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藍飛的鄰居,要到了藍飛父母的電話。那個老伯看我氣色不好,臨走前關心了我一番,讓在異鄉的我感到心裡暖暖的。
回到住宿的賓館,我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了,頭疼的要命,嗓子干的都要冒煙了,想坐起來卻感到渾身無力,努力了幾下,還是倒在了床上。我歎口氣,眼睛盯著天花板,我在回憶下午的時候我看到的那個像似如雪的影子,現在想想我應該不會看錯,如果這個是真的話,如雪還沒離開這個地方。只是這個城市這麼大,我要去哪裡找她呢。我想起了藍飛父母的電話,想打過去問問如雪是不是和他們在一起。但隨即想起這是午夜,也就只能作罷。
我口渴的要命,卻不想動一動,舔了一下幹幹的嘴唇,硬硬的閉上眼睛,想睡過去減少一點痛苦。我真的睡著了,開始做起了惡夢,先夢到如雪從樓上跳下,身體被摔得粉碎,碎掉的身體化作了滿天飛舞的雪,然後趙雪的臉龐在天空中出現,還沒等我看清她是快樂還是悲傷,她的眼睛就開始流血,於是滿天飛雪就變成了滿天飛血。然後就看到菲菲摟著一個老外,而我變成了乞丐。她善心的施捨了我一些錢,就轉身走進了無盡的黑暗。接著夢到的是小雅,她在一個肥胖的男人身下喘息,那個男人胖的像豬一樣的身體閃著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權力。最後我夢到了瑤姐,她被困在一片火海裡,身子被一條黑色的鎖鏈緊緊的綁住,火勢太猛,黑色的鎖鏈已經變得通紅,瑤姐的身體開始冒出白煙。即使這樣她卻微笑著,慈祥的看著我。
在一陣驚呼中,我醒了過來,渾身被汗水濕透,出了汗,我感覺頭痛緩和了一些,於是就坐下來,下床去找點水喝。一站起就晃了兩晃,腿軟的要命,好不容易摸到放暖瓶的地方,倒了一杯水,我就坐在沙發上,拉開窗簾,看著窗外,雖然已經是午夜,這個城市還是燈火輝煌,只是在那明亮中上演的卻是一幕幕的人間慘劇,權力與財富的傾軋,**與的瘋狂。所謂的夜生活,無非是**對孤獨和寂寞的填充。在這個午夜還有多少人在苦苦的尋找愛情,還有多少人為離別傷心。人最不幸的是**無法滿足的痛苦,還是想愛而不能愛的無奈呢!
我粗重的喘息著,不是因為**在張揚,而是疾病帶來的虛弱。剛剛的夢境依然清晰。為什麼這個世界會這樣殘酷,趙雪這樣的女孩子早早的香消玉殞,菲菲這樣的女孩子卻要遇人不淑,小雅和瑤姐這樣的女人在現實中拚命掙扎,身上的枷鎖卻越勒越深。如雪和靈狐這種堅守自己理想的女孩子卻被現實一步步的逼向絕境。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善良和純真為什麼這麼脆弱,這麼微不足道。我所曾經相信的好人有好報,人間自有公道的道理難道都是在騙人嗎?想到這裡我不由得有點憤恨了,究竟是誰給我了這些善良的想法,並且讓我深信不疑。也許小雅說的對,這世界需要魔鬼。
喝完了水,我又爬到了床上,努力的睜大想要合上的眼睛,我不想再睡著了,我怕惡夢再次襲來,我怕自己會堅持不住。我身體變得冰涼,冰冷佔領了我身體的每個地方,我的意識也開始模糊。我開始害怕了,我不會就這麼客死他鄉吧!第二天早晨,當晨曦照進這個屋子的時候,我還能睜開我的眼睛嗎,如果我死在這個地方,會有人尋找我嗎,會有人送我回到我的家鄉,將我的骨灰和趙雪合在一處嗎?這些都是我的妄想吧,我肯定會被送到這個城市的殯儀館或者是醫院的太平間,作為一具無主的屍體凍起來。如果我的家人找不到我,我就在這裡長眠了,沒有人會瞭解我曾經的愛情和堅持,歡樂與悲傷,對於這個城市我只是一個無名的死者而已。我的靈魂會去另一個世界嗎,趙雪和瑤姐會在光明和幸福的所在等我嗎。我突然開始後悔自己不曾有過信仰,在這個時刻,竟然沒有希望中要去地方。我開始理解那些狂熱教徒的行為了。
最終我在迷迷糊糊中睡了過去,也在迷迷糊糊中醒來,當我看到窗戶發白的時候,我笑了,我還活著,掙扎著想從床上下來,卻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我爬到床頭櫥邊,伸手去摸電話。
憑著殘存的意識,我感到有人把我抬上了車,然後被送到了醫院。然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拿一個冰冷的東西貼在了我的胸上,我看了一眼這個女人,竟然有點面熟,當我試圖想起這個人是誰的時候,我的大腦一卡殼,隨即就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打點滴,感覺身體舒服多了,看來我依然還活著。我開始觀察起周圍,看到同病室還有兩個病號,一個是一位老人,他現在正安詳的躺在床上,他的老伴坐在他的身邊,兩個人並不說話,但是從老太太的眼裡我看到了平靜如水的關切,不強烈但是深邃。那是數十年感情的積澱。
另一個病人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他的女朋友或者是小妻子正陪著她,他們正開心的交談著,兩個人的眼裡流動著甜蜜。
我就孤獨的躺在中間,躺在兩種愛情之間。我閉上眼睛,不想去看他們的幸福,這個時候別人的幸福對我來說是一種多麼強烈的刺激。
一會兒,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聽到腳步聲,我睜開眼睛,看到一群穿白大褂的大夫走了進來,應該是來查房的,難道我已經昏迷了一夜。
很快大夫來到了我的床前,為首的是一個美女,五官很精緻,只可惜看上去冷冰冰的,讓人感覺無法接近。
她走到我身邊,看到我已經醒了,面部動了動,隨即就恢復了平靜:「2床你醒了,你已經昏迷兩天了,感覺怎麼樣!」
「還好,多虧美女大夫妙手回春!」
她眉頭微微皺了皺:「對了2床是賓館的人把你送來的,你叫甚麼名字!」
「林風!」
「你就是林風!」這個滿面冰霜的大夫竟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