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智商,我覺得很難跟你解釋這種連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的問題……」
房間裡話音才落,「噗」的一聲響,牆角那半裸女子身軀一震,血花陡然間都她後方的牆壁上激射而出,殷紅如花,女子的眉心上已經多了一個洞,隨著她身體的倒下,那左手上偷偷掏出的一把槍,也掉在了地下,家明瞥她一眼:「說過不要動的……」
張任望著那屍體,嚥了一口口水,隨後輕輕指了指:「不懂事……」扭過頭來,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那麼,請問您需要什麼?」
「昨天……」家明看了看時鐘,已經過了十二點,「應該說是前天下午了,太平山的那起綁架案,八名僱傭兵被沉了海,應該是東南亞的僱傭兵,我要知道他們的事情,老大是誰,誰指使,哪裡能找到人,麻煩你了。(本章節由會員手打」
「但是……我怎麼知道,我給了你消息你會放過我?」
「賭一下吧。」
他望著房間上方的時鐘,淡淡而隨意的態度全不似在說決定人生死這樣的事情,張任愣了愣,隨後點頭,喃喃道,「……有道理。」
事到如今他也不敢再問東問西,這種有些神經質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殺人和拍蒼蠅對他們來說怕也是一個概念,走到控制台前,將其中一個屏幕轉為電腦的顯示器,開始查起資料來。
「目前具體的資料我也不是很多。閩昆開始出手了,跟他合作地是一夥泰國來的傭兵,老大叫蘇拉普,閩昆目前躲起來了,但是我估計有幾個地方可以查一下,第一個是……」
這些資料本身的歸類就比較雜亂,幾分鐘後大概才將涉及到這方面的調完,待到他說完這些資料,坐在按摩椅上的男人也已經轉身走出了房間。幾分鐘後,那張任看著女子的屍體,才敢拉開門走出去。
外面的走廊上。一具具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在廊道的燈光下延伸開去。鮮血肆意流淌,也不知道那人是怎樣進來,以怎樣地度殺死了這些人,居然完全都沒有驚動外面的守衛。感覺到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他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
「惹到什麼人了……這下真夠麻煩的……」
同一時刻,沐查等人正出了會所不久,開車送丁雄回住處地途中。手機響了起來。
「喂……什麼?剛打撈上來的屍體被劫了?」
訝異之中,他與丁雄對望了一眼,昨天生在太平山地那起案子,由於附近海水太急。風浪大,昨晚叫了拖船,然而幾次打撈都失敗了,到得今天這個時候才將兩輛車從水裡拉起來,誰知道車內的屍體還沒運回警局,居然半路被劫,這還真的是無法無天了。詳細問了幾句,他掛掉電話:「沒死人。但對方行動很快。我們這邊被打暈了幾個人,沒能反應過來。」
丁雄點點頭:「很專業啊。」
「應該是那幫泰國人。蘇拉普……」沐查抿起了嘴唇,眼中閃過一絲怒火。
一個多小時後,香港另一邊某個船廠外,篝火熊熊燃燒著,烈酒被灑在了沙灘上。二十多人站在這篝火附近,為的是一名戴著白色頭巾的泰國人,皮膚黝黑,一米八的個頭,目光銳利,倒掉了酒,他將手中的瓷碗摔在了地上,隨後轉身走向不遠處建有房屋的小樹林,那邊也有人遠遠地朝這裡看,其中一棵樹下,站著目光陰沉地閩昆,他五短身材,常年的江湖拚鬥,年紀已經老了,已經顯不出曾經的結實,兒子的死更是進一步地打垮了他,身體看起來虛弱,然而與他這麼多年當老大地氣勢結合起來,變化為了一股難言的陰戾。
「我帶我的兄弟是出來財,不是出來送死,你給的資料不準確。」走到閩昆身邊,戴著白頭巾的男人說道。
「資料給你,你也有做過確認,誰也沒想到會出來其他的人。」閩昆沙啞著嗓子回答。
蘇拉普瞥了他一眼:「我現在不想追究這些事情,誰幹的,你盡快查出來,不管是誰……不能讓他活。」說完這句話,他朝著一邊走了過去,閩昆看著他的背影,片刻後方才開口。
「我死了兒子,你死了弟弟,現在我們是真地在一條船上了……」
話音才落,蘇拉普左手猛地朝旁邊地樹幹掃了過去,夜空中,只聽嘩的一聲,木屑橫飛,碗口粗地樹幹被他一拳打折,葉片、樹枝的糾結摩擦聲中,那樹幹嘩啦啦地向下方倒去。
海灘上劈劈啪啪的火光,在所有人臉上忽明忽暗地跳躍著……
第二天早上與丁雄通電話時,穆清清也知道了昨晚屍體被劫的事情,不過這事情目前與她無關,與她有關的,只是昨晚沒睡好引起的黑眼圈而已。
「你倒好,昨天晚上睡得死氣沉沉的……」
吃早餐的時候,她略略對家明表示了抱怨。接下來一整天的時間都比較枯燥,兩個人在房間裡坐著看電視,沐查打過一個電話過來問候,這使得穆清清更加感到鬱悶,自己的確什麼忙都沒幫到,這次只給人添麻煩了。
由於並非那種絕對嚴格的保護,傍晚的時候兩人一塊去市買了寫東西,晚上又是看電視,看錄像,到了十點回房睡覺,一宿無話。
這樣的日子連續過了兩天,根據從丁雄那裡得到的消息。整個案子還不算有進展,大飛還沒被砍死,閩昆也還沒被揪出來,連續幾天都是兩個幫派地激烈火拚,警方抓了一批人,終究不是腦,意義不大。就這樣到了第三天傍晚,出去散步的時候,穆清清忽然看見了一個人。
兩人此刻住的這邊並不繁華。周圍都是普通的公寓樓,較遠一點有座小山,甚至還有如同農村一般的房屋群。8今天早上的時候香港起了風,到得此時天空陰沉沉的。暑熱算是暫時退了,風刮起路面上的垃圾或是塑料袋看起來像是到了秋季。穆清清與家明去市買了點東西,走到一段上坡的小路上,她看著前方地一道身影皺了半天眉,隨後跟了上去。
「我還有事,你先把東西拿回去,沒問題吧。」
如此對家明交待一番,她跟著那人過了前方道路轉角。這才確認下來,前方的那人,正是警方和閩昆那邊都找了許久的韋志強,一邊跟著。她一邊拿出手機給沐查打了電話。此時夕陽已歿,道路兩旁家家戶戶開始亮起燈光,她摸了摸腰間,手槍沒有帶在身上,不由得皺了皺眉,還是跟上去。房屋間地道路,階梯穿過周圍的樹林,遠遠地也有別墅在亮著燈光。但附近多半是平民區。也有些小廠房一般的建築,多半都已經關門了。插了某某建築公司的牌子,估計是準備開過來。越往前走,道路上行人越少,她一邊讓手機通著,一邊跟隨著傻強往山裡走,不多時,傻強走進一片看來已經廢棄了的小工廠裡,進了一棟兩層高的樓房。
說是工廠,不如說是手工小作坊更貼切,那排兩層的樓房大概是以前的宿舍兼辦公室所在,此時大概沒什麼人在裡面,只有上層的一間房裡亮著燈,這作坊附近也有些大大小小地住宅,樹林之間小路縱橫,如果有熟悉道路的人要逃跑,抓捕的難度絕對非常大。跟沐查介紹著附近的情況,她也在稀稀拉拉亮著路燈地小道間走著,試圖以最快的度弄清楚附近的情況。遠遠的看見那二樓上的燈光滅了,隨後另一間房裡又亮了起來,大概轉了一半的時候,走過有一盞昏黃路燈的小道轉向下方時,一個聲音忽然在後方響了起來。
「穆警官。」
「糟……」
噗——
聽到那聲音的一瞬間,她心中已經有了不好地感覺,也不回頭,縱身便朝旁邊跳了出去,裝了消音器地槍聲響起在飛蛾亂舞的夜色中,後方一棵大樹地樹幹爆裂開來,白色的木屑與黑色的樹皮橫飛而出。
身體一落地又立即躍起,嘩嘩幾下,身體竄過滿是落葉的林間,子彈如影隨形地飛過她的身邊,打在周圍的樹幹、地上。她在另一側路邊的一堵小矮牆後蹲了下來,拿起手機。
「我被現了,你們還要多久?」
在牆後一探頭,一子彈又刷的飛了過去。
「大概還要五分鐘,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不怕他來追我,怕他逃跑,院子裡有車,他們大概會從東邊的路上走,你們是從哪裡過來的?」
沐查那邊大概是看了下地圖:「……西邊。」
穆清清鬱悶地吸了一口氣,猛地探頭,縮回來,隨後再探頭,那邊的昏黃燈光下已經沒有了持槍的人影,果然,當現了自己之後,他們先要做的,必然就是逃跑。她拿起道:「周圍沒有警察可以來支援嗎?」
「我已經通知了附近分局的巡邏警員,能不能趕到還很難說,附近的道路太複雜,一旦讓他們逃出去,估計就很難追上了。」沐查頓了頓,「穆隊長,你一個人在那邊不要冒險,我們面對的是真正窮凶極惡的匪徒,相信你比我更明白這一點。」
「……我知道。」她將手機放進口袋,伸手尋找著可以防身的東西,只有一串鑰匙,咬了咬牙,她朝那棟樓房的方向跑了過去。
跑到那小工廠門口時。眼見著以傻強為地四個人正從樓上跑下來,慌慌忙忙地上了車。穆清清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從地上撿起一塊鵝卵石,沿著道路跑出了幾十米,耳聽著汽車動的聲音響起,她在道路轉角的黑暗中站著,片刻,那小車以最快的度呼嘯而出,衝過幾十米的直道。才剛要減轉彎,穆清清從側前方拿著那石頭便用力砸了出去,汽車前方砰的一聲響起來。高的衝擊下,前方的擋風玻璃頓時變為一片雪花。
那小車吱地剎車、轉彎。終於還是不可避免地脫離了道路,撞折了路邊的兩棵小樹,半邊玻璃也已經碎了。
咬了咬牙想要衝出去,還沒起筆,子彈從那小車之中已經呼嘯而來,穆清清躲到一棵樹後,做了兩次深呼吸方才喊出話來:「韋志強,你跑不了的!」
「去你媽地!」回應她的除了這罵聲。還有變得更加激烈地子彈,穆清清在地上滾動幾下,抱著頭靠在一棵大樹的後方,子彈噗噗噗噗的劃過身邊。眼看著那小車倒上了道路,隨後飛快的開走,她手上沒槍,方才沒受傷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事情,這一下是真的追不了了。
這一片道路上的路燈明明暗暗,樹林裡終究還算安全,眼見著小車過去了,她走出幾步。透過樹隙可以看到那車子轉過了前方數百米的道路。就要進入三岔路口,兩輛黑色地轎車也陡然從另一側衝了出來。擋在了道路上,頓時間,穆清清鬆了一口氣。
「終於趕上了……」
心中正這樣想著,遠遠的,那轎車的車門打開,幾個人從車上下來,手中提著衝鋒鎗,對準了疾馳而來的傻強等人,隨後,槍聲嘹亮了整片夜空。
夜色之中遠遠地傳來槍聲,沐查等人分成了幾路,朝著那小工廠圍過來,還未到達,便遇上了從樹林中衝出來地穆清清。
時值夏季,大家穿得都有些單薄,也因此穆清清此時無法對略嫌狼狽的外表做任何掩飾,頭稍稍有些亂,身上沾了樹葉泥土,好在除了手上破了點皮,倒沒有受什麼傷,遇上沐查這一邊的五六個人時,正好丁雄也在,幾個人立即朝周圍作出了戒備,沐查聽著遠遠的槍響皺起眉頭:「韋志強這幫人太囂張了……穆隊長,他們有多少人?」
「不止是韋志強。」穆清清稍微平復了急促的呼吸,「剛才來了另一撥人,現在是他們在追殺韋志強,用的都是重武器……」說到這裡,她愣了愣,與沐查、丁雄交換了一個眼神,「是閩昆……」
「瘋了……」沐查冷笑一聲,隨後拿起對講機,「大家注意,閩昆的人也來了,火力強大……」他話音未落,對講機那邊已經有人喊了起來:「阿文中槍了,有狙擊手,他們是對著我們來的……」
與此同時,這片區域地另一側,閩昆與蘇拉普從車上走了下來。
「找到傻強了……真巧……」兩人之中年老一點地那人說道,「那就一次性解決這件事吧……」
昏黃的路燈下,蘇拉普將手中地煙頭扔到地下,用皮鞋底踩熄了。
或許從一開始很難弄清楚這一切的緣由是什麼,事情展得很快,快到讓人根本來不及細想的程度,短短幾分鐘內,他們遇上的人不光是在追殺著韋志強,也在試圖殺光他們這些重案組組員,雖然屬於沐查這一組的人都有足夠的訓練,有幾個甚至是從以前的飛虎隊中調過來的,但是倉促間面對著強大的火力,他們還是陡然就被打懵了。
此時隨著閩昆與蘇拉普過來的,除了閩昆在幫派中的嫡系精銳,另一半則是經歷過許多生死考驗的傭兵,在遠近程武器的默契配合之下,即便是對上eu、ptu(注)甚至是最精銳的飛虎隊,恐怕都有一拼之力。幾分鐘的時間,分成三組地成員在那廢棄的工廠廠房匯合,都是灰頭土臉,有的人身上帶血,已經死了三個人,四個受傷。
「、……閩昆已經瘋了……」
「增援怎麼還沒到……」
「已經呼叫那邊了……」
為了避免外面的人清楚地看見目標,他們不敢開燈,黑暗中有人呻吟,有人撞倒了東西。狠狠地罵著,槍聲零零碎碎,一閃光彈從斜上方的樓頂陡然射入了窗戶。隨後,雙方便又是瘋狂地開了火。子彈在房間各處擦出火花,一隻裝水的塑料桶被打爆了,裡面的液體流出來,窗口一名警員被得倒飛而出,撞倒了後方地設備,轟隆隆的響,廠房外的一些東西沾了有油,被火花點燃了。隨後一棵樹燒了起來,火光忽明忽暗。
「要找地方衝出去……」穆清清靠在牆邊正這樣想著,陡然間,喧鬧聲從另一側響了起來。
「不許動——」
「不許動!」
「放下槍放下槍放下槍……」
長長地廠房被分成了好幾個隔間。出聲音的,便是打開了另外隔間門地幾名警員,帶頭的沐查此時也叫得最大聲,目光朝那邊望過去,只見裡裡外外的幾個人正在持槍對峙,在裡面為的正是那韋志強,他與一名同伴用槍對準了身前警員的頭,沐查等人用槍對準了他們。氣氛劍拔弩張。這樣緊張的情況下,誰不小心扣動了扳機怕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雙方對峙片刻,韋志強身後的一名同伴也舉起了槍,對準地,卻是韋志強的後腦勺。
「放下槍。」那人呼吸急促,「強哥,你和勝哥都放下槍。」
這一下的變化簡直像是電影一般,穆清清朝窗外開了兩槍,目光又往那邊看,只聽得韋志強說道:「小白,我把你當兄弟,你居然出賣我……」
「電影裡每個被出賣的都這麼說。」那小白吐了一口氣,「抱歉,強哥,我是警察,是時候了,你放下槍吧。」
外面槍聲響起來,打中了這廠房地機器,火花亂射,到得此時,韋志強將槍口放下,隨即也是笑了起來:「抓我又怎麼樣,閩昆瘋了,我們誰也走不出去。」
這句算是大實話,誰也沒有應聲。先前隨著他跑出來的有四個人,其中一個大概是已經被打死了,沐查讓人將傻強與阿勝上了手銬,對那小白說了聲「歡迎歸隊」,穆清清從側面看著廠房外的火光,曾經在心底的那縷疑惑陡然間變得清晰起來。沐查在這裡安排了臥底,如果他從一開始就對傻強的行蹤一清二楚,為什麼要一直隱瞞到現在!他一直以來到底想幹嘛。
這樣的問題現在並不是詢問的時機,她心中也是才剛剛理清楚這些疑點,眼見著沐查一轉身,才走出一步,身體陡然間震了一下,一顆流彈在側面的機械上撞出火光,隨後以一個最為刁鑽地角度穿入了他地身體,他摀住小腹,踉蹌退後幾步,隨後坐倒在了地下。
她才要過去查看,身邊的一名警員陡然間倒在了地上,不知道躲藏在哪裡地狙擊手又開了槍,她扭頭環顧了四周,不遠處,小胖的腿上中了槍,丁雄看起來還好,但周圍大都是受了傷的警員,沐查小組裡唯一的女警也是中了狙擊,此時倒在了地上,平日裡據說與她有曖昧關係的一名警員正紅了眼睛拚命向外開槍。她看著沐查踉蹌地從地上站起來,退後幾步坐在牆腳,飛快的跑過去,另外有兩名警員也趕了過來,看那中槍的位置是小腹,倒不至於致命。
「他說得對。」沐查按住中槍的位置笑了笑,「估計走不出去了,穆隊長,不好意思倒是連累了你和丁隊長。」
「別說這樣的話,增援趕過來就沒事了。」
「趕過來之前他們就能殺了我們。」沐查的臉上帶著笑,呲牙忍痛,「閩昆瘋了,我本來想的不是今天,如果再過幾天比較好跟上面說話,計劃趕不上變化……」
「什麼意思……」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穆清清皺起眉頭。也在此時,外面的槍聲居然變小了,隨後,沐查身上地手機響了起來,他緩緩掏出手機,先說了一句:「你們趁機逃出去,看有沒有機會……」方才按下通話鍵。
電話那邊,是閩昆微帶沙啞的聲音:「沐督察,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然後。沐查就笑起來了。
他平素一個嚴肅的人,到了今天這種時候,居然笑得比平時一天加起來都還要多。
「沐督察。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今天?」
電話那邊聲音沙啞,沐查被流彈打穿了肚子。語音有些顫抖,但笑容之中卻有幾分滿足和得意:「你沒有後路了,閩昆,鬧這麼大,上面不會放過你了,就算你是新義安都一樣……你死定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閩昆說道:「我最近才知道,所有事情都是你策劃的……」
「咳……當然是我。不過我只是做了簡單規劃,誰知道後面的展,比我策劃的還要理想得多,如果不是這樣。又怎麼把你弄到這一步……」沐查笑了笑,「你在警隊安插了內鬼,我就沒在你身邊安插臥底嗎?本來只是想挑撥一下傻強跟你的關係,進而讓你跟大飛火拚,誰想到你兒子會短命呢……知道嗎?得知你兒子死訊的時候,我高興得不得了,所以把你扣在警局慶祝,怎麼樣。有沒有覺得很爽?」
廠房裡。被鎖起來的傻強和阿勝各以憤怒地目光對著那名叫小白的臥底,平素看他老實。頭腦也機靈,當初是他的幾句話,點破了閩昆那邊借刀殺人地用心,弄得雙方反目,現在想起來,居然都是中了別人的算計。雙方地對視之中,閩昆深吸了一口氣:「為什麼要這麼做?」
沐查笑著低了低頭:「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肯定不記得,我老爸被你砍死的,那時候你也是小混混,可我記得你……你看,你兒子死了,你現在鬧這麼大,也快完了,我老爸死在你手上,現在你大不了豁出去幹掉我,你殺我全家,我殺你全家,我覺得這很公平,不過你是壞人,我是好人,你死了只有人罵你,我死了可以拿到勳章……」他捂著肚子,呵呵地笑得開心。
閩昆那邊的呼吸急促,片刻後問道:「前幾天的綁架案,誰出手救的人。」
「我們關係很好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說是飛虎隊干的你信不信?哈哈……」
這樣的笑聲中,電話地另一側,閩昆將手機交給身邊的蘇拉普,蘇拉普陰沉著臉,提著手槍直接從房裡走了出去。
「封鎖周圍,我要親手殺了他們。」
沐查最後的那句話或者只是出於玩笑的心理,但只在片刻之後,就切切實實地給剩餘地眾人帶來了巨大的死亡陰影。這片廠區雖然不大,但各種可供隱藏的事物卻不算少,籍著槍聲漸少的時機,幾個人準備至少從這一處地方衝出去,畢竟此時完全被別人包圍壓制,如果能夠衝入敵人的背後,或許還有一絲扭轉的機會,兩名警員從另一邊出了門,各自躲在一部機器的後方,這一邊的窗戶裡,小胖便為他們注視著外面地情景,尋找機會,也就在這樣地注視下,一道人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廠區的大門。
忽明忽暗地火光之中,那人的影子也在不斷地擺動著,開戰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敢這樣出現在雙方的火力點上,小胖在這邊做了幾個手勢,準備舉槍,那人正走到兩部機器的中間,兩名警員衝出來,廠房裡槍聲響起,那身影也在陡然間動了。
火光搖曳中,照在四周的人影陡然間猶如怒魔狂舞,那人霎那間朝旁邊衝了出去,槍聲之中,刀光拉出半月形的光弧,鮮血在空中飛灑而出,三道人影交錯,槍聲不斷響起,那兩名警員在片刻間也不知被砍了多少道,開的槍卻不斷打在了空出,待到他們倒在地上,鮮血已經浸滿了全身,而那持刀人的身影卻已然衝入了死角之中,唯有那不算標準的漢語音,朝這邊傳了過來。
「我來了,你們都要死。」
這一幕過後,看著外面地上的兩具屍體,廠房之中一片安靜,片刻,那邊的黑暗裡一聲槍響,槍響之中伴隨著「啊」的一聲慘叫,轉眼間又沒了聲息,大家在一起同事這麼久了,他們自然也能聽出來,這慘叫的聲音是屬於誰的。
強忍住腿上槍傷帶來的劇痛,小胖嚥了一口口水,環顧四周,如今在這裡的人多半都已經受傷了,外面那樣強大的火力真壓過來,他們根本活不了,如今那人既然這樣張揚地過來,或許就證明他的確有殺光這裡人的自信,雖然很難相信……他活動了一下扳機上的手指,再次給手槍檢查上膛,那聲慘叫似乎還在空中迴盪,恍惚中,有腳步聲朝這邊不斷走了過來……
這自然是幻覺。
就在蘇拉普殺死第三人之後,就在他背後的黑暗裡,傳出了一個平淡的聲音。找到一個,你就是蘇拉普吧?」
刷的一下,蘇拉普猛地回身,左手拔出了槍,將槍口對準後方那人的額頭,忽明忽暗的視野之中,身後那人雙手插在褲兜裡,聳了聳肩,就那樣淡然地看著他。
幾秒種後,小胖看見一道黑影從側面飛出來,砰的一聲撞上外面的一部機器,那整個機器都顫動了起來,他這邊看不清摔在地上的是什麼,估摸著又是哪名同事的屍體。只有在另一邊,躲藏在房間裡、屋頂上的僱傭兵們才能夠看得清楚,從黑暗中飛出來狠狠砸上機器,隨後掉在地下的,是全身骨骼都已經粉碎扭曲了的蘇拉普。
他就那樣高調地殺入了黑暗之中,然後又像是垃圾一般的被扔了出來,看起來像是被某只雌伏在黑暗中的巨獸給狂踩了一頓……
前一半昨天已經碼出來了,本來想,但估計出來又會被說是雞肋之類的東西吧,無意義,完全注水,嗯,香蕉完全寫不下去了云云,所以乾脆合著今天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