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如常,心不抖。」城門緩緩開啟,法正似是感受到了旁邊孟達的緊張,輕聲道。
「嗯。」孟達定了定心神,沉聲道。
片刻後,城門洞開,張任一身甲胃,親自出來迎接。看了眼孟達,張任抱拳道:「孟將軍,法先生一路辛苦了,請。」
「孟達深受主公恩澤,今為主公效力,何來辛苦之說。」孟達謙虛道,「哈哈哈,孟達所言有理,張將軍坐鎮劍閣,防備那如狼似虎的劉正,才真是辛苦,我等又何來辛苦。」法正哈哈一笑,隨之抱拳道。
張任聞言大笑,道:「同為主公效力,各司其責,誰都不辛苦,不辛苦。哈哈。」大笑數聲,張仁單手虛引道:「請。」
「請。」孟達二人相視一眼,笑道。
張仁一馬當先,帶著孟達與法正緩步進入劍閣,身後的一千餘精銳,也隨之湧進劍閣。
「二位既然帶了主公命令,張某想召集眾將商議一下,不知二位以為如何?」走了幾步,張仁忽然勒馬回首道。
「這是自然。」孟達心中大喜,欲要答話,法正已經抱拳道。
「既然如此,這些士卒張某派人安排下去,二位隨我一起來。」張仁指了指幾人身後的那一千餘兵卒,笑道。
「那就麻煩張將軍了。」這次法正沒槍孟達的台詞,孟達點頭道,隨後又轉頭對落在他與法正數步遠的幾個心腹將領道:「王超,馬隨,鄧種,你們下去安排。仲麻,李會,許霸隨我一起來。」
「諾。」孟達身後的六個身穿甲胃的副將立刻應聲道,並且迅速的分成了兩個部分。其中三人上前數步,落在孟達身後。
「孟某智謀略微不足,這三人都是孟某的智囊,待會兒張將軍召集眾將商議,他們說的肯定比孟某清楚。」招呼完了己方的將領,孟達才歉意的對著張仁一笑道。
孟達說的有些詭異,他又不是一個大將,坐下又有什麼智謀之士?可能是為了充充門面吧。張任心中笑了笑,點頭道:「孟將軍真乃誠實人。」
這誠實人,是說孟達承認自己智謀不足。這一點,張任到是有些欣賞孟達了。這年頭,能承認自己這方面不足的人可不多。
「慚愧啊。」孟達的臉色紅了一紅,口稱慚愧道,說起來他手底下還真有幾個智商不錯的人,但今天他挑選的是三個身材不魁梧,但卻是一身血腥驍勇善戰,臨時穿上副將甲胃的親兵。
準備殺人的。
「呵呵。」張任笑了笑,對孟達更見欣賞。同時,轉頭吩咐身邊的一個文士打扮的官員道:「你去安排這些士卒進駐西北角的營地內。安排好膳食。」
「諾。」這名官員應聲道。
見事情安排妥當了,張任轉過身子,雙腳一夾馬腹,朝著關隘中央的前行。法正等人也隨之而走。
劍閣關隘很大,大到足以容下數萬兵丁。四周錯落著一座座的帳篷,只有中央附近有一座小型的府邸,主帥居住的地方。
孟達二人與張任有說有笑的走入府邸,張任先是安排了兵丁把幾人的馬屁牽下,而後笑著把五人請到了大廳內。
廳內早有人七八位將軍席地跪坐,見張任帶著孟達五人一起走入,齊齊一抱拳道:「張將軍。」
「諸位有禮了。」張任笑著還禮。
法正的眼中精芒一閃,情不自禁的勾勒出了一絲笑容,他觀察入微,見七八個將軍對張任見禮,看似是恭敬,其實是客氣了。
行伍將軍,如果真是發自內心的憧憬,絕對不會這般客套。
果然,張任身為內將,雖然以武勇著稱,但這些能夠各自統領數千士卒的將軍卻沒一個不是劉焉時期的驕將,老將。他劉璋空降了一個張任作為這些人的統帥。乃一招錯棋。諸如鄭度等,卻身為文人,並不瞭解軍隊行伍中的資格備份的重要。沒有有效的阻止劉璋的行為。
心中的猜測得到了印證,法正本來就平常的心更加的輕鬆活泛。
與諸位將軍見禮之後,張任隨即就安排了法正等人的座位,簡略的介紹道:「孟達將軍,法正先生,還有孟將軍手下的幾位部將。」
隨後,張任又指著在場的將軍們一一的介紹過去,楊懷,高配等等劉焉時期就已經存在了的強將。
楊懷等人來此集合一為張任的召見,二是因為法正脫口而出的,曹軍南下漢中。如所言屬實,可以說劍閣這塊地方的守備,還有對漢中的勢態的影響極為深遠。
如劉正守不住,或是曹操敗退後,他們劍閣是否進兵霞萌關。
因此,在經過短短的介紹之後,楊環忍不住就道:「孟將軍,主公是從何處得到的準確消息?曹操所來多少人?」
按理說,劍閣離漢中還比較近,他們都沒有得到消息呢。因此有些納悶成都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主公是從一些從漢中沿山間小道翻入益州的百姓口中得知,曹操領兵數十萬,先鋒夏侯淵一萬人馬,已經進駐了斜谷關。劉正派遣了一支萬餘人的軍隊,駐紮進了山道中,以防備夏侯淵。」回答他的不是孟達而是法正,他從容不迫的答道。
「哦,到是忘了孟將軍不是成都內的將軍,法正先生才是成都來的人。」楊懷歉意的對孟達道了一句,隨後又對法正道:「那主公派遣你們來此,是否要我等出劍閣,毀了霞萌關威脅劉正後門?」
楊懷的一句話,可以說是道出了在場各人的心聲。這些人中,不乏一些強將,統領著一些悍兵,比如說高配,楊懷二人手底下各自數千人,就是益州中最精銳的士卒。
作為益州的真正有生力量,這些將軍的心高傲,被劉璋派遣來守關心裡邊十萬個不願意。
自以為張魯乃是米賊,早年不過是老主公劉焉手底下的一條看門狗而已,要是派遣他們幾個老將,收拾起來分分秒秒的事情。
劉正能用三四萬兵馬平定了漢中,在他們看來根本沒什麼。是那米賊太弱而已。心中對劉正的感覺自然談不上好,認為劉正不過是走在了他們的前邊而已。
現在情況反過來了,他們幾個收拾劉正也不過是分分秒秒。大軍一到既橫掃漢中,斷了劉備那匹夫這一右臂。出一口劉備兵入益州的鳥氣。
或紅光滿面,或躍躍欲試。似乎那劉正不過是一顆小草,說拔就拔。一點也不費勁。
冷眼旁觀,法正心中冷笑不已,以三萬本部人馬,加上一萬益州兵,共計四萬人馬就大破張魯於漢中。甚至收降了數萬士卒,三五千騎兵,劉正帳下士卒的戰力豈能小視。尤其是現在劉正已經緩緩的刪選了降卒,並且慢慢改編訓練的時候。攻擊可能不足,但守關足以。
六萬人,恐怕連霞萌關都破不了。沒準劉正派遣那三四千羌族騎兵,來一個夜襲,步卒從旁協助,六萬人眨眼間灰飛煙滅也說不準。
法正性子高傲,又睚眥必報。雖然城府也很深,但是天性的高傲,還是難以讓他笑容已對這些無知將軍們。
淡然著一張臉,法正解釋道:「目前曹操南下,他的目標一定不會是單單一個劉正,要是時機對,他就可以在拿下漢中之後,順勢而下,窺視巴蜀。」
「漢中也就成了益州屏障,此時不僅不能攻打漢中,還得在漢中危機的時候,幫襯一把,抵禦曹操。」當著眾人的面,法正狠狠的澆下了一盆冷水。
楊環等人一個個悻悻然,張任則是一臉的沉思,看了眼法正,最終點了點頭道:「漢中乃是緩衝之地,要是攻取之,等於是趕走了狼,來了虎。更加的嘶牙咧嘴,吃下益州。」
「那主公派遣你們來做什麼的?」高配卻是皺著眉頭問道。
「增加劍閣實力,順便叮囑各位將軍時時刻刻打探漢中消息,並且做好準備隨時入漢中,救劉正。」法正是又問必達,片刻也不思量,看的旁邊的孟達心中豎起了大拇指。
說謊不打草稿,這可能就是法正的真實寫照了吧。
「主公與各位先生認為劉正必敗?」張任皺著眉頭問道,按理說劉正坐擁漢中,享有地利的優勢,應該能抵擋上些時日。
「那是自然,漢中可不比荊楚,劉正能在荊楚勝曹操一手,那是因為有江水阻擋。這漢中的地利頂多是山多些而已,中原精悍雄師,爬山總比乘船來的輕鬆很多。數十萬大軍啊。劉正必敗。」法正斷然道。
「真如法先生所言,那劉正不是替代了張魯,成了咱益州的新看門犬?呵呵。」一個將軍聽出來了法正話中的意味,笑著道。
「哈哈,對啊,老陳啊,你真是高,那劉正打敗了張魯,取得了漢中,連這看門犬的身份也給繼承了去。」楊懷大聲一笑,笑聲中充滿了痛快。
張魯以弱伐強,以郡攻州。他們這些劉焉時期就存在了的將軍們深以為恨,心中始終把張魯作為看門犬。
「哈哈。」楊懷的笑聲得到了一呼百應的相應,大廳內,笑聲如歌。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失了一條看門犬,又來了一條。
這些將軍們還在心中感謝了曹操一番,要不是他老人家南下,那劉正還不能乖乖的做看門犬呢。
孟達的腦袋已經下意識的低了低,他怕在這樣下去,忍不住會大笑一番,心中更是大笑,謊言說的有理有據,有模有樣,真不愧是笑直啊。
法正的臉上不驕不躁,不急不怒。只見平淡,平淡著看著這幫人在大呼痛快。
「既然如此,各位將軍各司其責,等待時機兵發漢中,抵抗曹操。」張任的臉上也湧起了一絲喜色。最後總結道。
他被空降來作為統帥,統領各個地方調撥來的這六萬大軍,確實夠嗆,資格,輩分不夠,又少了足以震懾人心的戰功。他這主帥的位置坐的也是夠嗆。
畢竟像劉正這般,二十歲就已經名震天下,有抗衡曹操不敗的記錄的人是少爺的。更多的是像他張任一般,過而立之年還默默無名的人居多。
眼中光芒一閃,法正給孟達使了個眼色。
孟達立刻會意道:「我等遠來,風塵僕僕人困馬乏,還請張將軍派人帶我等去駐紮之地休息。」
這是以退為進。
「哎,就是遠來才要留下來耍耍嘛。要是不辦個接風宴。旁人還說我等這些人不懂待客之道呢。休息就不要多說了。」看著就心情不錯,楊環一臉笑容道。
大多數人也都是一臉笑容的看著法正等人,因法正帶來的消息,這些人各個都是高看了眼法正。
「如今的局勢,各位將軍應該警戒才是,這接風宴就免了吧。」再次在法正的眼神示意下,孟達猶豫著道。
「嗨,如你等所言,那曹操要南下非先對付了劉正才行,而劉正南下,非得經歷了曹操的窮追猛打才行。現在的劍閣可是安全的很。喝點酒,耍耍又如何?除非,除非是你們二人看不起我等。」前句話還好,下一句話楊環的臉色就黑了下來,冷聲道。
心中暗喜,孟達連忙道:「是孟達的不對,是孟達的不對,就依了楊將軍,依了楊將軍了。」
「哈哈哈。」楊懷這才轉怒為喜。大聲笑道。
法正則沒有孟達的那種心喜,而是時不時的看向張任的神色。楊懷自作主張,要為孟達接風的時候。張任的神色明顯不愉,是強忍了下去,才沒有與楊壞計較。
「是個識大局懂隱忍的人。殺之到是有些可惜了。」見張任生生的隱忍下了這口氣,法正心中讚了一聲。
「來人,準備酒水膳食。」楊懷高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