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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金丹大道 第十五章 此情可代 文 / 四不相

    周全做夢都沒想到微生香竟然是處子之身!她是秦淮第一名妓,在青樓中打滾許久,身處*的漩渦中心,被眾多豪門權臣爭奪,每日接見兒蜂浪蝶、風流名士無數,怎可能保持白璧無瑕?

    江南第一名妓是個處女,說起來實在有點令人難以置信,但眼前卻是不爭的事實!

    周全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過這時什麼都想不起來,見她如此痛楚,忙放慢了速度,溫柔呵護,百般憐愛。不一會,微生香便也進入了狀態,開始應承著他,淚痕未乾,落紅猶存,她卻一臉都是幸福甜蜜的笑容。

    周全因自己粗魯傷害了她,不敢再用力過猛,動作都極輕柔;微生香卻越來越熱烈,越來越主動。她雖然是第一次,但身處這樣的環境,不知見識過了多少,聽聞過多少,理論經驗豐富無比,過了開初的生澀期,便顯得熟練而恰到好處,一腔愛意更是讓她全心付出。

    她咬著周全的耳朵:「周郎……周郎,莫要顧惜我,儘管放手而為……」

    「你不痛了麼?」

    「不……我喜歡,喜歡你的力量和強硬……」

    周全再無顧慮,放開了手腳。他本是沙場老將,內功深厚又精通房中術,各種體位、技法非凡人能及,悍勇異常,莫要說是初經人道的微生香,就算是凝香樓最有經驗的紅姐都未必能與他大戰三百合。進進出出,左衝右撞,淺時如蜻蜓點水,深時如長蛇入洞;徐時似懶熊出關,急時似猛龍翻江……轉眼之間,屋內便風生水起,喘息與呻吟聲不斷。微生香咬緊牙關,宛轉承迎,直至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抽搐,兩人還在抵死纏綿。

    周全異樣地興奮和狂熱,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激情,這一生他再也無法忘記這一次;微生香也如癡如狂地熱切,癡纏,瘋狂,兩個都像要瘋了……

    良久,在那最要命,又能產生新生命的時刻,微生香眼放異彩,深深地望著周全,直看到他心靈的無限深處;周全渾然忘我,心裡只有她,全世界只有她,似乎連這一次來找她的目的都忘了。

    「周郎,這一生切莫忘我。」

    「好薇兒,你這樣對我,我怎能忘卻。除了你,世上其餘女子在我眼裡只是泥像土偶,再無半點興趣。」

    「真的麼?」

    「當然是真的,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伊絕……」

    「周郎……」

    瘋狂中的兩個人,都沒注意到有個人接近了窗外,正好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

    文風的生命中只有兩個人最重要,一個是何簡,一個是周全。何簡受傷並迷失本性,讓她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周全已成了她最親近,最可信賴的人。可是現在為了救何簡,卻要把周全往「虎口」裡送,她心裡是百味雜呈,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這種磁味。

    何簡並沒有騙她,自從她對周全有了割不斷的情意之後,她的功力就不進反退了,最近的打擊更讓她的自然之心幾乎完全崩潰,她再也不是一塵不染的仙子,而是多愁善感的凡人了。但是她願意,有了周全可以依靠,有了周全在身邊,她寧願不要絕世的內功,她情願當個凡人……

    「我為什麼要叫他去找微生香呢?難道師父真的比他重要?」

    這個問題她想了無數遍,當周全第二次到建康時,她感應到了,她就在秦淮河岸徘徊著。她似乎見到了周全與微生香談笑盈盈,眉來眼去,也許還有更親蜜的舉動吧?她覺得心裡酸得厲害,接著似有一把刀子在慢慢割著她的心……她從來不知世間還有這種感覺,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痛楚。

    她突然間有了一種佔有慾:他是我的,除了他家裡的妻室外,不能再讓別的女人碰到他、搶走他!

    「不,我不能讓他欠了微生香一個人情。一定還有其它辦法找到鄭百川,就算這是唯一的路,我也不能讓他為了師父而去求微生香!」

    她終於下定決心,縱身往凝香樓所在的方向掠去,但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周全離她遠去了,那種神秘的心靈聯繫突然間就中斷了。

    無論他們身在何地,這種微妙心靈感應從來沒有中斷過,怎麼會突然就失去了,難道是周全出了什麼事?文風心急如梵,加快速度向樓船躍去。

    與此同時,遠在山陰的邱靈柔也突然從惡夢中驚醒,淚流滿面。她夢到周全拋棄了她,她傷心得哭醒了過來,果然,她完全感應不到周全了,不由嚇得花容失色,六神無主。

    文風神不知鬼不覺就到了凝香樓的樓船頂層,以白綾捲著一處屋簷,如一隻白色的蜘蛛垂下,來到了一處亮著的窗前。這一側沒有迴廊,下方是船的側面,很少有人會抬頭往這邊看,也幾乎沒有人能騰空留在窗外偷聽,但是她能。

    屋內有許多奇怪的聲音,痛並快樂著的呻吟聲、濕潤的**撞擊聲、抵死纏綿的喘息聲……這種聲音在這種地方最正常不過,任何成年人都能知道裡面在發生什麼。正當她覺得無比難堪,臉紅到了脖子根時,聽到了周全和微生香的海誓山盟,她的臉刷地變得煞白,險些就從三樓摔了下去。

    為什麼會這樣?他本變就是這樣喜新厭舊的人麼?他有了她就不要我了,忘了我麼?文風心裡剎時亂得無法言說,又是氣惱,又是後悔,又是傷心。可是她能怪周全麼?是她叫他來的啊,他是為了救她師父啊!

    她心裡為何這麼亂,這麼痛?周郎啊周郎,你要另尋新歡我也能接受,可是為何要如此絕情,有了新歡就把我丟到腦後,她只是青樓女子,你為何誓言旦旦,看得比我洞天福地得,完全忘了我們曾經共患難,心心相印……

    文風暗咬銀牙,手中微一用力,便如一隻大鳥騰飛而上。但她的腳還沒落到屋頂,突然一隻手抓來,直扣她的脈門。

    這一爪來得無影無形,無聲無息,就像是突然從空氣中變出來,就算是在她全神戒備之下也未必能躲開。這時她心中大亂,又是翻身而上沒有立穩之時,立即就被扣了個正著,一股內力衝上來,她全身麻木,再也難以動彈分毫。

    一個戴著笑臉佛面具的黑衣人出現在她的前面,全身帶著幽幽冷氣,就像是剛從墳墓裡爬出來,扣著她的那隻手也像是死人的手。但是他的眼睛卻非常大、非常亮,帶著一種妖異的黑光,碰觸到這眼光,文風的眼晴就再也無法移開,一個無法抗拒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把顧影齋的信物交給我!

    不,不能交給他!文風拚盡全力與那聲音抗拒著,這時她的大腦無法有效思考,她不知道為什麼不能,她只知道不能,這件事非常重要,絕對不能妥協!

    黑衣人的眼瞳更亮,直如有形之光射入文風眼中,千百個聲音在她腦中吶喊,有的在誘惑她、有的在勸導她、有的在威脅她、有的在欺騙她……她頭痛欲裂,痛苦得要發狂,每一秒鐘都如經歷九幽地獄輪迴之苦,只要她交就出來沒事了,交出來吧,交出來吧,交出來吧……

    壓力越來越大,如泰山壓頂一般的感覺,非是人力可以抗拒。她終於絕望了,師父也離開了,他也把她丟到腦後了,她還留戀著做什麼,什麼都不要了,都豁出去了吧。

    就在這萬念俱灰的一瞬間,她心中有一股清冷柔和之意升起,帶動一股無比充沛,無比龐薄強盛的力量,這力量是無有窮盡的,因為它來是自然,來自天地山水——這就是她苦練十多年的自然之心,但卻比她以往感應到的更強大十倍、百倍……

    黑衣人見無法用精神命令她,便伸出左手往她懷裡摸去。他的手剛碰到她的衣服,文風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將他的精神力盡數屏蔽隔絕,同時一股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力量湧現,將他扣著她脈門的手指震開,玉手如抹了油似地滑了出去。

    文風一掙脫束縛,立即一掌切向黑衣人伸過來的左手,另一掌向黑衣人當胸打去。黑衣人微「咦」了一聲,已經伸出的左手一翻,迎向文風右手,他的右手疾如閃電再往她左手抓去。

    文風沒有把握避開那一抓,右手與他一碰,借力向後急飛,身如紙鷲向江面飄去,輕靈而完美。

    黑衣人兩度失手,有些意外,緊跟著文風飄去,似乎比文風還要快得多。文風大吃一驚,這人的武功足可與她師父媲美,她不可能正面逃脫,靈機一動,氣往下沉,直直往河中落去。

    黑衣人料敵失誤,果然追錯了方向,等他急轉一個彎兜過來,文風早已落到水面,手中火光微一閃,全身滴水不沾,如一條魚般滑進了水中。

    黑衣人斜掠過水面,落在遠處另一艘樓船的陰暗處,緊盯著周圍百米內的水面,但水面良久沒有動靜。剛才兩人過招只在一閃之間,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疑香樓和這一條船上的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人注意到剛才發生的事。黑衣人目光閃閃,不知在想什麼,接著無聲無息隱入黑暗中,就像是融化在夜色裡。

    周全完全不知道文風來過,並且聽到他與微生香的海誓山盟,更不知道僅隔了一層窗外曾發生過驚心動魄的爭鬥,文風險些就陷入戴彌勒佛面具的黑衣人手裡。

    以周全的功力,就算是在與微生香糾纏之時,也不至於如此遲純,連窗外有人凌空飛過都不知道,也許在他身上已經發生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

    周全也不知什麼時候與微生香到了床上,他睡得很香很甜,沒有任何擔憂、煩惱和愁苦,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放鬆與協意,就像嬰兒睡在母親的懷裡,遠洋的大船進了港口一樣安心。

    第二天醒來,微生香光滑的玉體蜷在他懷裡,肢體纏繞,氣息互聞。他覺得這很正常,很應該,就像是擁著自己的妻子一樣。至於他真正的妻子,還有那個仙女一樣的白衣女子,這時像是一團影子,那是很遙遠的事情,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吧。

    他沉浸在喜悅和滿足之中,腦中唯一想著的就是微生香,眼前晃來晃去都是她雪白無瑕的**,觸目驚心的艷紅,耳旁揮之不去的都是她宛轉*、顫抖呻吟……他與她,似乎有了某種血肉相連的關係,她完全取代了他以前心裡牽掛的人。

    我怎麼會在這兒呢?好像是一件重要的事,對了,是要幫文風去求見司馬昱,找鄭百川拿藥救何簡。他並沒有失憶,也沒有迷失自我,但在感情上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卻沒還不知道,完全沒有去想自己為什麼要幫文風,與文風有什麼關係,就像隨便一個朋友隨便叫他捎一句話一樣簡單。

    「薇兒,快起床,我有正經事要做。」

    微生香更緊緊抱住了他:「不嘛,人家好睏,昨晚都差點被你整死了。」

    「好薇兒,聽說撫軍大將軍是你乾爹,不知是真的假?」

    「我確實叫他乾爹,凝香樓要經營,建康的大老爺哪個敢得罪啊?為了得到他的照應,人家便是干爺爺也要叫了。」

    「我有事要見他,你能不能代我引見一下?不要正式的場合接見,最好是到這兒來。」

    微生香緊盯著他的眼晴:「周郎啊,你為何要見他,你的心事為何不對我說說呢?」

    「聽說他與鄭百川熟識……」

    「你為何一定要找鄭百川呢?」

    周全心裡似乎覺得有些不妥,雖然不想欺騙她,話到了嘴邊還是改了一點,「我有些丹藥方面的學問要找鄭百川交流一下。」

    「還早著呢,我不起床。不如咱們再來一次?」

    「大白天的,有點不太好吧,萬一有人闖進來……」

    「不會有人上來的……」話未說完,她已爬到了他身上,將錦被拱得老高,被下傳來了嘻嘻哈哈的笑聲。

    接著又是昨晚一樣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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