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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005、幕府山森林公園 文 / 火恰

    吃過之後,陳國斌便拉著趙雅琴駛出街上,來到鎮東的一條小河邊,曠野小橋流水,頓時清淨多了,很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陳國斌停下車,倆人就站在河邊愜意呼吸著新鮮空氣,雖然沒說什麼,他們之間卻很有默契。

    此地再往東,卻是高高聳立著的幕府山,像一堵巨大的屏風,頂上此時正被大片白茫茫的霧氣遮住了,見不到真面目。

    而打來坪江主政之後,趙雅琴便把工作重心放在旅遊方面,號稱森林公園的幕府山,自然是她所關注的一個重要對象,此時忽然很有一種去看看的想法。

    她回頭望著陳國斌,不置可否:「我想上山一趟。」

    陳國斌心裡猛然一緊,旋即釋然點頭:「那就去吧,不過我們不上山頂,到半山就行。山頂全是霧,也看不到什麼。」

    「好的。」趙雅琴輕快地應了聲,相比平時少了些嚴肅,畢竟求人嘴短。

    陳國斌隨後駕著摩托車,在田間平路上駛過一段距離,便開始沿著之字路爬山。而連續不斷的長陡坡,讓馬力不甚強勁的摩托車顯得相當吃力,氣喘吁吁,不過仍能繼續往上前行。

    一路觀感,讓初次來此的趙雅琴額頭深鎖,腳下這條沒有鋪面的碎石公路,加上半天都難得見到人車,充分證明這處所謂的大型森林公園只是徒有其名。

    雖然路面有些顛簸,趙雅琴仍只把手抓在兩側,而不是抱住陳國斌的腰,她很難接受如此。

    「怎麼見不到人?」趙雅琴已經習慣了在陳國斌的面前自言自語,並引出話題。

    陳國斌早有所思,脫口而出:「森林公園的人氣一般都不好,不要對它抱有多大希望。」

    趙雅琴虛心地問:「為什麼?」

    陳國斌頓了一下,道:「像這種森林公園,本地人每天抬頭就可以見到,沒什麼稀奇的。而外地遊客則因交通不便,很難大量湧來。原則上,這種旅遊模式基本只適合自駕游。而且,景區的配套設施也很不完善,難以形成規模旅遊的氣候,它幾乎注定只能是一個美好的夢想。」

    「照你這麼說,發展旅遊就沒什麼意義了?」趙雅琴皺眉。

    「當然不是。」陳國斌在謹慎駕車的同時,淡淡分析道:「旅遊必須從遊客的心理需求出發,才能取得比較理想的效果。換句話來說,只要符合廣大遊客的迫切心理需求,就能帶來火爆的效益,而越是走在別人前面,這種效益就越可觀。其實坪江境內山脈眾多,自然條件很好,旅遊基礎還是非常不錯的,只要有好的旅遊項目,並打造出有重大影響力的品牌,可以斷言,它的前景一定會很好。像在省城周邊的這一帶,坪江的旅遊潛力應該是最大的,不好好利用這近水樓台的優勢,就太可惜了。」

    趙雅琴的興致被提了起來:「照你看,應該搞什麼類型的項目為好?不過坪江的道路條件實在太差了,就算有好的旅遊項目,還是很難發揮作用。交通這個瓶頸總是嚴重制約著坪江的幾乎一切經濟活動。」

    「你別三句話就離不開交通,行不行?」陳國斌耳朵都快聽出繭了,倍感頭大:「一個好的旅遊項目不是一下就能成型的,它也需要一個過程,需要不少時間,這完全可以與交通條件的改善同時進行,沒有本質上的瓶頸問題。至於項目,則應充分考慮到遊客出來放鬆,並不只是看風景如此簡單。隨著都市工作壓力的增大,大家出來更多是尋找一種發洩,需要刺激一點。而刺激性的旅遊項目,便具有很好的前景!」

    「刺激性的旅遊項目?」趙雅琴馬上回想起自己曾經去過的一些旅遊景點,尋找其中的刺激痕跡,很快有所悟,顯得有些激動:「纜車?漂流?」

    「對!」陳國斌認真點頭,啟發道:「這些都是比較理想的旅遊項目,特別是飄流,由於狀態的急劇快速改變,其刺激性是難以形容的。如果在風景優美的大山深處選擇合適的場地,那麼就可以把高度刺激性與高度陶冶情操的秀麗風光結合起來,這就非常符合遊客的期望值了。」

    趙雅琴眼前頓時一亮,自語道:「坪江境內哪裡會比較適合這種項目呢?」不過她主要是催著自己多想一下,而不是去套陳國斌的想法。

    「蓮雲山!」陳國斌則一口咬定:「我曾經去53號省道考察,就近遊玩過蓮雲山,發現其中有一處山間小溪的條件非常好,足有幾公里長,落差達兩三百米,其兩側風景十分秀美,應該是一個非常適合改造漂流項目的地點。而據我所知,這樣的落差在漂流記錄上應該是目前世界最大的,完全可以拿這個作為主要噱頭。」

    「你確定?」趙雅琴按捺不住激動。

    「確定!」

    「明天你就帶我去考察一下。」趙雅琴趁熱打鐵,馬上又皺眉:「不行,明天我還有工作要處理。還是下周吧?」

    「行,那就下周!」陳國斌爽快地答應下來,又繼續說道:「旅遊項目想要真正打造出特色,就必須捨得投入本錢。在資金有限時,則需要高度集中,不可隨便分散。像坪江目前計劃的旅遊項目太多了,這是不切實際的,我認為最好是重點單抓這個漂流項目,其餘的宣傳一下撐個門面就行,事實上,這些沒有多少人工痕跡的景區,反而更適合保持它的原本風貌,相當難得。另外,漂流項目應有科學的全局規劃,把工程分成幾期,留有充足的發展空間,同時能以游養發。」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趙雅琴猛然冒了一句。

    「死過一回,很多事突然就能看明白了。」陳國斌漫不經心地道:「這可能就是所謂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吧。」

    「哦!」趙雅琴疑心頓減,這也是她第一次聽他親口說,他前後的表現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對了。」陳國斌馬上移開話題,「雅琴,你身為一縣之長,把工作重心放在旅遊上,這似乎不太合適。」

    「你以為我想這樣?」趙雅琴心裡有氣,「縣裡那麼多局,我根本插不進手。現在能插得了手的,也就旅遊局比較適合。坪江的局面想必你也知道一點,這早就是公開的秘密了。」

    「話雖如此,但做事仍要講究步驟,不能太心急。」陳國斌不置可否:「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用你說!」趙雅琴語氣忽然冷了幾分,「該做什麼,我自己心裡有數。」

    陳國斌搖頭一笑,暫時不再多說。事實上,先前能與趙雅琴心平氣和地說這麼多話,已經很出乎他的意料了。陳國斌並不會因此而認為她會真的轉性。

    而至於今天為什麼要和她說這麼多,陳國斌則是不想熱情有餘、全局欠缺的她走太多的彎路。

    在之字路上不知轉過多少個彎後,終於抵達半山的一處亭子。這個亭子突出山體一側,邊上設有鐵欄杆,下方非常陡峭,視野格外開闊。

    在亭子邊停好車後,倆人摘掉了頭盔,雖未見有其餘人的影子,趙雅琴仍然持重地戴上了黑色墨鏡。

    望著不遠外的欄杆,陳國斌心裡又是陡然一緊,懸崖曾經卻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事隔三年,兩次在懸崖邊的生離死別,讓他不堪回首。

    趙雅琴率先走了過去,感覺到身後的他似乎有點異常,便回頭望來,「你怎麼了?」

    陳國斌一笑:「沒什麼,想起一點事而已。」抬腳坦然走了過去。

    倆人默契地離了一米遠,分別扶著欄杆俯瞰,九九八十一彎的白色絲帶,讓人很難想像這就是上山的天路。

    山前則是小起伏的大片丘陵地,鬱鬱蔥蔥,夾雜著尚未插秧的一片片水田,此外還有不計其數的傳統村莊鑲嵌其間,為典型的南方農村風貌。

    而在更遠外,方形格局的楠江鎮看著僅有巴掌大小,六號國道上寥寥可數的車影亦隱約可見。

    趙雅琴一邊觀察一邊沉思,這些都是她責任範圍內的廣袤「戰場」。由於居高臨下,所能看到的範圍自然特別寬,不禁讓趙雅琴感到肩上的擔子非常沉重。

    陳國斌則一不留神又想起那些往事,心裡頓時湧出一陣傷痛。強忍著深呼吸幾口後,他恢復了平靜,只是眼裡仍有一點濕潤。

    事實上,這次陳國斌堅持要親自駕車陪同,就是不願再重複歷史的悲劇,他很難再承受類似的過錯,儘管對於趙雅琴,他主要只是為了平息腦海中的那些激烈痕跡。

    然而,痕跡就是痕跡,它對人的情感是有強烈影響的。對陳國斌來說,這是一種不小的折磨,他現在只想盡量把折磨變成一種輕鬆的習慣。人,不能老是折磨自己。所以他對趙雅琴的態度有了相當改觀。

    一陣汽車的馬達聲,打斷了趙雅琴的思路,她奇怪地朝下邊的一個彎道望去,赫然發現一輛嶄新的白色越野車,正在迎坡快速駛上。陳國斌則老早就已發現了這輛車,直歎碰上了這個時代還比較稀奇的驢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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