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秦漢掀開蒙在修天祐首級上的布,沉聲道。
「擊殺此人,有何感想?」浪白起看了一眼,含笑問道。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秦漢略一思忖,深深道。
浪白起點點頭,也沒理會秦漢身上的傷,轉身走進山巔的茅屋。
秦漢席地而坐,馬上默運無量無極大吸收術。他明顯的感覺到,和修天祐這一戰,魂力第六重出竅的修為,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如一道瀑布般的七彩光華傾瀉而下,將秦漢的身體完完全全的包裹起來。秦漢的心神神遊天外,意念間仿似囊括整片天地——這便是魂力第六重出竅,意念脫離身體之外,與天地諸氣直接溝通,神遊天外,大幅提高魂力。
七彩的光華不斷蔓延,很快化為無數滴細碎的水霧。近來已經無法大幅吸收外界力量的秦漢,突然發覺胸口一涼,分明是在心臟內部,出現一個細小到微不可見的小孔。這些液態的氣流瘋狂的向裡面注入。隨著龐大氣流飛快湧入,那個小孔開始緩緩膨脹,變大,直到和大拇指蓋一般大小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龐大的氣流以比平時快十倍的速度瘋狂進入。這小孔仿似一個無底洞一般瘋狂的吸收,好像根本沒有填滿的時候。秦漢意念間只覺這個小孔裡面蘊含的天地無限寬廣,根本無法度量。
就這樣吸收了足足三天三夜,那道七彩的氣流緩緩變慢,最後終於消失。
秦漢從入定中醒來,驚喜的發覺自己體內蘊含的力量比以前增長了十倍還不止,萬米之外的一草一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哪怕是萬米外一隻妖獸奔跑的腳步聲,都清晰的進入耳內。而自己身上的傷,已經完全癒合。
一場惡戰,終於讓他在心田中開闢出神海,一舉踏入魂力第七重神海之境。由此境界起,他全身所有的力量全部積蓄到了神海之中,由面到點,攻擊力比以前提高了數十倍。
秦漢現在的魂力之強大,不用動手,只消一個眼神,就能輕而易舉的把一個普通人生生壓死。
「現在就算不偷襲,我都能和修天祐一戰。」秦漢心中大喜。
「很好,魂力七重。」不知何時浪白起又站在了秦漢身後,語氣異常柔和,「秦漢,這段時間以來,師傅對你總是不假辭色,你心裡不會抱怨吧?」
「師傅待我恩重如山,怎麼會呢?」見浪白起一臉認真,秦漢也正色道。
「你殺那修天祐的情景,我全然看在眼裡。」浪白起沉聲道:「你表現出來的智慧手段和膽識,令我震驚。我和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修為雖然要比你高,殺的人也比你多的多,手段卻不如你。這一個多月來,你修為提升的速度更讓我感慨。從魂力四重到第七重,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取得的成就,你竟然在短短一個月內達到。」
「師傅,別這樣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秦漢撓撓頭,這麼久以來,這還是浪白起第一次這麼表揚自己。
「我想了很久。如果我一直把你帶在身邊,你雖然也能取得很大的成就,在這個世界更不會有性命之虞,但若干年後,充其量也就是第二個殺神。」浪白起沉聲道。
「師傅,您想說什麼?」一聽話頭不對,秦漢連忙問道。
「有一種上古神獸叫做九天烈陽鷹,是天空中的王者。此種妖獸,方圓萬里之內不與任何生靈同居,向來獨來獨往。如若領地受到外來者侵擾,要麼戰,要麼死!」浪白起眼神寂寥空遠,緩緩道:「你若當真是九天之上的雄鷹,就該獨自展翅高飛。」
「師傅,到底怎麼了?」秦漢顫聲道。
和浪白起相處雖然短短一個多月,但這個老人給自己的關懷和疼惜,他對自己的期望和教誨,是秦漢除了報葉輕塵五人的大仇外最大的動力。
作為一代殺神浪白起的唯一真傳弟子,他秦漢沒有理由不強大!
「我們得暫時分開。」浪白起淡淡道:「這不僅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我近日推算命數,三年之內恐有一劫。所以我必須閉關潛修,為此劫做好萬全準備。」
「師傅,是什麼劫數?」秦漢擔心的問道。
「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你放心,你師傅何等人物,何懼區區小劫?」浪白起洒然一笑,自由一番蔑視天地的豪情。語氣一轉道:「倒是你,雖然如今已是魂力七重的修為,但在外面行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這個世界弱肉強食,見財起意窮凶極惡之徒數不勝數。」
「師傅,我會謹記。」眼見浪白起心念堅決,秦漢再不反駁,沉聲道。
「好孩子。」浪白起愛憐的摸了摸秦漢的頭,沉聲道:「你記下兩個地方,一個是地底世界,大力地魔所居之地。還有一個是無盡荒原,億萬妖族統領之所,未踏入五行秘境前,萬萬不可進入。就算踏入五行秘境後進去試煉修習,也千萬要小心。」
「地底世界,無盡荒原。」秦漢默念一遍,牢記下頭。
「殺戮之道,如今我只為你傳授三分之一。那絕情七式,只是殺戮之道入門神通,粗淺的緊。如今你只悟透一小半。絕情七式,不僅僅是劍法,還可以用刀、用槍、用拳、用掌等等只要能傷人的東西,都可以使出,至於如何運用,你自己去細細感悟。」浪白起沉聲道。
「我傳你殺戮之道,並非讓你濫殺無辜。」浪白起緩緩道:「記住,殺亦有道,就算你有屠戮蒼生的能力和手段,也只能殺該殺之人。先前讓你殺的那些妖獸,雖然看似外表溫良,卻都是殘忍嗜血之物。還有那些人,個個是大奸大惡不忠不孝之徒,否則,師傅斷然不會讓你出手。」
「師傅,我明白了!」秦漢深深道。
「這裡面記載著我於殺戮之道的所有心得,你先收好。」浪白起遞給秦漢一本厚厚的書籍,沉聲道:「在你的絕情七式沒有達到『凝氣成珠』的境界之前,切記不能打開翻閱,否則必生禍端。」
秦漢無言接過,再次深深點頭。
「看仔細,我使出的絕情七式和你有什麼區別。」浪白起淡淡說著,手中突然現出一根木枝,他就拿著這根木枝,緩緩使出絕情七式。
招式一模一樣,威力卻有天壤之別。
絕情七式在浪白起手中,是沉靜的,是緩慢的,是輕柔的,是不溫不火的,是不急不躁的,是無慾無情的。
但木枝上發出的千萬凌厲殺氣,裡面有無數厲鬼冤魂在聲嘶力竭的吼叫,每一道殺氣都凝結成一片巨大的血雲。這是真正的血雲,天地之間完全被這片無邊無際的血雲覆蓋,氣溫驟降至冰點,炎炎烈日生生消失。
浪白起手中的木枝輕輕一揮,無邊血雲中分離出一絲微不可見的細細殺氣,激射而出,離他十幾公里遠的一座高山,瞬間化為漫天灰塵飄散在天地之間。
秦漢看的目眩神迷,一時只覺浪白起就是那片血雲,一時又覺那片血雲就是浪白起,到後來,居然根本分不清楚了。
浪白起手中的木枝停下來的瞬間,漫天血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好感悟吧。」浪白起又摸了摸秦漢的頭,一臉疼惜愛憐,正色道:「答應師傅一件事。」
「師傅,您說!」秦漢沉聲道。
「以後如果碰到一個叫做葉隱青冥的女子,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和她雙修。」浪白起沉聲道。
「雙修?」秦漢疑惑的道。那不就是讓自己不論用什麼手段都去上人家嗎?強暴乃至下迷藥的手段都能用?這件事情好像也太那個了點吧?
「為什麼啊?」秦漢不由問道。
「不要問為什麼,你答應我就是。」浪白起沉聲道。
「哦,好吧。」秦漢無奈的說道。
「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走吧。」浪白起轉過頭,擺擺手道。
「師傅,我捨不得你……」秦漢的眼眶瞬間細潤。
「老子還沒死呢,滾!」浪白起怒喝一聲,轉身走進茅屋,再沒有一絲聲息。
秦漢佇立良久,他身無長物的前來,走的時候也用不著收拾任何東西。這一次他沒有飛行,從山巔緩緩向山下走去。
想起這位老人對自己的愛護和關懷,這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秦漢心底又是不捨,又是難過。
到半山腰的時候,秦漢忍不住轉過頭一看,只見霧氣瀰漫的山巔,依稀有一個黑袍老人靜靜而立,長袍飛舞,身形蕭索。山風驟起,秦漢眼睛一花,匆忙再看時,山巔霧氣繚繞,暮色沉沉,老人枯瘦而孤傲的身影,卻再也看不到了。
秦漢悵然若失,猛一咬牙,大踏步走下山去,耳朵裡卻縈繞起一首曾讓他潸然淚下的歌:
時光時光慢些吧
不要再讓你變老了
我願用我一切換你歲月長留
我是你的驕傲嗎
還在為我而擔心嗎
你牽掛的孩子啊,長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