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一臉灰白地躺在那裡,幾乎沒有了心跳。
「劉哥,這個人還有治嗎?要不行的話趕緊送醫院得了。」
「醫院?」
劉宇浩輕微搖了搖頭,瞥了一眼和當初翁海情況如出一轍的陳樂說道:「恐怕全世界沒有哪一家醫院能治得好他的。」
「呃」
籐軼還想說點什麼,可想了想還是閉嘴做事去了。
對於這個只比自己大幾歲而已的劉哥,他是無比的信任,只要劉宇浩說的,籐軼從來都不會反駁,更不會多問一句。
有時候籐軼自己都很驚訝,為什麼自己會無條件的相信劉宇浩說的每一句話呢!
超大的落地窗將屋外的光線遮擋的嚴嚴實實,籐軼再次檢查了一遍房間,覺得應該沒有危險存在後才點點頭,帶著自己的人轉身離開。
「劉哥,有什麼事就叫我。」
劉宇浩面無表情地微微頷首,他很滿意籐軼的安排,可以說,現在自己和陳樂所處的房間已經如鐵桶般,輕易不可能有人會闖進來。
在此期間劉宇浩一句話也沒說,雙目微垂,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臉上的表情,也似悲似喜,令人難以琢磨。
陳樂的傷勢非常奇怪,以至於劉宇浩不得不小心謹慎到放棄了去阻擋唐嫵離開,把陳樂搬至這密室中仍不放心,還需要籐軼帶著人在外面替自己護法。
為什麼陳樂也會中翁海身上那種陰煞之氣呢?
劉宇浩瞇起眼睛上下打量起來,畢竟這裡不是國內,而且自己和陳樂之間基本沒有什麼交集,貿貿然讓劉宇浩出手救治顯然是不現實的事。
雖然劉宇浩不是什麼壞人,但他從來也沒想過自己要當什麼聖人或是濫好人。
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出手為陳樂逼出體內的陰煞之氣的話會不會有人趁火打劫呢?這次隨著劉宇浩來緬甸參加公盤的人多大兩百多人,在性命相關的事上,劉宇浩輕易是不敢做出決斷的。
陳樂啊陳樂,你是故意逗哥們還是被人害了呢?
思量久久,劉宇浩依然是遲疑不決,眉毛也蹙成了一團,時不時瞟一眼只見出氣不見進氣的陳樂,心裡矛盾極了。
上一次自己替翁海逼出體內的陰煞之氣是有多種原因促成的,而且,當時身處國內,又在翁老爺子的庇護之下,劉宇浩敢肯定沒人有那個膽量打擾自己。
但這一次顯然情況完全不一樣。
陳樂體內所中的陰煞之氣不僅比翁海嚴重了數十倍,而且就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劉宇浩才剛得罪了緬甸第一家族的克拉康將軍,如果就這麼出手相救陳樂,自己已經自己帶來的兩百多號人能不能安全走出緬甸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慢慢逝去。
而陳樂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要不是因為劉宇浩事先用銀針幫他封住了幾處致命的靜脈,現在陳樂怕是已經歸西了。
可劉宇浩卻還一遍又一遍地在腦中考慮各種可能發生的突然狀況。
陳樂的命是命,但身邊這兩百多號人的命難道就不是命了嗎?
劉宇浩的內心萬分糾結。
直到現如今為止,劉宇浩只是渡過了煉氣化神的階段,離元神內斂還差很遠的距離,上一次為翁海逼出體內陰煞之氣的時候劉宇浩就差點崩潰於潰,現在陳樂體內受到的陰煞之氣侵襲顯然比翁海當時嚴重的多的多。
自己是否有那個能力幫助到陳樂還要另一說。
這也是劉宇浩必須要考慮到的。
突然,劉宇浩發現陳樂的嘴角輕微抽搐了一下,鼻腔中發出一聲若有若無的呻吟。
「嗯?他竟然還有知覺?」
劉宇浩驚呆了,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陳樂忽然發出的聲音讓劉宇浩覺得太不可思議了,身體受到陰煞之氣的侵襲後沒有大國手在身邊及時救治的話,絕對不可能撐過三個小時。
但從自己看到陳樂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個多小時了,躺在那裡的陳樂居然還有知覺。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劉宇浩好氣地站了起來,釋放出異能朝陳樂的體內探測過去。
探測的結果讓劉宇浩都忍不住差點拍手大笑了,原來,陳樂不過就是被陰煞之氣封住了腦中的意識,但身體卻未受到任何傷害。
奇跡,簡直就是奇跡!
劉宇浩拍著手在心中暗歎陳樂的好運。
普通人的心臟是處於人的左胸腔的,但陳樂卻和別人不一樣,不知道為什麼心臟長到了右胸腔中,想一掌拍死陳樂的人卻不知道這件事,全部力量都集中到了陳樂左邊後背上。
事後可能因為害怕被人發現自己的行蹤,所以對陳樂施法的那個人迅速撤離,根本就沒檢查陳樂是否還活著。
「麻辣隔壁地,你小子運氣好,撿回一條小命。」
很少暴粗口的劉宇浩也樂了,身邊剛好沒人,所以就忍不住笑罵了一聲。
要知道,人性是很複雜的,只有在那些思維很簡單的人眼裡,才會認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每個人都必須考慮周全以後才能行事。
身處複雜的環境,有時為了做事、為了自保,就不得不做一些違心的事。
所以,劉宇浩剛才糾結要不要幫陳樂逼出體內的陰煞之氣也是正常的,身處緬甸這個複雜之極的所在,哪能一切但由本心?
但現在所有的麻煩都沒有了,陳樂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對於體表的陰煞之氣,劉宇浩能很輕鬆的就解決掉。
現在劉宇浩需要考慮的就是,究竟是什麼人傷害到了陳樂,而那個人是出於什麼目的。
雖然劉宇浩一時半會兒之間沒辦法知道結果,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出手傷害陳樂的人和在翁海體內種下陰煞之氣的人是同一個。
這個發現讓很少興奮的劉宇浩也不禁喜形於表,不停的來回搓著手。
「籐軼!」
考慮再三,劉宇浩做出了一個決定。
準確來說,其實是劉宇浩想藉著陳樂的這個機會把幕後的黑手挖出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
劉宇浩可不想時時刻刻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暗中監視著。
特別是那種普通手段無法對付,而且自己又不能時時防著的人,這樣的人對劉宇浩來說可能並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對劉宇浩的家人就要兩說了。
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和直系親屬的安全是劉宇浩的最低底線,無論是誰都不可以碰觸,否則劉宇浩一定要讓他付出成百上千倍的代價。
籐軼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手中握著一把槍急急忙忙道:「劉哥,怎麼了?是不是有人?」
劉宇浩看了眼籐軼手中的傢伙也不奇怪,淡淡一笑,說道:「你現在去把祝彪和祝文倆兄弟給我請到這裡來。」
「祝彪和祝文?請他們幹什麼?他們又不是醫生。」
籐軼一頭的霧水,但腳下卻沒挪動一分,現在他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確保劉宇浩的安全,什麼事和人都不會令他分心。
劉宇浩笑罵道:「叫你去你就去,臭小子,突然間問那麼多幹嘛!」
「我不去!」
籐軼牙一咬,倔強地搖搖頭,神情一片茫然。
別說祝家的背景還不足以讓籐軼忌憚,就算祝家真有那個背景現在也不管用,是有緩急輕重,籐軼現在的主要目的是保護劉宇浩,其他的事都被他很決絕地表示忽略了。
劉宇浩扭頭瞟了他一眼,眼神並非十分的冷銳,擺手說道:「趕緊去,我有要緊的事需要祝家兩兄弟幫忙。」
「這劉」
籐軼還想說點什麼,可無奈被劉宇浩粗魯的打斷了。
「別再這呀那呀的,讓你去你就去。」
「是!」
劉宇浩從來都沒用過如此嚴厲的聲調和籐軼說過話,所以籐軼先是愣了愣,隨即下意識地雙腳併攏,彷彿回到了槍林彈雨的軍營生活般轉身離開。
趁著籐軼去找祝家兄弟的時候,劉宇浩又拔出幾根金針將陳樂的重點經脈全部封住,雖然陳樂並沒有什麼大礙,但以防萬一的工作還是要做到前面。
「劉少,您老找我們有什麼事?」
這一次是祝彪搶在前面說的話,祝文雖然名字儒雅,但人的確不是什麼有涵養的,祝彪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劉宇浩個給惹毛了。
劉宇浩點點頭,指著凳子笑道:「坐吧,我找你們來的確有點事。」
祝文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傻乎乎的笑著。
但祝彪可沒他哥哥那麼傻,依然挺著胸,像是當年爺爺接受賀老爺子命令之前的姿態一般臉色嚴肅地說道:「劉少,有賀爺爺當年的那份情,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有什麼事您就吩咐吧,我們兄弟倆都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可以說,祝彪的聰明就在這裡。
他明知道劉宇浩不會讓他們兄弟倆去送死的,但依然把姿態擺的很正,而且好話壞話都說在了前面,就算有心要害他們兄弟倆的人也要事先掂量一下。
劉宇浩淡淡一笑,重點瞥了眼祝彪後擺手說道:「哪有那麼嚴重,只不過是想讓二位兄弟幫我把一份消息擴散出去。」
說完,劉宇浩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紙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