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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二章 鎖妖塔 文 / 窮釣

    一人綠裙飄揚,嬌顏如花,一人樸素灰衣,花白頭髮,竟然是歐陽明珠和厲江流!

    「他們怎麼也來了!」看到二人,孟返小吃了一驚,心中對二人有些愧意,下意識地躲開了二人的目光,假作沒看到兩人。

    看清逐漸走過來的人的容貌,歐陽明珠明顯很驚訝,揉了揉眼睛,隨即面現狂喜之色,雖然受這沉悶的環境影響,口唇微動,沒有叫出聲來,但卻是笑靨如花,開心不已,在這一片冷淡拘束之中,為孟返送去了一絲暖意。

    餘光察覺到歐陽明珠的表情,心暖之餘,孟返不禁有些感動,但同時心中又有些疑惑。

    「……他們不是去闖蕩江湖了嗎?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被蜀山的掌門召集來此?」

    帶著這一絲疑問,孟返來到了鎖妖塔之下。

    「掌門,這位就是妖族之王,孟返殿下!」快步走到一人面前,道臻恭敬地行禮,然後起身侍立於一邊。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如電,直射過來。

    此人頭戴峨冠,身著墨色長衣,長鬚三尺,卻面如冠玉,沒有半絲皺紋,負手而立,如山嶽一般,自有一片閑雅而不失宏大的氣度。

    「這位就是妖族的殿下嗎?」凝視著孟返,掌門微一拱手,「聞名已久,幸會!」

    這一拱手,看似禮數周到,卻順勢發出了一道無形無音的氣勁,向孟返襲去。

    「這是什麼意思,下馬威嗎?」孟返心中頗覺不悅,拱手還禮:「掌門何必如此客氣,蜀山派名震天下,本王早已經仰慕多時。」說話間,同樣是發出一道氣勁,迎了上去。

    「咚」的聲音,空中一聲悶響,孟返稍微一晃,若無其事,那掌門跌退數步,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步。這卻是孟返不欲示弱,成心要警告蜀山掌門。

    面上駭然之色一閃而過,掌門迅速面色如常,整了整衣冠,大袖一揚,再次迎向孟返。

    此時,孟返注意到,掌門身後站著數個老者,個個都鶴髮童顏,身形屹立如青松,雙目都是精芒微露,神氣內斂,顯是實力非凡。

    「想不到殿下有如此修為,不愧為一族之王,在下望塵莫及!」被落了顏面,竟然絲毫沒有忌諱之色,掌門從容地走到孟返面前。

    「不必客氣,人妖有別,本王也只是修煉年歲長了點罷了。」雖然不喜這掌門貿然試探,但見他舉止淡定,言辭守禮,兼之心懷大氣,孟返心中有些佩服,倒是有些後悔剛才未留情面。

    「這幾位皆是我蜀山派的長老……」見孟返目不轉睛的望著自己身後的人,掌門索性向孟返介紹,「……幾位長老早已不問世事,但聽說殿下要來,欲一睹殿下的風采,故而在此。」

    「什麼一睹風采,是不放心我吧……」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惠真也站於其中,孟返暗暗冷笑,卻不欲撕破臉皮,面上未露異色。

    瓊華之事尚且未了,孟返心中掛念,不想繼續在蜀山多加耽擱,客套完畢,便直截了當問道:「掌門,敢問天妖皇一眾何在?」

    「承蒙殿下你深明大義,將一場大禍化於無形,我蜀山派上下都要感謝殿下……」掌門微微欠身,轉身往後一指鎖妖塔,「……天妖皇等妖,正在這鎖妖塔之中,以待殿下到來。」

    「世人皆以妖天生為惡,想不到掌門你這般開明。」孟返稱讚道。

    「人、妖同為一界生靈,各有生存之道,何來天生善惡之分。」蜀山掌門長歎道,「所別之處,妖有強大的靈力,而人卻沒有,所以若是有心地不正之妖,必要有一方人類受禍,我蜀山派降妖除魔,原由便是如此,殿下你是為妖中之王,還請體諒,莫要見怪……」

    「掌門所說,本王自然明白,貴派的行事,本王還是清楚的……」孟返正色道,「……不過,人有善惡,妖亦如是。犯下罪孽之妖,本王不會姑息,但若是善良之妖……」

    「殿下須知,蒼天有好生之德,我蜀山上下,從未妄傷一妖的性命。」蜀山掌門搖頭道,「莫說心善之妖,縱是罪孽甚重之妖,我們也一概將其投入了鎖妖塔……」

    「好。」蜀山掌門這般風采,讓孟返也不禁為之心折,面露微笑,「那麼,現在有勞掌門,請將天妖皇一等釋出吧。」

    「釋出?」蜀山掌門連連搖頭,雙眉皺緊,「此事還有一些難處……」

    「難處?什麼難處?」孟返詫異道。

    「非我不願,殿下須知,那天妖皇對我蜀山仇視甚深,殿下你應該也知道,他凶殘成性,法力高強,我蜀山弟子盡聚於此,修為卻參差不齊,萬一——」蜀山掌門面現憂色。

    「掌門不必過慮,本王自信對天妖皇還是有點約束力,必不會讓他傷到貴派弟子。」孟返保證道。

    「不是我不信殿下……」蜀山掌門緩緩道,「……那天妖皇並不是孤身前來,他還帶來近千妖眾,都是法力甚高之妖,若是放出他們的話,一個約束不住,我蜀山弟子便要陷入極大的危險之中,我身為蜀山掌門,不能讓我蜀山弟子冒這樣的風險。」

    「本王明白掌門的顧忌。」設身處地想,自己必然也不會冒這樣的風險,孟返點了點頭,「但若不如此,本王要如何勸解天妖皇?」

    「請恕在下直言,釋出群妖,在下身為蜀山掌門,萬萬不會為之。」蜀山掌門正色道,「當今之策,惟有請殿下移步往塔內一行……」

    「什麼?你要本王進鎖妖塔?」孟返心中一凜,突然間有所警覺,目露寒芒,看向蜀山掌門。

    「我知道殿下在想什麼……」坦然迎視著孟返森然的目光,蜀山掌門道,「……此議確實甚為冒昧,若是殿下不願,我也絕不強求。」

    如此說話,卻是已經將路堵死了,孟返死死地盯著蜀山掌門看,面上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半晌不言。

    面對著這樣的目光,蜀山掌門卻泰然自若,絲毫沒有不愉之色。

    「若本王不願進塔,你又打算如何?」打破了沉寂,孟返緩緩問道。

    「本人剛才已經說了,若是殿下不願,我絕不強求,此議就此作罷。」蜀山掌門道。

    「那天妖皇一等,該當如何?」孟返面無表情地問道。

    「我同樣說過,身為蜀山掌門,我不能讓蜀山弟子遭此大風險……」蜀山掌門斬釘截鐵道,「……至於天妖皇,那也沒辦法了,這鎖妖塔也不失為一個安身之所……」

    「哈哈……」孟返突然放聲大笑。

    默默地看著孟返狂笑,蜀山掌門不置一辭。

    「……好一個蜀山派,好一個掌門……好一個請君入甕……哈哈……」

    「殿下何出此言?進或不進,全憑殿下之決斷,何來請君入甕之說?」待孟返笑聲稍歇,蜀山掌門沉聲道。

    「本王若強闖鎖妖塔,掌門又當如何?」神色一肅,孟返問道。

    「我蜀山弟子雖然平和中正,不喜爭鬥,但也決非畏懼強暴之輩。」蜀山掌門臉色一沉,「殿下你若是想恃力強行,那便儘管來好了!」

    此言一出,氣氛陡然緊張起來,周圍聽見二人對話的蜀山弟子紛紛手握劍柄,緊緊地盯著中心的妖王,蜀山掌門身後的幾位長老雖然一動未動,大袖無風而動,目露精芒。惟獨侍立於一旁的道臻面露急色,有些站立不住了。

    彷彿沒感覺到周圍的緊張氣氛,孟返靜靜地看著蜀山掌門。

    良久,微微的歎息,孟返移步,緩步走過蜀山掌門身邊,竟然徑直向那些長老走了過去。

    看著銀髮的妖王逐漸走近,開始幾位長老端立不動,後來見那妖王已經走到面前,卻似乎沒有停步的跡象,往兩邊退了兩步,讓開了一條路。

    又向前走了幾步,孟返停下了腳步,仰望著眼前直入雲端的巍巍高塔。

    「鎖妖塔……」孟返喃喃自語著,神色淡漠,靜立在那裡。

    一片寂靜,只能聽見山風吹動衣角的聲音,眾蜀山弟子凝視著隨風輕揚的銀髮,卻不能穿透銀髮看清之後的面容,不知道這妖王是什麼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天妖皇群妖,現在在哪一層?」孟返突然開口問道。

    「鎖妖塔的底層。」稍稍一愣,蜀山掌門迅速回答道。

    「我若進塔?何進何出?」

    「那邊我已開設一法陣,可供殿下入內……在鎖妖塔底層,另有一法陣可出,妖力是無法打開的,但是人力就可以,此為我蜀山至秘之事,今日告知殿下,以示其誠……」

    「也就是說,本王若進塔,能否出來,盡操縱於你手,是否如此?」孟返側頭問道。

    蜀山掌門沒有回答,竟是來了個默認。

    微微一笑,孟返不復多言,移步走到一旁閃著微光的法陣前,看似要踏入其中,突然又停下了腳步。

    「掌門,本王有一事不解,還請掌門為本王解惑。」站在法陣之前,沒有回頭,孟返淡淡道。

    「殿下請講。」蜀山掌門點頭道。

    「塔底有可供出去的法陣,這個我想應該是屬實……可是,本王不明白了,掌門你若是有心放本王出塔,為何一直到現在,都還不告知本王,你打算在何時打開塔底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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