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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2、那不就是他 文 / 火恰

    週一來到局裡上班,陳國斌但覺格外親切,連寒磣的辦公室儼然也明亮了好幾分。

    只是讓他有些疑惑,街上的鞭炮聲卻是接二連三到處響起,也不知哪來的這麼多紅白之事。不過局裡不久便傳開了,原來是昨晚公安局全面出擊,一舉端掉了幾股平常欺行霸市、為非作歹的黑惡勢力,那些鞭炮則是廣大人民群眾憋久了在熱情慶祝發洩。

    陳國斌頓時釋然。原本他還有一丁點困惑,那位香陰守護神來了坪江這麼久,也沒見有什麼治安方面的動作,雖然平時偶爾也聽說過,那位局長熱衷於調人,抓紀律,抓作風,等等,像是典型的做好充分準備再動作的類型。現在則真相大白了,秦局長確實是如此進行的,而從街上鞭炮的激烈反響來看,昨晚突擊行動的戰果應該是很大的。

    中午,陳國斌不打算回家,打電話向梅蘭香說有重要應酬,這次梅蘭香卻是非常支持他工作第一。

    「梁局長,中午一起去吃個飯吧。」陳國斌來到梁富強的辦公室,甚是熱情。

    「……」梁富強甚是受寵若驚,接著陳國斌讓他把以前一起的嗷嗷待哺的副局們也叫上。

    雖然還是那家檔次不高的酒店,這次諸位副局們的勁頭卻要高多了,看向陳局長的目光也明顯不一樣,關注、欣賞、讚歎頗多。這不但是因為陳局長年輕有為,有前途,還因為他請客很大方,一桌就差不多五六百塊,比起平時老是吃喝不甚過癮,那感覺自然是爽到了家。

    不過陳國斌並不打算掏自己的腰包,他一個月報銷的費用非常少,不報一點實在對不住副局長這個牛叉的頭銜,哪怕腰包鼓鼓也是如此,心理總要平衡一下才好。而眼下旅遊局相比其它多數的局,日子本就要滋潤不少。陳局長向來認為,吃一點不算什麼,把工作做好,關係打好一點,那就夠了。而不會吃的官,未必是有用的官,通常是無為主義類型,佔著重要茅坑不做事,損害其實要更大得多。

    這次公安局的夏副局長並不在,顯然是昨夜突擊後還有大量後續審訊等工作要做。而桌上大家的談論焦點亦主要指向了公安局和那位曾經的香陰守護神,感慨頗多。陳國斌則順便瞭解到了公安局更多的一些情況,這種有一定級別的坊間傳聞,卻是掌握動態情況的一個重要來源。

    散場後眾人均是高度滿足,對陳國斌熱情多了,拍著肩膀彷彿老朋友一樣,告別後搖搖晃晃各走向自己的車。陳局長自然明白有奶便是臨時娘的道理,不會怎麼當真。他亦不打算讓自己變成馬路殺手的犧牲品,再次主動駕駛林業局童副局長的那輛破麵包,一起回了局裡。

    孫代玉和趙素芸週二上午便要走了,陳國斌和趙雅琴都沒空送,只在早上吃飯時話別了一下。

    而當陳國斌懷著輕鬆的心情去到局裡上班一個多小時後,他的辦公室門卻被人敲開了,一名中年男子站在門口,赫然卻是送孫、趙二人來坪江的那名司機。

    「陳局長,趙夫人想找你單獨談話……」

    陳國斌跟著來到外邊街道,鑽進停在路邊那輛紅旗車的副駕位置,接著由司機駕著朝密水方向駛去。後排的孫代玉與趙素芸二人均是一言不發,臉色冰冷,陳國斌偶爾從後視鏡不經意掃過,心裡甚是不屑。

    紅旗車在一段空蕩蕩的河堤上停了下來,孫代玉自己推門走下,一邊不置可否:「陳局長,下車談吧。」

    陳國斌沒多說,很快下到車外,沉默不語隨著孫代玉朝遠處走去。

    眼下的孫代玉雖然已經過了半老徐娘的坎,仍隱約可看出當年也應算一個美女,而趙雅琴在一定程度上便繼承了她這個媽的形貌基因,所幸她並沒有充分繼承這個媽的醜陋內心基因。因為這個醜陋基因,陳國斌感覺孫代玉的形貌也顯著下降了一個檔次,加上人老珠黃,實有些不堪入目。厭由心生,再是貼切不過。

    倆人走得離那輛車比較遠時,面無表情的孫代玉終於開口,連頭也沒偏過一下,甚是冷淡:「陳局長,知道我找你的目的嗎?」

    陳國斌淡淡說道:「還請指教。」

    孫代玉心裡一堵,對這個已經耽誤她女兒大好前程不小的男人,她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高度痛恨。來坪江的兩天裡,孫代玉發現這個男人的心理素質相當好,心思很不容易琢磨,很難想像他只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而更加認定了他的居心高度不良,企圖借助趙家飛黃騰達。對於這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進而鯉魚跳龍門的卑劣的人,孫代玉心中的厭惡無以復加。

    她咬著牙:「陳局長,希望你能明白,我們趙家是什麼樣一個概念。雅琴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在她的事業一步一步往上走的時候,你認為你一個副科級幹部,還能繼續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嗎?」

    陳國斌平緩而不失堅定地道:「我的想法一向很簡單,但認定的事,就會堅持到底,不會在乎任何壓力,並且壓力越大,我反會更加執著。趙家是什麼樣的概念,與我沒關係,我對那種太高深的事物不怎麼懂,現在也不想懂。但我和雅琴的關係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別人不能越俎代庖。就這麼簡單!」

    孫代玉恨極惡生,冷哼一聲:「希望你能清楚一點。就算拿掉一個市委書記,對我們趙家來說,也只不過一句話的事。」

    「就算把全國的市委書記都拿掉,那又怎麼樣?」陳國斌輕嗤一聲,「我只是一個有事就做、沒事就休息的副科級幹部而已。你所說的那些話,對官欲十足的人很頂用,但對我以及對我家來說,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他頓了一下,轉過身正色幾分:「趙夫人,我現在明確地告訴你。我不會主動提出和雅琴離婚,除非她堅持如此。祝一路順風。再見!」說完,他抬腳直接走下了河堤,昂首闊步而去。

    望著那個無比囂張的背影,孫代玉氣得渾身顫抖,牙齒咬得格格作響……

    在精力十分旺盛的秦猛的指揮驅動下,整個坪江縣公安局也空前緊張起來,夜以繼日地擴大戰果,通過審訊串葫蘆,串出了大量隱藏的犯罪事實以及很多逍遙法外的犯罪分子。其中最有轟動效應的,則莫過於去年在坪江連續犯下很多起惡性案件、讓坪江人心惶惶的兩名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在串供中意外迅速浮出水面並落網,此時距戰雷行動開始才四天。

    消息一經確定並及時傳出,全縣頓時高度震動,人心鼎沸,代表人民群眾高度感謝的很多面錦旗被送敲鑼打鼓送進了縣公安局。

    週四晚上,陳國斌在書房正與趙雅琴談到了這個問題。而趙雅琴的母親與姑姑曇花一現所帶來的「環境污染」,此時似乎已看不到影子了,家中生活秩序照舊。陳國斌亦懶得杞人憂天。

    趙雅琴顯得有些興奮:「……沒想到這次行動的效果會這麼好,讓坪江的社會治安面貌一下大變了一個樣。」

    陳國斌點頭亦以為然:「秦局長的香陰守護神稱號確實真有其名,是個人才。雅琴,你要加快一點進度,治安已被證明是能抓好的,現在就是如何盡快聚攏縣城的人氣了……」

    在陳國斌說到明天又要去省城時,趙雅琴頓時皺眉:「你又去省城做什麼?」

    「有點私事。」陳國斌輕巧地說:「我一個大男人,總有幾個朋友。」

    趙雅琴臉上不解:「真不明白你在搞些什麼名堂?」

    「你這麼關心啊?」陳國斌臉上帶著一絲玩味,「反正我又不會做壞事。」

    趙雅琴有些惱羞不堪,白眼嗔了一聲:「誰知道!」

    「……」陳國斌搖頭一笑。

    次日週五下午五點,陳國斌提前半小時下了班,騎上摩托直奔汽車站。如今秋分已過去了兩周多,天黑卻是比夏天要早多了,六點便暗了下來。

    搭上去省城的末班車,顛簸在已開始分段分側改造的新坪公路上,陳國斌不禁有些感慨。不管怎麼樣,這條喊了很多年的路,總算還是付諸實施了,這其中卻也有他的一份功勞,只不過他如今卻不在交通戰線上了。

    有點倒霉的是,這輛客車卻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個地方拋錨了,車上二十餘名乘客頓時擱淺。

    聽到司機無奈地說今晚肯定修不好時,陳國斌便不管別人怎樣,抬腳便朝前方十公里外的新塘鎮不緊不慢跑去,打算到那再給楚雄飛打個電話,派輛車來接他。像這個時間段,路過的客車應該是不會有了,幸運的話看能不能搭上好心貨車司機的順風車,但陳國斌不會消極等待。十公里路,跑過去也就半個多小時。

    董依凝今天特意提前下班,駕車直奔坪江,打算接她姐到省城,一起逛個街、逛個公園什麼的,過一個現代化的週末。而坪江這地方的確太寒磣了,除了悶在家裡,幾乎就沒什麼好做的了。特別是自那次在河堤被隔壁那人撞到並說過一次,董婉凝便還真就聽話了,晚上再也不亂出門,讓董依凝甚是耿耿於懷,她其實希望生活能夠更加豐富多彩一點,而本來這個時代就很落後了,坪江這破地方更是無比落後。

    此時,董依凝已經接上按時下班的董婉凝,也沿這條破路顛簸而來。而董婉凝雖然知道從六號國道可以繞,但感覺中間一段縣道比較偏僻,晚上怕不安全,還是寧願屁股多顛一點,也不貿然涉險,新坪公路上至少還是車來車往。對隔壁那人所說的要注意安全,董婉凝還是很以為然的。

    正想著那人的一些惱人之舉時,坐在副駕上的董婉凝忽然看到車燈照射下的一個正在跑動的人影,似有幾分熟悉。她不太相信地眨了眨眼睛,而距離則馬上更接近了。

    不待她開口,董依凝率先疑惑地咦了一聲:「姐,那個不會是那個人吧?」

    「那不就是他?」董婉凝苦笑一聲。

    「怎麼在哪都能碰到他?」姐妹二人氣惱著幾乎異口同聲,頓時又哭笑不得。

    陳國斌這會正跑得起勁,沒打算再攔車了,卻發現一輛小車迅速超過自己並停在前面一點等著。

    他自然馬上便認出這輛豐田車正是那個小姨子所有,不禁一訝一喜,很快跑到了後排的車門邊,很客氣的自己拉門坐了進去,見到她們姐妹都在,儼然猜到了她們去省城過都市型週末的想法。

    陳國斌甚是自然的熱情說道:「依凝,婉凝,你們都在啊?」

    董依凝一邊掛擋踩油門一邊咬牙忿忿不已:「我們不在,你就跑到天亮去吧!」

    董婉凝則更對那人如此冒昧的稱呼很有想法,儘管心裡又感覺有一種說不清楚的親切感。她正色幾分地問:「陳局長,你剛才是坐在那輛拋錨的客車上吧?」

    對那小姨子的賭氣話,陳國斌一笑了之,而對董婉凝撇清關係的口吻,他則當作沒聽見,笑著:「是啊,今天真是夠幸運的。婉凝,你這是去省城過週末吧……」

    對那人如此不要臉地套近乎,姐妹二人很是無奈,而一路上那人順帶著把她們高度私-密的稱呼起碼給叫了不下二十遍,直到她們已經麻木得習慣。

    陳國斌則是實在不想讓大家關係老是隔著萬水千山,找著機會便厚著臉皮如此了。其實,他在開口叫的時候就很自然,一點也不需要做作。而很多事情,只需厚著臉皮其實就方便多了。

    姐妹二人一路同仇敵愾,聽著那人幾乎一個人津津樂道說了一路,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多話,比女人還要囉嗦多了。

    不知不覺,卻已然進入了五彩繽紛、霓虹閃閃的省城。

    「在哪下?」董依凝生硬地問。

    「隨便找家賓館吧。」

    「我可不是你的司機!」

    「繼續走就行,路上碰到合適的賓館就下了。」陳國斌嘴上說得輕巧,心裡忽然生出一點「歹念」。

    董依凝又開出了好一段路,而碰到的好幾個大大小小賓館都被那人否定了,說是離明天辦事的地方遠了,要求繼續往前開,讓姐妹二人簡直……無語。

    「就在這下吧。」陳國斌終於沒再繼續賴下去,在經過又一個賓館說出了讓姐妹二人久違的心聲。

    一丟下那人,董依凝馬上把油門踩到了底,飛快開溜了,「哼,想打探到我們住的地方。想得倒美!」

    她頓了下又正色告誡道:「姐,你可要注意了。那個人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要你說!」董婉凝白眼,忿忿不已,「這人也太那個了點……」

    陳國斌倒是沒想著跟蹤,先前多拖一下時間只不過更確定一點她們住的大概範圍。而以如今國雄集團在省城的覆蓋率,叫這個區域的人注意一輛牌號某某的某型某顏色車,總是容易發現的。他現在並不急著如此。

    沒進賓館,陳國斌直接在路邊插卡打公用電話。

    這時還沒到晚上八點,他不打算浪費寶貴的黃金時間來睡覺,準備約林詩蕾出來一邊散步一邊談,盡量縮短在省城的逗留時間。

    很快接通,聽到他的聲音時,林詩蕾馬上說:「你在哪?我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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