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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名顯京兆 第64章 助人為快樂之本 文 / 柳一條

    第64章助人為快樂之本

    「以德服人?哈……」柳三吾聞言,就好似聽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眼淚好懸沒有被笑出來。

    「借口誰不會找?柳某倒是希望你杜二少還能像上次在官學中一樣,將本少爺打成豬頭,但是,你還敢麼?」笑聲過後,柳三吾低頭逼視著杜荷,道:「失去了你爹的庇佑,僅靠著你一個准駙馬以及尚乘奉御這個虛職名頭,你杜荷杜二少,還有那個膽子麼?」

    「少爺,讓小人來!」有點看不過去的杜荒衝上前來,想要給柳三吾一個教訓,不過卻被杜荷給一把拉住攔了下來。

    「你想激怒我?」輕拍了拍杜荒的肩膀,示意其稍安勿躁,杜荷冷靜地看著柳三吾,淡聲向其說道:「你想讓本少爺揍你一頓,然後再借助書院的院規,將本少爺驅逐出寒山書院,以報當年本少爺將你趕出官學讓你丟盡顏面的仇怨,對不對?」

    「是又如何?有膽子你就打啊?」沒想到這個一向以魯莽衝動聞名於整個長安城的長安四害之一,不僅沒有衝動起來,而且還一本正經慢條斯理地在這裡同自己分析什麼動機心理,柳三吾不禁有些惱羞成怒地高聲叫囂道:「本少爺絕對不會還手,你打啊?窩囊廢!看你還敢再傷本少爺一要寒毛?」

    「夠了!」沒等杜荷有什麼反應,反倒是一邊的上官雲鷹最先看不過眼,高聲打斷柳三吾的叫罵,沉聲向柳三吾說道:「柳兄請自重,這裡畢竟是書院,而你畢竟是老師的首席弟子,莫要讓小弟看輕了你,也莫要丟了老師的顏面!」

    上官雲鷹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向敬重的柳大哥今日竟會這般地失態反常,對待杜荷竟會如此地仇視。

    但是無論如何,這裡畢竟是寒山書院,杜荷畢竟是自己還有他們上官家的恩人,上官雲鷹絕不許有人在自己的跟前污辱或是挑撥自己的恩人,哪怕是自己一向敬重的師兄也不行。

    「是啊,三吾兄,上官兄弟說得不錯,」一邊與柳三吾一起過來的另外兩個學生也忙在一旁插言,道:「現在已至辰時,老師很快便會過來,三吾兄如此,若是讓老師見到,怕是也會多有微詞,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先將此事揭過如何?」

    「你們誰也不用勸我!」柳三吾毫不退讓,似鐵了心地想要找尋杜荷的麻煩,一把甩開幾人的拉扯勸說,死瞪著還在那裡笑吟吟看著自己的杜荷,喝聲說道:「老師若是到了更好,正好讓老師也看看,看看這位杜二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嘴臉!」

    「少爺,要不還是小人上吧?」見他們家少爺一直都面帶著微笑,不過眼神之中卻已露出了幾分冰冷的寒意,知道少爺怕是已有點按耐不住,杜荒忙著上前輕聲向他們家少爺說道:「這裡畢竟是書院,少爺若是真個將他揍了,豈不正中他的下懷?」

    「還是讓小人去吧?」杜荒冷色看了柳三吾一眼,低聲道:「若是小人上去,最多也就是被趕出書院,不能再陪少爺一起進來而已,小人承擔得起。」

    「一邊玩兒去!」一把將杜荒的小身板兒給扒拉到一邊,杜荷笑吟吟地輕聲說道:「今天的事情,你只在一邊看著也就是了,不許插手,否則便是出了書院,你也別再跟著本少爺了。」

    「可是,少爺!」杜荒張嘴還待再說,不過看到他們家少爺不滿地掃來一眼,只得洩氣地低下腦袋,輕聲應道:「知道了,少爺!」

    「窩囊!懦夫!在長安時你不是挺囂張麼?不是誰都敢打麼?怎麼,現在沒人再給你撐腰,就慫了不是?」

    見杜荷站在那裡與身邊的小廝扯皮,卻沒有半點兒想要上來的意思,柳三吾便認定杜荷定是心中有怯,不敢真個將自己如何如何,所以叫囂的聲音也就更大了一些:「來啊!有本不你就再揍我啊!揍啊!」

    「啊!」

    前半秒兒還在那裡叫囂著讓人打他的柳三吾,後半秒就高聲驚叫著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而後一直站在那裡顯得人畜無害和裡和氣的杜二少則緊跟著就貼了上去,一屁股蹲坐在柳三吾的脖子上,揮拳便打。

    「讓你囂張!」

    「讓你慫!」

    「讓你找揍!」

    「……」

    杜荷就這樣坐在柳三吾的身上,一拳拳地打著,一句句地說著,直到真個將柳三吾的腦袋打得變成了豬頭也都沒有停下。

    至於圍在旁邊的上官雲鷹幾人,全都看傻了眼,他們沒有想到,在明知道是個陷阱的情況下,這位杜二少竟還有膽子在書院揍人,而且揍得還是院主韋隘的首席弟子,這個人是傻兒嗎?還是說他真的不想再在寒山書院呆下去了?

    「打得好!」上官弘在後面幸災樂禍,想想柳三吾方才找揍的那個嘴臉,小傢伙恨不得自己上去將那廝狠揍一頓,讓他及早閉嘴。所以,見得杜二少這般爺們兒地將事兒辦了,小傢伙不免顯得有些激動與快意。

    「杜荒,」三五息後,待見到柳三吾竟真的沒有反抗,可是說壓根兒就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躺在那裡挨打的狀況之後,上官弘輕捅了捅杜荒的胳膊,道:「話說,你小子怎麼也不上去拉一下你們家少爺啊?難道你真想院主將他給趕出書院去?」

    「拉?」杜荒飛速地搖著腦袋,道:「我可不想找揍,反正打一上是違反院規,打兩下亦是一樣,若是我現在上去攔住少爺,你猜事過之後,明顯沒有揍痛快的少爺會怎麼對付我?」

    「嗯,還不算笨。」上官弘輕點了點頭,之後又饒有興趣地在一邊觀看起來。

    「你說,」見他們家少爺明顯佔了上鋒,根本不必自己上前幫忙,閒下來的杜荒也抬手輕捅了捅了上官弘的胳膊,輕指了指站在最前面的上官雲鷹與另外兩個甲院學子,低聲道:「我不上去阻攔是怕我們家少爺秋後算帳,也算是情有可原,可是為什麼你們家公子還有其他人也都不上前勸阻?他們同那個柳小三兒不是同窗好友麼?」

    若是不認識,比如路過的其他一些甲院學生會選擇在一邊看熱鬧倒還好瞭解,可是為什麼上官雲鷹他們三個明明全都認識柳三吾,而且看上去關係還都不錯,可是為什麼就是他們也都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同窗朋友被揍而不上前幫忙勸說?

    「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上官弘輕翻了翻白眼兒,道:「我們家公子那是不便出手,而另外那兩位張、李公子是不敢也不想出手。」

    「想想方纔他們上前勸說時柳三吾是怎麼對他們的?」上官弘道:「說到底,還是柳三吾自做自受,找打而已。」

    「杜兄,凡事都當適可而止,再打下去,怕就是要出人命了。」過了好一會兒,見柳三吾終是再沒了叫嚷叫罵的力氣與膽量,直接躺在那裡裝死挺屍,上官雲鷹這才適時上前勸說,道:「而且,韋院主與高老夫子已經過來,杜兄還是快些收手為好。」

    「既然雲鷹賢弟開言,那為兄就給賢弟一個面子。」又在柳三吾豬頭一樣的臉上『輕拂』了一下之後,杜荷這才不情不願地從柳三吾的身上起來,歎聲說道:「好久沒有人這般要求讓我揍他了,沒想到杜某人的心腸還是那麼軟,還是忍不住會助人為樂一番。」

    「助人為快樂之本,古人誠不欺我!」

    今天的這種情形,不由讓杜荷想起了周星星那部『白麵包青天』裡的訟師方塘鏡,柳三吾方才找揍找打的樣子,跟那個方塘鏡是何其地相像?

    「人杜兄是打痛快了,」朝著已經快到近前的韋隘與高仁看了一眼,上官雲鷹多少有些擔憂地輕聲向杜荷說道:「但是下面的事情,卻不知杜荷該如何應對?」

    原以為他從長安回來,已經有了不少的長進,精計算,通詩文,而且又善於學習記憶,不想,他的脾氣竟還是一如常往地那般衝動魯莽,做事不計後果。上官雲鷹頗有些失落地看了杜荷一眼,明知柳三吾是在激將於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呢?

    「怎麼回事?你們全都圍在這裡做什麼?成何體統?」人還未到,高老夫子嚴厲高昂的聲音就先傳了過來,驚得方纔還在這裡瞧看熱鬧的學了全都作鳥獸散,片刻間就不見了蹤影。

    「老師,老師,高夫子,救命啊!」一直躺在那裡挺屍的柳三吾一聽到高仁夫子的聲音,知道是救星到了,乍然間又有了精神,挺著他的豬頭腦袋,手腳並用一點點兒地向前爬動,同時聲音極為淒慘地高聲向韋隘兩人呼救。

    「你是,柳三吾?」初見到柳三吾的模樣兩個老頭兒著實是被嚇了一跳,好不易才從地上這個類人生物的眉角之間認出了柳三吾的身份,韋隘的老臉一沉,厲聲問道:「這是誰幹的好事?竟敢在書院,毆打老夫的學生?」

    說著,韋隘院主目光冷冽地扭頭向在場未走的六人看來,杜荒與上官弘這兩個小廝直接被他略過,上官雲鷹與另外兩個學子同柳三吾一樣亦都是他甲子學堂的學生,同時與柳三吾的關係亦是不錯,也被他同樣略過。

    最後,這個有些面生,但臉上卻一直都帶著笑意顯得人畜無害的杜荷,被他給看在了眼裡。

    「杜荷!是杜荷枉顧院規,一言不合就對學生拳腳相向,差點兒就要了學生的性命!」好不易爬到韋隘二人的身邊,柳三吾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高聲呼道:「還望老師給學生做主,還學生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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