我這一生,還真是可笑啊……」迴光返照間,一生的所見再次從厲江流的腦海中閃過,歷歷在目。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溫柔的笑靨,那是作為乞丐時,和少女歐陽明珠初遇的場景,厲江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帶著最美好的回憶,最後的意識歸於一片黑暗。

    「……還君明珠雙淚垂,惟恨相逢無、緣、時……」

    「厲江流——」看到厲江流閉上了眼睛,歐陽明珠淚流滿面,身體晃了晃,也倒了下去,卻是剛才為了打開法陣靈力消耗過巨,加上現在心中悲痛,心力交瘁之下,暈了過去。

    就在將要倒地之時,一雙手牢牢地抱住了歐陽明珠。

    看著懷中歐陽明珠頰邊的淚珠,孟返雖然面無表情,雙眸卻似乎更紅了幾分,輕輕地讓其背靠著牆壁坐下,開口道:「思堂,等下你為我照看好她。」

    「思堂遵命!……」旁邊一個頂著一對貓耳的少年應聲,臉上充滿著掩飾不住的興奮,正看著歐陽明珠,「……說起來,雖然是借助殿下您的力量,但也多虧她啟動了這裡的法陣,引起空間的震盪,不然……對了,這位,是殿下您的王妃嗎?」

    「……是的。」稍一沉默,孟返輕聲回答道,緩緩直起身,凝視向鎖妖塔的下方,身體突然散發出強烈的炎氣。

    鎖妖塔的下方,已經聚集了大批的蜀山弟子,紛紛拔劍在手,站立在掌門玉桓道人之後,或緊張,或凝重地仰望著群妖,卻是沒有一人露出畏懼或膽怯之色。

    五靈大陣已然解除,外圍仍然有弟子絡繹不絕地加入進來,和群妖對恃,場面上一片安靜,落葉聞聲,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以本代掌門玉桓之名,蜀山弟子聽令……」望著眾多的妖,面色慘然,玉桓道人接過身邊弟子奉上的長劍,長聲道,「……妖魔肆虐,侵我蜀山,捨身死戰,除魔衛道!」聲音渾然中正,有若清鍾長鳴,在整個蜀山迴盪不休。

    「捨身死戰,除魔衛道——」眾多弟子齊聲大喝,聲音響徹天地,如雷貫耳。

    聽到了蜀山弟子的喝聲,群妖紛紛躁動,激憤不已。

    「蜀山派這些卑鄙無恥的賊道,欺我等太甚!」站在孟返下首的天妖皇憤然道。

    「除魔衛道?」又看了一眼厲江流,孟返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猛然間目睜,雙目中一絲狂暴一閃而逝。

    「天妖一族……」孟返取下腰間的流瑩,面無表情地高舉過頂,猛地一揮,劃出一道幽藍色的弧線,指向了下方,口中靜靜地吐出了一個字。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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