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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81章 坐等 文 / 柳一條

    第81章坐等

    「是嗎?」杜荷正色抬頭看了張繼初一眼,淡聲說道:「你是個聰明人,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

    「夠小心,也夠謹慎,」見張繼初沒有說話,杜荷接聲說道:「就如前次,杜府失勢,王家在杜陵城對杜氏一族落井下石,而你張大人也隨之將步子給邁了出來,但是與王、錢、趙他們三家不同的是,張大人你卻是一直都沒有將步子踏實,一直都留著那麼一分可以隨時撤步的餘地,所以咱們後來才有了可以合作的可能。」

    「而這一次呢,」說著,杜荷定定地看著張繼初,道:「張大人亦是如此,哪怕是心中已經判了杜某人的死刑,也認為我杜荷這一次當是再難翻身,可是在面子上,張大人卻還是做得面面俱道,不肯一刀切下,在之前那一步又一步的試探之後,卻是還謹慎地不敢將那最後一步邁出。」

    「所以,我很欣賞你!」杜荷頗為誠摯地看著張繼初道:「因為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在官場上站得更穩,活得更長久。小心駛得萬年船,雖然不定能夠爬得更高,但是卻也不會跌得太低。」

    謹慎有餘,魄力不足,在杜荷的眼裡,張繼初屬於那種守成之人,雖不能猛進,但是勝在夠穩。

    「杜公子過譽了,」張繼初的雙目一縮,拱手低頭客氣了一句,接著裝著糊塗道:「不過杜公子之前的話語,本官卻是沒大聽明白,或許是杜公子真的誤會了什麼。」

    「你不願說,我也不勉強,」見張繼初還是跟自己打著啞謎,杜荷搖頭輕笑:「那些人既然想要借此陷害於我,後面自是不可能會沒有後招兒,恐怕在我進來大獄之前,張大人當是就已收到了某些關於我的罪名下放吧?」

    「杜公子真是說笑了,」聽了這話,張繼初直感覺到自己的身子一陣冰涼,面上卻是仍帶著笑著極力否認道:「這怎麼可能,未卜先知那種事情都是算命的在胡說八道,沒有人能夠真正做到,杜公子多想了。」

    「是不是我多想,咱們都心知肚明,」杜荷淡聲笑道:「我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張大人不願說,我也絕不勉強。」

    「見張大人是一可交之人,並沒有聽從那些人的建議或命令,直接將本少爺的罪名做實,」說到此處,杜荷聲音稍頓,從地步站起身來緩向張繼初走近,輕聲說道:「本少爺就在此額外給你透露一個消息,也算是投桃報李,給張大人吃上一顆定心丸,免得再在這裡患得患失,猶疑不定。」

    「杜公子請講!」沒有多言,張繼初就這樣靜看著杜荷。

    「就在昨日下午,」杜荷淡聲說道:「杜某收到了一封從長安過來的信箋,信上說今日午時前後,我杜氏門前,必有貴客臨門,現在午時早已過去,想來信中所提的貴客也當是到了,有這些貴客在,必可保我杜荷無憂,不知張大人信也不信?」

    「哦?」張繼初直了直身子,正色向杜荷打聽道:「不知杜公子口中所提貴客,是為何人?」

    「呵呵,」杜荷又緩退回身,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乾草之上,微瞇著眼睛輕聲說道:「如果我一口道出他們的身份,張大人必會以為杜某是在信口開河,誆騙於你,所以,張大人若想知道,不妨自己著人前去打探。或者是,張大人也可以府衙裡面坐等他們上門,都是一樣。」

    「這?」張繼初的心中又一次地開始猶疑不定起來,微皺著眉頭在心中細作思量。

    「張大人猶豫了,」見張繼初如此神情,杜荷頓時心若明鏡,輕聲歎道:「看來本少爺猜得不錯,在張大人之上,確是已經有人開始施壓,要定本少爺的罪名了。」

    杜荷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狠色,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將那個幕後之人給揪挖出來,是為自己,也是為那個已經死去的叫做小冉的小女孩。

    「杜公子多想了!」回過神兒來的張繼初面色稍變,接聲說道:「本官方才可是什麼都沒說講!」

    「時辰不早,本官還有公務在身,不便在此多留,杜公子保重!」說著,不待杜荷再作言語,張繼初拱手一禮之後,直接轉身快速離去。

    「老爺,荷兒被抓,而且聽說還是一樁人命關天的案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給判了斬刑,您怎麼能一點兒都不著急呢?」杜府老宅,杜楚氏一臉擔憂地在杜如晦的身邊悲泣,見他們家老爺現在還有心在那裡靜心品茶,不由出聲報怨。

    「夫人這是怪我沒有出去找人搭救了?」再次提壺為自己斟倒上一碗兒熱茶,杜如晦不緊不慢地抬起頭來,看著杜楚氏道:「夫人方才也說了,這是一樁人命關天的案子,又豈是一天兩天就能審得清楚的?」

    「別說荷兒沒有殺人,」端起茶碗兒小飲一口,杜如晦淡聲說道:「就是荷兒真的犯了人命官司,一個小小的杜陵縣令也沒有直接判刑的資格,初審之後,上報刑部,刑部會審有了評判之後,再由皇上親自決斷,整個過程,至少也需要三兩個月的時間,所以,夫人現在不必著急。」

    「只要荷兒沒有殺人,」杜如晦接聲說道:「三兩個月的時間,足夠將所有的事情全都摸清查透,還荷兒一個清白了!」

    「話是這般說講,」杜楚氏說著,眼淚又止不住地開始往下滾落:「可是,可是荷兒現在被關在牢房,受盡千般委屈,妾身擔心嘛!」

    「有什麼好擔心的,」杜如晦輕吹著茶碗中的熱氣,扭頭看了杜楚氏一眼,道:「方纔夫人不是已經著杜川去府衙打點了麼?只要有銀錢在,荷兒在裡面又能吃得上什麼苦去?」

    「可是老爺,」杜楚氏道:「杜荒說極有可能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荷兒,他們有膽子在當街殺人害命,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妾身擔心他們會在獄中對荷兒不利!」

    「這一點,夫***可以放心,」知道夫人擔心的是什麼,杜如晦輕聲在一旁勸慰道:「如果他們敢直接對荷兒不利的話,那今天在街上被他們殺死的那個,就不會是一個小乞丐了。」

    「而且,杜陵縣張繼初也不是那種愚笨之人,」杜如晦接聲說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比誰都分得清明,荷兒在縣獄的安全問題,也沒有誰會比他還更為在意的了,所以,他定會將荷兒給安置在一個最為安全的所在,不必擔心。」

    小心謹慎,步步為營,而且有時候還會有那麼一點瞻前顧後,這是杜如晦對張繼初這個杜陵縣令的印象,這樣的人雖然難成大事,但是在小處上卻往往能夠做得很好。

    有他在,雖然不能直接幫著荷兒翻案脫身,但是卻也不會讓荷兒落在旁人的手裡,從而危及到他這個杜陵縣令的官職與前程。

    「還有,」見夫人還有想要辯解反駁的意思,杜如晦再次出聲說道:「難道夫人沒有注意到,今天上午過來探視咱們的太子殿下還有蜀王、魏王殿下他們,連午飯都沒顧得上吃,而且現在也都不在府裡麼?」

    「呃?」杜楚氏一愣,緊接著面上的憂色稍斂,有些不確定地輕聲向夫君詢問道:「老爺的意思是,太子殿下他們,全都出去幫忙荷兒脫身去了?」

    這怎麼可能?這是杜楚氏的第一反應。

    三位皇子當中,除了太子殿下與杜荷稍有些交情之外,像是蜀王李恪與魏王李泰他們,那可都是曾與荷兒打過仗翻過臉的對頭,以往遇到這種事情,他們不落井下石在一邊幸災樂禍也就謝天謝地了,怎麼可能會好心去伸手幫忙?

    「沒有什麼不可能!」看出夫人的心思,杜如晦直聲說道:「不是老夫誇讚自己的兒子,現在的荷兒,在整個京兆都已是小有聲名,荷兒前陣子作出的那些詩賦,便是在長安的弘文館,在皇上的太極殿內都多有傳誦。」

    「有才學,有擔當,再加上我這個將死卻未死的老朽在一旁扶著站著,荷兒的將來,未必會比我差!」杜如晦面色潮紅地朗聲說道:「你說,而對著這樣一個潛力無限,將來又極又可能會成為朝中又一重臣的荷兒,這幾位小殿下又豈會輕易放過?」

    「那老爺的意思是,」杜楚氏的眼前一亮,道:「太子還有蜀王、魏王他們此來,全都是為了荷兒?」

    「不錯!」杜如晦輕點著腦袋淡聲說道:「說是過來探視老夫,只不過是一個明面兒上的借口而已,考探並拉攏荷兒,才是他們此行真正的目的!」

    「所以,」杜如晦小呷了一口碗兒中的熱茶,接聲說道:「遇到這種可以雪中送炭,可以快速改善他們與荷兒之間關係的機會,他們斷是不會錯過。有他們三個在中間攪和,還有誰敢在胡作非為?還有誰會再去故意地難為荷兒?他們幾個就能輕易解決的事情,夫人又何必非要再讓為夫出面?」

    「所以,」杜如晦再次定聲說道:「對於荷兒的案子,咱們在家中靜等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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