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既然進去了,「調查」的過程自然不能讓別人張頭張腦地探看,門一關,窗簾一拉!
窗外的閒雜人等再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了,多數人覺得無趣,漸次散去,留下的,大都是恆遠和瑞沃的人了。
屋中狹小異常,除了那十七個混混,除了楚雲飛、童思遠就是四個保安了。
童思遠的臉,也氣得鐵青,手裡不停地玩弄著他新買的手機,那架勢,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把手機扔出去一般。
楚雲飛先走近那個黃牙小個子,小個子已經躺在地上,被綁得嚴嚴實實了,他腳一抬,托起對方的臉,話語中不帶絲毫表情,「孫子,誰讓你們來的?」
小個子是一群人之主,自然需要有幾分硬氣的,哪怕是裝也得裝個樣子出來吧?他狠狠地瞪了楚雲飛一眼,眼中竟然存了無盡的怨毒,他冷笑一聲,「小子……你死定了!」
「去你媽的,」楚雲飛一撤腳,隨後就狠狠地一腳踩在了對方的頭上,小子的腦袋重重地撞在地板上,登時暈了過去。
接著,一絲鮮血從小個子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也許,這廝的牙掉了?
楚雲飛一眼就看出了,這人是頭,根本沒指望從這個人口中問出什麼,不過就是個殺雞給猴看的意思就是了。
接著,他走向另一個傢伙,那個左腳骨折的傢伙,這傢伙的身子半跪著,被他一腳踢倒,腳踩上頭部,「你也不想說,是吧?」
剛才眾人就一致認為,這人是腦瓜比較機靈的,而且也見多識廣,楚雲飛知道,通常情況下,這種混混不是骨頭最硬的,就是骨頭最軟的,兩極分化得厲害,他並不介意再殺一隻雞給猴子看,因為,時間不多了,警察隨時都會來。
那混混果然頭腦機靈,狠狠瞪他兩眼,狀似不屈,嘴上卻早已經下了軟蛋,「小子,文哥不會放過你的!」
「文老二?」楚雲飛啞然失笑起來,道上自然有不賣文哥面子的人,那些人都管此人叫「文老二」,倒也沒什麼貶低的意思,這名字的由來,似乎是此人在幾個結拜兄弟中,排名第二。
他眼睛瞟一眼那保安頭目,保安頭目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刷白,在道上混,文老二的名字,沒聽說過的人還真的不多,這人名聲,比刀疤的凶名差許多,但不可否認,絕對是手眼通天的主。
又是狠狠地一腳,把此人也踩得暈了過去,楚雲飛找了一個不錯的借口,「媽的,就你還想收拾保安?活膩味了?」
走到下一個混混面前,那是個相貌特別帥氣的傢伙,不過神態有些許的浮躁,他的腳輕輕在對方胯下踢了一下,言語依舊沒什麼感情,「這個黃牙的小個子叫什麼?」
這混混被他這腳踢得方寸大亂,照前兩例分析,自己的回答要是不能讓對方滿意的話,那接下來的一腳會踢到哪裡,就無須置疑了,可憐英俊瀟灑的他,平時的夜生活是極其豐富的。
而且,這廝的腦瓜也還夠用,自然知道,眼前這小白臉在打問主謀,聽這麼一問,本來已經擬定好的答案,竟然不能使用了,慌亂之下也顧不得考慮許多,「這是斌哥,斌哥的主意,我不清楚文哥知道不知道~~~」
這廝命真好,居然就這麼被放過了,第四個人的命也不錯,楚總問他叫什麼,他老實地回答了,「我叫二伢子。」
問完四個人,楚雲飛示意保安頭目自己審問,他卻跑了出去打電話,向刀疤打問「斌哥」和「二伢子」。
二伢子是誰,刀疤不知道,不過斌哥此人,卻還是有點名聲的,他是「四瘸子」的得力干將,而四瘸子,卻是文老二把兄弟裡排行老四,也是老ど,名氣極大的混混。
問清楚了「小斌」的長相,確認就是眼前這個人,楚雲飛客套了兩句,「刀疤,這次麻煩你了,這件事情完了,咱們好好聊聊。」
刀疤馬上就受寵若驚了,無非找幾個閒人和混混搗搗亂而已,實在算不上什麼大事的,難得飛爺這麼客氣,登時就想謙虛一下。
但是,飛爺那邊已經掛了電話,刀疤無奈地咂咂嘴,看來,這飛爺人雖然拽了點,還真算得上是講究人呢。
楚雲飛剛一掛電話,就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一抬頭,原來楊永嘉正站在大廳一角衝著他使眼色呢。
哦,想來是永嘉示意自己應該好好虐待那些混混,給楊永欣好好出氣。
四周閒人還是有一些的,楚雲飛不想引起別人注意,有意無意地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轉身就走進了休息室,無非是折磨人嘛,這東西又不難。
下一刻,那些沒離開的、有耐心的八卦眾有福了,休息室裡頓時傳出了「乒乒乓乓」的聲響,還間雜著此起彼伏的哀號和慘叫,奇怪的是,打人者卻沒發出什麼怒罵之類的發洩聲,感覺起來多少是有點詭異。
這響動越來越大,很多才進入飛天大廈的人都注意到了這裡的異常,過不多時,大廳裡除了恆遠和瑞沃的員工,居然又聚起了三十多號閒人。一時間七嘴八舌議論不休。
一個微微發福的中年人自門口進來,,手裡拎著一條煙,見這裡熙熙攘攘的樣子,眉頭皺皺,才待說向電梯走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略微遲疑了一下,轉身向保安休息室走去。
他走到休息室門口,無視著四周人群詫異的眼神,用力地敲起門來。
張助理第一個走了上來指責,義正嚴詞,神情肅然,聲音也異常地嚴厲,「你想幹什麼?不知道裡面關的是剛才來搗亂的癟三麼?」
那中年人斜眼看他一眼,不做理會,扶扶鼻子上的無框眼鏡,敲得越發用力起來。
張楠前走兩步,剛要伸手拉扯,誰料門被打開了,楚雲飛從裡面探出頭來,「什麼事?」
他原本以為,外面是警察來了還是公司又出了問題什麼的,卻沒想入目的是一張略顯富態的臉,膚色白皙。
那中年人抬起手來,戟指楚雲飛,聲音竟然是異常地嚴厲,「你知道不知道這裡是辦公的地方,差頭馬上要來了,你們瞎折騰什麼?還讓不讓人上班了?」
這話入耳,楚雲飛登時怒氣再起!
為什麼?道理很簡單,中年人說這話,很明顯是知道剛才發生的事。
楚雲飛最煩最煩的,就是這種人,面對混混歹徒什麼之類的,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等到事態平息了,面對平民百姓,自覺身處安全位置,可以「以理服人」的時候,卻指手畫腳,囂張得不可一世。
見風使舵也還罷了,偏偏風平浪靜的時候還要沒命地彰顯自己的存在,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遺憾的是,這種人在內海,並不是很罕見的。
剛才那群混混折騰得飛天大廈烏煙瘴氣的時候,你丫莫不成在衛生間跑肚來著?
「呸,」楚雲飛都懶得理他,一口唾沫就唾到對方臉上,「你給老子滾!」媽的,不講理的並不是只有混混。
說畢,他也懶得再理對方,一抬眼看到了張楠,腦瓜一轉,「張助理,你過來一下。」
中年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時候,張楠早走過來,側耳聽著楚總的吩咐。
張楠這人,毛病不少,但楚雲飛從不認為人應該是十全十美的,此人年紀稍大點,有些油滑,又會明哲保身,萬事還不想擔干係,可話說回來,他的長處也是有不少的。
起碼,他知道投老闆的所好,這相當於一個喇叭的功效,私人公司裡,這種人雖然不能太多,卻也是不可或缺的。
而且日常行政管理上,他也拿得出手,做事還算細心,屬於那種主不了大事可也犯不了大錯的管理人員,雖然他有時會把他自己的能力看得高點,可是,這也算人之常情吧?
所以眼下的事,就要安排張助理去做了:王東風不是受傷了麼?拉他去醫院,最好,把病情說得嚴重點,該住院就住院,該手術就……他受傷沒那麼嚴重吧?
不管怎麼說,張楠領會領導意圖的能力還是很強的,點點頭就走了,楚雲飛瞟一眼那中年人,轉身就待回去,繼續毆打那群混混,卻聽得有人叫他,「楚總!」
他扭頭一看,金瑤走了過來,臉上陰晴不定,反映了她心裡做著激烈的鬥爭,她小聲地提出了建議,「能不能別打這些人了?」
「別打?」楚雲飛朗聲反問了起來,聲色俱厲,這會兒他可不想考慮秘書的話了,「我不在公司,難道你也不在公司?咱們就讓這些人渣天天威脅員工的安全?只要我這個公司還開著,我就不會讓他們有好果子吃!」
說著,他鼻子裡哼了一聲,伸手去關門,誰料想,門被金瑤死死地頂住了,她臉上的肌肉輕微地抽搐著,終於咬牙低聲說了一句,「我找人來了,你打人被人看見不好。」
說完,淚珠已經在她的眼中晃悠了,或許是受的委屈太大了,她猛地一扭頭,衝出了人群。
楚雲飛登時就是一愣,他抬頭看看大廳的掛鐘,自他回來,已經過了接近十五分鐘了,警察沒來,金瑤喊的人也沒來?
奇怪,這事……看起來有點不對勁,不過,受了這樣的氣,他也懶得考慮那麼多:楚某這麼囂張的人,都沒有直接打上你們公司,靠,你們倒是給鼻子上臉了?