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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胡漢相攻 第十三章 陷入困境 文 / 四不相

    周全從霸上回來後,立即寫了戰報向褚太后匯報前線的戰爭過程,朝廷內外早已知道這次北伐的經過。

    其實桓溫的軍中已經有朝廷派出的「戰場觀察員」,把一切經過向朝廷匯報。褚太后讓桓溫全權指揮作戰,可不代表對戰爭的過程不關心,嚴格說起來都是朝廷派出的兵馬,花費的錢糧,桓溫可是在給司馬家打仗,戰爭進度和過程都是要受監視的。

    所以現在人人都已經知道了周全的功勞:他一人殺了五百黑甲魔兵,使西線軍團不至於全軍覆沒,且反敗為勝,助桓沖奪下漢中;機動組五百人擊潰一千黑甲魔兵,救桓溫於絕境,又以一千五百人大敗敵軍主力,斬殺敵主將,一日奪數城,一直殺到長安城下。

    桓溫本來是有些功勞的,但在他大敗的陰影之下,在周全神話般的戰績中,就算出了再多力,別人也以為是沾了周全的光,被完全無視了。更要命的是,現在風聲已經傳開,他為了與周全爭功把周全趕走,駐軍霸上不進攻,嚴重怠誤了戰機,現在已經成為大罪了。

    一些大臣在褚太后的暗示下,已經在提議要給周全封官,而司馬昱等與桓溫有宿怨的人,已經正式上表,要求處罰桓溫,降他的官,解除他的兵權。

    不過要讓出身寒門並且算是道人的周全當大官並掌實權,還是很難實現的,將要違背的祖宗法制很多,大部份守舊的大臣也不會同意;要罷免桓溫目前也是不可能的,他在朝中還有很大的勢力,在荊州還有很深的根基,還沒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除非他全軍覆沒了。但這支軍隊是朝廷的一支主力,是漢人的子民,褚太后不會這麼做,周全也不會這麼毒。

    就在東晉朝廷準備展開持久口水戰時,戰局卻在一夜之間出現了大轉化,長安城內的胡人全面出擊,反將霸上城完全圍了起來。更讓人吃驚的是,無數身穿黑色僧衣的彌勒教教徒突然冒了出來,襲擊桓溫的後方,許多平民百姓也穿上僧衣,變成了彌勒教的人並加入戰鬥,人數之多無法統計,戰力之強遠勝過一般軍隊。除了霸上城,晉軍所有攻下的城池都被奪回,所有守城兵馬都被殺死。桓溫的人馬和五斗米教二千多人在敵人的心腹地帶困守孤城,退路被完全切斷,就是插翅都難飛了。

    與此同時,漢中城也被前秦兵馬和彌勒教的人圍困,城內還發生了激烈的戰鬥,幸好有五斗米教的一千五百多人幫忙守城,總算把城內的彌勒教徒殺光,但自己人也死傷慘重,漢中城未必能守得住了。

    周全接到桓溫的求助信,正準備趕過去幫忙,神風快報的緊急報告如同雪片般飛來,兩個小時內就收到了七八封急報,大略明白了發生的事情。由於路途遙遠,這時離事件發生已經過了一天時間,也許這時霸上城已經完了。

    周全一股冷氣從腳底直衝到頭頂,中計了!這一定是彌勒教的陰謀!因為五斗米教的主力集中在八門遁甲城內,城陣合一,精英彙集,又有張道全暗中罩著,他們沒有把握攻破,所以一直不出手,等待時機把五斗米教的主力引出。他們先是示敵以弱,誘桓溫長驅直入,然後再派出黑甲魔兵,使五斗米教不得不出戰;然後再以前秦的兵馬送死為代價,把恆溫和五斗米教的人誘到心腹地帶,切斷後路予以全殲。

    周全來回踱著步,緊張思考著對策。彌勒教這次應該是傾巢出動了,肯定有幾大菩薩出現,他孤身去救等於是送死,說不定設計這一切就是為了殺他;那麼聯絡高手,帶著幾千本教精英殺過去吧,也是沒用,以彌勒教的實力,等不到從總壇派人去救援,他們就可以把困在霸上的人全殲了。如果他們沒有立即出手,那就是故意等著他帶人去救,這一去正是自投虎口;還有一個可能,他帶大量人馬北上救援,彌勒教的人就趁機來攻打總壇了。

    總之,周全就是不能去救,一去保準中計,可是他能不救嗎?就算他可以不管桓溫的人馬,也不能放棄兩千五百五斗米教的精英不救!

    周全急得團團轉,立即下令召集有在總壇的所有高層人員開會。不一會兒,邱靈柔、龐易、左尋仙、洪濤、羊希、莊淡然、牛夢、徵皚、司徒雷、沈警、孔靈產等人都匆匆走進大廳,看到他臉色從未有過的嚴肅,都知道有大事發生了,急忙坐好等他發言。

    周全把目前的大略情況和自己的顧慮說了一下,然後說:「這件事小則關係幾千本教兄弟的生死,大則關係本教的存亡,我也不好獨斷專行,需要大家拿個主意。

    眾人臉色大變,面面相覷,良久無語,這樣的大事誰敢開口?周全只好開口點名:「龐長老,你來說說。」

    龐易起身微行了一禮,「教主既然要我說,我就說一下我個人的看法,我覺得不可去救,敵人的目的就是要引我們離開總壇,這一去正好中計。個人生死事小,本教大局為重,為今日之計,當令所有在外的教眾回來,緊守總壇。」

    牛夢立即反對,「本教的每一個成員都是兄弟,不能看著他們等死,我覺得要救。」

    徵皚、司徒雷等幾人與白龍和衍江同為機動組成員,關係很好,相互打了個眼色,徵皚說:「牛兄弟說得對,我們也覺得要救,要是丟下他們不管,恐怕會令教中的其它兄弟寒心了。」

    龐易說:「敵人已經設下天羅地網等我們去,就一去只怕去多少人都要有去無回,連教主都要身陷險地,如果總壇再遭到攻擊,本教將陷於萬劫不復。你們覺得是失去幾千兄弟重要,還是教主和本教幾萬教眾的存亡重要?」

    牛夢等人不敢說話,沉著臉坐了下去,其他人也不開口,這事情真的是太讓人為難了。

    羊希站了起來:「以我愚見,還是該派人去救的。自教主統一本教以來,人人都以教為家,上下團結一致,親如兄弟,這是本教與其它宗派不一樣的地方。如今兄弟有難,如何能坐視不理?要是沒有了這種血肉相連的情誼,我們還有什麼凝聚力?便是明知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去闖上一闖!但是教主關係本教興衰,不可輕身涉險,應當坐鎮總壇以防萬一。屬下願帶一支人馬殺奔長安,能救出眾兄弟最好,若是不幸戰死沙場,也不負了教主的培栽,不負了兄弟情義。更重要的是我們死不足惜,無傷大局,只要教主和總壇在,很快就可以壯大,為我們報仇!」

    眾人被他一翻慷慨激昂的話說得熱血沸騰,紛紛站了起來:「我願率人去救援被困的兄弟!」

    周全也有些感動,「好,都是血性男兒,性情中人!三人共心,其利斷金,本教都是這樣的好兄弟,何愁不能壯大,何懼彌勒邪教之有?不過只憑血氣之勇也不行,還要講效率和策略,本教每一個兄弟的命都是一樣重要的,不能讓你們白去送死,等你們趕過去時間上可能也來不及了,所以還是我自己去……」

    「不行!」「萬萬不可!」「教主不能以身犯險!」眾人一致反對,邱靈柔沒有說話,但卻以極擔憂的眼光看著他。

    孔靈產說:「屬下也會縮地成寸術,不如我去助他們,教主坐鎮總壇。」

    周全搖搖頭:「不是我低估孔長老,你法術雖然高明,卻不適合在千萬人馬的戰場上衝殺,去了也起不了大作用。你們放心,我先去探探情況再見機行事,就算彌勒教來了幾個菩薩,也未必就能抓得住我。這件事我已經確定,不必再爭了,我所擔心的是總壇的安危,這個重任只好交給你們了。左尋仙。」

    「弟子在!」

    「立即傳訊給周沖和雨森龍,要他們收工回來,把所有在外面的兄弟都撤回來。還有運輸組的兄弟也要撤回來,除非是必須的行動,否則都不出總壇,以免遭到敵人的伏擊。八門遁甲陣開始發動,總壇全面備戰。」

    左尋仙和洪濤應命,急忙出去安排了。邱靈柔咬了咬牙,還是說:「教主,你要去救援我也不敢阻攔,但至少要派一支人馬同去,萬一有個變故也有個照應;再說了,就算把霸上的人救出來了,殺出一條血路,也要有人去接應才是。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彌勒教的人都在秦國境內,總壇附近未必會出現大量敵人。總壇現在還有五六千人,外勤隊的人很快會回來,總人數在八千以上,守城不必這麼多人。」

    羊希說:「教主夫人說得有理,我願帶一隊人沿江而上,到上洛附近接應。本國境內並沒有彌勒教的妖人出現,路上並無危險,要是有什麼不對頭,我們還是可以安然撤回來的。」

    周全想了想,終於同意了,「也好,那麼就提練組和運輸組現有的人同去接應,一路小心在意。萬一遇到強敵沒有取勝的可能時,不可與敵人硬抗,撤退以保全實力為第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洪濤和羊希應命,立即去準備了,其他人也都去準備守城和戰鬥,大廳內只剩下周全和邱靈柔。

    邱靈柔臉色有些發白,依靠在周全身邊:「相公,你能不能不去?」

    周全微微搖頭,表情很堅定:「他們是我派出去的,現在被困住了,我一定要去救,況且我是他們的教主,怎能丟下他們不管?」

    邱靈柔知道他這一次去非同小可,甚至有可能就回不來了,她實在不願他去冒險,可是又不好阻止他,深情地望著他:「相公,你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你放心,我一定能夠安全回來的。」

    「你……你真的有把握嗎?」

    周全笑了,「我是天降神人,誰能克得死我?我還有許多大事沒做的,這一次危機一定能安然度過,你就一百個放心吧,可不要提心吊膽愁壞了身體,影響了我們的孩兒了。唉,家裡的事又要你操勞了。」

    邱靈柔低下了頭:「那你就快去快回吧,家裡還有他們這麼多人在守著,也不需我操心的,你也可以放心。」

    周全點點頭,擁抱了她一下,稍作收撿就走了,此時救人如救火,一刻都停不得。

    他先使一道縮地成寸符飛到鶴鳴治,不料上清宮內一片喧嘩,眾人已經在準備戰鬥,原來岳九真也得到了部份情報,已經開始備戰並準備營救了。

    岳九真聽說周全到來,急忙迎了出來:「教主來了最好,貧道正想去總壇請示該如何處置。」

    周全鬆了一口氣,「你知道情況我也就不用多費口舌了,這一次敵人很可能是設好了圈套等我們去鑽,並且有可能趁機來攻擊總壇和鶴鳴治,形勢比想像的嚴峻,必須先保證上清宮安全的前題下再派人去營救。」

    岳九真有些擔憂,「教主,上清宮調了一千精銳去東線戰場,後來又從成都調了一千五百人去守漢中,力量已經有些薄弱了,只怕……」

    「我知道,但被困的兄弟不能不救,再危險也要盡力試試。我馬上就去長安,另外派了一支人馬去接應,但漢中城只能靠你們去救應了。你先獨自去探一下情況,有可能救再派一支人馬去,若是實在沒辦法,也只能放棄了。」

    鶴鳴治只有岳九真會縮地成寸符,所以必須他親自去打探詳情。岳九真道:「教主都親身涉險了,屬下自然不能退縮,漢中的事就放心交給我吧。」

    周全點點頭,最後交待了一句:「萬一有強敵來襲擊,上清宮完全沒有守住的機會時,全體教眾應分散開潛藏,然後趕往總壇,保留實力為第一。」

    「是,屬下已曉得了。教主千萬保重,大局為重,不可為本教弟子傷了金貴之軀。」

    「這個我自有分寸,我走了,保重!」

    「保重!」眾人望著他離去,個個都露出崇敬肅穆之色,這一次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能不能回來實在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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