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不能死。」額頭上青筋暴起,劉正用狼一般的眼神看著吳莧,冷然道,「你是我的。」
「我是哥哥的啊,遲早都是。」吳莧眨巴著眼睛,道:「但哥哥,如果你用強把我帶走,真的就只能看到我的屍體了,要知道自盡的話可以有很多人種方法的,你就算是把我綁起來也沒用。」
雖然,吳莧看起來依舊調皮,但劉正卻感覺到了她眼睛中無限的堅定,那是種如果劉正敢做出什麼讓她不滿意的事情,她就會去死的決心。
「要解決麻煩,可以從長計議,不用這般走死路啊。」硬的不行,劉正就來軟的,和聲悅色道。
「沒別的解決辦法了,我就是個禍水。我不能讓哥哥死。」出乎劉正的意料,吳莧的情緒反而有些激動,哭泣著道。
「有,我說有就有。我在荊州的勢力可以顛覆楚國,益州劉備又沒有完全坐穩,只要我出兵,就可以把劉備推下王位。」劉正心中一跳,見吳莧的情緒波動這麼大,不得不耐著性子道。
「是啊,之後哥哥就要面臨很多次戰爭了,益州,荊州都會陷入無邊的戰爭中,然後,哥哥還是會死。」吳莧卻是知道劉正說的不盡不實,畢竟劉正的本部人馬只有六七萬,根本不能守住這麼多的土地。冷聲道。
「不要說了,如果哥哥真的強行劫走我,那一線生的希望,我都不會留下來。如果哥哥讓我入宮,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吳莧又退後幾步,遠離了劉正,冷聲道。
「你怎麼就這麼倔啊。」劉正有些惱怒,又有些氣急敗壞道。
「沒錯,我就是這麼倔,當初嫁給劉璋做兒媳婦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的。」吳莧倔強道。
「可是這次不一樣,如果你真的在大婚之日,反抗與劉備圓房你會死啊。」劉正怒聲道。
「我說過了,死不可怕的。」現在的吳莧倔強的像頭牛。
看著吳莧,劉正只覺得山窮水盡,該說的都說了,該解釋的也解釋了。連計劃都有了。怎麼會換來這般結果。
劉正不喜歡失敗,很痛恨失敗。當初,就是因為投奔到曹操,或是孫權那邊,會有失敗的結果,劉正才選擇了劉備。
沒想到依舊失敗,他欲做寵臣失敗,他做權臣舉步艱難,他想要的女人,眼看著心甘情願的為他去死,他也救不了,還是失敗。
心灰意冷嗎?不,劉正不會,他不會選擇心死,他只會選擇痛恨,痛恨自己,痛恨許靖,痛恨劉備,恨不得殺光所有的人。
劉正看著吳莧,看著她倔強的樣子,只覺得更痛恨,指著自己的左胸,劉正笑道:「知道嗎,我這裡很痛,第一次的,我覺得真的很痛。我痛苦,就不會希望有人能快樂,我會讓很多人陪著我一起痛苦,遲早。如果你死了,帶起的痛苦會很多,很多。」
這次的笑,極大的破壞了劉正的俊美,那宛如完美的面龐,這一刻展露的是一種猙獰,一種如同歇斯底里的笑。
不過,吳莧卻覺得這一刻的劉正才是最完美的,前所未有的完美。「我會努力不讓哥哥痛苦的。」嬌媚的笑著,吳莧這一刻用近乎勾引的笑容,姿態對著劉正道。
「哼。即使是你,讓我痛苦也會讓你還回來的。」劉正陰狠的對著吳莧道了一句,毅然轉身走了,心中黯然,恐怕,這輩子都沒辦法讓你還回來這無比痛苦的經歷了。
「恭送夫君。」身後的一聲夫君讓劉正震動了一下,劉正強忍住劫走吳莧的衝動,沉重的朝著外邊走了。
「夫君保重,莧兒祝夫君有朝一日登上王位,從劉備的陵寢中把我取出來。」眼中含著淚,吳莧一反剛才的強硬,無比柔弱的道。
「怎麼了。」在外邊等著結果,中間又聽到劉正的幾聲怒吼,吳懿的心一刻也沒有放下來,現在又見劉正陰鬱的幾乎快要殺氣透出的表情,吳懿心中更跳,急聲上前問道。
「她選擇死。」劉正冷聲道。
「死?」吳懿愣住了,隨即,吳懿就像一頭被踩到尾巴的豹子,猛然的緊繃了身體,道:「不可能,她性子柔弱,怎麼會想到死,死我都怕。不行,我得去問問她,再不行就強行帶走她。」
劉正一把掐住吳懿的胳膊。甩了甩卻沒掙脫開,吳懿回首怒視劉正,「你口口聲聲說要接她走,她現在選擇死,你卻不動聲色,不管不顧。你無恥。」說完,吳懿還意猶未盡,譏諷道:「你不去,我去接走她行嗎?」
「我信她會選擇死,因為死確實可以用很多種辦法,即使是被綁住了。其中絕食是最簡單的。」劉正冷聲道。
「不可能,她連餓一頓肚子都會昏過去。怎麼可能會絕食。」猛然用力,吳懿甩開了劉正,對著劉正大聲叫道。
劉正冷冷一笑,眼中譏諷一閃而逝,道:「你要是不相信,你為什麼在這裡跟孤吼,而不是進去與她談談?」
現在的吳懿是將信將疑,但腳上卻似乎有萬斤之重。怎麼也邁不開。苦澀的對著劉正一笑,「侯爺明察秋毫,我確實是邁不開啊。要是她真的選擇自盡。我,哎。」
「感情話就不要說了,她現在還沒死呢。孤現在要換回你一句承諾,你答不答應。」劉正面無表情的看著吳懿,冷聲道。
「什麼承諾?」被劉正這種面無表情的看著,吳懿心神一震,謹慎道。
劉正忽然伏在吳懿的耳邊,輕聲道:「孤遲早要謀反,當時機成熟的時候,我需要你,不,確切的說是,需要東州士的整個大勢力的幫助。」
吳懿心神俱動,但一想到妹妹,他可憐的為吳家犧牲了一次的妹妹,這一次居然選擇去死。
吳懿的心就無比的痛苦,毫不猶豫的道:「時機成熟後,東州士必定效命於侯爺。」
「記得這句話吧。孤走了。」說著,劉正轉身離開。荊州各個大族,東州士,劉備啊,劉備,遲早,遲早。
出了吳府,一直跟在劉正身後,把一切都看在眼中的王九忍不住,道:「主公,您就這麼看著主母入宮?」
「沒別的辦法了。」對於這個心腹,劉正表現出了心中的無奈。
「主辱臣死啊,奪妻之恨乃大丈夫之大恨。末將願現在就帶人找機會去刺殺劉備。」王九一把跪在了劉正的跟前,砰砰砰的在地上磕著頭道。
「那是送死。」看著一臉死志的王九,劉正歎了口氣道:「孤知道你不怕死,孤手底下最多的就是死士。但孤還是不希望你現在就去送死,等吧,留著自己,等著幫孤報仇。幫孤洗刷這次的恥辱。」
「但是主公。」王九滿臉的剛毅,急聲道。
劉正突然俯下了身子,礙著王九的耳邊道:「難道你不願意為孤取下劉備的人頭嗎?孤就這麼不值得你效命嗎?」
連個問題,讓王九無以回答。一個沙場上殺人不眨眼,只要劉正一聲令下,就可以廝殺到死的漢子。眼中淚奔,狠狠的撞擊了下地面,「末將萬死。」
「去召集回那五十死士吧,用不著他們了。」劉正拍了拍王九的肩膀,道。
王九猛然抬起了頭,拜道:「主公,就算是不能劫走主母,那許靖呢,此人平白讓主公受了這大辱,死十萬次都不夠啊。」
「先留著吧,如果許靖死了,劉備一定會惱羞成怒,那你主母的處境就更加的不妙了。說到底,他許靖的命,孤取了只是一時痛快而已,你主母如果能活著,孤會痛快一生。」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一絲悲哀,劉正道。
「哎。」捏起拳頭,狠狠的打向地面,巨大的撞擊聲中,王九面不改色,只有無比的痛苦。
重新讓五十人跟在身後,劉正大搖大擺的住進了府邸。本來以為,劉備會在第一時刻得到消息,並且派人召他進見。
但沒想到,第一個來的卻是張飛。
看到張飛的第一刻,就算是心思沉重,劉正還是被嚇了一跳,始終黑著臉的張飛居然面色有些發白,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中居然蘊含著死氣。
威震敵國,謚號為桓的,一代神將,居然會憔悴成這副樣子。
但張飛出口的第一句話,卻又讓劉正感動非凡。「操得啊,乖乖的呆在漢中,為什麼要入成都啊,你不是不知道,哥那兄長,現在的大王他已經瘋了。不把你整死,他就睡不安穩啊。」
話中有恨鐵不成鋼,也有無限的擔憂。
心中感動,但劉正卻無比擔心現在張飛的狀態,跟相處了數十年的大哥翻臉,還擔心另一個兄弟。
是個人他就會瘋掉。
「放心吧,沒事的,只要我乖乖的呆在成都,不踏出益州一步,我會很安全的。」劉正笑著安慰著張飛道。
同時,劉正回身走到了案邊,拿起了案上的酒杯,給各自添滿遞給了張飛。笑道:「別擔心了,來,咱兄弟喝一杯先。」
看著似乎油鹽不進的劉正,張飛的眼中閃過幾分不滿,但看著近在眼前的酒杯,還是接了過來,一飲而盡。劉正一笑,也是仰頭便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