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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造神運動 第六章 造神運動 文 / 四不相

    客廳內正中間前方是主位,兩側各分三排,每排有九個坐席位,每一席坐一人,有些像古代侯王會見客人的場面。

    這個時代在各方面都是多彩多姿的,南方與北方在衣食住行上的區別都很大,東晉這邊還是沿襲漢代的跪坐,也就是坐在地上,面前放著一張矮几;胡人中大多數是坐凳子或椅子,與我們今天已經類似。但也不是絕對的,胡人的皇族貴族也有些學著席地而坐,以示自己與漢人貴族沒有區別了;漢人的窮苦百姓中也有不少人學胡人高坐,因為這樣坐著舒服,不容易累,特別是在胡漢交界之處,漢人百姓大多數學胡人窄袖高坐。

    山陰地處東晉文化氛圍極重的中心區域,周全交往的也大多是本地貴族,所以他的會客廳是正宗的漢制。

    周全居中正座,清了清喉嚨,「今日發生的事想必各位都已經知道了,彌勒教猖狂,同時攻擊我們的主會場和各地分治,意圖把我們一網打盡。幸好教祖保佑,各位教眾齊心協力,彌勒教妖人不但沒有得逞,反而丟盔棄甲,死傷慘重。」

    左尋仙帶頭鼓掌,眾人這才知道要鼓掌,於是跟著「辟辟啪啪」鼓起掌來。

    周全繼續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敢欺上門來,這個仇非報不可!退一步來說,彌勒教鼓吹邪言,意欲禍亂天下,已成洪水猛獸,天下能與他們對抗屈指可數,而我們是最有實力與他產對抗的門派之一。本教的教規祖訓,當以護佑天下安定、解救黎民疾苦為己任,無論是為天下蒼生計,為維護修道界秩序,還是為自己報仇,我們都要挺身而出,除魔衛道,與彌勒教誓不兩立!」

    眾人熱血上湧,都站了起來,「願聽教主驅馳,與彌勒教誓不兩立。」

    「很好。但光有勇氣是不夠的,這一次彌勒教大舉進犯,我們後知後覺,有的分壇甚至沒有發覺,這說明我們警惕性、反應速度、傳訊速度都遠遠不夠!當然,這一次是事起突然,我們都不知道有這麼強大的敵人存在,所以也不是各位的過錯,但從今天起,我們必須加強戒備,建立快速有效的反應機制!」

    「為了防止被敵人各個擊破,我決定暫時把分壇取消,只保留總壇和鶴鳴治,北平治和西方、北方的各小股力量都合併到鶴鳴治,其餘全部集中到山陰總壇。各分治的編制並沒有取消,只是遷到一處聯防共治,各部依舊歸各大祭酒指揮,等到消除了彌勒教這個隱患,或是我們強大到了足以與他們對抗時,再重建各分治。不知你們的意見如何?」

    眾人看來看去,接著低聲議論起來。事情明擺著,若不合到一起,他們跟本沒有抵抗的能力,況且只是遷到一處,當官的依舊當官,自己的幫底還是歸自己指揮,並沒有任何損失,所以很快就全部通過了。

    羊希提出一個疑問:「教主,各治遷到總壇,少說也有幾萬人,總壇有這麼多產業可以容得下嗎?各治經營已久,在原來的地盤都有自己的信徒和經營的生意,失去這些信徒和生意,以後靠什麼收入支持正常運作?」

    龐易說:「我們把各分壇遷到一處只是表象,並不是要把各分治連根拔起。也就是說表面上各治都遷過來了,實際上少數精幹人員和低層教眾還留在當地,分散開來暗中施符布道、經營產業。彌勒教只是想要滅掉我們的主力,不會對低層人員和信徒下手,短時間內也難以對無所不在的一般教眾下手,我們大部份的產業還可以經營,信徒也不會失去,此乃是化明為暗之計。」

    眾人恍然大悟,連贊有理。周全說:「所以正式遷到山陰來的人最多也就是一萬,不需要超過萬數,我們主力集中在這兒,敵人想下手也不容易了。另外人員集中了另有安排,這個等下我會詳細說明,現在先說另一件事。我們在明,彌勒教在暗,我們連他們教主是誰,有多少人,總部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他們卻對我們的力量瞭如指掌,這仗怎麼打?所以我們必須建立專業的哨探隊伍和快速有效的傳訊方式,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怠。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可以說一說,有誰願意擔當這個重任的可以毛遂自薦。」

    眾人又議論了一會,各提了一些看法,但卻沒人敢自告奮勇接這個燙手的山芋。

    左尋仙站了起來:「既然各位這麼謙讓,我只好勉為其難了,只是此事關係重大,還需各位多多支持和配合。」

    「當然,當然,我們一定全力支持。」

    周全說:「散會之後你去聯絡丐幫的彥雲,我們與丐幫結為同盟,可以請他們幫忙收集信息,向他們學些快速傳遞信息的方法,具體細節你去安排,總之要人本教中人隨你挑,要錢要物隨你開口,但一定要把事情辦好,否則唯你是問!」

    「是!弟子一定全力以赴!其它事情都好辦,只是建立快速傳遞消息的渠道有些難,還需要教主出面。」

    「嗯,你說吧。」

    「人間最快的傳遞信件之法莫過於官府馴養的『飛奴』(信鴿),一天就可以傳出數千里之外,但飛奴只能從一個驛站飛到另一個驛站,按固定的線路飛,不但不好用還容易被敵人截獲,晚上也不能使用。支道林大師養的幾隻通靈仙鶴能認人,白天黑夜都能飛,速度比飛奴快,名山大川都認得,是最佳的傳信使者。嘿嘿,我想請教主去把它要過來,最好從鶴鳴山抓些有靈性的老鶴來,請道林大師代為馴養,只要有幾十隻這樣的靈鶴,事情就成了一大半了。」

    「這次的事情關係到佛、道兩門的存亡,想必道林大師會答應的,至於鶴鳴山的鶴……」周全望向了岳九真。

    岳九真說:「鶴鳴治前輩有遺訓,不可捕捉傷害仙鶴,但現在事情危急,只能破除祖訓了,抓靈鶴的事包在貧道身上。」

    周全說:「很好,我們就要有這樣靈活變通,敢於破除舊例,才能適應時代的發展,才能面對新的挑戰。這次大家都見到彌勒教的可怕了,可這才僅僅是十住菩薩中的四個,還有六個同級數的高手,在不爭菩薩慧光之上還有解脫菩薩、涅磐菩薩,以及他們的教主,有多難纏可想而知。試問我們教中能找出十個這樣的人來麼?」

    眾人無語,或臉有慚色,或現忐忑不安之容。

    「如果我們墨守陳規,循序漸進,還沒等我們壯大起來就會被彌勒教滅掉,他們一定不會給我們成長的機會。所以我們要革除舊習,大膽創新,走不一樣的路線……」

    周全說了一大通,就是沒切到重點,眾人都有些沉不住氣了,左尋仙忍不住問:「師父,你要做的到底是什麼啊?我們都知道你要做重大決定了。」

    「嗯,我是怕你們不能接受,先打一打預防針……我的意思就是要把本教的功法秘笈大量抄錄,所有正規弟子每人一冊;戰鬥用的符菉要大量製作,每個弟子都帶上足夠多自己能夠施放的最厲害道符;每個治都要練習組隊戰鬥,形成自己的戰鬥團隊,十人能成隊作戰,百人能成陣作戰,千人萬人也要能夠組陣作戰。所有高層人員都要深入研究如何發揮符法的最高傷害,研究符法如何搭配使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每個人都不能藏私,都要把自己的絕技和心得寫出來共享……」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個目標還真有點驚人,要不是事先一再強調還真有些難以接受,特別是要把自己絕技傳給別人,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雨森龍問:「教主,那麼不屬於本教的功法武技呢,也要互相傳授嗎?要是有人藏私不公之於眾怎麼辦?」

    「大敵當前,傾巢之下焉有完卵?我們是榮辱與共,甚至是同生共死的統一體,把經驗和心得傳給同伴也等於是提高自己的實力,藏私最終害的是自己。至於功法和符法,我會按照各人的實力的資質發放秘笈,只要想學你都有東西學,還需要藏私嗎?當然,傳授高級的功法還要看各人平時的表現,自私自利、不勞而獲、消極怠慢的人不但沒有機會,還要盡早掃出教門。」

    眾人大喜,這個年輕教主身上奇功異法可是數不勝數啊,得以傳授一兩種就一生受用無窮了。

    不料周全還有更驚人的話在後頭,「共享奇功異法也不算什麼,我的目標是本教人人都有金丹吃,人人都有法寶仙器,人人都能拿到滿意的工資……嗯,工資就是錢,也就是月俸。」

    各大祭酒和長生人都傻了眼,教主不是興奮過頭失心瘋了吧?這不是白日做夢麼!

    「方纔羊永寧不是問人集中到山陰了做什麼嗎?我有一個計莉我們就是要進行集體練兵,規模化煉丹、煉器。首先是要以清江造船場為中心建一座小城,或者說是把造船場的格局擴大十倍以上,以此作為我們的總壇,所有教眾都駐紮在裡面,以便進行統一的管理和防衛。然後進行分工合作,分為探礦組、挖礦組、運輸組、提煉組、煉丹組、煉器組、倉管組等等。

    周沖為探礦組組長,負責四處尋找脈礦、奇火、靈泉,以及收集所有可用材料的信息;雨森龍為挖礦組組長,負責開山挖礦,以及部份材料的現場粗提煉,少數量運輸等;洪濤為運輸組組長,負責礦產的水陸運輸,以及其它大量的物品搬運。這三個組又統稱外勤隊,由龐易作總的指揮調度。

    羊希為提煉組組長,負責各種礦場和金屬的提煉、處理,直到成為可以煉丹或煉器的材料進入倉庫;莊淡然為煉丹組組長,負責按配方和現有材料進行煉丹;牛夢為煉器組組長,按本教所需和現有材料煉製武器、鎧甲、法器等;徵羽為倉管組組長,負責各種半成品材料的入庫登記、管理,各種工具和應用之物的保管發放、成品的保管發放等。這四個組為內務組,由我和夫人邱靈柔總理調度……」

    「此外還有個機動組,也算是保安組,由衍江、白龍、徵皚、司徒雷等人挑選最勇猛機靈的人組成,平日作為保安力量,若是哪一個組或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機動組立即接應補救。所有這些任命都是額外增加的工作,原有手上的工作不能丟下;所有任命都是暫時的,表現不好的人要撤換下來,表現突出優異的人會得到重用,得到相應的獎賞。

    這是一個偉大的創舉,將要把人人都變成神,所以叫『造神運動』!我們的目標和口號就是:人人有金丹吃,人人有法寶用!如果各位沒有意見,下一步就可以開始討論具體每組的人數、責任、賞罰制度……」

    周全一口氣把自己的構想說出來,儘管只是個粗粗的框架,已經令在坐眾人目瞪口呆了。有這樣進行煉丹和煉器的嗎?在這個時代,只有國有作坊才有這樣協作分工,就連一般的大作坊都辦不到,更不要說煉丹、煉器這樣只有修道高人才能做的事了。可是周全說得頭頭是道,聽起來很有條理又很簡單,似乎沒有什麼辦不到。

    企業化的管理,在現代是普遍得不能再普遍了,但在一千六百年前,最簡單的管理體系都能算是iso了,周全只是稍作構想,已經令眾人佩服的五體投地。雖然在坐有幾個老道覺得這個行動太驚人,太無法無天,可是批量生產金丹和法器,是在圓所有人的夢想,人人都受益,就算心裡覺得憋扭也不說了。

    岳九真、朱金陽、成華子等人坐不住了,「教主,那我們西蜀鶴鳴治呢,我們做什麼『工作』?」

    「哈哈,不要怕沒有工作做,你們也成立一個小的外勤隊,岳長老任總指揮,粗提煉後的材料從長江水路運來,以我們的千里船很快就可以到達山陰,你們也享受與總部一樣的待遇。」

    岳九真等人面有喜色,王凝之和孔靈產也有些坐不住了,這個工作實在是誘人啊!王凝之也站了起來:「教主莫要把我忘了,我也是本教一員啊。」

    「嗯,二哥願意做事那是求之不得了,以後你也算長生人的身份,負責總壇所需物質的採購,孔長老和沈長老如果願意留下來幫忙,也可以在總壇安排一份職務。」

    孔靈產說:「我等身為本教徒眾,值此危難之際,怎可脫身事外?願聽教主安排。」

    周全大喜,「孔長老和沈長老法力高深,總壇有你們駐守我就更放心了,兩位長老想必對煉丹、煉器之術有些心得,就加入煉丹組和煉器組吧。」

    孔靈產見周全並不排擠他,還把他和沈警安排到最重要的核心位置,感動得不得了。「靈產不惜肝腦塗地以效全力!」

    趁著眾人一腔興奮,鬥志昂揚,周全又提出一個更驚人的提議:「本教革除舊弊,消除匪氣,推陳出新,在行事准責、教規教義、精神面貌上都有重大改變。本教已經脫胎換骨,浴火重生,不再是以前的五斗神教了,但世間還有不少騙子、匪徒打著本教的名義行騙,在有的地區有些人對本教還有誤解,所以我準備把本教改名……」

    「什麼,改名?」眾人驚得張大了嘴巴,接著「轟」地一聲炸了鍋,特別是岳九真、莊淡然、孔靈產這些正宗元老,對他們來說,五斗米教是幾十年來奉行的目標,是一切行為的精神支柱,怎麼能改名!

    「本教道統是祖師爺一代代傳來下來的,至今已有數百年,如何能改?」

    「名可易,姓不可改,何況是教名乎?此忘祖棄宗之舉萬萬不可!」

    「本教已深入人心,改了新教名豈不是把以前的成就拋棄?」

    「……」

    龐易、左尋仙、雨森龍、羊希等半路出家,出身低微的人反應就遠沒有這麼激烈了。「本教確實有不少惡名,改名也未必不是好事,改的只是一個名稱,又不是把祖師爺忘了。」

    「就是,我們供奉的神仙、教祖並沒有變,道統並沒有中斷,換個教名就像朝廷換個年號一樣,也沒什麼大不了。」

    「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當今的形勢來看,循規蹈矩已經行不通了。」

    眾人吵作一團,吵了一會見周全面無表情,這才停了下來,都等著他說話。周全說:「天道有變,舊教舊名已不可再用,本教乃是應天而生,因時而變,昨夜我得教祖太上老君法旨,本教應改名為『天師道』。不過這件事可容後再議,今日先討論建立總壇新城,成立「造神運動」籌備組之事。」

    周全是天降神人,太上老君的使者,他說該叫天師道就叫天師道,加上他現在的聲望誰敢反對?但現在剛剛團結起來,應對眼前的危機為首要任務,他也不想節外生枝,弄得部份人心裡不爽,先退一步再說。眾人接著討論起細節來,一說就是大半天,其繁雜之處不必一一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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