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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129章 下定決心 文 / 柳一條

    第129章下定決心

    王勝前的反應,果然是沒出了王夕夕的預料。

    五萬貫的銀錢到手之後,王勝前當場就開始翻臉無情,以一句小女不嫁無能之輩為由,要求杜構在半年內調回長安,並要得一個不下於五品的官職要位,否則,一切免談。

    王勝前的這個條件一說出口,杜楚客差一點兒就一口吐沫直接噴了過去。

    不下於五品的官職,而且還必需是身兼要職?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兒還能再提得更高一點兒嗎?

    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你就想讓他一下就一步登天,身居要職?你媽這不是在做夢嗎?杜楚客忍不住在心裡爆了粗口,想你王勝前,在官場上廝混了半輩子,都年近半百的老朽了才得了一個七品的左司都事,就你這樣,你還有臉要求自己的女婿如何如何?還要一點面皮麼?

    更離譜的是,你還要求在半年內?此去登州,僅是在路途上的耽擱就有不下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後,說不得杜構都還沒有趕至登州呢,一未就職赴任,二無聲名功績,便是天王老子怕是也找不出任何一個讓他陞遷回調的理由吧?

    所以,在聽到王勝前所提出的這個要求之後,杜楚客瞬間就明白了王勝前又是在故計重施,以為他們杜氏沒落無人可以隨意為難欺辱,恨不得當時就把揣在懷裡的五品任職文書掏出來狠狠地甩在王勝前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告訴這廝,他們杜氏便是再過沒落,瘦死的駱駝也比他們王家這匹小馬要大得多得多。

    一個五品的門下省給事中,還不是他們杜氏一張引薦一句話的事?讓這個狗眼看人低的玩藝兒好好瞧瞧,他面前的杜二爺,十年不出世,這一出來就比他王勝前要強得多得多,任他再鑽營數十載也別想超過!

    不過想到自己帶來的那五萬貫聘禮,想到杜荷那小子此來長安的真正目的,杜楚客還是強吸了口氣將所有的衝動與不理智全都隱忍了下來。

    杜楚客並不想讓王勝前現在就知道自己已經是門下省五品給事中的事情,他想要看看,王勝前表演到最後,到底還能再做出什麼更過份的事情來,反正對於這個翻臉無情且又勢利得有點過份的所謂親家,杜楚客已是再沒了半點好感與憐憫之心。

    就是有錢,也不能便宜了這樣的小人。就是有權,也不能分予他半分便利。

    所以,這件事情,就由著杜荷那個壞小子去肆意折騰吧!

    原本還想對杜荷的舉動做些限制,給王勝前留下一點臉面省得日後難相見的杜楚客,瞬間就在心裡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所以,對於王勝前所提出的新條件,杜楚客已是懶得再與他有什麼爭辯,直接就以半年為期,將這件事情應承了下來。

    正事談完,又東拉西扯地閒聊了一陣,最後見天色已晚,琢磨著杜荷那邊應是已經完事,所以杜楚客便起身告辭,不用王勝前相送,頭也不回地直接離開這個讓他惱火不已的是非之地。

    「這不應該呀?」待杜楚客一行遠走,王勝前捋著下巴上的那撇小胡兒惑聲說道:「明知道老夫的這個條件是故意為難,而且他們杜氏也不能做得到,可是這個杜老二他怎麼就沒有點兒生氣的意思,直接就開口應下了呢?」

    「這不合常理!」王勝前不停地搖著腦袋,皺著雙眉,百思而不得其解。

    見王勝前這般疑神疑鬼地不得安生,一旁的王趙氏不由輕聲勸說道:「老爺,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蔡國公畢竟是曾經的尚書右僕射,哪怕是現在病退在家,可是誰能保證他就沒有準備什麼後手?老爺此番如此逼迫,怕非是明智之舉啊!」

    「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王勝前頗為不耐地輕斥了一句,道:「杜如晦病退在家,怕是此生官復無望,而杜構還有他們家的那個幼子杜荷亦是都不成器,杜氏到了他們這一代,已是一個注定的破敗之局,老夫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可是,」王趙氏輕聲遲疑道:「妾身見方才過來府上的那位杜二爺,淡吐亦是不俗,老爺就不怕他將來會……」

    「杜楚客?」王勝前不屑地輕嗤了一下,道:「一個在杜陵游手好閒了十幾年的文弱書生,又能有什麼出息?這些年如果不是有杜如晦在上面幫補著,他杜楚客在杜陵連個屁都不是!」

    很顯然,前陣子王、錢、趙三家連手欺辱杜楚客的事情已被王勝前知曉,對於杜楚客在那件事情中的具體表現,王勝前深為不屑,直接就給杜老二冠上了一個窩囊無能的名號。

    「那,」對於他們家老爺的話語,王趙氏雖然多有不信,不過卻也沒有出聲反駁,扭頭看了看一直擺在客廳還未來得及搬入座庫的那些金、帛,不由輕聲向王勝前問道:「杜氏送來的這些聘禮,咱們又當如何處置?」

    「收起來,」對此,王勝前一點也不客氣地輕聲說道:「等過陣子,這次的風波過去,就用這些錢去備些古玩字畫,聽說左丞溫大人甚愛王右軍之字貼,而老夫的頂頭上司馬萬里馬員外郎又甚是喜愛前秦時的古玉器具,這些東西,可都不是一千兩千貫就能到手,杜楚客送來的這五萬貫財物,正好能派得上用場!」

    見他們家老爺竟心存此念,王趙氏的面色一變,輕聲在一旁苦聲勸說道:「老爺既然沒有嫁女之心,這些聘禮又如何能夠妄動?若是哪天杜氏退親,向咱們索要這些財物,咱們又當如何是好?」

    畢竟不是一貫兩貫一百貫兩百貫甚至是一千貫兩千貫的東西,縱使杜氏再要什麼臉面,可是總也不至會會甘心捨棄掉整整五萬貫的財物吧?

    王趙氏實在是很擔心,若是到時兩家撕破臉皮,杜氏開口索要,而這些聘禮卻被他們家老爺給花出了大半不能拿出如數歸還,到時候怕是會難以善了啊。

    「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往回收的道理?」王勝前不以為意地輕聲說道:「而且,這樁婚事,只要不是咱們最先提出退婚,他們杜氏又有什麼理由過來追要聘禮?就當這些東西算是他們杜氏為敗壞夕夕名譽的一些賠償好了……」

    「呃?」

    無語地看了眼前這個已被權勢昧了良心變得有些無恥至極的夫君一眼,王趙氏再沒了想要與他說話的興致,丟下一句『我去後院兒看看夕夕』的話語,直接起身出了客廳。

    「越來越不像話了!」見夫人給自己甩起了臉子,王勝前冷哼了一聲,之後輕聲向趙喜兒吩咐道:「將這些金、帛全部裝箱放入帳房,這些天讓府裡的護衛都注意著些。」

    「是,老爺!」趙喜兒躬身應是,同時吩咐著外面的下人搬起了廳中的一堆又一堆的黃金、絲帛。

    王府後院兒,王夕夕的閨房之中,剛從得月樓歸來不久,王夕夕就從身邊的丫環嘴裡得知了前面杜二叔過來求親的情況,同時也知道了父親又一次不要面皮所提出的那個根本就不可能會完的成所謂要求。

    「半年內調回長安,半年內升至五品上的要職官員,」王夕夕像是已經死了一次地黯然向小蓮說道:「小蓮,你覺得這有可能嗎?」

    知道他們家小姐現在的心情不好,小蓮也不知該從何勸起,聽到小姐的問話,小蓮只得諾聲回道:「回小姐話,官場上的事情奴婢並不甚清明,奴婢不知。」

    「不知道?」王夕夕雙目無神地漫看著窗外的那株開得正艷的海棠花,淡聲說道:「無知是福,不知道也就意味著沒了那般多的煩惱……」

    「小姐……」輕叫了一聲,見他們家小姐正看著窗外怔怔出神,小蓮張了張嘴,終是再沒有說出什麼話來。

    「你覺得杜荷方才在得月樓的那個提議,如何?」過了好一會兒,王夕夕忽然回過神兒來,像是已經告別了之前的憂煩,眼中閃現出了些許光亮與生機。

    四下瞧看了一番,確定周圍沒有他人之後,小蓮輕湊到他們家小姐的身邊,低聲問道:「小姐說的是,離家出走,遠去登州?」

    「對!」王夕夕定聲說道:「這個家裡,除了娘親之外,我已是再無什麼留戀,況且娘親在此至少衣食無憂,亦是無須太過掛念,便是走了也能安心。」

    「留在這裡,遲早都會像是貨物一樣地被爹賣來賣去,與其這樣身不由己,將來稀里糊塗地就被嫁給了一個自己一點兒都不喜歡的人,還不如趁著現在自己主動去選一個如意郎君!」

    「杜構公子為人雖然有些木訥,但是卻勝在忠厚老實,誠懇可靠,而且對我也是真心實意,跟了他,我心無悔。」

    「生同衾,死同槨。也不是我一時衝動的隨口之言,說句不害臊的話,我與杜構公子早已是心心相印,此生若是不能嫁給杜構公子為妻,我寧願終身不嫁!如果這次不能順利逃離長安,日後便是落髮為尼,我也絕不會如了爹的意願再行他嫁!」

    王夕夕就這樣一句句地輕聲說道著,像是在向小蓮傾訴,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加定自己的信念。

    「小姐!」小蓮輕聲向他們家小姐說道:「無論小姐如何選擇,奴婢都會站在小姐一邊,終生不悔!」

    「嗯,」王夕夕輕點了點頭,淡聲說道:「此事宜早不宜遲,一會兒天黑之後,就開始行動吧……」

    長安城,程府。

    「你說什麼?」程咬金一臉呆愣地看著杜荷這個壞小子,猛掏了掏自己耳朵,高聲向杜荷問道:「你再說一遍?那個『朝天闕』現在竟也成了你們杜氏的產業?這怎麼可能,若是本將軍記得不錯,那可是小白臉楊成洲家的心頭肉啊?這一不沾親二不帶故的,他會捨得送給你們?」

    見程咬金面露惑色,杜荷輕聲一笑,道:「別管他捨得不捨得,現在『朝天闕』的房契都已到了小侄手中,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定論,所以,從此之後,『朝天闕』也姓杜了!」

    「小侄這次過來長安,就是想要順便將這『朝天闕』給順利接管過來。」說著,杜荷拱手向程咬金一禮,恭聲說道:「所謂一事不煩二主,既然『得月樓』就是托了叔父的鴻福才有了今日之成效,那麼這『朝天闕』也就要再勞煩程叔父多費些心思再幫著張羅一番了!」

    「太子殿下這次,」沒有理會杜荷的話語,程咬金似想到了什麼關鍵,忙著開聲向杜荷問道:「是不是要拿楊氏開刀了?」

    「呃?」杜荷一愣,輕聲向程咬金問道:「程世叔何出此言?」

    「你以為你們在杜陵搞的那些小動作誰都看不出來嗎?」程咬金鄙咦地看了杜荷一眼,道:「抓了一個王晟,一個馬得草,還有一個皇親楊善,一下將左司、吏部、刑部還有前朝駙馬楊家全都給有意無意地牽扯了進去,你以為這麼大的動靜還能瞞得了誰?」

    「現在楊家在長安城最主要的一份產業落到了你的手裡,」程咬金接聲說道:「想來那個楊成洲,這是想要花錢消災,向你們服軟了吧?」

    「錢是花了不少,不過這消災嘛,卻是有些難說。」在程咬金的跟前,杜荷也沒有必要太過遮掩,直聲向程咬金說道:「不怕說與叔父知曉,在小侄過來長安之前,楊成洲已經被太子殿下給下了大獄,這會兒,說不定正在堂審之中。至於能不能逃得過這一劫,那就要看他們楊氏這些年的屁股乾不乾淨了。」

    「關起來了?!」程咬金倒吸了一口冷氣,道:「太子殿下這次怎麼會有這般大的膽子?雖然那個楊成洲不是什麼好鳥,可他賴好也是楊妃的妹婿,是太子殿下名義上的姨丈啊?太子殿下如此作為,就不怕皇上會怪罪下來?」

    「是嗎?」杜荷輕聲在一邊插言道:「可是小侄怎麼聽說,這個楊成洲還有他們楊氏一族,在長安城並不怎麼遭人待見啊?如果太子殿下要動楊氏,世叔覺得,皇上他真會為楊氏出頭而責怪太子殿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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