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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一一節 廣西戰局 文 / 石斑魚

.    策聽了這話,才現這王坤當真對大明天子忠心耿看得起講義氣的,就沒往南面的倉儲區走,轉而把他們帶到了西邊,停在了一個木頭大屋子門口這本來是鄧阿奇的木屋子,鄧阿奇好熱鬧,喜歡和士兵一起住帳篷,這屋子就空出來了。

    王坤一行人除了其所代表的皇家威儀什麼都沒有,最重排場。見這木屋挺寬敞,算是營帳裡的體面房子了,一幫人臉上漸漸就好看多了。王坤在屋子前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沉吟說道,

    「總兵官放心,那六十萬兩已經到肇慶了,咱家估摸著也就這幾天吧,熊瀘州怕就要給你送來了。」

    呂策笑了笑,說道,「如此便好。」

    見這王坤識相,呂策也不限制這一幫人的活動,只要不影響軍事活動,只任他們在軍中參觀遊蕩。先鋒營近代式的軍事架構,每天晚上舉辦的掃盲夜校,高昂抖擻的精神面貌無不令這位監軍公公嘖嘖稱奇。當然,最引起他注意的還是那些火槍大炮。

    「…械則更奇。我大雖有鳥鐃,然比之於『二九式步槍』,直如玩物耳。此槍四百步上可射人,三百步可穿楊,風雨無礙。其槍重不過九斤…」

    「…此炮小巧輕便,四馬拖拽日行百里,可射四、五里,落點兩步之內玉石俱焚!韃子之炮強,然此炮又遠強於韃子之炮北軍能得十門,則京師安危無懼。得五十門,則韃…」

    王坤到了先營後,每天就不停地巡視,寫報告。呂策只不准士兵把武器交到他手上看他的也隨便他看,懶得管他。

    又等了三天,熊文燦終送來了一百箱,合計六十萬兩銀子。熊文燦自從上了南海國的賊船以後,陞官財不在話下,如今聖恩眷顧升了兵部尚書,只覺得「克復西南」的千古大功要砸在頭上,就更是鐵了心的和龐寧、呂策蛇鼠一窩。

    送子這事,他是做得大張旗鼓,只怕人不知道廣西總兵呂策是他招撫的。

    和銀子一起地浩浩蕩蕩地隊伍不光是遠道而來地京營軍士。更是吹吹打打地鎖吶和鑼鼓。甚至一些嗅到風向要變地兩廣官員。也跟在三省總督後面一起來了。從雷州到廉州地官道上。花團錦簇小官轎絡繹不絕。熱鬧得彷彿是過節一般。

    南海國這閻王爺地錢文燦不敢漂沒。運來地六十萬一兩都不少。這六十萬兩裡有一半是龐寧地。不過對這場盛大召開地「招安大會」。龐寧礙於「在冊叛賊」身份還不好參加。帶著付塞斯和李在帳篷裡喝悶酒。

    呂策得了銀子態度很好。滿臉熱情地宴請款待了大明地官僚。吃人家嘴軟人家手軟。十月二十四日銀子地南海國聯軍再次向北。又一次吹起了進攻地號角。

    先鋒營和「海軍陸戰隊」兵分三路:呂策帶領「雄字旗」和「威字旗」急襲北面地「靈山縣」;龐寧帶著破海營和海軍地一堆大炮慢走。去拿北面偏西地「鬱林州」。趙源為分將「山字旗」、「虎字旗」和「字司」進攻西北面地「容縣」。

    此時。廣西地土兵已經是越集越多。聽沙定洲號令地兵馬甚至已經超過了十萬。

    丟了龍在田地石屏兵後。沙定洲一邊把主力集結在南寧府附近。一邊不斷調兵遣將。準備以絕對優勢反撲南海人。不過他旗下土司統屬複雜。雲貴到廣西地山路不好走。兵力一時還沒有集結完畢。所以他還沒起進攻。

    雖然他的兵力還不足以進攻南海人,但他也不覺得南海人那一萬人,有實力進攻自己。

    這次呂策攻擊的三個地方都在兩廣交界一線的「潯郁平原」。這一片平原是廣西東部重要產量地,離南寧府有些距離,沙定洲在這一片區域有三萬兵力佈防。如果說龐寧和趙源攻擊的兩個城市是潯郁平原的腹部,那麼靈山縣北部,就是潯郁平原的東面咽喉。

    潯郁平原外圍被諸山環繞,東面這個進出咽喉至關重要。如果呂策拿下「靈山縣」,北上就可以把「潯郁平原」和南寧府之間的聯繫封死,把這一片的三萬土兵「包餃子」吃掉。

    土兵數量實在太多,正面決戰無論勝負都將造成士兵的大量犧牲。呂策希望能在運動中一塊塊消滅彝人的有生力量,而不是讓彝人潰兵聚在一起和先鋒營拚命。但是先鋒營騎兵很少,即便能擊潰敵人也沒法追殺多少。只有把退路封死,才能在包圍圈中徹底殲滅敵人。

    所以呂策要把潯郁平原的咽喉堵死,包起餃子大口吃。龐寧和趙源的兩路人馬都是絕對優勢兵力,只要呂策能堵住這邊的出口,那邊就是沒有逃路的聚殲戰。如果呂策堵不住出口,潯郁平原裡的三萬土兵也聚到南寧府,廣西的決戰形勢就更不可避免了。

    在靈山縣等待呂策的,是元謀土司吾必奎的一萬六千彝兵。

    走到靈山西南面十五里的向澤野,呂策的部隊遇到了一片泥濘。部隊和輜重在泥濘裡艱難的前進,行軍速度立即就降了下來。那些輔兵脫了鞋子在泥濘裡來回奔忙,不停地把草蓆填在車輪下面,卻也沒法阻止車輛一次次掉進泥濘下隱藏的坑洞裡。

    「一、二,拉!」

    「一、二,拉!」

    沼澤地的水草下面散著

    臭,讓人渾身難受。好在這會已經是農曆十月,溫夏天,這樣強過沼澤地當真要生瘟疫。

    沼澤裡的行軍令人煩躁,但呂策卻沒什麼情緒只帶著兩百中軍到處偵測地形。他正站在一片凸起的乾燥草地上觀察沼澤西側,卻聽到身後有一片淌水的「撲拉」聲,轉頭看了看,見兩個中軍火槍手跑了過來。

    兩個中軍精銳手裡柱著一根枴杖,捲著褲腳從草地裡跑了過來聲說道,

    「大帥,那邊有條水溝,挺深的,走不得!」

    呂策點了點頭,在地圖上標了一道,又問道,「水溝左右好走麼?」

    那中軍士兵在腿上用力地拍了幾下,打掉一隻螞蟥,答道「左右七、八米都不好走,泥軟。看上去挺淺的,一腳踩下去水就漫過腰了,走不動。」

    旁邊一個參謀揚了揚眉道,「這地方走也走不動適合火槍兵揮火力。」

    呂策點了點,又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笑道,「廣西這地形還真是複雜。」

    作為一個子民一萬萬政權,大明朝習慣於人多打人少,哪次對陣異族不是以人海戰術淹過去的?王坤是大明的太監三千兵力攻擊一萬六千彝兵的作戰計劃,讓王坤覺得匪夷所思。眼下西南平叛就靠呂策的部隊了能有失。

    王為先鋒營的作戰計劃起愁來,看了看前面忙著觀測地形的呂策了口氣。

    不過他也是著急,一點辦法沒有。王坤在先鋒營的地位不高大事小事從來不喊他。如何行軍如何作戰這種軍事安排雖然不瞞他,也從來不會主動和他說。王坤這會雖然也在中軍裡,卻根本不明白呂策這次作戰的細節安排。

    看了看武錦衣衛百戶林強,王坤訕訕地說道,

    「這呂總兵,怎麼這麼喜歡偵查地形,在這荒野耽擱時間…咱家在宣府視閱時候,那些將官打仗倒不是這樣的,別處的將軍如何?也這般沿路研究山川水澤麼?」

    每個將軍都這樣研究地形的話,大明朝就改叫《中國國家地理》編輯部了。先鋒營拿了銀子還是不肯打大明旗號,讓林強對先鋒營的立場越擔心起來。他只舉得呂策樣子不像是誠心受撫,怕他到時候又復反。

    聽到王公公的話,林強按著刀鞘歎道,

    「我看他兵強馬壯,就算打不過那元謀土司吾必奎,想必也能退下來,倒是無大礙。估計這是在留意後路吧。」看了看王坤,林強又說,「王公公,這幾日看下來,這南海賊呂策兵馬實在是強盛,如今他遲遲不打出我大明旗號,二心昭然若揭,某看他遲早要反!王公公,此事如何是好?」

    王坤見他又說起這事,皺眉將他打量了一番,不快說道,「此事咱家自有打算!林將軍不必再說,先平沙定洲,再議廣西鎮之事!」

    林強臉上陰晴不定,看了看王坤,吞了口口水說不出話來。

    …

    不管大明的官吏有什麼想法,也沒有能力影響這支南海人的部隊。先鋒營逐漸靠近靈山縣城,中午十一點,部隊在城南七里的一座小山上佈了陣。呂策讓將士們在陣地上吃乾糧填肚子,自己帶著兩個旗總爬上山頂,舉著望遠鏡朝城中望去。

    鄧阿奇站在呂策身後,舉著自己的望遠鏡看了看,突然大聲說道,「大帥,城裡又有戰象!這些蠻子還真會養象!霍,好幾頭呢!這可怎麼辦?」

    呂策問道,「害怕了?」

    趙班指著縣城東面三、四里外一片高地說道,「師父,那邊架上火炮的話打得到縣城。要麼從南面繞過去,坡上架上拒馬,戰象也衝不上來。只要第一波頂住了,後面就能打贏。」

    鄧阿奇悻悻地看了趙班一眼,大聲罵道,「什麼狗屁主意?那坡那麼緩,你兩千六百條槍六十門炮架著轟,戰像是衝不上來,不過後面一萬多蠻兵都衝上來了!兩千多人頂一萬六蠻兵,就算能打贏,怕我們也打沒了。」

    鄧阿奇悻悻地罵道,「我還沒娶上韓煙兒呢,我可不想死。」

    趙班皺眉喝道,「韓煙兒看得上你?就你這無賴模樣!」

    鄧阿奇翻了翻白眼,笑道,「莫非「不動如山十將軍」也看上韓煙兒了?我聽說韓煙兒可是喜歡大帥!」

    見兩個王八蛋繞到自己頭上來了,呂策癟了癟嘴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鄧阿奇,還記得年初的幾次詐敵演習麼?把他們給我騙到向澤野去。」

    鄧阿奇愣了愣,看了看遠處站滿了彝兵的城牆,舔了舔嘴唇。趙班見他緊張樣子,得意地大聲說道,「師父我來,這個無賴哪裡做得到,我來!」

    鄧阿奇嘿了聲,笑道,「得了吧,枉費我幫你出了那麼多主意,騙個海商的女兒都騙不到,還騙這一萬多彝人?」

    趙班臉上一紅,忿忿地啐道,「大戰當前,你這廝還來插科打,拖下去斬了!」被鄧阿奇損得實在是有些沒氣勢,趙班補了一句,又說道,「你哪裡懂,那是我不想騙!」

    鄧阿奇眨了眨眼睛,哈哈笑道,「對敵人哪能不騙的,哥今天演示給你看,什麼叫詐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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