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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上京篇 第三十一節 奮擊 文 / npwx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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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馬最瘦,所以草原上春天一般不是戰爭的季節。|但迷齊人的統帥狐蘭並不這樣覺得,只要能達到突襲的戰略效果,春天出兵作戰亦未嘗不可。聖武二七一年,隨著以狐蘭為首的迷齊十四翼騎兵大舉侵邊,雲西和迷齊的第一輪交鋒就在這一年的春三月展開。

    沃城。

    彷彿一夜之間,迷齊人如同災年的蝗蟲一樣佈滿了周國的邊境。而狐蘭所部騎兵更是以優勢兵力迅速突破了麗水防線,並不像往年一樣四下劫掠,而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向沃城撲來。

    沃城井然有序,人們雖然感覺到大兵壓境的陰影,卻還沒有恐慌。這要得益於陸舒的操持,雖然對於打仗不怎麼在行,但安定軍民之心,屯糧積守是陸舒的強項。

    這裡要提一下吳憂所統治的雲西地方的兵制。雲西的軍隊由三部分構成:金赤烏是最精銳的軍隊,約有五千人,一般由吳憂親自指揮,駐紮在沃城附近;其次是各地駐防軍,根據戰略位置不同有多有少,一般維持在四五萬人,重兵分別集結在西面的寧遠、東面的興城和北方的大月氏城,構成三角形支撐點,吳憂手下三員大將哈迷失、莫湘、莫言愁分別掌握著這三城兵馬;最後一類就是「義從」。數量並不確定的雜胡義從往往構成吳憂軍隊的主要兵源,他們自備兵甲戰馬,接受雲西徵調,跟從吳憂出征作戰。

    金赤烏和駐防軍是職業軍人,雲西地方發給他們糧餉,為他們提供武器裝備,常年不懈的訓練和去蕪存菁的選拔機制保證了他們作為雲西主力軍團的強悍戰鬥力。雜胡義從各部戰士在戰鬥中一般按照部族編製,人數不一,戰鬥力有強有弱,雲西經常從其中選拔優秀出眾的戰士補充進金赤烏和駐防軍,反之為了提高雜胡義從的戰鬥力和凝聚力,經常將金赤烏和駐防軍的優秀軍官補充進雜胡義從。

    這次考慮到北上接應庫狐人的任務艱巨,很可能有劇烈的戰鬥,所以席方帶走了雲西近半精銳部隊,金赤烏傾巢出動,雲西又征發了雜胡義從五萬騎隨從席方出征。等迷齊騎兵大舉壓境的時候,陸舒才發現,沃城周圍竟然沒有可用之兵了。只好遣使急調七百里外的寧遠兵和一千里外的興城兵。

    陸舒在府中迎來了一個非同尋常的客人,她就是被吳憂娶回去之後從沒有露面的,人稱三夫人的寧霜。

    寧霜臉頰消瘦,原本圓潤的下巴現在變得很尖,眼睛顯得更大了。雖然人顯得很憔悴,但眼睛裡華彩不減,目光灼灼,即便和男子說話的時候也喜歡大膽地直視對方的眼睛,顯出野性不馴的樣子。

    「見過夫人。」陸舒不敢怠慢,驚訝中還是周全地施禮。

    「陸大人,這些虛禮客套,就免了罷。」寧霜道,「我今天來,是想問問大人,對於迷齊人的軍隊,有什麼辦法應對。」

    「我已經派人去興城和寧遠求救,莫湘和哈迷失兩位將軍一定不會坐視不救。我發動城內各大家僚屬僮僕,武裝起來,也有千餘人,再加上原來沃城周圍的一些零散部隊,總有兩千多人。好歹能夠抵擋一陣。」

    「哈!這就是您的計劃呀。」寧霜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這麼說沃城百姓的性命就要靠這臨時拼湊的兩千人來維繫了?」

    「我還派人發動周邊諸胡部落,應該……」

    「應該?應該什麼!沒有雲西都護的調兵大令,誰肯或者誰敢帶兵來?別告訴我你那麼有遠見,早就從莫湘那裡借來了兵符了。」

    「唉,夫人有話就請直說。軍事方面我自認沒有陳玄公那樣的機變,如果他在,一定有辦法,但他遠在寧遠,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若是守不住沃城,舒唯自裁以謝。」

    「死有什麼用?雲西要是沒有先生,那可就像是折斷了樑柱一般吧。其實先生也不用著急,我有計可保沃城等到援軍到來,先生可信任我?」

    「夫人……」陸舒驚訝地望著寧霜,才想起來這位夫人曾經統兵數萬,割據一方。

    「照迷齊銳騎的腳力,先鋒不用兩日即可抵達城下,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先生,你那兩千人根本連一天都頂不住。如果先生要保全吳憂的家眷,我建議你馬上就離城,輕裝投奔寧遠,現在還來得及。現在雲西有良好的應變體制,有一個月的功夫,莫湘可以憑兵符調集各部義從,席方再在北方策應,驅退迷齊人,收復沃城只是早晚的事情只是城中馬匹有限,這滿城走不動的婦孺怕是要完了。」

    「夫人剛才說可以保全沃城……」

    「我先問先生兩個問題罷。先生以為就雲西而言,土地和人民,哪個重要?」

    「都重要。」

    「如果要捨棄一樣,保全另一樣呢?」

    「捨土而保民。」

    「那麼以先生對吳憂的瞭解,他會怎樣選擇?」

    「這……主公只怕也是同樣的意思吧。」

    「先生這話說的難道不昧心麼?自吳憂主持雲西,為了捍衛大周疆土,同庫狐迷齊爭戰死了多少士兵百姓?何嘗丟失過一寸土地?」

    「夫人還有什麼話問麼?」

    「就算只是為了保全沃城而授予我兵權,是不是也讓你不安到這種地步?」

    「下官絕無此意。」

    「那好,我就相信你。現在願意聽聽我的辦法麼?」

    「洗耳恭聽。」

    「首先釋放蘇華。沃城這裡沒有大將,我們需要她統領軍隊。」

    「可以。」

    「第二,號召沃城周圍的農牧民立即組成義勇軍。律法規定,自發起來抵抗迷齊人的,用不著都護府的調兵兵符。」

    「我倒是忘了!」陸舒並非笨人,經寧霜提醒忽然想起來,吳憂曾劃出沃城周圍大片土地草場招徠流民屯墾放牧,並且不徵收他們的賦稅,這個人口數一直在增加,為數足有五六千家,這些流民對吳憂感恩戴德,如果招募這些人守城,他們肯定願意拚死效力。而且這些遊民歷經顛沛流離,彪捷善鬥,單論身體素質自然比自己能拼湊起來的那點雜兵強很多。兵源問題得以解決,陸舒心裡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多謝夫人將此策告知,下官這就去辦。」

    「等等,那些百姓,我指城外那些,你知道怎麼讓他們效命麼?」

    「下官以主公的名義徵召他們。」

    「如果徵召不動呢?他們或許不願意為沒有吳憂的雲西效力,更願意攜家帶口地逃亡呢?」

    「他們是受雲西的恩惠,而且土地牧場都分配給他們成為私人財產,就算為了捍衛自家財產,又怎麼會不應召?」

    「或許吧,不過我只是猜測,這些流民原本一無所有,雖說我們給了他們土地,但播下的種子剛剛發芽,牛羊還沒有長成,所擁有的不過一條性命而已,如今我們卻要連他們的命都拿去,我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有這樣高尚的覺悟。」

    「那也要試試!我不信他們不顧主公的恩惠……又或者夫人已經有了萬全之策?」

    「雲州百姓未必都如大人這樣有氣節,尤其這忠貞兩字,大人不可期望過高。說來可笑,這也是我寧氏覆亡之後獲得的教訓。」她悲傷地道,「當初我寧氏花了多少心力造福一方百姓,你知道我給了他們多少恩澤?但當雲西兵到的時候,雲東二十萬百姓你猜響應我們號召的有多少?」寧霜自己淒涼地一笑自問自答道,「區區三千人而已!」她將面孔靠近陸舒,「我有一個法子,不確保一定管用,我想如果——由吳憂的夫人,親自到他們中間去徵召他們,他們大多數人就沒有理由不應召來保衛城池吧。」

    「這的確是個法子。但二夫人身子嬌弱,恐怕不能勝任這樣的重任。」

    「大人還是不信任我吧。吳憂臨走是不是交待你對我嚴加看管?」

    「夫人直稱夫名,只怕是有些失禮吧?」陸舒尷尬地試著轉移話題。

    「要不是關係到我自己,我才懶得管你們的破事。」寧霜道,「既然你信不過我,當我沒有來過。不過我也不希望就這麼稀里糊塗地給吳憂殉葬。明天我就出城,如果不讓我走的話,就現在殺了我罷。我寧可死在周人手中,也不願受迷齊狗賊的折辱。」

    「夫人言重了。主公對我並無特別交代。夫人也不必如此激動,請聽陸舒一句話。您可能覺得我是個迂腐之人,但我做事自有自己的原則。不管怎麼說,您是主公的夫人,就是雲西的主母。我尊重您是因為您的身份,雲西上下同樣尊重您,並不計較您曾經是我們的敵人,那是因為您是主公的妻子。請您記住一句話,雲州只有一個英雄,那就是主公,夫人的大才,依附主公才能施展,夫人的美貌,有主公的讚賞才光芒照人。夫人不肯屈居人下,為了自主獨立,曾經那麼努力去奮鬥,建立了男人也不能匹敵的功業,舒自問沒有這種魄力,但那些都已成為過去。夫人一天是雲西的主母,陸舒便一天是您的臣屬。如果您不自重身份,那麼陸舒並不會給您玷污主公名譽的機會的。」陸舒說著,對寧霜深深地施禮。

    寧霜聽了這番話,不由得對陸舒此人重新認識。看起來吳憂放心將雲西政事全都托付陸舒,並非沒有道理的。陸舒這人的心思深沉縝密,絕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和氣疏闊。自己以前還真是小看了他。其實想想也是,雲西曆經多年爭戰,環境嚴酷,能生存下來的無一不是驕兵悍將,精英人物。吳憂不在這麼久而能鎮得住他們的,又怎麼會是等閒之輩?

    「既然大人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明白,我也直說了吧。雖然吳憂這人我實在看不上,不過既然命運沒法抗拒,我也不是那種認死理的人。人活一口氣,我希望這次能由我親自去徵召士兵,也算替雲西做一點事情。我可不想走到哪裡都讓人背後指指點點,說我不過是強搶的婢妾的身份。」

    「夫人能這樣為主公的大業著想,實在是再好不過,」雖然對寧霜的話一個字兒都不信,不過陸舒又恢復了老實人的本相,熱心地道:「那就勞動夫人了,具體事情下官自會安排。」

    囚禁蘇華的地方,說起來可以算得上雲西最奢侈的監獄,雲西給她準備了一個獨門小院,除了行動不太自由,其他也沒什麼限制。而且吳憂給她預備了很多很多的書,似乎打算讓她的下半生都在看書中度過,蘇華年紀很小就跟隨蘇中過顛沛流離的日子,後來投軍效力,多有殺伐,卻只是略通文墨,讀書有限,這一次幾乎是在強迫的狀態下每日只是練劍、讀書,日子悄然滑過,一晃竟有小半年的時間了。對於她而言,這竟是多年來一段求之不得的寧靜日子。

    看到陸舒親自登門的時候,蘇華不禁歎了口氣,知道平靜的日子到頭了。不過她原本以為來的人會是吳憂。她還不知道吳憂此時已經不在沃城。

    「蘇將軍這些日子受委屈了。」陸舒溫厚地笑道。

    「將軍什麼的再也休提。難得有這樣一段日子可以靜下心來讀書習劍,頗有體悟,算不得委屈。請先生喝一杯水罷。」蘇華同樣報以微笑,好像一個大度的主人在接待來賓。她拿出一個木杯,這是她閒暇時自己用劍削制的,雖然粗糙,卻打磨得光滑,透著女孩子的細心。

    「學成文武藝,賣給帝王家,蘇將軍一身本事,耽誤了實在可惜。其實主公曾多次提及,他與將軍乃是故人,早在靈州就有幸結識,再三再四提及將軍的勇敢善戰,以為天下奇女子,只是命運多蹇,一向未得其主。舒此次來就是問一下將軍,今後可有打算?」陸舒話裡招徠的意思已經極其明顯。

    「我想休息一陣子,去投奔我兄蘇中,他現在應該還在瀘州吧。」蘇華褐色的眼睛漫不經意地越過了陸舒的頭頂,好像穿過他這個人望見了遙遠的瀘州。

    「將軍難道就不想對我家主公有所回報麼?」

    「吳將軍幾次都有恩於我,按說知恩圖報也是應當的,」蘇華仍然淡淡地道,「只是我心別有所屬,即便今日答應投效雲西,也必是言不由衷,今後若棄雲西而去,反而再背上一個背主的惡名,不是更加讓人瞧不起麼?」

    「蘇將軍的忠義之心令舒感佩。既如此……」陸舒見蘇華心志堅定,不能被言辭打動,只好退讓一步,正想換套說辭,蘇華道:「小女子並非不知好歹之人,吳將軍的恩德一定要報答的。若是雲西有難,小女子願效綿薄之力。這樣即便以後離開雲西,別人也不會指手畫腳了吧。」

    陸舒也不知道應該是高興還是擔心,蘇華這種人不受威逼利誘,軟硬不吃,禮義道德都不能打動,是他拿不住的人物,也許正因為此吳憂對她格外看重,俘獲她之後並不殺掉,一定要收服。不過現在形勢逼人,就釋放她救救急也好,大概也只有吳憂有辦法留下她吧。

    三月,陸舒召集沃城屯墾民六千家,命十家選出一人做代表,寧霜告眾民代表六百人道:「我聽說,在古代聖明的君王統治之下,忠誠的百姓不背叛他們的君王,不知道這個道理是否還適用於今日?我還聽說,先君聖武開拓雲州時,稱雲州之民勇而仁,信而知恥,有古君子風,不知今日的雲州百姓是否還有先人勇烈遺風?我夫吳憂,現為雲州之主,內平群宵,外抗強敵,戰功赫赫,有目共睹,舉賢任能,眾望所歸。當初,雲西將士浴血奮戰,初定雲西,有功的將士還沒有得到賞賜,郊野的戰士遺骨還沒來得及收斂,我夫憐憫雲州百姓歷經戰亂,流離失所,漂泊無依,將沃城周圍最肥沃的土地最豐美的草場劃出來作為義田,提供耕牛種子、牲畜幼仔,優先安置你們這些一無所有的百姓。自從你們在這裡屯墾,財政再困難,雲西沒有徵收你們一文錢的賦稅,戰事再緊張,雲西沒有抽調你們一個子弟參軍。這些都是古代的賢君時代也沒有的盛德。心存一點善念的人,都會報效這樣的恩德。現在請你們捫心自問,你們除了享受雲西給予你們的恩惠,你們自身為雲西做過什麼貢獻呢?雲西子弟浴血奮戰所保衛的,就是只會吃飯而不想為雲西做出任何貢獻的人麼?實不相瞞諸位,如今迷齊數萬大軍壓境,沃城只有幾百人的守備部隊,危如累卵。陸先生,還有所有雲西僚屬,都不打算逃走;而我——」寧霜的目光傲然巡視眾人,稍頓了一下,微微抬起左手輕撫小腹道:「如果沃城城破,我與腹中的少主,誓與沃城共存亡!」

    陸舒有點冒失地望了一下寧霜平平的小腹,驚訝道:「夫人已經有喜了麼?」

    「這個自然!」寧霜用毋庸質疑的語氣道。「我再說一次,我夫雖然不在,大周雲西都護府在,少主在,雲西都護的妻子也在,我們不會逃走,更不會落入迷齊人手裡,只要迷齊人攻破沃城,我就帶著孩子自殺殉城!我要讓迷齊狗賊看到,吳家的人,就算沒有出世的嬰兒,也沒有一個軟骨頭!」

    寧霜拉長了語調道:「我明白,諸位都是良善的百姓,在亂世之中,只是想保全自己的首級。我夫雖然不在,但我可以代表他向你們保證,雲西以前沒有要求你們的忠誠,今後也不會改變對你們的恩遇,只是現在,請你們逃難去吧,雲西暫時不能庇護你們了。」

    聞聽此言,六百人代表群情激昂,紛紛要求參軍以自效。陸舒大喜,當即命其各自統計青壯數目,得卒五千餘,按雲西正規軍制加以編組成軍,授旗號曰「奮擊營」,以蘇華為教習,又釋寧衛之囚以輔之,各級軍官多以原來被俘的寧氏舊部有經驗的校佐擔任。倉促成軍的「奮擊營」第一戰,就是要面對二十倍於己的強敵——迷齊輕騎十萬。他們可以依托的,不過是沃城簡陋的城牆。

    「敵勢浩大,你有什麼打算?」陸舒問寧霜。

    「軍事我也不在行,問蘇華吧。」

    「我們的目標是堅守一個月。」蘇華道。

    「可是寧遠離此七百里,輕騎馳援只需三天。興城快馬到此也只要五天。」陸舒道。

    「如果我是迷齊統帥,我不會考慮不到這一點,不管是阻擊還是伏擊,一定不會將攻擊點就放在沃城一處。而以莫湘和哈迷失將軍過往的輝煌戰績,他們不會莽撞行事,即便坐鎮沃城的是吳將軍也是一樣。我想至少二十天之內不會有援軍的。」蘇華冷靜地分析道。

    「如何守三十天?」

    「盡遷百姓入城,清點戶籍,排查間諜,徵召全城青壯男女,掘長塹,設地道,打草積薪,屯糧蓄水,削竹箭,備土石大木,拆毀城外三十里之內所有房舍,焚燬草場青苗,水井埋堵下毒。如此可保城池十五日不失。」

    「那剩下半個月呢?」

    「以一偏將領軍一千先期出城以為策應,主要任務為發動雜胡義從,與城內約定烽火旗幟信號,提前定下襲擾、突擊、求救、放火等多套信號,沃城能否得救,全看這支遊軍了。」

    「這樣就可以麼?」

    「這樣如果順利,可以為我們爭取五日時間。如果莫湘與哈迷失接報即起兵,應該能與我外圍遊軍接上頭了。」

    「如果援軍還不到呢?」

    「那麼不妨詐降。」

    「詐降?」

    「使者往來,最費時日。如果成功,約莫可以爭取三日時間,即便被識破,也有應變之道。挖斷城內道路,構建三道長垣,放部分敵軍入城,落下千斤閘,全民皆兵,關門打狗。可殲敵精銳數千,摧折其鋒銳,又可挨延兩三日。這之後,敵軍必然惱羞成怒,傾力來攻,此時我兵疲力竭,城破就在須臾之間,能挨一刻就算一刻了。」

    「將軍之策甚善,就請將軍全權調配守城事宜。」

    「可惜——如果有金赤烏那樣的精兵五千的話,這仗就不是這麼個打法了。」蘇華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微微喟歎道。「如果城破,你真的打算為吳憂殉死麼?」她看著身邊目光陰鬱的寧霜不由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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