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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大道如青天 第二章 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下) 文 / 張大年

    這次兩人去金殿,並沒有乘坐乾坤潛行旗,這件寶貝是華箏所有,並不是邈喀的,早在昨日傍晚,邈喀就乖乖地交還回去,當然,他心中很不捨得。

    雖沒有乾坤潛行旗,但卻有一輛龜龍馬車。

    龜龍是東海特有生物,體型巨大,可站立或匍匐,長有六根粗壯的大腿,匍匐時六腿皆在地面上,奔跑的速度奇快,瞬間就能奔出幾十丈遠。

    鮫人族善能驅使龜龍,島上隨處可見大小不一的龜龍馱著厚重的物品奔馳著,楚仲和邈喀所乘坐的龜龍是龍蛇金島上最大的幾頭之一,年齡超過三百歲,與邈喀的年紀差不多了。

    龜龍馱著兩人,速度奇快無比地朝金殿奔去,不管是丘陵或者湖泊,都如履平地,健步如飛。

    一會兒後,他們便來到了金殿。

    金殿如往常一般守備森嚴,外人根本難以進入。當楚仲走進金殿大廳的時,耳邊響起華箏溫柔甜美的聲音:「楚兄來的真是時候,正巧陪我一起用早餐吧?」

    今天的華箏,不論是神態或者面容,已經不見了昨日的病怏怏,她身穿鵝黃色稠衫,兩彎眉毛如柳葉一般,整個人顯得雅致、清麗,真個是人淡如菊,尤其是一雙明亮的眸子,如一泓清水,暗藏著萬千智慧。

    「呵呵,不瞞殿下說,我正沒吃早餐呢,」昨日溫泉內香艷的療傷,讓兩人幾乎有了肌膚之親,楚仲的言語之中,也變得親切許多。

    楚仲坐下後,問道:「殿下感覺怎麼樣?身體已無大礙了吧?」

    華箏笑道:「昨日晚上已經痊癒了,而且經脈被玄陰烈火劍淬煉一番,更讓我受益匪淺,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楚弟弟。」

    「楚弟弟?」

    一旁正大快朵頤的邈喀抬起頭,鬍鬚上滿是飯渣。

    華箏微笑道:「楚仲比我小三歲,當然是我的弟弟,我說的是麼?弟弟。」

    楚仲很是無語,看來華箏是鐵了心要當他的姐姐了,既然如此,他也就樂得順水推舟,有一位鮫人族的聖女當自己的姐姐,這事怎麼也不吃虧。

    「殿下願意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吧!」

    華箏捂著嘴輕笑道:「我喚你作弟弟,小弟怎麼也要稱呼我一聲姐姐才是。」

    「唔?」楚仲愣住了。

    華箏板起臉,「怎麼,不願意麼?這麼說楚兄是不願認我做姐姐了?看來,是小女子自作多情了。」

    楚仲無奈,恭恭敬敬地喊道:「小弟哪敢不願意,那小弟就斗膽喊殿下一聲姐姐罷。」

    華箏笑道:「乖,這才對嘛。」

    邈喀聽得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心中直嘀咕:哎呀,我怎麼不知道殿下還有這種嗜好,嘎嘎,楚兄弟這般精明的人物,也逃不出殿下的魔掌啊。

    「姐姐,我今天是來向你拜別的,」楚仲喝了一碗海鮮粥,抿抿嘴,笑著說道。

    華箏一驚,連筷子都忘了放在桌子上,問道:「弟弟今日就要走?」

    「是啊,」楚仲歎道:「小弟還有一些急事要辦,否則定要在這裡多住幾日,陪姐姐說些話。」

    華箏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抹怪異的表情,有些失望地說道:「這麼快就要走麼?小弟在這裡多住幾日罷。」

    邈喀也附和道:「楚兄弟剛來才幾天,怎麼就著急要走?難不成是我們招待不周,怠慢了楚兄弟?」

    「前輩莫要拿話激我哩,晚輩實在是有急事要離開,眼下龍蛇金島剛經歷一場動亂,姐姐也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我實在不方便繼續逗留在這裡了。」

    華箏沉默片刻,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小弟,不過希望小弟記得龍蛇島,日後有時間回來住上幾天,」她眼睛一眨,忽的笑道:「還有,可別忘了姐姐喔。」

    楚仲笑道:「哪敢忘記。」

    「哼,諒你也不敢忘記姐姐,」華箏笑著哼道。

    楚仲抿抿嘴,似是有難言之隱,華箏是何等聰慧之人,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故作不悅道:「小弟,你還有什麼事情麼?婆婆媽媽可不是你的性格。」

    「哈哈,真的是什麼都瞞不住姐姐,確實有一件事一直縈繞心頭,只是不好啟齒,免得讓姐姐為難。」

    「你呀,還真是迂腐,」華箏笑歎道:「我這條性命都是你搭救的,你還能有什麼事情是難以啟齒的?」

    楚仲沉默片刻,說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斗膽問姐姐一聲,」聲音停頓片刻,神色中泛起一抹奇異光芒,低聲問道:

    「姐姐曾經說過,玄陰烈火劍是在這裡被鑄造出來的,我想問一下,到底是出自哪尊高人之手?」

    這句話,讓有些熱鬧的金殿安靜下來。

    華箏的臉色,也變得莊重,嚴肅起來,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楚仲一眼。

    邈喀二話沒說,起身說道:「殿下,屬下先行告退。」這老頭聰明的很,他如今固然是華箏最親近之人,但鮫人族最隱秘的事情,他還沒有權利知道。

    而且,他也清楚,聖女殿下必定會將這個秘密告訴楚仲的,畢竟楚仲掌握著玄陰烈火劍。

    「呵呵,邈喀叔叔坐下吧,這又不是什麼秘密。」華箏見邈喀要走,臉上重新露出微笑,輕輕揮了揮手。

    「這?」

    「無妨,坐下吧。」

    邈喀見狀,又坐了回去,同時心中喜滋滋地想到:嘿,看來殿下是把老兒當作最親近的人啦。

    華箏雖沒讓邈喀出去,但身邊伺候她的侍女和僕人都知趣的離開了,頓時,諾大的大廳只有他們三人。

    「其實,這也算不得秘密,」華箏喝了一口果汁,毫無保留的將知道的情況全部講了出來。

    約是九千年前,鮫人一族群居在龍蛇金島上,過著刀耕火種一般的生活,島上凶獸遍地,野獸成群,族人朝不保夕,性命隨時都會被惡劣的天氣或者凶殘的野獸奪去。

    那是鮫人一族最為黑暗,最為恐怖的一段時光。

    直到有一天,有一人腳踏海面,徐徐而來,那人長得慈眉善目,鬚髮皆白,舉手投足之間就可以移山填海,他教會鮫人們種植糧食,奴役凶獸,演練武藝,正是因為那人,鮫人一族才能存活九荒大陸萬年之久。

    「那位前輩的名號是?」楚仲忍不住問道。

    「五鼎散人!」華箏語氣極其恭敬,神態中極盡虔誠之情,不止是她,邈喀的表情也變得很莊重,很虔誠。

    五鼎散人!

    楚仲將這個人牢牢記在心中,接著說道:「姐姐繼續說罷。」

    「同時,他採集無數珍稀材料,耗費十年光陰,於玄陰天池旁邊鑄造成玄陰烈火劍和它的子劍。」

    「五鼎散人拿著玄陰烈火劍飄然遠去,只餘子劍一直鎮守龍蛇金島,直至今日。」華箏說完後,聲音頓了頓,又道:「小弟,我所知道的就是這些。」

    楚仲心中尚有許多疑問,但時間隔得太久,只怕華箏也不知道,不過眼下華箏所說的這些秘密,已經讓他很滿足了。

    「小弟謝過姐姐了。」

    「你是我的小弟,又是玄陰烈火劍的主人,知道這些隱秘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用不著謝我。」

    臨行前,藏在楚仲胸中最大的疑問也弄明白了,他可以安心離開龍蛇金島。

    華箏和楚仲都是爽快人,既然決定要走,也沒必要磨磨蹭蹭,平白浪費一些功夫,吃罷早餐,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待到晌午時候,楚仲和邈喀已經走出了金殿。

    華箏倒也想親自去送送楚仲,只是她身份特殊,眼下又不是祭祀,拜天的特殊日子,只好待在金殿內。

    臨走時,華箏送給楚仲一支珠花,算是臨別的禮物,楚仲當即再三保證,只要性命不丟,珠花就不會遺失。

    邈喀和楚仲最熟,他陪著楚仲登上了九龍避水梭,不管楚仲如何相勸,他非要相送三千里。

    無奈下,楚仲只得讓邈喀陪著,兩人喝了一路,都喝得酩酊大醉,待第二天清晨,邈喀與他告別後,獨自一人從九龍避水梭內鑽了出去。

    這幾天的時光雖短暫,但卻過得驚心動魄,發生了許多讓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尤其是去往龍蛇金島的時候還是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只有楚仲自己了。

    每想到這裡,楚仲臉上便露出無奈和苦澀的笑容。

    兩天後,楚仲從九龍避水梭內飛出來,遠遠地就瞧見了停泊在大海上的那艘巨船。

    「哈哈,李小子,你大哥回來了,還不出來迎接!」

    楚仲的聲音如滾滾落雷一般,驚得附近的海洋生物紛紛逃竄,他已經把心態調整好了,龍兒只是休眠而已,又不是真的離自己而去,若是一直沉湎不振,那他也不配做龍兒的愛人,也不配去解救自己的父親了。

    「嗖嗖嗖!」

    幾十道半米多長,泛著暗紅色的劍氣從船上飛射而來,在空氣中打著螺旋勁道,鋪天蓋地般湧向楚仲。

    「嘿!」楚仲大笑,「你這小子,劍術倒有些長進。」

    他眼睛瞇起,雙手拇指扣動其餘四指,輕輕向外彈去,每一道深紅色指勁撞在一縷劍氣上,霎時漫天紅光閃成一片,極為瑰麗。

    楚仲的身影在空中一閃,雙腳已踏上甲板。

    甲板上,一身戎裝的李桐滿臉笑容,不見往日的陰鷲臉色,他身後,一如既往地站著黃偉。

    「哈哈,本王就知道你小子會安全回來,」李桐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眼神飄忽不定,忽然皺起眉頭,問了一句:「你小子把龍姑娘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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