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家人,今天到時候拾骨了,本來是我這老頭子自己去折騰,你來了就多了個幫手!」從卓老的臉上看不出他是笑,還是什麼其他的表情,不過從他的語氣裡邊可以聽的出來,他現很興奮。
「拾骨?」月陽聽完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拾骨,行內人士都知道是做什麼的,可是真正幹過的,卻不多,就連月陽也不例外,並不是他不懂如何操作,而是根本沒有機會。
根據各地不同的風俗,人死了十幾年以後,要將墳挖開,具體時間要看各地的氣修而定,一般來說就是未滿十歲死亡者不拾骨,三十歲內死亡者,死後五年拾骨,四十歲死亡者為年拾骨,而五十歲往上的則是、八、十、十二、十四年不等了,基本上是年歲越長的,拾骨的時間就越晚。
拾骨的原因有很多說法,有人說是拾了骨,進了壇才表明他們陰曹地府之有了個正經八的位置才不會被人欺負,也有人說是因為屍體長年地上棺木都已經腐爛,容易導致被一些蛇蟲或者積水的侵害,先人墳墓裡邊會過的不安寧,到底為什麼,誰知道呢。
如果到了時間沒有拾骨,有的是地底下抱怨子孫不孝,有的則就會托夢給子孫們,這些夢無非是一些看著先人可憐巴巴的站齊腰深的水坑裡,又或者是面帶愁容的蹲坐十字路口,小河之邊,或者是一個牢型的房屋之內,因為這些夢的原因,當時的人基本上都將拾骨看成一件大事,拾骨師也是一個相當賺錢的行當,可是今天,拾骨師已經不存了,原因不用說大家也知道,總不能讓人去曬骨灰?
「嗯呢,怎麼,害怕了?」老人看著滿臉疑惑的月陽,口吻有些嘲笑的說道。
月陽聽完隨意的笑了笑,道「怕是不怕,只是我還真沒幹過這事!」
「呵呵,小子,學著點!」卓老得意的說完,就謹慎的抱起罈子朝墓園內部走去,而月陽則是不用他囑咐,就扛起了地上的鐵鍬和鋤頭,一臉激動的跟老人的身後。
有時候月陽常常煩別人好奇,問自己這問自己那的,可是遇到自己不懂的東西的時候,他也是一樣好奇,他只是書和一些人的口述聽到過拾骨的方法,真正的拾骨,他連見都沒見過。
卓老去的地方不是別地,正是昨天胡棺領自己來的那片帶有樹林的比較高級的墓地,此時太陽已經剛剛升起,陽光透過大樹照射到墓林,加上瑟瑟的晨風,顯得林加陰森和詭異,就連月陽也是感覺到了一絲奇怪的緊張感,不知道是因為第一次拾骨的原因,還是什麼其他的情況。
卓老走到那個毒醫的旁邊的墳墓停了下來,這是一座連墳頭紙都沒有壓上的墳,別提墓碑,墳的前面連個上香燒紙的明堂都沒有,月陽禁不住的心覺著奇怪,這墳主人的後人也有點太不像話了,根本不把自己的先人當會事啊這是。
月陽好奇的看著卓老,就見他將罐子放下之後,就從裡邊拿出來了一些東西,燒紙、香還有一個裝著不是礦泉水的礦泉水瓶。
「來碗無根水,封住死人嘴!」月陽納悶的功夫,卓老已經打開了礦泉水瓶子的蓋子,將裡邊的水朝著墓碑的頂部倒了下去,水瞬間就沿著碑沿流到了碑座處,月陽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竟然看到了一絲霧氣,一絲很淡卻是隨著那水的流動出的霧氣。
「這些老傢伙,沒事就願意亂說話,把他們嘴封好了,,
省著下去瞎打小報告!」卓老將瓶的水徹底倒完之後,就將瓶子扔到了一邊,指著墳碑憤憤的說道。
「哦!」月陽聽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點他清楚的很,普通的靈魂死後基本上是屬於記仇不記好的類型,所謂的鬼門關開的日子的時候,你見到的抱恩的少,多數都是抱冤。
「後人一柱香,動墳不怕傷!」卓老的動作很快,快到月陽都沒有現卓老是什麼時候點的香,就看著他已經將一把燒著的香分別插了墳頂和墳的四周各一柱,剩下的那些則是全部擺了墳碑的頂上。
月陽越看越覺著好奇,這個是普通遷墳的路子,卓老怎麼用拾骨上面了?
卓老並沒有給月陽提問的機會,而是又迅的進行了下一步,就看著他的雙手像是機器一般的迅的將一摞燒紙分成了數十份,移動的也是極快,先是沿著墳的東南西北擺了四份,然後又是八個方向擺了八份,後又擺了十幾份直接將墳堆所覆蓋。
「陰紙壓陰墳,陰人不傷神!火燒墳,墳攆人!」老人鋪完之後嘴裡邊就大聲的叫喊著,叫喊的時候就像是月陽唱扎的時候一個腔調,像是唱某種民謠,不過這種民謠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聽到。
「呼……呼……」月陽這次看清楚了老人是用什麼點的為,就見他的雙手用兩塊奇怪的石頭對碰一下之後,火苗子直接將墳上的紙全部點燃。
月陽對那股火勢兇猛但是火苗全部集墳頭處的紙火堆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老人手的那兩塊如鵪鶉蛋大小的石頭,如果自己沒有看錯的話,這就是傳說的冥石。
古時候,人們對待陰**物還不像今天這麼不恭敬,無論是給他們吃的還是用的,都是用的純陰屬性的東西來製作,而給他們點香點紙的時候則是就用著由特定的死人的身體裡邊取出的石頭來做火石之用,拿到今天來說的話,就是人火化之後的那些膽結石,不過,並不是誰的結石都能用來點火,包括那些得到高僧的舍利也不例外,對卓老的身份月陽又是好奇了起來,能得到冥石,他到底是什麼人?這兩塊石頭,別說別人,就算是月陽,卓老開價多少他都不會還價的直接買下來。
火著的很快,不一會的功夫連香帶紙就成了一團灰燼,雖然有輕風吹過,可是那堆灰燼就是死死的粘那墳的四週一動不動。
卓老接過了月陽手的鋤頭,大聲高叫著「鬆鬆墳頭土,後人不受苦!」
「挖挖碑前泥,子孫不得疾!」
「動動墳周地,親人不受議……」
卓老的每一句歌謠,每一個動作,月陽都是死死的記眼裡邊,卓老的動作不能用專業來形容,只能說是利,要是和那些世俗的遷墳師父比起來的話,動作有點太過簡單,可是每一鋤頭的角甚至觸碰的位置,卻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掌握好了。
「好了,挖!」卓老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將鋤頭遞到了月陽的手裡。
「我,挖?」月陽有些猶豫的看著老人。
「啊,不是你挖我讓你來幹嘛!」卓老不屑的瞅了他一眼。
月陽聽完心暗叫苦悶,早知道是幹這事,就把王解帶上了,他是行家啊。
用鋤頭先將已經有些濕硬的墳土鋤松之後,月陽就用鐵鍬一鍬一鍬的挖了起來。
老人則是蹲一旁注目看著墳土抽著煙,他的神情有些緊張,因為他的眼睛連眨眼都不眨眼,直勾勾的盯著墳土,月陽被老人的眼神弄的也有些緊張,雖然自己知道這拾個骨遷個墳會造成什麼問題,不過對自己來說還是沒有影響的,不過就是讓老人的眼神給弄的有點緊張。
「等一下!」就月陽將墳土已經挖平,差不多再幾鐵鍬就可以看到棺木的時候,卓老卻大聲呵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